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烧人节是美国每年一度的反传统狂欢节,举办地点是内华达州的黑岩沙漠。烧人节以异想天开和荒诞著称,每年都有大批标榜自由的年轻人到此以激进的方式“表现自己”。烧人节的高潮是众人在空地上围成一个大圈,中间燃烧一个12米高的木质男人雕像,烧人节也由此得名。——译者注
《想当厨子的生物学家是个好黑客》第10章(12)
“这里简直就像十个迪斯尼乐园一样。”金特里说。今年,金特里登上了舞台中央,站在会场的最中央发表公开演讲,告诉人们自己要“创造”什么。先前的几个月里,她尽量避免将任何注意力引到她和施朗登的实验室上。现在,她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理念推销给任何愿意洗耳恭听的人。
“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生物技术。”她对听众说:“如果你有正当的动机,有能够驱动你的热情,那么你就能有所建树。如果你身处在这样一个团体中,而且能够使用任何工具,那么世界就是属于你的。”
黑客空间是旧金山湾地区的传统特色。旧金山的噪声之桥(Noisebridge)和山景城的黑客道场(HackerDojo)这类黑客空间,规模比学生宿舍稍大一点,氛围有点像小孩的秘密俱乐部,然而却是充满热情的创业公司孵化器。这里充满了极客的智慧能量,他们的激情洋溢在ICQ的聊天室里,迫切需要与彼此面对面交流。对于大多数黑客空间来讲,写代码仍旧是占统治地位的首要任务,不过这里的架子上也堆满了电路板、铜导线和电烙铁,这代表他们对电子工程同样有热情。
即使在这些地方,生物技术也只是以新鲜玩意儿的姿态吸引人们的注意。大家还是不习惯去捣鼓生物实验。现在,金特里已经准备好去改变着一切了。提托·杨科夫斯基、约瑟夫·杰克逊和她正在协力尝试创办第一个生物技术黑客空间,名字叫BioCurious。金特里和施朗登从易趣、克雷格列表以及大型生物公司旧设备的拍卖会上买了些二手设备,他们把其中的一些设备放在黑客空间里。
然而,BioCurious想要实现的宏图伟志并不是仅仅让人们能够轻易使用生物技术设备就够了。改变生命的基本化学物质还需要创造者具备基本的工作知识,比如细胞的结构等。这些知识也包括DNA的设计和功能、基因如何翻译为蛋白质、以及蛋白质如何成为生活当中的各种生物。金特里相信,所有那些事情肯定都是可以传授的。尤其对于金特里来说,将相似的聪敏脑袋聚集起来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施朗登在车库实验室里努力做的事情。
《想当厨子的生物学家是个好黑客》第10章(13)
“我喜欢把那些能够团结协作、帮助他人创造出伟大的东西的人聚集起来。”金特里对听众说:“在像黑客空间这样的地方,你们能见到彼此。你可以向别人求助。你会感觉惬意,你能过得快活。我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思路会很顺畅。一旦你有了点子,在这里你就有一整套生物技术设备,你能够用这些设备实现你脑海中的想法,并给自己的梦想投资。”
金特里在描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非常流利,仿佛这段讲话她曾经反复练习不断打磨,直到最后可以轻松地背诵下来。但是,这种自信和她对典型的初期创业者的信心是不同的,对后者来说,拯救地球的壮志总会把平淡的需求加以美化,来获得更多投资。BioCurious是一个非营利性组织,它的基本原则是,这里的任何发明都属于它的发明者。如果在BioCurious有人找到了治愈癌症的良方,它的专利费不需要分给实验室一分一毫,而专利费是高校实验室过去30年来最主要的收入。金特里说,无所谓。」‘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我脑海里面的人就是像约翰这样的人,他会沉下心来待在一个地方,他知道如何创新、如何解决问题,然而他却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做。”后来她这样告诉我:“如果他们有能力解决人类的问题,我想专注地帮助他们获得需要的工具。”
在硅谷的一个温暖六月之夜,金特里正在为野营做准备。但是,她还要先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金特里找到了一个可以放BioCurious设备的临时地,她公寓门外停着一辆从U…Haul公司租来的拖车,正等着把车库实验室中最后几件设备搬走。她的一位朋友拿着粗制的DIY摄像机跟着她在公寓里四处走动,为BioCurious拍摄一段宣传录像,当晚这个视频就挂在了Kickstarter的网站上,就是那个以众包的方式为DIY项目募集资金的网站,杨科夫斯基曾通过这个网站让OpenPCR大获成功。车库里,大约有20个听众坐在里面,在周四的晚上聚精会神地听一场关于FDA批准新药和医疗设施的流程的讲座,这场讲座长达2个小时。隔壁房间里,施朗登自豪地坐在一个塑料箱上,手里举着他刚刚从网上订购的人类胚胎干细胞。
金特里被寄予期望出席Foo(即friendsofO’Reilly的缩写——译者注)野营活动,这个活动是由科技出版业大亨蒂姆·奥莱利举办的,聚会的地点是他的公司位于加州的赛巴斯托波的园区,宾客只能凭邀请进入会场。那个周末,参加活动的人的确在帐篷里睡觉。不过,这250个精心挑选出来的聪明人组成了野营小分队,他们被奥莱利称作“世界大脑里新的突触”,这些人可并不怎么睡觉。金特里打算为BioCurious做一番宣传,尤其要好好宣传一下她的新项目。她的新项目是向生物界名人克雷格·文尔特(J。CraigVenter)致敬的作品,不过也同时嘲弄了他一番。克雷格·文特尔是DNA测序与合成领域的先锋企业家,但他同时也有点让人讨厌。
《想当厨子的生物学家是个好黑客》第10章(14)
今年的创造者大会上,金特里遇到了一名对生物感兴趣的造船匠。这两个人很快就酝酿出了一个模仿文尔特(Venter)自称为“史诗级任务”的计划。文特尔曾经提出要乘游艇环游世界,采集和鉴定新的海洋物种。文特尔的冒险活动跟他早前解开人类基因组之谜的活动极为相似,无论就其野心的宏大程度还是实现理想的新奇方式而言。文特尔和他的船员并不打算从海里捞各种大鱼和奇怪的海洋生物,弄成个水族馆,他们打算收集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然后他就可以用他自己的测序技术采集收集回来的生物的遗传指纹,以断定这些物种是否是新物种。自2003年起,文特尔和手下的出船员已经进行过多次这样的航行,他说,这是受到达尔文的启发。Ж米Ж花Ж书Ж库Ж ;www。7mihua。com
金特里的远足计划没有那么宏大,活动范围离家不远,这很符合DIY爱好者的一贯口味。她的冒险航程并没有离开旧金山湾的水域。但是,她的航行至少跟文特尔的冒险活动所体现的达尔文精神是一致的。
金特里在旧金山湾航行时收集了许多样本,她用朋友家里的简单设备自己提取了样本的DNA。由于市场上的台式测序仪价格昂贵,大型研究实验室以外的研究人员都买不起,她说因此她打算将他测序工作外包给邮购公司,每个样品的测序价格为100美元。(她觉得肉疼,这个价格对任何可敬的DIY项目来说都太高了。)但她说,为了科学出这些钱也值。
“你在做的事情是发现没有人见过的新物种。你怎么能用金钱去衡量这样的伟大工作呢?”
晚些时候,我在几个镇远的门洛帕克市见到了施朗登。门洛帕克市中有一条非常著名的街道——沙丘路(SandhillRoad),对于技术企业家精神来说,沙丘路的价值就相当于华尔街对于高级金融的意义。斯坦福大学西边的这条郁郁葱葱的街上,一些世界上最著名的风险投资公司在这里孵化了改变世界经济的交易。城市的另一端是门洛帕克市里最贫穷的地方,那里有有史以来最无趣的建筑之一。这栋建筑前面有很多玻璃门,就像所有便利店的大门一样,这个玻璃门打破了这栋白色双层建筑的单调外观。没有任何彩色标识告诉你墙后是什么,只有略有点俗气的衬线字体写的门牌号码,隐约表明这是20世纪80年代的建筑。
在其中一扇玻璃门后,施朗登建了一个新的车库。这个车库的天花板比山景城公寓里的要高出至少一倍,而且这个车库有两层,在二层车库里,他扔掉了一个床垫子,放了个用旧的木桌子。这里也有他第一个车库里没有的一些东西——雇员。车库主空间的后面,一个穿着T恤衫的又瘦又高、没有刮胡子的年轻人勉强能用电脑控制一只机械手臂来回移动。其它几个机械手臂在桌子上排的整整齐齐,填满了房间的后部。他能操纵更多这些机械手臂完成给培养皿灌注液体、进行测试等工作,施朗登和他的团队就更加能对这些生物实验放手不管,用他们的大脑而不是双手去完成科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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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袋和干冰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能够控制温度和湿度的细胞培养箱,里面的二氧化碳靠二氧化碳储罐提供。里面,一盘一盘的癌细胞静静地待在那里,等着可能会摧毁它们的免疫细胞。施朗登不打算依靠自己的血液促进这项刚起步的研究发展了。相反,他希望能用人类胚胎干细胞稳定地大量培养粒细胞,用来对不同的癌细胞进行检测。即便,最后他之前认为先天免疫系统能够抗癌这个假设完全错误,他说,他至少他还能方便地用车库开展制造白细胞的业务。生物技术产业永远都需要白细胞。
整个实验室的仪器设备花掉了他30000美元,施朗登告诉我。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也没有特别昂贵。他说,50万美金够他的新公司运营一年了,这意味着他必须得在6个月的时间里做出一些成果,在其他投资者面前显摆一下,这样他才能继续下一年的研究。按照主流药物研发的行话说,这些中间结果叫做“里程碑”,也就是体制内生物医学研究中的基准通货。对于自己能给假想中的黑暗面带来的收益,他明显感觉满意,但是,只要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不怎么介意达成目的的方式。
“比起实现具体目标,大多数研究机构更倾向于发展机构本身。如果它们就想这样发展,也没关系。”施朗登说:“我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目标。无所谓。我也希望自己能不给自己定目标。只是,如果抛开了目标,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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