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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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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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也很困惑,究竟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呢,他们这几位近臣绝对不会泄密的,李斯忽然听说在蕲年宫后领兵作乱的匪首是卫尉竭,明白了泄密的原因,后悔自己的疏忽,决定平叛之后一定进一步调整自己掌管的人马,增设监察机构和人员,扩大活动范围,决不能再有任何失误而招致大王不满,否则,自己的仕途又将黯然失色。情况越来越紧急。
  打着大王遭奸人劫持的旗号率兵攻打雍城,没有费多大劲就攻破了外城涌向王城,王翦与王绾死命率二千虎贲军抵抗。尽管二人骁勇,二千虎贲军也是反复筛选出来的,能够以一敌数人,终因寡不敌众,虎贲军损失惨重,王翦与王绾二人也都负了伤,王城也被攻破,只好退守蕲年宫,等待救兵的到来。
  蕲年宫本来留下一千虎贲军保护秦王政,因为发现了埋伏在宫后的内应五百死士,吕不韦与隗状又率这一千虎贲军前去剿杀。双方又是一场血战,最后虽然剿灭了这五百死士,一千名虎贲军也拼死过半。
  王翦与王绾所率的残军和蕲年宫中仅剩的几百名虎贲军合在一起不足千人,就是文武大臣都持刀上阵又能怎样。
  情况危急到这种程度,部分大臣的心也都活了,有人主张讲和,有人提出投降,嬴政气得骂道:“就是拼死到最后一人也不能向这个逆贼投降!”嬴政几次要亲自出宫抗敌,都被李斯劝阻了。
  双方在蕲年宫外又相持了足足一个时辰,眼看要攻破蕲年宫门了,他欣喜若狂,高声喊叫道:“快杀进宫为秦王护驾,第一个进宫之人赏黄金千两!”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王城外人声鼎沸,似有大军杀来,等他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蒙武与李信已经率军杀到。嬴政在蕲年宫也得到援军赶到,立即精神大振,命人给他换上一副铠甲也要求出宫督战,众人不同意,陪嬴政登上宫门的箭楼上督战。
  嬴政登上箭楼,见仍在下面喊叫秦王被歹人劫持,让不明真相的士兵拼命攻击宫城。嬴政勃然大怒,向宫外的将士们喊道:“本王在此安然无恙,欲劫持本王之人正是逆贼,人人可以将其缚之杀之。缚之赏金万两,杀之赏多五千!”起初两军混战将士们听不清楚,嬴政反复喊了几遍,所调遣来的将士似乎明白了事情,有人带头倒戈反击。见势头不妙,一面命亲信向嬴政站立的箭楼放箭,一面想溜之大吉。
  蒙武接到李斯的飞鸽传信,知道情况紧急,为了不耽搁时间,采用鱼贯发兵的方式,自己先率一千骑兵先行,让李信随后再点一千兵,依次下去,就会有大军接连不断赶到雍城。
  蒙武见大军陆续赶到,逐渐控制了局面,向叛乱的士兵喊道:“尔等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中了的诱骗,不知者不罪,但不能放走罪魁祸首,活捉者重赏。”那些叛乱的士兵见势头不对,纷纷倒戈,更多的人弃械逃蹿。见大势已去想逃跑已经晚了,被率先倒戈的士兵活捉了。
  被捉,群匪无首,叛乱的贼众大多是不明真相的人,害怕株连,鸟兽而散。蒙武与李信一边命士兵清理尸首器械,一边入宫拜见嬴政。
  嬴政亲自扶起已成血人的王翦与王绾,感激地说:“二位将军辛苦了,回咸阳之后再论功行赏吧,你二人均已受伤,快请太医救治。”
  “谢大王关心,我二人都是轻伤,并无大碍,请问大王还有何吩咐!”
  这时,蒙武与李信也走上殿内,同声说道:“卑职救驾来迟,让主上受惊,请大王恕罪。”
  嬴政大手一挥:“这不是你们的错,逆贼是否抓到?”
  蒙武答道:“已经抓获,就押在宫外,听候大王发落。”
  嬴政沉吟一下:“先把他扣押起来,蒙武、李信你二人速带兵马包剿居住的大郑宫,不得让一人漏网。王翦与王绾你二人再辛苦一下,随寡人抄查阳宫,也不得让一个人漏网。”
  嬴政吩咐完毕,带着满腔怒火直奔阳宫。
  不足半个时辰,整个阳宫给翻了个底朝天,宫女太监尽行索拿,赵姬和两个儿子也一并被带到嬴政面前。
  嬴政看着那两个畏畏缩缩直向母亲身后躲藏的孩子,浑身的血仿佛陡然升高了,他瞪着血红的眼怒吼道:“来人,把这两个孽种给我立即扑杀!”
  所谓扑杀,就是把人装在口袋里用乱棍打死。
  赵姬想不到嬴政这么凶狠,搂住两个儿子扑通一声跪在嬴政脚下,哭求道:“是我一人造的孽,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他们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吧,随便你怎么处置我都行,求求你饶恕他们,他们毕竟是你的兄弟,都是娘身上肉呀!”赵姬嚎啕大哭。
  嬴政怒视着母亲:“你还有脸为这两个孽种求情,让我放了他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赵姬见嬴政铁了心,哭喊着:“你、你先把我杀了吧!”一头撞向旁边的廊柱。
  幸亏两名虎贲军校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赵姬。
  嬴政气急败坏:“来人,把太后拖进宫中看好,不得有丝毫闪失。”两名校尉架着赵姬就走,那两个孩子抱着赵姬的腿哭喊着:“娘,娘,娘——”
  嬴政对另两名军校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即扑杀!”
  不多久,赵姬听到两声沉闷的哭声,接着是一阵乱棒扑打声,她的心一阵绞痛,昏死过去。
  嬴政看着铺在地上两只血肉模糊的袋子,仍然不觉得解恨,转身怒视着吓得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知情不报,都是奸逆同党,全部杀掉!”
  嬴政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回到咸阳,嬴政的心稍稍平静一些,但心病并没有去掉,他从的叛乱中看到了另一个潜在的威胁——吕不韦。长信侯的势力被铲除了,还有一个文信侯呢,他再次认识到“臣大而君轻”的危害,必须立即铲除吕不韦,决不能让成与的事再次出现。吕不韦不同于这两人,他如今虽然只有个并无实权的相位,但他在秦国为相多年,潜在势力是无法相比的,何况吕不韦功于心计,老谋深算非自己能比,如果这次叛乱是吕不韦而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嬴政愈是这么想,愈觉得铲除吕不韦刻不容缓。尽管吕不韦丝毫也没有表露出作乱的动机。比过去更加小心谨慎,想抓住他的一点过错都办不到,这更激起嬴政的猜疑不安。
  嬴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在宫中打太监骂宫女,有时连齐王后也骂,在朝堂上对大臣们粗言粗语,似乎没人顺他的心意。众大臣都以为嬴政因为加冕仪式上出现叛乱受到刺激,再加上一案还未了结,仍在追查同党,谁也不敢顶撞嬴政,都怕落个逆党的罪名,连擅长察颜观色的李斯也摸不透嬴政现在的心思。不过,小太监赵高却猜出了嬴政的心病。说赵高是小太监,并不是年纪小,而是地位低下,至今连个领班太监也没混上。本来赵高在庄襄王时就成为庄王贴身太监,庄襄王一死,吕不韦认为赵高的作用不大了,赵高也因此不受重用,只在宫中打个闲杂。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大王与王后,提升的机会就更难了,所以至今仍是个布衣太监。
  赵高也多次想找机会表现自己,进而取得秦王政的信任,可惜一直没能够如愿。最近,他从几位服侍嬴政太监的私下埋怨中隐隐猜中秦王政的心事,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冒险试一试。
  赵高摸清嬴政每天在宫中的行动规律后这天,他故意约几位太监在嬴政必经的路旁谈论叛乱的事,他见嬴政走来,故意装作不知,大声说道:“该杀,满门抄斩也不过分,但我认为文信侯也应该一同被杀,甚至满门抄斩,他比还坏!”其他几人都大惊失色,急忙阻止说:“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文信侯是大王仲父,若听见你说丞相该杀不要了你的小命。”
  赵高故意执拗地说:“怎么,就是大王在我也敢这么说,吕不韦就是该杀!”
  嬴政已经把赵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走到几人背后,干咳一声问道:“谁这么大胆,在此乱嚼舌头,说文信侯的坏话?”
  几人一见是秦王政,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叩头求饶,都把责任推给了赵高。赵高也装出惊慌害怕的样子,低头嘟嚷道:“我等在说文信侯该杀呢。”
  “文信侯怎么该杀,你要说个明白,否则,本王治你诽谤君侯罪,将你满门抄斩!”
  “大王有所不知,文信侯该杀的罪状太多了。”赵高试探着说,“第一,入宫就是文信侯安排的。”嬴政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是小人亲自看见的。”“那么第二呢?”
  “文信侯安排入宫,又指使太后到雍城居住,不然怎么有叛乱之事。”
  “你怎么知道太后去雍城是吕不韦指使!”嬴政威逼道。
  “这还用问么,不然太后手中怎么会有调兵令牌,太后去雍城时大王尚未掌握兵权,当然不可能给太后令牌,而当时掌握兵权的正是文信侯。”“如果文信侯说那块令牌是太后强行从他那里索要的呢?”
  “那文信侯也有错,他在向大王交出兵权时应该提示大王,让大王收回令牌。”
  嬴政对赵高的回答十分满意,他想了想又问道:“除此之外,文信侯还有什么罪状?”
  赵高已经摸清嬴政确实有铲除吕不韦之心,大胆地说道:“大王若想将文信侯治罪他的罪可多啦,大王若不想将他治罪,文信侯再多的罪也无罪。”
  “此话怎讲!”嬴政不悦地问。
  “文信侯总揽相位多年,所有大权一人独握,众人说他跋扈专权,大王若说他体恤君王事必躬亲也未尝不可。再说叛乱,文信侯身为百官之首,负责监察百官,对谋逆之举一无所知,治他失察罪可以,治他知情不报纵容作乱也未尝不可。”
  嬴政暗暗点头:“快起来吧。”
  “谢大王饶恕奴才之恩。”赵高站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本王已经饶恕了你?”
  “大王若要治奴才的罪,立马就命人把奴才拉出去砍了,怎会让小的站起来呢。”
  嬴政本人聪慧过人,也喜欢聪明伶俐有思想有主见之人。他打量一下赵高,觉得有些面熟,又似乎并不常见,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才赵高。”
  “赵——高——”嬴政轻声念叨一遍,觉得好熟,却一时想不起来。赵高趁机说道:“大王早已不记得奴才了,小的曾服侍过大王回国呢。”嬴政这才隐隐记得从赵国回秦时似乎有一个随从叫赵高,便问道:“这多年来你一直在宫中担任何职?”
  赵高很惭愧地说:“原先服侍先王,自从先王崩驾后一直在宫中干些杂务,并无什么职务。”
  嬴政见赵高人很老实,也很能干,敢说敢为,又是故人,便让赵高留在自己身边。赵高喜出望外,不动声色地说:“多谢大王信得过奴才,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大王。”嬴政把赵高带到寝宫,问道:“你刚才说文信侯有那么多该杀之罪,可本王念他有功于秦,并不想治他死罪,只想让他知罪而退,让出相位即可,你有办法吗?”赵高稍稍思索片刻说道:“奴才倒有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请大王明鉴。”
  嬴政只是随便问一问,也是想考一考赵高,看看今后能否委以重任。他想在宫中物色几个心腹太监,必要时也能磋商一些军机大事,他从这次叛乱中看出自己身边太缺人手,特别是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人。李斯、王绾、王翦、隗状等人虽然忠实可信,但毕竟不住在宫中,使用起来不十分方便,如果宫中有几位能扛大事的人那就方便多啦。
  谁知赵高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居然大出嬴政意外,他连连点头,觉得可行,并让赵高把李斯找来依计而行。
  吕不韦对叛乱一事又惊又喜,一倒,他在朝中失去对手,朝臣自然要倒向他这一边。但吕不韦更多地是不安,倘若嬴政深究下去,自己会因一案受到牵连,只要嬴政抓住他的一个过错就会将他治罪。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以退为进,主动提出退出朝野,回到三川郡雒阳(今河南洛阳附近)封地等待时机。吕不韦仍存在一丝侥幸,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就此罢休的。
  吕不韦一方面令司空马四处打探消息,一方面忐忑不安地等待嬴政对一案的处理。一晃几日过去了,吕不韦仍不见嬴政下令处决,他心里更感不安,俗话说夜长梦多就是这个道理。
  这天,吕不韦突然接到昌平君的报告,大王令他们三人审理案。吕不韦一时仍然弄不清嬴政此举是对他的信任,还是对他的考验。这样也好,自己参与审理,能及时了解情况,掌握住牵连的人员,做出进退的决策。
  吕不韦与昌平君和隗状三人坐在大堂上,被带上来了。
  吕不韦抬头细看,仅仅几天不见,简直判若两人,白净的面皮又瘦又黄,眼睛凹陷,布满了血丝,浑浊无光。胡须仿佛一夜间疯长起来,又粗又长,把脸衬得更加难看。再配上这一身囚衣,活脱脱一个死囚犯,昔日王侯的神气尽荡然无存。也许这才是的本来面目,吕不韦暗想,他从狠毒的眼神里读出一丝恐惧,说不定今天的形象就是自己明日的下场。
  吕不韦不敢和目光对视,他拿起惊堂木敲击一下堂案,喝道:“,见了本官还不下跪,难道要大刑伺候不成?”早已得到李斯暗示,心中暗想,吕不韦你也别神气,嬴政要借我的嘴治你死罪呢。本不想同嬴政合作,但他也不想看着吕不韦神气的样子,转念一想,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哈哈一笑:“吕不韦,人们不是说胜如王侯败如贼吗?我如今是贼而你是王侯,你也别高兴太早,你很快也会沦为贼的,咱们二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我也蹦不走你。”
  隗状喝道:“,你别废话,快把你的同党一一招来,大王会酌情给你从轻处罚的,也许会饶恕你的宗族。”瞪了隗状一眼:“你少插嘴,我现在正供出同党呢。”又转向品不韦:“吕不韦,本来不想供出同党,都是你们苦苦相逼的,我只好从实招供了。”吕不韦从的话听出不对劲,斥道:“,如实招供,但不允许诬陷好人!”
  又是哈哈一笑:“诬陷好人?吕不韦,你还算好人么?我假腐入宫是你为了讨好太后,也是你为了摆脱太后纠缠一手安排的。”
  吕不韦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气急败坏地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诬陷本侯爷,不怕株连九族吗?你说你假腐入宫是我一手安排的,何人作证?”
  “太后即可作证,除了太后之外,宫中也有负责行刑的太监作证。”得意地笑道,“这还不算,我作乱也是你指使的。”
  吕不韦更是气炸了肺:“大胆!、你血口喷人!我让你求死不得求活不成。”
  昌平君说道:“文信侯不必连连打断犯人的口供,这是审讯不是对薄公堂,侯爷若想辩驳,等到审讯结束到大王那儿再辩驳也不迟。”
  吕不韦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让他审理一案的真正用意。
  又说道:“吕不韦,你想作乱犯上却又不直接起兵,特意把调兵令牌交给太后保管,本来我并不知道太后那里有令牌,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暗示我用令牌可以从雍城周围县城调出地方兵马——”
  又说了些什么吕不韦一句也没听见,他头一歪气得昏厥过去。
  当吕不韦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府中,他见司空马与几位夫人还有儿子吕钟也围坐在旁边,让众人扶他起来,吕不韦拉着几位夫人的手说:“你们快收拾行李,准备回雒阳封地,我要入宫去见大王,再晚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司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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