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那种关系?”
我无语。
“他强迫你?”他看着在我后面出来的向雷,向雷单腿踏地上,捏得我的自行车铃震天响:“麻烦让下道。”
“你喜欢他?”
“秦沁……”
“当然喜欢我,不然怎么跟我一个大男人上床,你没常识吗?”
“妈的……”身后一片响声。
“秦沁……”我要追上去。
“滚!”秦沁回头吼,我一怔,以为今天能有幸亲身体会到传说中秦沁很有爆发力的拳头。但他只是对我吼了句滚就从我面前跑走。我眼睁睁的看着,挽留不得。
“喂。”向雷捂着左脸直皱眉,“你不是和他有一腿吧?看他一付受欺骗的伤心样。”
眼前迸发出血色,向雷的右脸结结实实挨我一拳。他疼的弯下腰。
“以前对你,我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就是不能赢你也不会完全落下风不能出头。这次我恨他让我在秦沁面前揭穿一直想隐瞒的事情,我恨他让秦沁看到我不能见人的一面。秦沁那一句“你喜欢他”差一点就让我崩溃,差一点就让我以为秦沁看出我隐藏的内心。
之后一个多月秦沁一直和我处于不言不语的无邦交状态,我试过几次和他说话,他不理不睬。我性格又极高傲,主动示好在我就是最大让步,他没回应我也不会继续下去。我会记得所有离我而去的事和人,但是不会主动去挽留他们。秦沁和我冷战或者从次破灭都有可能,每天看到他冰冷的脸也不是不难受的,想解释有没有机会。从那天不欢而散后,秦沁基本上是躲着我。也许他厌恶我,厌恶我这个变态同性恋,厌恶我在他身边潜伏那么久,也许他还后悔、害怕、懊恼曾跟我做出亲密的举动,曾跟我同出同进做最好的哥们。我被这些恶劣情绪包围,每天像喷火小暴龙,不要说本来就和我住一起又敏感细心的迟杭和柯桉,就是同宿舍楼的校友偶尔看见我都会礼貌性地问一句“最近心情不好”之类的话。柯桉看不下去我和秦沁的冷战,某天命令我们坐下来谈一谈。我是很愿意听从柯桉的话,但是秦沁没给柯桉这个面子。417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暑假。
这当中要所发生过什么事的话就是吴樱公开表示她喜欢柯桉,不是我也不是迟杭。如果是以前,我还可以拿这件事和秦沁开个玩笑,嘲笑一下他的看人能力和判断力,但是现在……
吴樱会喜欢柯桉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但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好有眼光又好没运气。柯桉绝对是值得托付一身的好男人,只是此时无心感情的他不是风花雪月的好对象。若等几年,毕业稳定下来或可交往,如果吴樱能等柯桉到那时我想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的智慧和柯桉的运气了。
听说最后柯桉是很婉转的拒绝了吴樱,然再见仍是朋友。柯桉是有足够魅力让人觉得和他当不成情侣也可当知己的少数人之一。
7
一路平安到暑假。打包行李,回家。和秦沁未交谈一言,柯桉连连叹气,迟杭的神色也不太愉快。
大二暑假也一样的闷热。没有军训,在家待足两个月,闷到死。
那年刚好是刀郎走红,偶尔出去逛圈,大街小巷都听见他的声音。
出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也能听到他不够原始又不够技巧的嗓音流荡。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哈,多恶俗。
我买够老妈单子上列的东西,立刻从超市逃出来。
从超市出来经过拐角的公园门口时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穿着条土黄色的卡其布休闲裤,配着件白色大衬衫,嘴里痞痞子的叼着支烟,站在七仙女的塑像下吞云吐雾,近看还真是帅。我拎着写着“苏果”的方便袋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视美色如无物。他叫我:“祈愿。”
我当没听见。
他再叫:“祈愿,我有话和你说。”
我低着头走路,一支还没熄灭的烟头落在我脚边。“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环顾下周围环境,四周很安静,中午12点。正是午饭时间,会出来的人不多。菱湖边又向来冷清,他要是在这边杀人越货还真是选对了地方。我摸摸钱包,还剩下不到二十大元。
“也不一定没什么好说的,比如你和我之间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就很值得探讨一下。”他的胳膊环到我肩上,我下意识地一侧身,避开和他太亲密的接触,我不习惯跟他有非暴力关系之外的肢体交流。他耸耸肩,眼神很奇怪地闪烁了一下。“到里面说吧,外面太阳太毒了。”他自动走到我前面,进去菱湖公园。目标很显然是池塘边的长椅。
我拦住他:“我家液化灶上还炖着排骨。你有话快点说。”想想我补一句,底气不足,“不过我不认为你和我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我们的关系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你欠我的我总会找回来,我祈愿不会让人白欺负了去。”
“液化灶?排骨?那去你家说好了,反正我也还没吃中饭。”靠!当我家什么地方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气,轻车熟路地往我家的方向拐。我看着他象识途老马一样在前面带路,还诧异了会他怎么就知道我家的方向了。猛然想起他上次去我家的事,脸色一变,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样子追上去。
我家就在菱湖旁边的住宅小区,建成很有些年头了,从外面看破破烂烂,似乎不能再经过风霜的侵袭,而事实证明它还可以再支撑个十年八年的。我磨磨蹭蹭的拖着脚步,比起向雷,我反倒是后到达家门口的人,我上去的时候他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看着我,只差没说“太慢了”。我站在门外苦笑了下,要是有钥匙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就自己开门进去了。我摸出钥匙打开门,站在玄关脱了鞋子,叫一声:“真真、怜怜、爱爱出来选女婿喽!”他诧异的跟进来,在室内扫视一遍,卫生间几只白色的毛球滚出来,冲着他直乐,粉红的小舌头招呼上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
“这是什么?”他提起脚丫子试探性地点了点那几团毛球。
“我老妈的宝贝宠物狗。”我用脚尖小心的拨开扑向我的四只,去厨房关掉液化气。还没打开压力锅的盖子就已经闻到四溢的肉香,老妈走前炖的,给几只宝贝的午饭,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看好火,不能炖过头了,不能忘记了,不能自己独吞了。还说什么我吃肉狗狗们啃骨头很公平,其实我看老妈根本就是为了让她的宝贝宠物狗有骨头可以啃才买了一堆排骨回来给我当中饭吃。我端着小盘子出去。“真真、怜怜、爱
爱,还有真真、怜怜和爱爱的妈妈都过来吃饭吧。”
向雷满有兴趣的看我拍着手吆喝老妈的宝贝们过来用餐:“原来你会做饭啊。”
“你有什么话快在我吃饭前说完。”我懒得接他茬,把宝贝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免得这人发起疯来踩着它们。
“我也还没吃饭。”他象个痞子一样双脚交叠着架在我家的玻璃茶几上。
“那你是不是想在我们家吃饭?”我没好气的问他,他居然点头,毫不羞赧,也不想想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和我说:“我想尝尝你做的饭。”
我端出饭菜来:“我不会做饭,中午就吃排骨汤和咸豆角,另外还有袋榨菜,你要我就拿给你,不要就算了。”
他失望的看着我把压力锅和一碟子咸豆角放客厅茶几上,再拍开他架在茶几上的脚。
“就这些?榨菜我不要。”
不要就拉倒,那还是老妈留给我早上起来喝稀饭配菜的,真给他糟蹋了我明天早上还不知道老妈会不会留榨菜给我配稀饭吃呢。现在老妈的眼里只有她的宝贝宠物狗,我这个儿子早不放心上了,我有没有的吃饿没饿死老妈才不会在意。
我拿了碗盛了自己的饭坐到一边开吃去,他眼巴巴看我半天发现我没帮他盛饭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从我家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沙发上挣扎起来去厨房。我眼睁睁看着他扒开我家厨房的柜子找到碗筷给自己盛了碗饭又不客气的回来坐下。一路过程行云流水毫无阻滞方便熟识得好象回到他自己家一样。我纳闷,难道我家真布置的这么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低头戳着碗里的饭,他叫我:“祈愿。”
“喂!”他伸脚踹我,“看你家的狗。”
我一回头,那边两只在抢最后一只肉骨头,互相厮咬,小爪子拨来拨去。我吼:“小一、小三,毛弄脏了。”忙又夹了几块骨头放到它们的专用盘子里去。地上几道光滑的印子,很明显是油滴滴的肉骨头拖过的痕迹。我捂住额头哀叹,又要拖地了。放开手,看见的是向雷深思的眼神。
“看什么看?”
“我发现你在家里面的时候跟在外面不一样。”他慢悠悠的说,我扒口饭。“那三只狗到底叫什么?”
“真真、怜怜、爱爱啊。”我指着那三只小的介绍,“刚打架的是真真和爱爱,最乖的在一边看着的是怜怜。”我把最乖的那只捞起来放腿上摆好,从锅里挖一块带肉的骨头给它啃。它扭着头在我手上嗅来嗅去,一张嘴咬住我手指头。
“哎呀。”我忙甩开,连狗带骨头。怜怜扑下地,和真真、爱爱抢起骨头来。
向雷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呵呵笑:“我刚怎么听你叫那两只小一小三?”
“我妈叫它们真真、怜怜、爱爱,我叫它们白小一、白小二、白小三。”我面不改色地解释,好象谎话没有被揭穿。他笑笑,低头吃饭。不时抬头打量我,好象他今天第一次看到我,又好象他忽然得道,一见之下发现日日相见的人原来是早被妖魔附了身般的古怪。
“你吃完了没有?”我拿过他面前的碗筷,收到厨房去洗。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出来时看见以为已经走了的吃白食的家伙还蹲在我家地上弄着老妈的宝贝狗玩。我吓的心跳都快停顿:“别那样拎着它,弄死了我妈会杀了我偿命的。”他单手拎着小三的尾巴把它倒悬在半空里,小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小爪子在空中挥舞就是落不到实地。看到我出来忙把小脑袋转向我,期盼我从恶势力的手中解救它出来。我从向雷手上抢过它:“我警告你,这是我老妈的宝贝你少给我乱来。”
我把小三放地上,我想起来我刚才光洗了碗忘了把压力锅洗洗。我往厨房走。腰被搂住,身后一个温热的物体贴近来。“你妈的宝贝我不能乱来你我能乱来吗?”
妈的,以为我不赶你走你就可以放肆起来了么。我用了十分力道要踢他下裆,可是他下一句话阻止了我。“祈愿,我们就这么在一起吧。”他贴在我耳边说,气息近在咫尺,我一瞬间恍惚起来。
“就这样在一起?怎么样?”他问我。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以后,我和他,祈愿和向雷,就维持着这样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肉体关系。
我推开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出来卖的?”凝视着他幽深的眼睛,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愤怒。我咬着牙:“别以为你上了我一次两次的我就该一辈子给你上。”
他跌坐在沙发上,嘴角是我不熟悉的笑意,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比预知他要动手打人还要危险的笑容。我一把拉起他:“快滚,别杵在我家里,我这不缺要饭的。”
他看着我:“祈愿,我知道你是拒绝不了我的,你喜欢我,不是吗?”
“滚。”我煽他一耳光,“我疯了我才喜欢你这个王八蛋。”难得的他居然没还手,揉了下脸悻悻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拒绝不了我的。欲拒还迎是女人才玩的把戏。”
什么我拒绝不了他?好象我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一样。
我推的他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就要往地上摔,他大叫“哎哟”,我抱着胳膊冷笑,你装吧。眼角瞟到一个白色东西,一惊:“小三。”
向雷身子一歪,向另外一个方向倒下去,没有压到小三。“怦”的一声巨响。
我吓傻了,忙蹲下去抱住他的头放我大腿上:“没事吧你?”我拍拍他的脸,他没反应。我用力一巴掌,还是没反应。难道晕了?不然我这一巴掌下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着也要回我两巴掌外加一脚。我小心的伸手去探他鼻吸,他猛地一睁眼,看见我吓的一哆嗦没好气地骂:“干什么?我又没死,看你那什么表情。”
“还好你没事。”
“拿个镜子去照照你的样子吧。”他恶声恶气的。
“还好你没事。”我念叨着这一句。
“不会说别的话了?”他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晃,“几个?”
“起来,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我拉扯他,他不动。
“犯的着吗?不就头在茶几上撞了下。”
“需要……绝对需要……”我家的茶几可是钢化玻璃的,这样都被他撞出道裂缝来可见他刚才情况有多惨烈。
“有病啊,我说……”
“真的要去医院看看。前几年一小孩被自行车撞了也说没事接过第二天就没了。”那是我们学校的真人真事,向雷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他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骂一句“你白痴啊,去什么医院,你扶我起来坐会就好”。
我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坐在沙发上,他得寸进尺要求枕在我大腿上,两秒钟后又要求我帮他揉揉脑袋,他说很痛。本来想说通死你个祸害拉倒,后来还是没忍心。看在是我推的他,看在他是为避开我家小三才撞到脑袋我自认倒霉,帮他揉着头。
“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我自言自语,后脑勺一个大包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的掉。
他闭着眼睛,听到这句话立刻睁开怒气冲冲瞪着我:“我要是有什么事你得负责。”
妈的我还得负责了,我受了这场惊吓该找谁负责去?刚看见他脸色青白躺在地上我还以为我家要成命案现场了呢,那一瞬间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你家里人呢?”
“上班。”
“听说你老妈是老师?”
“恩。”我无精打采,还停留在刚才命案现场的恐怖想象里不能自拔。
“老师不放暑假?”
“暑期补课。别说你不是中国的中学出来的。”
“哦。”他拉长声音,我立刻从想象状态转为现实备战状态,警惕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就关于我们两个以后继续在一起这事?”
“我拒绝。”
他手按在我腿上稍微抬高上半身,刚好我低头,一个不提防,我的下巴和他的额头撞在一起。
“二次受损。”他捂住额头呻吟。
我瞪他,正要说话,他手一勾,以古怪的姿势绕到我脑后,硬是按着我的颈子迫使我低下高贵的头颅和他四眼对视。
就在我快变斗鸡眼的时候他的唇贴上我的。直觉闭上眼。
然后明白过来,我又不是女人,干吗要闭上眼?
不,不是闭眼不闭眼的问题,而是……
“谁准你亲我的?”我抵住他的脸拉开距离。以古怪的姿势在沙发上缠成一团。他半躺在我怀里,双手反搂着我脖子,这个姿势怎么看也该他是弱者才是。
“不能亲?”
不能。在我看来,接吻是很神圣的事,必须和相爱的人一起进行才有意义,不然就是单纯的唾沫的交流和细菌的传递过程,没有必要又恶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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