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极会说话,她说出来的话,总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的迎奉,那不留痕迹的夸赞,恰到好处。
我微微笑了笑,站了起来。她给我拍了拍身后坐褶的后衣,携着我的手出了门。
到了西域王的帐篷前,老远就听到了一阵阵朗笑声,我不知道他叫我来是做什么,不过,微笑总是不错的。
我调试出最合适的笑容,款款的打着帘子进去了。
西域王见到我来,更是高兴,他指着脚边的一个染血袋子道:“红衣丫头,烧了这只兔子给我们尝尝鲜。”
我舒口气,这下放心了,一路上我还想西域王会继续来做说客,要我嫁给大个子呢,原来他不过是要我给他烧一只兔子而已。
我笑了一声,道:“这大雪的天,打来只兔子可真不容易呢。”
那一夜的风情30
我笑了一声,道:“这大雪的天,打来只兔子可真不容易呢。”
若是平时,兔子不过是最平常的猎物,可是在这样大冷的雪天,打到一只兔子,那可是天大的奇事。
“丫头,烧好了,我给你个惊喜。”
西域王乐呵呵的亲手把那个装兔子的袋子递给身边的丫头,不知什么时候起,西域王已经很喜欢称呼我为“丫头”了。
这样亲昵的称呼,只有爹叫女儿才这样。
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溺称。
说起爹,我又忆起妈妈,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了。我强忍着泪意,走去了厨房。
深呼吸又深呼吸,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伤心,一伤心就不留神,不留神菜色就会差,菜色差了,我在西域王宫可就没那么安身了。
我先把那只兔子递给了厨子,让他先把皮给剥了,然后准备一应用具材料,等着烧一只红烧辣兔。
这只兔子很肥大,我足足装了三大碟才装下,又配了其他下酒的菜和小吃,烫了几壶羊奶酒,才端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见大个子和伊莲王妃还有西域的大王子等两个我不认识的王子也在其列。
我只行了礼,并没有特别去看大个子,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必定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想把我当兔子吞了。
西域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撮着双手,待我走到面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亲手端过我手上的兔肉,道:“红衣丫头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稍下首的大王子也附和道:“可不是吗?看来今日我们又有口福了。”
我含笑谦虚了两句,站在西域王身边。
这些时日,已经形成了这种习惯了,每次我一下厨,就会亲自伺候西域王。
那一夜的风情31
这些时日,已经形成了这种习惯了,每次我一下厨,就会亲自伺候西域王。
开始西域王还客气几句,后来知道只有我站在旁边伺候,才能把吃也搭配的最好,他终于不再说一句。
我这次做的是北方吃法,我把摊好的几块饼拿出一张,里面包上兔肉,放上条装的青瓜,细葱丝卷起来,沾了些特制的甜酱递给西域王。
他接过咬了一口,闭着眼睛品尝着。
他吞下去,把剩下的大半截一口气吞了下去,待完全下肚,他居然不再用第二块。
他抹干净嘴巴,好心情的看着我,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他不会这个时候给我适才承诺的奖励吧?那个奖励不会就是嫁给大个子吧?
“我要奖给你一个惊喜。”果然,西域王真的准备给我一个惊喜。
“不,不用了,为大王做饭是红衣应,应该的。”我说话哆嗦起来,脚也有些软了。
“那怎么行?我说了要奖励你。”
西域王豪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险些跌倒。西域王笑的更是开心,展露他洁白的牙齿。
说笑间,他已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侍卫出去了。
不多会,居然带进了一个女子进来,这女子普通衣衫,长的也很普通,曾经,在萧越泽的景华园我仿佛说过,无怪这丫头是红衣的同乡,长的都是这样丑。
这个丫头,她就是香芹装扮的红衣的所谓同乡啊!!!
她怎么会找来这里的?!难道卫子默派她来的?!卫子默知道我被抓来这里了吗?
我死命的克制住自己几乎惊叫出声的嘴,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意的瞪着香芹,然后把目光转向西域王。
那一夜的风情32
我死命的克制住自己几乎惊叫出声的嘴,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意的瞪着香芹,然后把目光转向西域王。
西域王笑的更得意,哈哈道:“怎么样?想不到我会找到个中原女子吧?”
我仍然捂着嘴不说话,只拼命点头,此刻除了点头我实在不知道做什么,我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了。
“哈哈,我在雪地里捡到的,送给你了。”西域王笑着宣布答案,他就这样的把香芹“捡”来,送给我了吗?
“她,她她她……”我结巴的努力想说出一句话,却怎么也连接不起完整的句子。
“不用这样开心,我知道你思香情切,正好今天又在雪地里捡到。”
西域王自顾的解释我的讶异,“她是逃难过来的,不会伤害你的。”
西域王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豪和骄傲,是啊,他是西域的主人,捡到中原逃难过来的女子,自然开心自豪了。
我几乎掉出眼泪来,这份惊喜实在太大了。
只有我知道,香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捡”的,多少次,我曾经以为我会老死的西域,或者过段时间就被他们发现没用的我而解决掉我好不容易又得来的性命。
我以为,萧越泽不会来救我,夏侯文也许忘了还有我这个细作,卫子默更会把我遗忘,没想到,没想到,香芹居然来了。
在景华园时,香芹也是这样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这次虽然久了点,可她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了。
香芹,她代表的就是卫子默啊,卫子默居然来救我了?!
我捂着嘴,哭声还是从指缝里逸了出来。
众人都含笑睨着我,以为是受宠若惊过了头。
那一夜的风情33
众人都含笑睨着我,以为是受宠若惊过了头。
香芹不敢看我,只怯懦的跪在我面前,道:“请姑娘收留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
我知道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我颤抖着双手,极力压抑着胸中澎湃出来的惊讶、惊喜扶起她,喃喃道:“好好,好姑娘,起来,起来……”
西域王又坐回了位置上,好心情更甚。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巍巍颤颤的走过去伺候他,香芹被我扶了起来,已经有丫头带她下去了。
我停住手上的活,茫然的看着西域王。
“带她下去先梳洗,安顿好了就伺候你。”西域王看出我的心思,笑笑的跟我解释。
我放下心来,敛了敛泪意,跪到西域王面前,声音从未有过的恭谨,对他也是从未有过的感激:“谢王爷对我的厚爱。”
西域王起身亲自扶起我,眼里满是同情:“你这丫头也不容易,又伺候了我这么久,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我拼命的点点头,为他满了一杯酒,我自己也拿出一个空杯子续满,我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敬他:
“王爷大义仁慈,日后必定统一江山,红衣在这里先恭祝王爷马到成功!”
说完,我一仰脖子干了酒,我这话说的真心,相对我认识的中原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西域王实在好太多了。
西域王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也干了杯中的酒。
我向来未在他面前说过过大的奉承话,而我此话又说的真心,他自然高兴。
大个子和伊莲王妃及其他的王子见西域王开心,也就着站起来,敬西域望的酒。
那一夜的风情34
大个子和伊莲王妃及其他的王子见西域王开心,也就着站起来,敬西域望的酒。
我忙给他满上,听着他们叽里咕噜的奉承,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继续我的恭维话。
一场筵席吃的开开心心,众人都尽兴而归,就连不怎么开心的大个子,似乎也完全忘了跟我之间的事。
下了筵席,我忙迫不及待的回了帐篷。
帐篷外站着时常守卫我的侍卫,我急忙掀开帘子进去,见伺候我的那个丫头陪香芹坐在矮几边,香芹正不知所措的低头绞着衣服一角,满是怯生生的表情。
两人见我进来,忙起身行礼,我忍住了冲动,稍微镇定了情绪,叫她们起来。
伺候我那丫头很有眼力劲,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待她走了半晌,直到确定她离门口好远了,香芹那丫头才站直身子,扑通一身跪到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眼里的泪也滚滚而下,悲戚的唤道:“姑娘受苦了。”
我的泪刷一下全下来,哽咽的声音已经泣不成语:“不苦,不苦……”
我颤抖的扶起她,打量了半晌,左看右看,仿佛受苦的是她。
直到确定她确实就是那个假扮成红衣头同乡的香芹,才放下心来。
我复又拉着她在矮几边坐下,擦干了眼泪,调整好情绪才问了句很没意义的话:“你怎么来了?”
“是卫爷派我来的。”香芹来,自然是卫子默派来的。
香芹干了的眼泪又滚下来:“奴婢来迟了。”
我不觉泪也流了一面,做了这么久的俘虏,虽然那俘虏的日子算不得很苦,但我总算见到一个熟人了,总算知道自己生存的还有些价值,总算知道自己还没有被彻底遗忘。
那一夜的风情35
我不觉泪也流了一面,做了这么久的俘虏,虽然那俘虏的日子算不得很苦,但我总算见到一个熟人了,总算知道自己生存的还有些价值,总算知道自己还没有被彻底遗忘。
哪怕是利用也好,我总没有被忘记,我总还是有些分量的。
虽说伊莲王妃同为女子,平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总也送许多给我,但自从她主张我嫁给大个子后,我就了解到了自己的地位。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跟人分享,我若真的嫁给了大个子,只怕在无安宁之日。
“卫爷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自然是我去告诉爷的,不过……”香芹看了看我,有些为难的说:“就算我不告诉爷,爷也会知道的。”
我不说话,等着她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居然突突的跳了起来。
原来,我被抓之后,萧越泽本欲多派人来营救我。
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几天后都被掉走了,只余留台放带领一群心腹来收买我,当然抬放被人指使的事香芹不知道。
后来自然台放是没救到我,几次之后,萧墨忍不住了,去求萧越泽救我,萧墨和萧越泽本不和睦,也不知道萧墨用什么作为交换,萧越泽才答应他的。
我被抓来之后,萧越泽回了京师,香芹则趁机溜走了,把我的信息告诉了卫子默。
卫子默那是又正在争取朝廷的势力,那时根本无暇顾及我,只好等着大个子的条件。
大个子的条件就是八个字“永不交税,永修政好”。
本来这是很合理的,连夏侯文都同意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萧越泽就是不同意,说怕西域人得寸进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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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是很合理的,连夏侯文都同意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萧越泽就是不同意,说怕西域人得寸进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
据说夏侯文表面极器重萧越泽,私念他长年作战在外,身边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了,怎么也得救回来。
不过,夏侯文大约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但萧越泽也许是故意针对我,居然不领夏侯文的情,夏侯文面子上挂不住,朝廷的局面陷入僵局。
一来,夏侯文确实也想跟西域修好,二来,也是为了体谅萧越泽“失妾”之痛,以显大度,但是,却未成功。
这事在香芹来之前还没有任何结论,只是两方都在僵持。
我更疑惑了,萧越泽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呢?
他莫非真的很想天天打打杀杀,或者,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不可能,以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的。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为了惠喜,怕我回去又勾引了萧墨,或者,他已经知道了我是夏侯文的人。
可是,他一向与萧墨不和,他会那么好心?
如果单单是为了惠喜的话,也不太可能,我看的出,萧越泽对惠喜的爱,还没到要放下我这样一颗有用的棋子的时候。
他肯定会留着我来打击萧墨的,萧家的财产几乎已经富可敌国,少了萧墨,他就少了多少争斗啊?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为难的呢?我想不通。
“姑娘不必担心,爷说了,在朝廷里培养些势力必定不需要太久,他会说服陛下,救我们走的。”
香芹说完了,看我久不出声,以为我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收起思绪,对着她宽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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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思绪,对着她宽慰的笑了笑。
想起卫子默,我的心又柔软起来,不禁问香芹:“爷,他还好吗?”
“还好。”香芹埋着头,思索了一下接道:“就是累的很,每天忙里忙外,几乎已经没有时间用膳了。”
“不过爷说,过了这段时间,朝廷的事情办好,就好了。”
我看着香芹眼里发出的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为了那虚无的权利,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牺牲那么多东西呢?
“你这样走了,萧越泽的人不会疑心吗?”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万一萧越泽知道我跟卫子默和卫子默喜欢惠喜的事,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了。
香芹瞥了瞥嘴,道:“放心吧姑娘,他们不会发现什么。那么乱,丢了个把丫鬟,谁会注意?”
香芹的话让我起了疑惑,正因为丢的是她这个丫鬟,才容易被发现,因为她是红衣的同乡。
到时候如果被萧越泽知道卫子默要说服夏侯文救我回去,他肯定会从中万般阻挠。
“姑娘不用担心,就算真知道了,爷也有办法,爷说必定派可靠的人来伺候你,确保安全才行。”
香芹又坚定的看着我,接道:“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我被香芹的坚定感染到,不禁也安了几分心。
“那个人也真是,我看他那段时间那样对姑娘,还以为是真心待姑娘,没想到……”
香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萧越泽,我不说话,我知道,杨越泽不肯换我回去,除了有苦衷外,肯定也是我不够重要,若是惠喜的话……
我甩了甩头,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人。
我拉过香芹的手,让她细细给我说了一翻卫子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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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过香芹的手,让她细细给我说了一翻卫子默的事。
两人说了许久话,我看天色已晚,干脆叫香芹陪我睡在一张床上,香芹也不推辞,就睡在了角落里。
这夜,我们躺在床上一直聊了许久许久,都是关于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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