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飘着把车开了回来,胃里面的疼痛因为连日的疲惫又开始肆虐,程越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直不起腰来,冷汗瞬间出了一身。
肖灏的电话还是关机,家里面冷冷清清肖灏竟是没有回来。
程越把自己摔在卧室的床上,不忘了使出最后的力气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身体剧烈地疼,他慢慢地蜷缩起来,眼前尽是一片昏花,脑中却是不断地想起程瀚决绝又讥讽的声音。
耳边一阵一阵的鸣音消散不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他只觉得那样的难受,多么希望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离不弃的人现在就在身边,他可以强势地抱住他,告诉他,阿越,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胃里面的疼痛已经是变得麻木,貌似已经很久不再经历这样的疼痛,到卫生间里面冲完澡换过衣服便拿了车钥匙往出走。
肖灏看着李泽喝过粥,吃过药,拿起挂在椅背上面的衣服起身准备走。
“阿灏,再陪我一会儿。”李泽拉着肖灏的手臂不放松。
“我还要去公司。”
“我打听过了,你今天轮休。”
“我要去医院看阿越。”肖灏慢慢地抽出来自己的手,把外套穿在身上。
“阿灏,今天就当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陪我一天,过了今天以后,我可以如你所愿地消失。”
“阿泽,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
“怎样?不依不饶,斤斤计较,讨价还价吗?阿灏,是人都会变的,你不也是一样吗?”李泽迎着肖灏有点痛心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过去。
“阿泽,好聚好散总好过于撕破脸皮。”
“阿灏,只是最后一次让你陪我,这样的要求很奢侈吗?”
“我只能待一上午。”
“好!”
肖灏坐在客厅里面翻看着茶几上面对方的杂志,李泽学的是家居设计,所有的杂志几乎都与此有关,很多年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窝在沙发前的羊毛毯上翻看这些杂志然后彼此交流,久而久之肖灏都成了半个室内设计的专家。
再把书放回原位的时候,李泽已经换好家居服走了出来,顺手扔了一套米色的家居服给肖灏。
“先把这个穿上吧,我还记得你不喜欢穿隔日的衣服,我打了电话给定做你衣服的那家店,等等会把衣服送过来。”
肖灏不置可否,拿着衣服进了客卧,昨天帮忙照顾李泽,身上确实一身的酒味,甚至还残留着李泽的呕吐物,浑身不自在。
李泽看着肖灏径直走进客卧,眼神里面微微失落,却是下一秒恢复如常,走到厨房旁边的酒柜前,挑了一瓶上好的百加得,然后从家居服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摇了摇然后开了封口倒进去。
Chapter88
肖灏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李泽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面放着那瓶刚刚开封的百加得,肖灏还记得,那是那一年他们在谢晖生日的时候溜进了他的酒窖里面偷偷顺出来的,两个人带回来以后一直都没有舍得喝,直到后来李泽不告而别,而他更不敢也不愿意面对这么一屋子满满的回忆艰难度日。
肖灏有点懒散地靠在客卧打开的门框上,看着李泽将酒瓶里面的酒倒进高脚杯里面,透明的本身印着酒液棕黄的色泽,被窗外打进来的阳光照得微微反光。
“阿灏,你还记不记得,这瓶酒是当初我们偷了谢晖的,你还说,要在咱们在一起三年的时候开盖庆祝。”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肖灏脱开身子坐在客厅的躺椅上,语气平淡地回答。
“阿灏,自从我上次回来,咱们还没有好好的喝一杯!更不用说你为我接风洗尘了。”李泽依旧温润如玉的笑着,自顾自一句一句说着话,竟是在努力忽略肖灏的淡漠的语气和不再宠溺的眼神。
“阿泽,我等等要开车,这酒就不喝了。还有,我听酒吧的服务生说你这些日子饮酒频繁,为了你的身体,你也不要喝了。”
“阿灏,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提醒你一下。”
“朋友的道义?阿灏,这段感情里面,我以为,我占尽了你心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我以为就算是哪一天我死了,我的影子也都会刻在你的灵魂深处不消不散,终究是我太过自信了。你看,这世间的物是人非总是来得这么惨烈。”
“阿泽,我们怨不了谁,有的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不能抗拒的魔咒,只不过,你恰好早了一步。”而阿越,恰好不早不晚,肖灏在心里面默默补充道,竟然不自觉便流露出来的眉开眼笑顿时晃了李泽的眼。
这样明媚的眼神,这样微微幸福的满足,即使在7年前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轰轰烈烈的时候,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想到这里,李泽便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嫉妒,他就想是一个没有了理智的妒妇一样,仇恨着觊觎了他最真爱的宝贝的那个男人。
疯狂的嫉妒像是漫天疯长的野草让李泽彻底的失了理智。
“那么阿灏,让我们为我们没有缘分的缘分和那没有结局的结局再最后喝一次吧,最坏不过物是人非而已。”
李泽手里拿起酒杯慢慢站起身来走到肖灏身边,把酒杯递到肖灏的手里不在看他,转过身来把慢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肖灏看着李泽这种不顾一切生出来的绝望,终是抬起手来将酒水喝尽。
“阿灏,如果要下地狱,那么,我们便是最合适的那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阿泽,这样可以了吗?”
“从此萧郎是路人,阿灏,你还真是一点的留恋都没有啊!”
肖灏解开家居服的扣子,身上像是燃了一团火,浑身燥热的难受。
“阿泽,你会遇到对的那个人。”
“不可能了,只能是你,这辈子,只能是你了,阿灏。”
李泽通红着脸颊看着肖灏,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眉眼带笑间竟是说不出来的妖娆和魅惑。
肖灏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酥麻难当。
这个时候肖灏突然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阿泽,你在酒里面加了什么?”
“阿灏,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肖灏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理智却是徒劳,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肖灏歪坐到沙发上,身上家居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肖灏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像是完全不觉得冷一样反而起了一层浅浅醉人的粉红,小麦色的皮肤在晨光的晕染中泛着淡淡的诱/惑,虽然是冬天,但房间里空调很足,本就/滚/烫/的身体更加/热/得/冒/火。
“阿灏,不要再挣扎了,这酒里面放了最强效的/春/药/,你所要的天堂和地狱,现在只能是我给你。”
“你。。。”
“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凭什么在我还爱着你的时候,你却把别人呵护成宝。”
李泽双目微/红趴在宽大的布艺沙发边沿,慢慢伸/出/手来划过肖灏的肩背,肖灏背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划过带来一阵难得的清凉让他不自觉弓/起/背想要更多清凉的慰藉,他好热,热得发狂。
一阵一阵难耐的热似乎是由内而外蒸腾而出的,一阵一阵地摧/毁/着他所有的理智,那种磨人的燥热带着一种抓/心/挠/肺/的/痒,像是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李泽冰凉的手指划过来让他情不自禁靠近,不由自主便抱上了李泽精瘦的腰。
“阿灏,你看,你的身体还有对于我的记忆,你怎么就能说不爱我了呢?”
李泽搀扶着肖灏一步一步挪进了卧室,两个人挣扎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李泽慢条斯理一件一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来,赤/裸/裸/对着已经意/乱/情/迷/的肖灏。
“如果我得不到,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李泽趴在肖灏的身上亲/吻/着这具7年来朝思暮想的躯体,肖灏一个/翻/身把李泽压在/身/下/,丝毫没有缓解的那种燥热无处发泄,反而让他更痒了,肖灏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烧熟了对于李泽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来回蹭,感觉到异常的舒服,主动抱上李泽开始回应他激烈的吻。
就像是紧箍咒突然之间开启了咒语,肖灏的舌头快要撬开李泽的牙关的时候,猛地一个机灵,迷乱的神智微微恢复了清醒,肖灏突然一把推开/身/下一/丝/不/挂/的李泽,撑着床沿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不着寸缕的样子,当即连滚带爬滚到了地板上。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这是在做什么?”肖灏努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勉强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错愕的李泽。
“阿灏?”
“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不要失去你,为了让他主动离开你。”
“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在国外过着风声鹤唳、生不如死的日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我输掉了家业,输掉了未来,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到头来连你也输得那么彻底!”
李泽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诉,让肖灏呆滞了几秒钟,身上如千万个蚂蚁在噬咬,肖灏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冲向浴室,把冷水调到最大,喷喷头撒出来的清凉让身上的火有点缓解却不除根本,刚刚浇熄一点的火焰瞬时间喷薄而出。
李泽光着身子靠在浴室的墙壁上,看着肖灏近乎疯狂地站在喷头下面。
“没用的,阿灏,这种药的药效根本不是凉水可以抵抗的!”
肖灏站在水幕中把头转过来,李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是在朦胧中捕捉到了强烈的愤怒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绝望。
“阿灏,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不要再徒劳挣扎了。”
肖灏从喷喷头下面慢慢地走出来,经过李泽的身边往外走,李泽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跟着他出了卫生间。
肖灏并没有在卧室停留,径自穿过客厅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找出来不少的冰块,那是他昨天晚上为了给李泽降体温从外面找回来的。
肖灏折回卫生间的时候身上又是一阵心慌的燥热,打开浴缸的凉水的阀门,拧到最大,然后把几个大冰块悉数扔进冰凉的水里面,下一秒便不管不顾地跳了进去。
“你疯了?不要命了是不是?”李泽看着肖灏跳进冰冷的水里面,小麦色的皮肤因为药物的作用泛着明艳艳的红,被冰水一激更是红得厉害,肖灏躺在冰水里面瑟瑟发抖却还在大口喘息。
肖灏此刻浑身就像是内外冰火两重天的境界,身上的燥热因为冰水的缘故退去了不少,但是那种麻痒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轻,隐约听到李泽愤怒不敢的嘶吼,肖灏扯了扯已经冻得发紫的唇角。
“阿泽,我不能背叛阿越。”
肖灏从李泽的公寓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正直数九寒天的节气,他竟是感觉不到冷,身上的药力还没有散,却不再似刚刚那般麻痒难耐。
肖灏漫无边际地游荡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心里面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一些东西,像是硬生生从身体里面割裂出来。
不敢回家,他竟然不敢回家。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么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下,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和程越还会不会有未来。
虽然程越不说介意,他心里面却是知道,他和李泽的那些年,终究还是铬在他的心底是一根带着倒勾的刺。虽然上次李泽回来以后大家不欢而散他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是那之后的日子,程越明显下降的食欲和偷偷背着他吃止疼药的场景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心里面的那些介意。
李泽眼睁睁开着肖灏泡在水里面闭着眼睛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因为过于低的温度微微扭曲着却不肯向他屈服。
直到肖灏哆哆嗦嗦穿上衣服走,李泽依旧不能从这种震惊中清醒过来,这一次怕是真的不可挽回了吧。
李泽回头望了望印在角落里面的相机,嘲讽的笑出了声音。
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走回到了家门口,身上的药效已经散去,却是浑身发软使不上劲儿,肖灏拿出手机来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抬手看看手表,早上刚过早饭的时间,他竟然在外面浑浑噩噩游荡了一天一夜。
用仅剩的力气开了门,跌跌撞撞扑倒在布艺沙发上面,终于闻到了属于他和程越两个人的味道,这才安心睡过去。
肖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头脑昏昏沉沉混沌一片,连带着身上阵阵发冷,下意识地摸摸额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发烧了。
程越竟是还没有回来,撑着沙发扶手坐起来,肖灏揉了揉眩晕的头脑摇摇晃晃上楼准备冲个热水澡,哪知浑身瘫软着就要往地上爬,试了几次肖灏终于放弃,拉开茶几的抽屉翻找了半天终于是找到了退烧药就着茶几上面的水喝下去便又昏昏睡了过去。
程越拖着疲惫的身体开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肖灏衣服衣衫不整的样子窝在沙发里面,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两个人前天出门时候穿的那件。
程越微微蹙着眉头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来。
“肖灏,你怎么睡这儿?”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程越的声音,肖灏挣扎着掀开眼皮,看到那个令他安心的人,终是没忍住蜷着身体便往程越怀里蹭。
“阿越,不要离开我。”
肖灏滚烫的身躯死死抱着程越久久不愿松开,程越索性坐下来把肖灏搂在怀里,这才摸到他身上的体温高的厉害。
“肖灏,你发烧了。”
“不要离开我,阿越。。。”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吃药没?”
“吃过了。”
“什么时候吃的?”
“早上那会。”
程越从医药箱里面翻找出来体温计给肖灏夹上,肖灏吃的药还仍在茶几上,那些药几乎都是为了他准备的,就连退烧的药都是刺激性最小的,却不是效果最好的,看了看颓然没有知觉的肖灏,程越皱皱眉头进了家里面小小的储藏室,这里面已经被肖灏开辟出来作了他的专用药品存放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3 章
程越重新给肖灏喂了药,拼尽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把肖灏扶到二楼的卧室。肖灏躺在宽大的白色大圆床上面意识模糊却不愿意睡过去,紧紧拽着程越的手,一只手搂着他精瘦的腰,整个人拱在他的腰间最里面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程越在医院整整忙碌了一天,程瀚将保安拉架的视频做了剪辑,传到网络上大部分的内容显示的是保安在拖拽人的画面,这样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良医院草菅人命,保安殴打家属》等这样片面的字眼不过一夜之间便成为搜索的榜首,程越会同法律部和公关部开了整整半天的会,所有的手术推到下午做完已经是这个时间,路上打肖灏电话还是关机的时候,程越竟然前所未有的慌乱,顾不上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开始造反的胃,很少把车飙到急速的程越第一次闯了好几个红灯去了肖沛那里甚至回了肖家大院。
程越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来,便被肖灏抱着靠在床头,只是这么一瞬间,所有的疲累和煎熬,甚至委屈和疼痛,像是爆发的宇宙燃烧起来。
最近三天的工作量抵得上前一阵子的好几倍,身体已经发出了不满的信号,胃里面撕扯着像是猛兽苏醒过来,程越伸出冰凉的手放在肖灏滚烫的额头上轻轻摩挲,身上有点冷冷地发颤,索性慢慢蠕动着身体陪着肖灏躺下来。
肖灏手掌滚烫的温度附在他的上腹,暖流如注。
程越不曾想过,原来两个男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