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觉得麻烦,蒂尔却认为用这样的麻烦换取韩森的信任也不错。
韩森现在和他越走越近,看他的眼神好像也比以前更加热烈,热烈到好几次他差点没忍耐住的药扒掉对方的裤子逼他翘起屁股了……
就像现在——蒂尔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床上摆了大餐却不吃掉。
刚洗好澡的韩森就坐在他的床上,浑身热乎乎的,然后一直盯着他看。
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是这样的场景了,韩森洗完澡总是会这样在他牢房带上一阵子,随意聊聊,然后再回去。有时候不聊,韩森就会像现在这样,坐到床上看着他。
今晚,蒂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问:「你为什么老这样看着我?」
被这么问道,韩森愣了,随即涨红脸。
看到对方居然是这种反应,蒂尔差点没把人给掀翻在床上,直接脱裤子硬上了。
支吾了半天,韩森才吞吞吐吐的给了答案:「因为我一直在想,你真的好厉害。」
「啊?」抬眼,蒂尔的视线又撞上那双流泻着亮亮光芒的蜜色眸子。
韩森说他厉害时,露出的是崇拜的声线,打从心底,对他非常憧憬似的。
「即使被人团团包围,即使你只有一个人,你也完全不怕,很有自信的随时都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解决眼前的问题。」韩森直直忘进蒂尔眼底,「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蒂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爆笑出声,直拍了韩森几下。「你这么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啦!」说是这么说,蒂尔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所谓的「不好意思」。
「这是真的,虽然你个子……」娇小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韩森被蒂尔一个眼神瞪得把话吞了回去。
「毕竟我爷爷从我小时候就开始锻炼我了!厉害是应该的。」
「从小时候?」
「对,我爷爷是绝翅馆的创办人之一,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太过顽劣,他老早就打算好要送我进来这种地方当狱警,所以打小时候就开始训练我打架的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小时候精力过于旺盛,常常打伤自己的哥哥们,所以他爷爷才干脆送他去锻炼身体,发泄精力。蒂尔没说出这个可能性。
「你也别感到多失落,我觉得打斗这种事,有时是需要天分的,像我,我可是非常有打架天分的,应该和雅人那家伙不相上下。」蒂尔自信满满的挺起胸膛。
韩森没有做声,看着蒂尔的眼神好像又亮了些,光芒流转。
看到何种小狗好像真的超级崇拜他,蒂尔觉得心情莫名的好,忍不住了,他就想逗逗对方,「我说小韩森……」
「嗯?」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韩森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他一下子涨红了脸,连耳根子都红透,嗫嚅了半天,才扭捏地问道:「你,你不是说可以常常来找你吗?」
「喔!当然,我是这么说过。」
「那为什么这么问?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也没有,只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你好像很喜欢我。」
闻言,韩森愣了愣,眼神飘忽,显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蒂尔好整以暇,望着眼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他忍不住想,要是等时间久了,对方清楚了他真正的为人,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用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呢?
还是……会跟其他人一样,开始对自己感到恐惧和排斥?
摇摇头,蒂尔不知道自己在意这个做什么,他向来都不在意别人对他怎么看的,怎么偏偏在意起韩森怎么看了……嗯,肯定是因为他很喜欢韩森那种亮亮的小狗眼神的关系。
本来已经放弃得到韩森的答案了,蒂尔却在这时意外地听到对方说了句:「嗯,很喜欢,你对我很好,所以我很喜欢你。」
蒂尔眯起眼,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
喜欢这个词是不能乱用的,它可以包含很多种意义,是亲人的喜欢、朋友的喜欢还是爱情的喜欢?遐想空间太大了。
像他对韩森的,就叫做想上床的喜欢。
居然敢用这种词汇这么耍弄他,蒂尔挑眉,不客气的问了回去:「喜欢到哪种程度?有没有喜欢到,愿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没想到当蒂尔问到这个问题时,韩森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居然不回答他的问题,蒂尔嘟嘟嘴,忍不住酸道:「看吧!果然没有多喜欢!」
「不是这样的,蒂尔!」
「别说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房间去吧!」蒂尔瞥了对方一眼,挥挥手送客。
韩森不知道蒂尔为什么忽然态度差劲了起来,但他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摸摸鼻子就离开了。
「你喜欢我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骗人!我不是你的弟弟,你根本不喜欢我。」
「不是的……我们是兄弟!」
「才不是!你只是养子,你不是韩家的孩子,你不是我哥哥!你其实很讨厌我,对不对?」少年白皙美丽的脸张狂地笑着,带着十足的恶意。
「不是的!我不讨厌你,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弟弟!」
「喜欢?有多喜欢?」
「……」
「有没有喜欢到,愿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韩森犹豫,但是少年的视线持续逼迫他开口,他很害怕,所以这么回答了:「嗯……」
然后少年笑得十分灿烂、愉悦,同时也让人不舒服的森冷。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可以违背,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做任何事,你就必须做任何事!」
接着少年来到韩森面前,他按住他的肩头,力量之大,让他的膝盖都难以承受。
「现在,跪下来!」
当少年这么说时,韩森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抗拒,咚地一声就跪了下来,跪倒在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面前——
深吸了口气,韩森在昏暗的房间张开眼睛。天色还暗,可能才清晨而已,但他很早就醒了,忽然清醒的刹那,脑海里冒出的便是韩恩的脸孔,还有一些往事。
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打转,令人浑身发烫,却又隐隐发寒。
韩森觉得胃部翻滚打转,非常不舒服。他忽然想起了昨晚蒂尔问他:「喜欢到哪种程度?有没有喜欢到,愿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蒂尔的声音仿佛和梦里少年的声音重叠了,韩森想,可能是因为听到蒂尔说出同样的话来,所以他当时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好像只要回答了,就回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就像从前那样!
然后,再仔细思考的话……韩森盯着窗外晦暗的天空辗转反侧,又开始想起了蒂尔。蒂尔是第一个真心诚意对他好的人,而且他强大,完全不输人的自信让他非常喜欢、崇拜蒂尔,蒂尔对他来说是这么特别的人!
从前即使逃离了那人的迫害,也没能逃多久,他知道自己无处可去,所以最终智能回到那个人身边,接受新的一轮酷刑。
但是现在不同,因为蒂尔的关系,韩森觉得自己有归属了。就算有人要动他或欺负他,他只要到蒂尔的身边去,蒂尔就会像之前那样,对他处于关心或处于怜悯,用他的羽翼保护他,让他心情安定下来——蒂尔和别人是不同的,韩森是这么相信着。
对,他应该要相信蒂尔的。
因此,若是蒂尔需要他为他做任何事,那么,他想他会心甘情愿的去做的。
现在若是再问他一次之前的问题,他肯定会回答清楚,他确实是喜欢蒂尔喜欢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蒂尔脸色憔悴。一大早的他就被雪洛伊叫去工作,本来他打算抵死不从的,却没想到雪洛伊对他最近怠惰工作的表现颇有微词,于是发了疯似的在他抱怨时又堆了一堆工作给他,甚至要他重新整理整间数据库。
原先蒂尔当然是不肯接下这工作的,可是当雪洛伊威胁他,要向他爷爷告状他在馆内工作有多不认真时,他不得不屈服于雪洛伊的淫威之下了。因为——
说起来,蒂尔是绝翅馆内少数几个之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人,只不过他和爷爷有过约定,至少要在馆内工作到了期限,才能够出去。
虽然蒂尔对绝翅馆内狱警的工作是得心应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仗着这个身份作威作福,不过不代表他想待在绝翅馆内一辈子。
爷爷说看他的表现,表现好就照预定的时间让他出去,表现不好,待在绝翅馆内的时间久必须延长。
之前几次怠惰工作,雪洛伊已经向他爷爷参上几笔了,爷爷来信表示先对他记上警告,再一次就要拉长期限了……因此,这次蒂尔乖乖地照着雪洛伊的吩咐去工作了。
没想到,整理整间数据库所花费的时间庞大,蒂尔甚至连早餐也是草草结束的就跑回来工作,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资料才整理了一半,人倒是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眼望着天花板,蒂尔将身上的资料扫落在地,抹把困倦的脸。他伸懒腰,却感到浑身酸麻僵硬,不过这都不是他不满的地方,他最不满的,应该是……
蒂尔盯着自己的胯下,他真佩服自己,午睡也能做春梦,梦里他把那个总爱用小狗眼神看他的家伙,里里外外的啃得连根骨头也不剩,还用尽了各种姿势,一想到梦里的情节,他现在都还会……可是梦毕竟是梦,东西始终没有到口,肚子还搀着呢!
蒂尔觉得浑身热热的,不发泄这些天忍耐着不动小狗的冲动似乎不行了,他原先就不是个禁欲的人,向来有生理问题都会找个看得上眼的犯人解决解决的。
他又不想光靠左手右手自己来——要不要干脆冲动地丢下一堆工作,然后冲去牢房直接把那只小狗给就地正法的奸了?蒂尔思索着,瞥见沙发枕头底下压着一张资料,他抽出皱巴巴的资料,定睛一看,忽然了解自己昨天晚上怎么会做那种春梦了。
资料上写着「韩森」二字,依旧只有少少的犯罪记录及信息。
蒂尔把数据又看了一遍,依旧没能看出多少端倪,结果他还是没能弄清楚韩森的来历,还有他大腿上得刺青是怎么回事——
想吃的东西吃不到,想知道的事情没法知道,这样实在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蒂尔伸着懒腰,他想,要符合自己作风的话,果然还是该冲去一边猥亵韩森那家伙,一边对他逼供吧?虽然届时对方肯定会露出惧怕或嫌恶的眼神,不过转念想想,那也挺让人兴奋的不是?至少这样他就可以尽情侵犯对方了。
只不过一想到要失去那种对自己抱持着仰慕的小狗眼神,又觉得可惜。
这样也好,那样也不错,蒂尔实在难以抉择,结果还是没能下定论。
最后,蒂尔丢下整理到一半的资料就出门了,但心情仍是十分浮动。身子钝钝的,可是精神却非常好,也许是欲望无处发泄的关系。
于是他盯着一张流氓似的脸在馆内四处游晃,正考虑着要不要回宿舍时,意外地撞见了犯人们三三两两游荡着。
他拧起眉心,心里正想着雅人这个懒散鬼,这个时间怎么没把犯人收回牢房之际,才发现那些犯人根本是自己所管辖的犯人。
啊哈哈!他都忘了他午睡睡昏头了,根本没注意到防风时间过了。「不妙……」蒂尔脸色青青,因为这情景如果被雪洛伊发现了,这次肯定会被延长入馆的时间。
得赶快把人收回去才行!蒂尔忖着,快步朝那些犯人走去,却意外的撞见这一幕。
「蒂尔那家伙上回做的太过火了!」
「什么?」
「就是教训韩森那小子被他发现的事。」
犯人们窸窣谈论着,窝在一起,竟然在讨论之前洗衣房的事情。
「妈的!分明是他自己嚣张在先,还把人打成这样!想到就不爽!那个叫韩森的小子也是,不知道干了什么,大概特别受宠,蒂尔这回下手起来特别狠。」
「还能怎么着,那小子和蒂尔要好的哩!大概贡献好几次屁股了,可能功夫很厉害吧。」
一群人淫笑开来,现场就唯独一个犯人没笑,那犯人是常找韩森麻烦的其中一个人。
蒂尔悄悄的在后头看着,他不急着被发现,因为他还在酝酿怒气。
没笑的犯人不说话,甚至还有些面色不善了起来——被人发现,其他的犯人便开始调侃起来。
「你怎么不笑?啊——我知道了,蒂尔以前最常干的就是你的屁股了,现在你失宠了,不只要挨别人的揍,还常挨蒂尔的揍,所以嫉妒了对不对?」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那犯人脸色铁青。
蒂尔拧眉,这才正眼看向发怒的犯人,那个金发的犯人长相清俊,十分眼熟,他记得他好像叫——约翰!
没错,就是约翰。蒂尔记起来了,有一阵子他的确常找这家伙泄欲,不过后来腻了,就一直没碰这家伙了。因此,有一段时间,其他犯人知道他对他疏远,不再保护着他后,好像就常常教训他,把他教训得挺惨的。
当然,即便知道他不理会对方后,对方的处境多堪怜,蒂尔也没有出面理会过,因为他对他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没有必要去管别人对他怎么样。
甚至,蒂尔在发现约翰跟着别人欺负他的新小狗韩森时,他还毫不留情面的痛殴过对方一顿……或者该说,当时蒂尔根本忘记和这个犯人有过什么情面,所以下手和其他人都是同样的重。
说起来这个叫约翰的犯人,生命力也挺旺盛的,即便在被他丢弃之后,曾经被教训得连命都快没了,现在倒也好好的存活下来,和一群实力虚弱、只会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对,也许不该说他生命旺盛,因为蒂尔记得约翰好像是因为承受不住欺侮,加入毕诺许派后,才多少避免掉其他人的凌虐。
盯着对方,深思了会儿,蒂尔忽然想到,如果哪天他玩腻韩森了,对方不知道懂不懂像这个约翰一样,苟延残喘的在绝翅馆内好好活下去。
「妈的!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操烂你的屁眼?你这个欠人干的家伙!」
起冲突了,犯人拉扯着彼此的衣领。
「约翰老弟,搞清楚,现在老大可不在,我大可以暗地里操你一顿,反正我比你更得他信赖,他也不会管这事的!」
约翰没有说话,咬牙被人掐着喉咙压在墙上。
「当然,你也不用妄想蒂尔会像以前那样帮你,那家伙是个烂人,现在只顾着他的新小狗。」那犯人笑得猥琐,其他人则是跟着起哄。
「脱下他的裤子!」
「快点!趁现在没人的时候!」
犯人们自己仿佛开起了宴会似的热闹,而约翰是宴会上得待宰羔羊。
这种景象其实很常见,蒂尔通常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因为一管起来,肯定没完没了,他并不想自找麻烦,不过,今天的情况比较不同——
蒂尔知道馆内讨厌他的人很多,暗地里说他坏话的人也很多,他并不在意,甚至还为此常开自己的玩笑,可是对蒂尔来说,有一项原则是绝对的禁忌,那就是在他面前说他的坏话,被他偷听到的也算。
「没人吗?啊?看清楚是不是真的没人,不是还有我这个烂人在?」蒂尔摘下头上的警帽往地上一丢。最近欠揍的人多,正好让他舒活舒活筋骨。
「你怎么又……?」
某些人看来最近吃了很多蒂尔的亏,当蒂尔逼近后,犯人们都愣住了。
「说我的坏话就算了,还让我听到,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