☆、遗嘱
夜晚傅晓司躺在陪护病床上,虽然他没有生病,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的身体十分疲惫,非常的不舒服。
郑恺原来不是强迫白癸做那些事情的。
而是白癸自己主动要求的。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傅晓司似乎觉得仰卧也没那么舒服,于是转过了身子。隔壁床的郑爷爷明天就要出院了。那么明天他就会过去照顾白先生了。不过经过今天中午的“折腾”,他的身体似乎更加糟糕了。后面也流了好多血。没想到都肺癌晚期的人,居然还肆无忌惮的吸烟,做/爱,似乎这一切都在加速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傅晓司微微叹了口气。他不喜欢这样的生存方式。太极端,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始终不明白白癸的想法,也没有办法理解。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的话,他会希望怎么活着呢。最后得出的结果,他还是希望能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充实,幸福的走下最后的日子。想到这儿,突然沮丧的发现那个最爱的人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心里有些堵得慌,眼皮也渐渐开始无力。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小声呼唤傅晓司的名字,“诶?白先生?你怎么,还没睡?”,白癸站在自己的床边,穿戴整齐的微笑的看着自己。
“我送给你一个礼物,好好利用咯。”
“什么,礼物?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傅晓司都迷糊了,对方讲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明白呢。
白癸只是挑眉一笑,漂亮的脸颊依旧让人过目不忘,“我走咯,继续睡吧。”
“白先生!”,随着门外一声惊呼,傅晓司被惊的猛然起身。发现透过窗帘缝隙,晨曦的阳光已经溜进了房间,那一米阳光显得格外珍贵。
“孩子,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没想到郑爷爷也醒来了。
“嗯。”,披上外套,穿上拖鞋,傅晓司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好多医生护士在走廊上急急忙忙的走来走去,之前跟随白癸的那群黑衣人终于露面了。站得整整齐齐。门外还有几个有来头得大人物,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
正当傅晓司不知道该问谁的时候,魏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傅晓司眼前一亮。正想叫唤的时候,突然发现魏国旁边居然是那天清晨遇到的年轻男人。只见那男人脸色惨白,双肩有些颤抖,走过来的时候,身体因为不平而显得踉跄无力,而旁边的魏国非常体贴的扶住了旁边的人,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男人听后,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经过傅晓司站的地方,魏国才发现这个眼神空洞的男孩。魏国皱了皱眉头,交代了一句,“在这等我。”,旁边的白辛看了一眼傅晓司,微微有些吃惊,但随之又回到了刚刚浑浑噩噩的状态。
傅晓司点了点头,看着那两个人走进了白癸的房间。
他其实也想跟随那两个人一起进去的。毕竟白癸对自己真的不错。他是打从心里担忧男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过既然魏国已经这么说了,而且现在这么慌乱的状态似乎也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该出场的。于是傅晓司,披着外套,躲在角落里静静等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一个经过的护士嘴里突然听到,“不行了。可惜那么多金又帅气的男人了。才三十一岁呢。”
傅晓司不敢相信似的走上前,“谁不行了?!”
“就是912房的,之前似乎还跟你挺熟络的。没想到走的这么突然。”,听完这话,傅晓司整个人都僵硬了。
白癸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傅晓司狠狠的靠在了墙壁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虽然知道那男人即将要离开的日子不会久远,但怎么也没能想到会是这个时候。傅晓司还记得男人漂亮的脸上偶尔会露出的寂寞,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白皙得让人过目不忘,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却又能一针见血的发现你在想些什么。
三十刚出头的年龄居然就这么突然离开了。
呆呆的靠在墙边,再一次感受了生命的脆弱,在命运面前,人人都是最为无助的。
垂着脑袋,眼前多出了一双皮鞋,“他留了份礼物给你。。。”,慢慢抬头,对上了魏国疲惫的脸。
“留给我?”
“嗯,你跟我过来一下。必须你到场,律师才能宣布。”
说着,魏国转身走向那个房间,傅晓司只能缓缓的跟了上去。
屋里有许多陌生的男人,三五成群的站在房屋阴暗的角落细声商量着什么,而在魏国家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正双臂支撑着膝盖,握拳的双手靠在额头上遮挡住了脸,所以看不出此时的表情。而白癸则穿着淡米色的睡衣,安静的躺在床上。傅晓司双眼发涩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对方如同熟睡了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再次展现出一个潇洒的笑容,然后跟自己开个玩笑话似的。
窃窃私语的谈话声因为傅晓司的到来戛然而止,许多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那露骨的眼神让傅晓司浑身都不舒服。本能的缩了缩肩膀,而旁边的人适时搂了搂男生的肩膀。抬头对上魏国的目光,傅晓司安心了许多。
“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也可以完成白癸先生最后的要求了。”,说着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文件夹里抽出三个信封,“麻烦魏国先生,傅晓司先生,白辛先生过来领取一下信封。”,听到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走上前,从律师那里取走了各自的信封。
“白癸先生的遗嘱将会在完成这项仪式之后再公布,过程很简单,你们只要站在白癸先生的床边各自读出信封里面的内容就可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信封。旁边的律师补充到,“哦,忘记补充了,请按照顺序依次读出来,魏国先生第一,傅晓司先生第二个,停顿半分钟,最后是白辛先生。”
律师刚说完这古怪的规则,突然就听到白辛双眼通红,特别激动吼了一句,“我不读!”,所有人都被这叫吼声吓了一跳。
“白先生,如果你不完成您的任务,遗嘱将会无限期延迟,并且白癸先生的遗体,也不会做进一步处理。”
白辛全身气得发颤,手里握着那张白癸最后留给他的信,眼睛死死得盯着床上的男人,似乎想把对方抓起来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而另外两个人,其实也被弄的莫名其妙,特别是傅晓司的信封上只写着三个字。有点纳闷的看了看旁边的魏国,突然发现对方脸色发红,神色特别不自然。
“麻烦你们快一点!老大的遗体还摆在这里呢!”
不知道是谁不耐烦的喊了一句,魏国拉起傅晓司的手,走到床边,清了清嗓子,对着手中的那张信纸,郑重的念道,“傅晓司,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听完这话,旁边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脸一阵红,一阵紫。惊讶的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魏国。
魏国也挺尴尬,眼神示意对方,自己已经读完了,该轮到你了。
得到指示的傅晓司睁大双眼,紧盯着手中的信,磕磕巴巴的读出,“我,我愿意。”,刚一念完,整个屋子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傅晓司甚至都不敢仔细的去听,看着眼前那个沉睡着的白癸,同时又感受着握住自己左手的温度,傅晓司心中一酸,突然觉得对方其实好幼稚,幼稚的又那么可爱。心里默默的对着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谢谢你,白先生”。
这头的闹剧刚演完,大家都一脸看笑话,迫不及待的望向刚刚颇为激动的白辛。
白辛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走向了床边,仔细的看着白癸的脸庞。
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哥。”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效果,甚至还没有魏国和傅晓司那对儿有意思。大家不一会儿就将焦点再次转向那位律师。
只有傅晓司吃惊地看着白辛的背影,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白癸的弟弟。如果是这样的感情。想到这儿傅晓司心里一阵绞疼。这扭曲的爱,如果永远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那么他是白癸的话,或许用这样一个玩笑似的告白来结束这段感情,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笑着离开的人,永远都是最潇洒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多人都问白癸怎么就这么挂了?!还会有下篇文吗?
嗯,璃散表示万事皆有可能,大家拭目以待。
白癸是个很有趣的人,也是一个很喜欢隐藏自己真实感情的人。
要知道,所有的玩笑话都是有真实的部分。所以,这个悲剧人物,璃散会给他一个好结局的~
然后喜欢本文的朋友,记住收藏好哦~开白癸文的时候,璃散会通知大家的哟~
☆、扭曲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老大居然把那么值钱的店留给这小子?!”,说话的男人一脸横肉,狠狠的挖了一眼傅晓司,不满地继续骂骂咧咧道,“他谁啊?你们谁认识?切,不会是跟老大在床上认识的吧?!”
“说话干净点。。。”,魏国声音不大,但是气势一点不输给对方。那双深邃眸子中露出来的凶狠劲儿,让对方全身不自觉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混黑道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跟年轻的愣头青较真儿。冲动,嗜血,不顾后果的玩命都是眼前魏国这种年轻人能做出的事。虽然自己跟着白癸的时间比魏国长多了,但是,那肥胖的男人还是适时都闭上了嘴。
害怕闹出更大的事端,傅晓司扯了扯旁边人的衣服,“魏国,算了。。。”,面露难色,他其实根本受不起白癸这份“大礼”。转过头跟旁边那群男人解释道,“这个店,我不要了。”,傅晓司其实也了解,自己跟白癸认识到熟悉也只是最近这几个月的事。如果真的拿了那间店都经营所有权,他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在场的其他人的是跟着白癸出生入死的兄弟。再说,就算他傅晓司当了那间店的老板,他也不擅长经营管理。最后只能眼睁睁等着店铺倒闭的份儿,他实在不想乱糟蹋白癸的一手建起来的事业。
而既然傅晓司都这么表态了,魏国也没有勉强。毕竟那又不是什么好店。以傅晓司现在的能力,去了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不过这个时候,那律师拿出一份文件,推了推眼镜解释道,“不好意思,如果傅晓司先生本人不愿意接受这份财产,那么白癸先生所有的遗产都将会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
听完这话,大家全都吓呆了。
有人嚷嚷道,“诶诶?!这都什么事儿啊?!老大不会是脑袋抽筋了吧?”
“你哪儿来的律师啊!?别戴个眼镜就装学问人。律师证呢?拿律师证出来瞅瞅?”
大家七嘴八舌,有人甚至打电话找人来鉴别遗嘱的真伪。
“别吵了。。。”,一直没有出声的白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但似乎大家都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你们他妈的都别吵了!!”,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双眼通红的年轻男人发怒的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毕竟是兄弟俩,那一瞬间,众人仿佛能在白辛的身上找到当年老大的身影。“他还躺在这里呢。。。”,可以听出白辛一直忍耐的很辛苦。
接着白辛走到了傅晓司面前,“收了吧,就当作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看着对面的人痛苦的表情,傅晓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他能真的帮忙完成白癸的愿望就好了。
这头大家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毕竟是法律上认可的东西,而且白癸的遗产安排分配的也相当公平,最后大家鞠了鞠躬,便相继离开了。不能说是人情冷淡,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缺了谁就不能活的道理。
“你们两个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然后我会安排处理,他的尸体。”,那一刻,白辛用双手捂住了脸庞,浑身微微的颤抖。
“好,我在外面等你。”
没有改变姿势,白辛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傅晓司离开的时候回头又看一眼这两个人,最为亲近的人,如今隔得却那么遥远。
傅晓司出来以后,魏国关好房门,两个人并排安静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没想走的这么突然。。。昨天还那么没心没肺。。。,魏国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苦苦的笑了一声。
看了看旁边的人,傅晓司不知道该不该把昨天郑恺的事情告诉他。想到白癸后来虚弱的躺在床上,自己帮忙整理身上的痕迹的时候,男人笑着对自己说,“要保密哦。”,郑恺和白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郑恺会去白癸的房间,好多事情都是一头雾水,傅晓司决定还是先要不说什么了,于是只是简短回答了句,“本来今天,要来照顾白先生的。。。”,耷拉着脑袋,还披着外套穿着拖鞋的傅晓司,此时正恰巧沐浴在这早晨的阳光中。
魏国本来还有点醋意的心,在看到这幅场景的那一刻,不由得有些失神。
离得太近,对方皮肤上几近透明的汗毛,似乎都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喜欢这个人啊,魏国心想。
突然看到傅晓司瞳孔一缩,魏国本能的顺着眼神方向望去,发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生正朝这边走过来。
今天周六,郑恺没穿校服。一身休闲装扮,色调却沉的似乎一眼就能看出男孩正在努力装扮成大人。看到傅晓司的时候,郑恺有一丝慌乱。但还是礼貌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国,接着对傅晓司说,“今天爷爷出院,我来帮忙收拾行李。你怎么没在房里?”
对着郑恺的目光,傅晓司觉得他说不出来,于是垂下脑袋,“白先生昨晚凌晨走了。”
“去哪儿?”,郑恺没弄懂眼前这压抑的情绪来自哪里。
“去世了。。。”
淡淡的几个字,却能将人的心脏击碎。
郑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感觉被抽去了灵魂。接着非常突兀的笑出了声,“这又是那个老男人开的玩笑吗?都快死的人了,还这么无聊,呵呵。”
只见旁边的魏国蹭的一声站了起身,抓住郑恺的衣领,“给我闭嘴!”,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傅晓司紧张的拽住魏国的胳膊,“别,别打架!”,焦急的转头对着郑恺说道,“是真的,不是玩笑话,死者为大,你不要再这样侮辱白先生了。”
郑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拨开抓住自己的手,向后无力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郑恺突然发狂般踢翻了垃圾桶,暴躁的不知如何发泄。
傅晓司还没来得及阻止,白癸的房间门大力的打开了。白辛像个疯子一般冲了出来,目光突然落在郑恺的身上,下一秒整个人便扑在了对方身上,“王八蛋!”,说着便抡起了拳头往郑恺身上砸去。
而那头郑恺内心的情绪正好不知如何发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和白癸几分相似的男人,郑恺也豁出去了,整个人玩命的开始回击。
魏国和傅晓司两人虽然不知缘由,但也不能让这俩眼红的男人闹出了事。拉住了对方,却止不住两人的愤怒。
只听白辛发狂的怒吼,“他已经癌症晚期了!你还这么折腾他?!找死吗你!”
傅晓司一听便明了原来是白辛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了。
而听到这话,郑恺微微一怔,内心瞬间掺杂了许多不知名的情绪,眼睛红红的盯着白辛,“他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死的。你们骗我!”,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红红的眼眶里溢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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