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康天真由衷地夸赞,心头却冷不丁拢上一抹阴影:眼前这个大美女容貌艳丽,身材性感,射箭的时候如同野玫瑰一般热情撩人,若是在以前,自己肯定会心动不已的,如今竟……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的悸动!!!
这不正常!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裆,拧眉,苦苦思索一布之隔的小小天真究竟是怎么了,刚才对着胸平如板的宋文渊摇旗呐喊,如今换成身材火爆的辣妹,他娘的竟然偃旗息鼓了?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发展方向?
他心怀鬼胎地坐到王三笑身边,吞了口唾沫,“那个……笑笑……”
王三笑心不在焉地剥着开心果,剥好的果仁在面前堆了一小撮,闻言瞥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
“我有点事儿想问你,”康天真犹豫半天,小声道,“你有没有过那么一个瞬间,对女孩子失去了兴趣。”
王三笑转脸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不到1秒钟,滑到了下半身,挑了挑眉,“难言之隐?”
“滚你的!”康天真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嚷嚷,“看哪儿呢!”
“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王三笑嫌弃地挥开他,勾起他的下巴,打量片刻,脸上招牌的笑容渐渐消失,他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康天真悄悄地指了指玫瑰,“你觉得她怎么样?”
王三笑老猫似地眯起眼睛,“超级正点。”
“我也觉得她超级正点,可是……”康天真手指换了个方向,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沮丧地说,“它不这么觉得。”
王三笑拧着眉头看了他足足半分钟,突然仰脸,哈哈大笑,“噗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个*!!!”
康天真大窘,“不要笑……不要笑啦!”
王三笑:“噗哈哈哈哈还说没有难言之隐,哈哈哈你该去男科医院了哈哈哈……”
“我生气了!”康天真怒。
王三笑一直笑到几乎岔气才停下来,摸摸康天真的脑袋,心疼地说,“不用害怕,叔叔帮你联系医院,你年纪还小,一切都有痊愈的机会。”
康天真耷拉着耳朵,喃喃道,“你才要去医院呢,同性恋又不是病。”
“……”王三笑的动作倏地停滞,片刻之后,五指瞬间成爪,一把扣住康天真的后脑勺,将人控制在手底,盯着他的眼睛,“你特么在胡说什么?”
康天真扁嘴,“我可能变成基佬了。”
“谁跟你说的?”
“我自己感觉的,”康天真趴在茶几上,蔫蔫地捏王三笑剥好的开心果吃,突然发现香香的脆脆的味道一级好,于是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吃开心果。
王三笑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问,“呐,你是看上哪个男人了?”
“别问。”
“欠揍是吧?”王三笑屈指弹他的脑门,“你说不说?信不信我打电话告诉你妈。”
“卧槽,你上学那会儿一定是个告密精,”康天真想了一会儿,有些羞涩地小声说,“宋文渊,怎么样?”
王三笑无声地站起来,转了一圈,又坐下,捏着康天真的下巴,说,“你想跟他上床?”
“嗯,”康天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跟他坐在床上看书,让他抱着我。”
“!!!”王三笑倒吸一口冷气,瞪着他,半天憋出一句“卧槽!”觉得呼吸有点堵,辛苦种出来的白菜让半路杀出来的程咬猪给拱了!还特么是主动被拱的!
他闭上眼睛,仿佛亲眼目睹了脆甜的嫩黄心儿被猪一口吞了个干净的人间惨案。
他那边纠结得心绞痛,康天真这边却舒服多了,将憋在心口的秘辛说出来,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吃开心果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还臭不要脸地催促,“笑笑你快点儿剥,都快不够吃了。”
王三笑看到他这没心没肺的怂样儿就来气,一把将桌面上的开心果全捞走,塞进了嘴里。
“……卧槽!”
王三笑大嚼着开心果,含糊道,“你说你同性恋,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错觉。”
“啥错觉?”
“你这是对宋文渊的依赖,有点儿像恋母情结,”王三笑郑重其事地说,“你从小在一个阳盛阴衰的环境中长大,十分缺少母爱,所以一看到浑身散发着母性光环的宋文渊,就跟刚出壳的小鸭子看到母鸭一样,这叫小鸭子效应。”
康天真震惊地看着他,“……”
王三笑讲完,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问他,“我的语言是不是非常犀利,直达内心?”
“太犀利了,”康天真想了想,“这该叫雏鸟情节吧?”
王三笑大手一挥,“这不是重点。”
“可重点是……”康天真跟看傻逼一样地看着他,“你从哪儿看出来宋文渊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环?”
“不管他散发着什么光环,”王三笑道,“你都不可能是gay。”
“凭啥这么说啊?”
王三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风情万种地甩了他一个魅惑的眼神,“就凭你跟叔叔朝夕相对这么多年都直得跟烫了负离子似的,没有理由跟宋文渊玩两天就弯了。”
康天真想了想,突然觉得哎呀他说得好有道理啊!但还有一丝丝犹豫,“可是你没听说过吗,我不是同性恋,我只不过碰巧爱的是同性而已。”
“那是小说,”王三笑舔了舔嘴唇,“这么说吧,你觉得自己变成同性恋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同性恋在床上不但要抱着,还要抱着滚来滚去的。”
“我当然想过!”康天真郁闷,“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吗?我爸妈就是同性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儿,你能接受吗?”王三笑坏笑,“你知道跟宋文渊搞基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他不但会抱你、亲你,还会干/你。”
康天真瞬间炸毛,“凭啥我要被他干?”
“有本事你就干他。”
康天真想象了一下宋文渊在自己身下娇喘吁吁媚眼如丝的样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结巴,“我……我们也可以互撸啊,互撸娃……互撸娃……”
“少年,你为什么这么甜?”
两人正在说着,散发着母性光环的男人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王三笑也在,笑着打了声招呼,一转头,发现康天真的脸莫名其妙地又红了。
捏了一把他的腮帮子,“怎么脸红了?”
“热的,”康天真端起冰水敷在了脸上,借着水杯的遮挡眼神直往人家下三路偷瞄,胡思乱想着这家伙的老二不至于特别大吧,他看上去也不是很饥/渴的样子,两个人难道真的不能单纯地抱着睡觉吗?
宋文渊发现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康天真的眼神好像都不太对了,有些囧囧地想他该不会发现自己其实是去打手枪了吧?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气氛莫名其妙地尴尬了起来。
幸好洪阳适时的走过来,他穿着背心,衬衫搭在肩膀上,走过来揽住宋文渊的肩膀,“走吧,璧影说她累了。”
康天真有些失望地看着他们,“宋文渊你和洪阳一起走?”
“我开车带他,”洪阳笑道,“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康天真飞快地点头。
王三笑凉凉道,“你跟他们走了,我怎么办?”
康天真这才想起来此次跟王三笑出来,开的是自己的车,雀跃的心情沉下来,抽抽鼻子,“那好吧。”
回去的路上,王三笑坐在副驾驶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碎碎念着斥责他,“人家那两人是青梅竹马,你跟着去干嘛?你跟洪阳很熟吗?”
“我跟宋文渊很熟啊。”
“熟到想跟人家上床是吧。”
“是他想跟我上床!”康天真大声辩解,“我只想跟他抱抱,他身体很舒服,每次抱着他我睡眠都特别好。”
王三笑冷哼,“不要狡辩了,你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现在初中生都会ooxx了,你还玩柏拉图?人家宋文渊想跟你玩儿吗,他又不是有残疾。”
康天真抓狂,“你才有残疾呢……”
“闭嘴不要说话,认真开你的车!”
康天真一句话没说完,被他堵在喉咙口,跟干吞了三个煮鸡蛋没喝水一样,噎得直瞪眼,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王三笑从他口袋摸出手机,瞄了一眼,“你奸夫。”
“放你妈狗屁,”康天真骂了一句,塞上耳机,“喂,宋文渊,怎么了?”
宋文渊的声音十分低哑,“天真,王三笑在你身边吗?我和洪阳在地下停车场被人袭击了……”
“什么?”康天真大叫。
王三笑神情倏地严肃起来,“怎么了?”
康天真镇定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对着手机大声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宋文渊,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别担心。”
温柔的笑声从手机中传出来,康天真却觉察到一丝他竭力掩饰的虚弱,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你们报警了吗?你们受伤怎么样?有没有打120?宋文渊你撑住,我和王三笑马上过去。”
听着对方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宋文渊窝在一辆车的旁边,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洪阳,轻笑一声,放心且疲惫地闭上眼睛。
☆、第40章 会剃秃瓢吗
康天真和王三笑赶到那个停车场的时候警察和医生都已经到了,正在将昏迷的洪阳抬到救护车上,宋文渊在医生的搀扶下站起来,他捂着脑袋,指缝里渗出血迹。
“宋文渊!!!”康天真跑过去,抬起手,却不敢碰他,焦急地问,“你疼不疼?头破了吗?还有哪里受伤?哎呀你说话呀!你哑巴了?”
“……没事,别担心,”宋文渊声音沙哑,抬起头,对他勉强一笑,眼睛肿得更明显了。
康天真一扁嘴,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宋文渊伸手想去揉揉他的脑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满手都是血,悻悻地收了回去。
“你不要乱动,”医生连忙制止他,“头部保持这个姿势。”
康天真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样子,睫毛一抖,泪水落了下来,他飞快地擦了下眼泪,蛮横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丑……”
宋文渊失笑,“待会儿包扎完了会更丑。”
宋文渊上了救护车,康天真跟着往上爬,被医生撵下去,郁闷地扒着车门,问医生,“大叔,他脑袋破了,是不是得剃个秃瓢?”
“……你不是你要纠结的问题,”宋文渊粗暴地把康天真撵了下去。
康天真委屈地站在原地,目送救护车呜哇呜哇地绝尘而去,转头看向王三笑,“宋文渊是不是很疼啊?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他得什么样的好脾气才能跟你说话不暴躁?”王三笑吐槽一句,倚在车门上看警察们在现场勘察,不时低头在手机上滑动两下。
康天真走过来拉开车门,“我们也去医院吧。”
王三笑点头,将手机收起来,上了车,淡淡道,“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个事情。”
“你觉得会是冲着谁来的?”康天真脸色阴沉,一边开车一边问,“宋文渊还是洪阳?”
“八成是想一波直接端了这两人,”王三笑冷漠地说,“这两人鉴定会上出了大风头,也惹了□□烦。”
康天真了然,那俩人是一举成名,不但把肯巴德从云端打入污泥,还用蒲扇大的巴掌啪啪啪打在黄兴运等专家脸上,这几个所谓专家平时靠出具鉴定证书来敛财,如此这般,信誉自然大跌,恼羞成怒修理一下罪魁祸首也有可能。
王三笑过了一会儿,突然说,“肯巴德可能已经潜逃。”
“什么?”
“别激动,专心开车,”王三笑平静地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肯巴德必然要上法庭,不论偷盗博物馆藏品还是毁坏文物还是蓄意售假,都够他喝一壶的,警方还会想从他嘴里撬出监守自盗的那个人,他留在国内,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操,”康天真骂一句,“早知道我该买凶捅他一刀,你怎么知道他潜逃了?”
王三笑淡淡道,“如果是你深陷判刑危机,你会怎么办?”
“请最好的律师,上下打点,争取无罪释放。”
王三笑晃晃手机,“可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任何肯巴德和警方扯皮的消息。”
康天真顿悟,“因为他已经放弃国内市场了,他早就做好了事发就逃逸的准备。”
“本身这一类案情涉案人员工作性质特殊,破案率就极低,再加上他的外籍身份……”王三笑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啐了一句,“操他妈老洋鬼子!”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洪阳已经被推进急救室,宋文渊正在做全身检查,康天真和王三笑坐在外面等候。
康天真有些惴惴不安,挣扎片刻之后,他放弃矜持,拉住王三笑的胳膊,问出困扰了他一路的问题,“宋文渊脑袋受伤了,他会不会被剃秃瓢?”
“……”王三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我听说宋文渊喜欢你?他到底看上你什么地方?”
“我的聪明机智?才貌双全?”康天真歪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耷拉下脑袋,“宋文渊会不会变丑啊?”
王三笑嘬着牙花子,“你小子竟然还是个外貌党?”
“我怕他会自卑,”康天真双眼忧郁地看着ct室,有气无力道,“你也知道,宋文渊跟你不一样,他这个人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
王三笑暴怒,“慢着,什么叫跟我不一样?我怎么了?我不注重个人形象吗?我这么帅你以为是爹妈给的吗?”
康天真愕然地看着他,“……不是爹妈给的吗?”
王三笑高高扬起优雅气质的脖颈,“是我后天修炼的好吗?坚持阅读、定期锻炼、欣赏音乐、参观画展……”
“拉倒吧你,”康天真鄙视,“你说的全是你的反义词好吗?”
王三笑十分不爽地站起来,向他展示自己的细腰长腿,“不看画展能长出这样的长腿吗?不听音乐能保持这样的细腰吗?你看我这身高、看我这肌肉……”
“这位先生,”一位长腿护士走过来,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公共场所请不要大声喧哗。”
王三笑:“……”
康天真笑了出来,他搓了搓有点僵硬的脸,低声道,“笑笑,谢谢你。”
王三笑鼻孔朝天,“谢我干啥?”
“谢谢你陪我聊天,”康天真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喃喃道,“我真的挺紧张他的,有你在,我好多了。”
“这话说的我很像备胎,”王三笑面无表情道,“真心感谢请给我账号打一千万,谢谢。”
康天真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他认真地说,“笑笑,你在我这里,是无价的。”
“……”王三笑沉默片刻,不客气地在他脑门弹了一下,哼哼,“那你以后要好好孝顺我。”
“……”康天真扁嘴,“可我现在真的好嫌弃你啊。”
宋文渊转入病房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手臂骨折,鼓膜穿孔,脑震荡,头上缝了6针,和十太公住进了同一家医院,这下把康天真给忙坏了,上楼陪老爷子聊天打屁,下楼盯着宋文渊吃饭换药,他拖个凳子坐在病床边,盯着宋文渊的脑袋,满眼都是好奇。
宋文渊往左移,他的眼珠子跟着往左移,宋文渊往右移,他跟着往右移,几次之后,宋文渊失笑,“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康天真眼睛一亮,“你为什么没有剃秃瓢?”
“……”宋文渊心头堵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特别丑,”康天真道,“但是你的眼睛肿了,看上去有点傻。”
宋文渊有些赧然,微微侧过脸,遮掩还带着淤青的眼眶,突然意识到来医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