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糖果之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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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糖果之衣冠禽兽-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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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宁沉默着,她总是选择沉默,她爱林达,说不出口,内向的人就是这点烦。比林达小八岁,不可抑止的坠落情欲的深渊。

“舒服吗?”林达心不在焉的舔着。

诗宁点头,小声的呻吟,浅浅的声音在冷漠的夜空甚至不觉温暖,爱人,即使曾经爱,至少心灵相通。

最近几次,诗宁有异样感觉,林达嘴里念的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名字,经常在诗宁睡着的时候自慰,尽管幅度很小,还是能感觉出来。

难道她喜欢上了男人。

诗宁一边享受舌头在身下的湿润潮湿,一边回忆着林达最近的细节,叶幽,是他,单身英俊成熟富有的男主人,说话声音有点低。
这样分神,自然达不到沸点。诗宁假装了一次,然后到卧室的洗手间冲凉,林达推门进来刷牙。

“怎么了,不高兴?”林达还是喜欢她的,善良羞涩。

“你不爱我了。”诗宁冷冷的脱下裤子,拉帘,低声抽泣。

叶幽躺在床上看碟,电视很大,仿佛一面墙,男女纠缠,暴露着原始器官,动物一样挤压交媾,纯白床单,风吹帘动,女人表情陶醉,表演真实。

林达敲门,轻轻的。

叶幽以为是叶开睡到一半害怕了,赶紧关了电源穿上短裤拧开台灯。寒假的最后一天,叶开看了一次恐怖片,从此以后动不动就敲门说怕鬼鬼,要和爸爸睡。

门口站着林达,女同性恋者。

林达身上的浴巾掉在地上。

叶幽是男人,喜欢女人。仙静走后,也偶尔找过女人,找不到感觉。

感觉是奇怪的东西,来了就来了,没了就没了。今天晚上恰好有感觉,抱着她摔到那张又软又大的床上,门关了,灯开了。

叶幽仔细欣赏着女管家的每一寸皮肤。漂亮光滑,可惜毛毛太多,乍看像团没有修理的杂草。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叶幽用手强制分开她的两腿,双手自由游走,总是带些不屑和骄傲的语气。

“第一眼。”林达的心跳到喉咙里,身体起了火。

叶幽突然觉得感动,莫明的,还有人爱我,原来还有人爱我。

一感动,就进去了,扶都不用扶,虽不是自己的女人,但结构相差无几,叫声大小不同,胸部弹性不同,宽窄不同,敏感地带都是一样。深夜,有人求欢,有人在隔壁大声哭泣。

直到早晨,林达在叶幽怀里的安静睡姿才让叶幽心惊肉跳。

对不起,仙静。叶幽抱着林达。

诗宁走了,半夜走的,带着她那些心爱的玩具,悄无声息,她聪明,不爱,就走,洒脱,比赖着赖着最后还是要走的那种有面子很多。

心死了,身体只是性欲的符号。

庆幸的是,同性恋不会怀孕。否则中国人口又要翻倍。

“爸爸早,阿姨早。”叶开似乎从林达脸上喜悦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单亲家庭的小孩异常敏感。这和瞳灵如出一辙。

“开开,阿姨给你当妈妈好不好?”林达对叶开的喜欢属于爱屋及乌,半开玩笑半认真。

“阿姨是阿姨,妈妈是妈妈。”叶开看着叶幽的表情,讨好道,“阿姨很好,妈妈也很好。”

叶幽吃着早餐,对林达道,“你慢吃,我先送开开上学,上午就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个上午。”

林达的眼里泛着感激。一晚上四次,的确是很累,两腿合不拢,一合拢就微微颤抖。

封绿芽在同一时间给瞳灵梳头,被抢过梳子导致很没面子,瞳灵说爸爸我自己梳。帮瞳灵穿毛衣的时候发现她又长高了,毛衣有点短。

下午接你去买新衣服宝贝。封绿芽把围巾给瞳灵系上,开学一个月了,因为忙碌还没有给瞳灵买新书包新衣服,有些内疚。

我想叫叶开和他爸爸一起和我们买衣服。瞳灵在车上和封绿芽对话。

没问题。封绿芽今天穿着灰色衬衣,淡蓝色羊毛背心,是瞳灵建议的,说这样漂亮。

小孩子说漂亮,肯定是真话。

车开着,窗外是朦朦雾气,这样的天气,路妖大胡子很喜欢,高速公路上,吸取死亡的魂灵,得道成仙,虔诚和修炼。不成仙,便成魔,比做妖好,见不得阳光,修炼成瘾。

瞳灵坐在车后面打小瞌睡,脖子一痛,有东西在咬,手伸进脖子,一只蠕动的软体虫,青绿色,食指那么长,嘴附近有血。

赶紧扔到窗外,拿纸巾按着脖子。

“怎么了宝贝,开窗干什么?”封绿芽没来得及看见。

“没什么。闷闷的。”瞳灵的血迅速止住,被咬了小小一口。

最近为什么那么多虫,昨天下课叶开在学校便利店请客喝热咖啡时候瞳灵就喝到一条,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嚼了嚼,吐出来是条虫子,黑色,软塌塌的,嚼起来像泡发了的木耳。

不能让爸爸知道。瞳灵关上车窗。

后脑勺的那只眼睛,努力的朝它该看的方向看,雾大,什么也看不清。

(二十四)

虫子,瞳灵惊恐。洗澡的时候拼命的擦着身体,有虫,眼睛里也有,照镜子时粗粗的一条从眼角探出来,红色身体,哧溜缩回去。瞳灵没有眼花。

封绿芽抱着她睡觉,却感觉最近她晚上老不安分,扭来扭去。

一般情况下,封绿芽都是抱瞳灵睡等她睡着再送她回自己床上,六岁,什么也不懂,再长大几岁,就该懂事了,没得抱了。想到自己抱着别人将来的老婆,封绿芽感慨万千。

“怎么了?”封绿芽开灯。

瞳灵揉揉眼睛,“我的屁股很痒呢。”

垫上纸巾,打开台灯,到天亮,一共捉了四十六条虫,白色,线状疯狂扭动。又抹了药膏,封绿芽给瞳灵请假一天,打电话对老师说她感冒了。其实是一夜没睡,瞳灵困得眼睛睁不开。

“中午自己吃饭,下午我早点回来带你去买新衣服。”封绿芽自己也困得不行,闭上眼睛,全是白色虫子,在瞳灵身体里钻来钻去,小孩子抵抗力低,最容易生虫。

瞳灵自己知道,有事发生。

吃完早餐,重新回到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从头发上掉下几只蟑螂,冬天的蟑螂,爬得并不快,有的有翅膀未必能飞,冰箱里的面包生了虫,欢天喜地的歌唱而马桶上方萦绕几只苍蝇想要飞却总也飞不高。

虫子,虫子。

电话响了,叶开打过来。

“生病了啊。”为了方便联系,叶幽给他买了行动电话。

“嗯,你帮我把今天的作业记下来,放学后拿到我家。”瞳灵看看天气,今天不是特别冷,冬天快过完春天快来临。

这一天的课,叶开完全在梦游,身为学习委员的他今天让全班大跌眼镜,语文老师问弯弯的月亮像什么?正确答案是小船,叶开回答像眉毛。其实也没错,是吧。

只有放学时老师布置家庭作业的时候显得很兴奋,不停的看表。

瞳灵在家清理虫子,越来越多,扫成一堆,啪嗒啪嗒的踩,脆脆的像落叶。

脖子后面被虫子咬的地方已经溃烂变硬,长了新的虫子,瞳灵手指一捏一条,在后脑勺上一晃,眼睛看见乐,尸虫。

死人尸体腐烂生的那种白色蛆虫。

狠狠的摔在地上,用毛巾擦,然后把消毒水拍在脖子后,一阵剧痛,许多类似的尸虫争先恐后的爬出来。

中午送的外卖,打开,煮熟的虫子瘫软在一片莴苣叶上,掰开嫩黄的橘子,黑色的蚂蚁迅速爬到瞳灵的手背。

啊!!!瞳灵一阵尖叫。和着衣服跑到洗手间,二十分钟后,蚂蚁们淹死了,瞳灵真的感冒了。

叶幽和叶开敲门的时候,瞳灵头很晕。见到两位帅哥,更是头热,睡衣皱巴巴的,显得有点尴尬,甚至在想,天哪,叶叔叔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我不漂亮了。

叶幽可对这个六岁的小女生没有什么邪念,一本正经的按了按她的额头,“有点发烧,等你爸爸回来带你去打针。”

一听到打针,瞳灵连死的心都有,小朋友都怕去医院,瞳灵也不例外,哀求着,“叶叔叔,不要。打针很痛的。”

叶开赶紧安慰,“不痛,我就很勇敢,上次打针我就没哭,爸爸是吧?”

叶幽只觉得奇怪,这么小就会撒谎?上次叶开感冒去打针,四个护士按着他的屁股,整间医院差点被吵塌,叶开哭得嘶心咧肺的样子让人觉得谁送他来打针谁就是千古罪人,哭得都快晕过去了,这会又在女生面前充老大?

也不当面揭穿。这是善意的谎言。

封绿芽回来,看见叶幽,脸一点点红,赶快招呼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喂瞳灵吃。

瞳灵和叶开一起写作业,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大谈育儿之道。

今天作业那么多啊?瞳灵看着一大堆语文数学英语自然思想品德作业。忽然觉得这比虫子咬还可怕。

没关系,我都帮你写,我会写你的字,歪歪扭扭的。叶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今天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为了瞳灵,也无所谓。

好哦,那我看动画片去了,写完了你告诉我。瞳灵关上房间门之前说了一句。

叶开从此以后不敢轻易对女人许诺,原本以为瞳灵会乖乖的用她白嫩小手托着下巴歪着头对自己说开开你写作业的样子好帅哦,结果呢,人家看动画片去了说不定声音还会开的很大。诱惑啊,动画片,看的是奥特曼还是口袋怪兽,如果是口袋怪兽今天就亏大了……

叶幽电话响,是林达。

女人自从身体交给一个男人后,很快的会连着思想一起给了去。叶幽熟悉她的思想,她的思想简单,却对她的身体陌生,她的身体有点意思。

我死了,你还会娶别人吗?
鬼知道。

林达催叶幽回去吃饭,她的厨艺甚至超过当年叶幽的前妻仙静,但由于做的太好看太好吃,反而让人无话可说。

仙静不一样,有时候淡了些,有时候咸了些,这样有趣,可以挑剔,看她嘴翘翘的生气,然后再哄她开心。

“今天不回了,你自己吃。我在瞳灵家,等下和他们一起吃。”叶幽耸了耸鼻子,屋子里有些杀虫水的味道。

说话的时候,封绿芽开始幻想,他和我吃晚餐,然后呢,然后是不是就留下来,对我表白?那我是拒绝还是接受,毕竟王乐去世没有多久,他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吗,还是拒绝好了。

说话的时候,瞳灵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幻想,将来我嫁给叶叔叔好还是叶开好?叶叔叔长的漂亮,可是叶开帮我写作业,这个,很难选择。唉,为什么我小小年纪就这么烦恼,还有那些虫子,到底哪里来的。

难道?……

等叶开写完双份作业,两家人到外面吃晚饭,封绿芽请客,吃完回家,瞳灵看车窗外,路过黑色小巷,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冲着瞳灵笑着。

打了冷战,又在车上昏睡过去,感冒药,让人昏睡的好得快。

(二十五)

看着瞳灵酣睡的样子,封绿芽叹了口气。最近公司事务比较麻烦,发出去的货物收不回,许多员工集体跳槽,瞳灵在这个时候又生病。

突然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希望,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点也不安静。有时候真想放弃一切俗务,带着瞳灵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些正常的生活。

年轻时的热情,到了中年自然消退全无,要隐退,又有些感慨,怕迟,又怕舍不得。

冰凉的小手伸进封绿芽的脖子,小家伙偷偷起床,头发散着向个小魔女,爪子凉凉的。脖子肿了一小块,生病的时候恹恹,稍微好一点就是小蚱蜢。

“宝贝,还早,再去睡一会。”封绿芽宠溺瞳灵。

“我快要死了,爸爸。”瞳灵钻进封绿芽温暖的怀抱。

“说什么呢宝贝,你怎么会死,要死也是爸爸先死啊。”封绿芽不以为然的笑。

“我长虫子了,长这种虫子是要死的。”瞳灵含着眼泪,拿脖子上的伤口给封绿芽看。

那是一小片溃烂的皮肤,乍一看和普通的伤口没有什么不同,仔细看,里面很深,许多小小的虫子一点点在吸血,每只虫子的腹部都是鼓鼓,也有虫子的尸体漂在血上,那是撑死的,然后尸体被其他虫子吃。

封绿芽穿好衣服,准备带瞳灵去医院。不管是怎样的病,去医院看看总是没错的如果有足够的钱的话是最好。

“我不去医院。”瞳灵紧紧的抓住封绿芽的胳膊。

“去,长虫子了。”封绿芽拿出衣服准备给瞳灵换上,今天又去不成公司了。

“我是妖怪,爸爸。灵灵是妖怪。”瞳灵的脖子突然很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女儿,现在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病,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好吗?”

瞳灵像只小猴子,紧紧悬挂在封绿芽身上。

封绿芽是猴面包树。

看的是皮肤科,医生觉得诧异,这样的事第一次见到,为了面子,只是淡淡道,“皮肤发炎。打几针就没事了,不吃辣椒和甜食,包准好。”

护士拿着药水过来,滴进脖子的洞,一阵冰凉的剧痛,瞳灵忍住泪水,咬着嘴唇看着身边心疼的封绿芽。

虫又一次四下逃窜,护士是个实习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比瞳灵还紧张,手一抖,一瓶碘酒全撒在瞳灵裸露的脖子上,姹紫嫣红。
“痛啊!”瞳灵忍不住了。

封绿芽赶紧抱着瞳灵,“不怕了,爸爸在这里。”

清洗伤口,包扎。瞳灵照着镜子看着脖子上的补丁,“爸爸,我不想去学校了。”

“明天还是要去,功课不能落下。”封绿芽将瞳灵放回家中,有些内疚,陪她吃完中餐,又要出去,没办法。

“哦,知道了。”瞳灵点头,乖乖的爬到床上。

封绿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冷风中,瞳灵在阳台上朝封绿芽挥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赶快开车去公司。

午睡。

梦见奇怪的巷子里的女人,灰色的脸,灰色的嘴。掐着自己的脖子,尖锐的牙齿,狠狠的咬。

醒来,瞳灵脖子上的纱布已经被虫子顶开。垂在一边,床单上爬慢了虫,瞳灵认识这些虫,以前陆陆杀死那些女人,又来不及踢下山时,腐烂的身体上长的就是这些虫子。
电话响起。一边接电话,一边掐死这些肉虫,一边说话,“喂喂喂,我是瞳灵。”

“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吧。”叶开在下课的时候躲在厕所打电话,眼睛红红的。

“叶开开你怎么了?”瞳灵问。

“我爸爸不要我了。”叶开抽抽鼻子,今天早晨,叶开对着妈妈说话实际上叶开经常有和妈妈说话的习惯,林达和叶幽下楼刚好看见了。叶幽有点尴尬,道,“开开,该上学去了。”

林达走近,看着镜框里微笑的仙静,泛起一丝醋意,“她真是漂亮。”

“妈妈最漂亮,妈妈作的蛋糕开开最喜欢吃,爸爸说话不算数,爸爸现在和阿姨睡觉,撒谎撒谎撒谎。”叶开今天早晨很大脾气。

叶幽有点恼羞成怒,又有些内疚,狠狠瞪了叶开一眼。

林达走过来,“算了,我不和她计较,毕竟已经是去了的人了。”

叶开听懂了。

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头扭到一边,不看车里的两个大人。某个时候,我们会莫明的想起我们最爱的人,想到流眼泪。

叶开想起妈妈。而爸爸似乎明显变心了。

到了学校,瞳灵又是病假。心情越低落,事情越糟糕。

两个小朋友,一个逃课,一个生虫,手牵手,瞳灵陪叶开找妈妈,天亮到天黑,快乐到流泪。

要发生什么,鬼知道。

(二十六)

走在大街上,叶开牵瞳灵的手,象小情侣,是叶开手冷,想暖和一下。初来的春天比临走的冬天让人心悸。

老师相信叶开说他爸爸在门口接他去机场接妈妈的消息是真的,航班时间都说的清楚,撒谎的孩子知道如何撒谎,谎言越细致越不容易戳穿。

就这点说,叶开是个惯犯。

“怎么还找不到你妈妈?”瞳灵的腿有点累。

“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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