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用力扯住自己的头发,那头黑色的长发纠结在一起,不好看。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妈妈心情好了,就不会打我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说,你不应该被生出来,他说,我杀了你给我一千万,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呵呵,给我一千万让我杀了他的亲生孩子……呵呵,你看你多该死……”妈妈哭着笑着,她好看的脸已经花了。
“我把你养这么大干什么?就是为了留住他啊……可是人家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还缺你这个杂种?所以你去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啊,都去死啊……”
妈妈仰着头大笑,过了好久她才停住,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没有灵魂一样,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我,又笑了。
“你长得,比我还漂亮。”她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满口酒气的说。
☆、七
“妈妈!妈妈!妈妈!不可以……不可唔……”我拼命踢着脚,奈何怎么挣扎也挣不脱那个男人的束缚。
妈妈!
我瞪大眼看着门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即使那个男人用力的撕裂我……
妈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商品……
我看到那个男人给了妈妈很厚一沓的钱,然后他就对我做这种事情……
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就算你不爱我,至少会有一点点,一点点的不忍吧。
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就站在门口看着……
妈妈站在门口,看我被那个男人玩弄,手上夹着香烟,诱惑又冷艳,妈妈很漂亮。
她猩红的嘴不时吞吐出烟雾,眼神冷酷的看着这一切。
我才十三岁……好像已经知道什么是绝望了。
原来她说的没有错,我怎么不去死?
那个卖孩子的女人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那样残忍的对待,面无表情。
一根烟燃完,她转身,关上门。
眼泪不住往外涌,弄花了她的妆,她用力捂住嘴,蹲在门口,眼神像极了无助的小孩。
后来妈妈跟我说,如果我要读书,就必须忍下去,她的所有财产只能供我读完小学,初中的钱要自己赚。
这样子赚吗?我问妈妈,妈妈说,是。
我终于懂了,为什么有人说我是妓;女的儿子,全家都是妓;女。
我不算个妓;女,我只是个妓男,跟我妈妈一样,出来卖。
我以为我会麻木的……
陈陈再睁开眼看到的是陈忻,他坐在笼子旁看着陈陈,目光直直的,十分渗人。
陈陈动了动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陈忻,最后还是他败下阵,他永远都是怯懦的,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陈忻,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很漂亮。
可以说陈陈是嫉妒陈忻的,十分嫉妒的那种。
陈忻静静的看着陈陈,没有一点动静,就像蜡人一样。
被他这样看着陈陈觉得很难受,拼命地想转移注意力。
可陈忻的目光还是困扰着他。
胃痛的厉害。
一杯水递进了笼子,接着白色的粉末撒了进去。
“毒药,喝了吧,然后你就解脱了。”陈忻微笑着,像极了天使。
那一刻,他真的是陈陈的天使,美丽至极的罪天使。
陈陈看着那些白色粉末沉淀到杯底,慢慢融化。
“要我喂你吗?”陈忻的声音很温柔,和陈遗一样温柔。
迟疑了一下,陈陈抬头看着陈忻,很快的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接过杯子,一刻也没有犹豫的灌了进去。
就算是毒药也没关系,怎么样也是水,如果可以他还想再要一杯,他不想死前还处于口渴状态。
陈忻怜悯的看着他,好像第一次有人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却更像在看一个笑话。
措不及防的伸手进去摸了摸陈陈的头,吓得他一抖,“你竟然也是我弟弟呢。”
陈陈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头发油腻腻的,陈忻恶心的在地毯上擦手。
“你慢慢死吧,我没空看。”说着转身走了。
陈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胃痛减缓了不少。
他快死了吧。
每个人都希望他死。
除了……闫东。
但是对不起,即使你是唯一一个希望我活下去的人。
可我没办法按照你的希望了,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根本活不下去。
陈陈缩在笼子里,抱住膝盖,等待死亡。
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他反而平静的很,不会害怕,不会发抖,不会哭。
怀里抱着沾满闫东鲜血的五万块,似乎是所有温暖的源头。
不知道药效是多久,总之在陈忻再次回到房间后他还是没有死。
可能是剂量太少了吧,陈陈昏昏的想。
“喂,”有人推他,陈陈条件反射的抬头,不忘往后缩,不过后面是铁柱,缩也没用,“可能量不够大,再来一杯?”陈忻手上拿着个大玻璃杯,盛满水,他笑的很灿烂,就像发自内心的那种。
陈陈看了他一眼后便低着头,伸手接过杯子,喝完。
将杯子递回给陈忻时手上传来热热的触感,“既然你都要死了,那就吃饱再上路吧。”陈忻依旧笑眯眯的说,那种温柔和陈遗的不一样。
陈陈不敢去接陈忻给他的食物,却又不敢不接,进退两难。
只能手僵在半空,不去接也不收回去。
陈忻看出他的迟疑,直接将手上的面包塞到陈陈手里,然后离开。
陈陈看着手里的面包,被热过的,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很好吃,接着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就连掉到地上的肉松他也捡起来吃掉。
胃里有了东西,似乎舒服了一点。
那接下来,就等待死亡吧。
陈遗站在门口,看着陈陈的侧面,迟迟回不过神。
☆、八
明明都加大剂量了为什么还没死……
陈陈睁开眼看了开周遭,不是黑色的,还是在那个房间里。
陈遗和陈忻正在睡觉。
他愣愣的看着床上安睡的两人。
为什么要把他放在这个房间里,即使把他挂在外面的树上也好啊。
胃好像不痛了。
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突然觉得身上很重很重,就像灌了铅水,眼睛也睁不开,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好像被什么束缚住,可意识还很清醒。
“你打算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他死。”
“你……”
“你给他喝了什么?”
“他有胃病。”
“你对他心软?”
“我不想他死在我们的房间而已。”
“死了又怎样?不跟死了一条狗一样吗?”
“陈遗,其实……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弟弟……”
“……”
“唔……你干吗……”
“他不是。陈忻,别对任何人心软,对任何人都不能心软……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一个人,而你也只能相信我一个人。”
“我会唔……”
他觉得自己所听到的话,都是幻觉吧。
后来他真的没有死。
还有人会给他食物,虽然很少的量,但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已经被移出那个房间了,因为他很脏,但在另一个房间里他还是被困在鸟笼中,一天只有一次机会出去,上厕所。
笼子不是焊死的,笼子底座里面有锁,两边是锁上的,打开了锁还需要将笼子抬起来,陈陈才能被放出来,而且笼子很重,一个人是抬不起来的,不要说陈陈连正常人的体重都没有。为了方便,底座上的锁一般不锁,陈陈也逃不掉。
有人专门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宠物。
那个人很不喜欢他,因为看着他的工作实在太枯燥了。
所以他会这些乐子,比如说把食物放在外面让陈陈伸手出来拿,可离得太远他拿不到,有时候陈陈将手伸出去够食物时那人会踩住陈陈的手,看着陈陈吃力的模样他会笑很久。
再比如让陈陈像狗一样的吃地上的食物,还有让陈陈隔着笼子为他咬,不然没有水喝没有饭吃。
他折磨陈陈,满足自己的快乐。
他的快乐,是建立在陈陈的痛苦之上的,但是陈陈无所谓了,很多人的快乐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其实在陈陈眼里,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派来看着他的,而是陈遗派来折磨他的。因为即便没有人看着他,他也逃不掉。
这一切陈遗都看在眼里,房间里装有微型摄像头。
直到有天,那个看管陈陈的男人在陈陈被放出来上厕所时将他摁在浴室的浴缸里,好好的给他洗了个澡,然后开始侵犯。
陈陈知道没有人会救他,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是锁死的,而且平时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当那个男人把他按在浴缸里,用沐浴露和洗发水为他洗澡时他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男人早就在想,那么柔软的小嘴,身体里面会是怎样的感觉?只是陈陈太脏了,看的他倒胃口,所以在这之前帮他洗个澡。
男人看着坐在浴缸里的陈陈,眼神空洞又无辜,洗干净了原来这么漂亮,男人淫;笑着抚摸陈陈的脸。
男人进入了陈陈,很痛,他咬住下唇忍着不发出声音,就算手心被指甲抓烂也不发出声音。
可男人还没有动几下,门被撞开了,陈遗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站在浴室门口,他冷冷的看着陈陈,和那个侵犯他的男人。
男人连裤子都没有穿好就被人带了出去,剩下陈遗和陈陈待在浴室里。
陈遗看着陈陈,看了很久很久。
陈陈很害怕陈遗的目光,那种像看世界上最脏的东西的目光,似乎将他一切都看透了一般,突然很想找东西遮挡一下,可是浴缸里只有水,没有别的东西。
陈陈无力的垂下头,他不敢再看陈遗了。
陈遗对陈陈的态度很不满,他掐住陈陈的脖子,“为什么不喊?你们两情相悦吗?你那么想被上?!”
喊?
陈陈突然很想笑,这真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喊了会有人来吗?有人来了会救他吗?喊?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哥哥的智商,似乎下降了。
无名的怒火窜了上来,陈遗用力的将陈陈按在浴缸里,陈陈没有挣扎,由他摁住,不出多久就会死吧。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那么脏……那么脏!还好意思说是我弟弟!你不配!你不是……你妈那个下贱的女人!自己死就算了还要拖上我们一家人!你也去死吧!”陈遗愤怒的,用力的将陈陈按在浴缸里,却有置他于死地的的决心。
是啊……
该死……
那个我应该叫做父亲的男人,不愿意认我,他甚至叫人来嫖我,多可笑……
妈妈给我取名,叫陈陈,她说就算那个男人不认我,我也是陈家的人。
妈妈知道那个男人叫人嫖我,看到那个男人寄来的录像带,她疯了,她绝望了,她崩溃了,她第一次歇斯底里的那么厉害。
我知道,妈妈爱过我。
她已经不是人了,她被逼的。
妈妈一直尾随着那辆银白色的车,和妈妈开的黑色形成了对比。
在过立交桥时,妈妈将车冲向了他们,那辆银白色的车飞出了立交桥,从高空坠落,没有一个活口。
当时车上有陈遗的爸爸,陈遗的妈妈,陈遗的外公外婆,陈遗的爷爷奶奶,还好陈遗和陈忻不在那辆车上,那是过年前几天,陈爸爸和陈妈妈开车去接父母,为了体现孝心,陈总裁亲自开车去接,车很大,但位置还是不够,陈遗和陈忻就没有去,车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下飞出去,全部死完。
妈妈的车四分之一在桥外面,奇迹的是她一点都没有受伤。她飞快的下车,狂奔回了家,妈妈依旧画着浓妆,依旧是那个妖艳美丽的妈妈,她不停的亲吻我的脸颊,我已经十五岁了,冷漠的看着她做着一切,她用力的将我搂入怀里,我的头枕在她的胸上,她不住的发抖,不住的流泪,不停的重复:“妈妈爱你……妈妈爱你……”
她第一次说爱我。
然后妈妈重新画了妆,换了漂亮的衣服,穿上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她跑去跟男人上床,还吃了药,死在了床上。
☆、九
“你去死吧!去死吧!”
陈陈已经听不清陈遗的话了。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安静的等待死亡。
当他又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造化弄人,陈遗将他从水中拉了出来。
“你很想被;干吗?十几岁就去当MB现在又勾引那个男人,你就那么想被;干吗?”陈遗一边说一边粗暴的将手指刺入他的**,用力抠挖。
“跟你妈一样,一样贱!”
陈遗的愤怒完全是情有可原的,陈陈的妈妈,一个人杀了一车人,都是陈遗的挚亲,当时他才二十岁,而陈忻也不过十七岁。
“你要是吗?我给!”陈遗说着裤子已经褪去大半,一个挺身进去,“你爱我是吗?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幸福?是不是?”他已经疯了,他疯了,面对陈陈根本不需要理智。
他疯狂的摆动身体,陈陈用力推他,想逃离,没用。
“反抗?你不是很想要吗?为什么要反抗?”陈遗说着,进的更深了。
“不是的……不……”陈陈不住的扭动身子,他不想哭,但是他就是懦弱,他就只会哭。
当陈遗发泄完,他已经瘫在浴缸里了,水已经浑浊不堪,甚至带些淡淡粉色。
陈遗走后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他昏睡在浴缸里了。
十月的水,刺骨。
他却躺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只觉得头很昏,似乎要死了。
艰难的支起身子,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流在身上没有感觉,他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自己,直到认为够干净后才出了浴室。
房间的门时锁上的,鸟笼还在原地,他没有衣服,站在房间里一下子不知道干什么。
如果有人这时候进来,将他锁紧鸟笼里他或许就不需要这么困扰了。
他头痛的想死,一个轻微的动作便可以让他头昏眼花,无力的靠在墙边,感觉地球已经倒过来了,最终还是摇摇晃晃的走到房间那张小床上,本来是那个男人用来休息的地方。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我的确是疯了,早就疯了。
得知我父母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死去的那天,我正在准备论文,陈忻和朋友出去鬼混。
就这样,二十岁的我在这世界上仅剩十七岁的陈忻这唯一一个亲人,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
家里不少亲戚觊觎父亲的遗产,我把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全然投身在争遗产中,我只是不想,父亲的东西落到那群豺狼手中。
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所有威胁到我的,都要被铲除。
就算那些是我的亲人,不,我的亲人只有陈忻。
陈忻才十七岁,他受不了,他不能接受一夜间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他渐渐变得不正常,最后他得了忧郁症。
当时我差点想哭,我奔波来奔波去,跟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