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天真腆着脸,嚷嚷,“我怎么啦,怎么啦,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对财神爷爷的赤子之心。”
“你都这样要求了,我岂能不好好侮辱你一番?”孔信面目狰狞,“跟我逗?爷当年兴风作浪的时候你还没被你爹撸出来呢,看我不弄死你!”
爷儿俩在店里打成一团,最终,身娇体弱的康天真惨遭蹂躏,被按在贵妃榻上拔腿毛,嚎得跟被强行洗澡的猫一样。
孔信兽性大发,把他一直欺负到眼泪汪汪才收手。
“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孔信端坐在旁边喝茶,“那个关公像是大师指点过的,无论造型、材质什么都是上等,这你都敢偷,偷了还给我装清白,你当我老年痴呆?”
康天真躺在贵妃榻上,衣衫凌乱,跟一个被玩坏的破洋娃娃似的,有气无力道,“就是看它法力高强,保佑得咱家财源滚滚……”
孔信恶声恶气,“所以你就偷去宋文渊的店里了?”
康天真小声说,“……咱们家大业大,而宋文渊的小店才刚刚起步,我想请财神爷爷去保佑保佑他。”
孔信不悦地斜眼瞥他,心想老孔家怎么会生出这么胳膊肘儿往外撇的小混蛋?现在是偷财神像,等赶明儿继承了孔家的产业,绝对直接就改姓宋了!
列祖列宗啊!!!
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晚上康天真回家,在餐桌上表示要搬出老宅,到外面单住,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老太太一下子就抑郁了,连声叫着,“小祖宗,一定是家里住得不够舒适了,小信啊,我早就说过,天真这个年龄,屋里没个大丫头伺候着就是不行……”
“什么???”康天真惊得飞出天际。
孔信满脸黑线,“奶奶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丫鬟成群了,您老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怎么跟穿越了一样。”
“那就是你们几个长辈不像话,”老太太发动无差别攻击,“让我们的宝贝开心果儿都不愿意跟你们住了,”说着,将康天真揽进怀里,“我的肝儿啊,天真小可怜,从小就没娘……”
康天真嘴角抽搐,嘟囔,“我妈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没事儿还能拿鞭子抽我爸玩儿……”
老太太耳朵有点背,“你说什么?”
“没,没啥,”康天真大声道,“我说我想搬出去住,不是嫌家里不好,是……是我要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想住得离店近一点。”
孔老先生沉思片刻,“你年纪也不小了,想发展事业是个好事,爷爷支持你,想来也很好理解,家里都是些老家伙,你不喜欢住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惆怅,让康天真一下子就愧疚了,耷拉着耳朵,喃喃道,“并不是嫌弃你们,只是我……唉……”
“行了行了,”孔信出来打圆场,“爸,奶奶,你俩别给孩子压力,搬就搬吧,据我所知他找的那房子离咱家不是很远,隔三差五还能回来吃饭。”
康天真耳朵咻地竖起来,“你怎么知道我那房子在哪儿?”
孔信不屑地瞥他一眼,“有你妈那个超级儿控在,我连你在北京和宋文渊做了什么都知道。”
“!!!”康天真整个人都不好了。
和家里打过招呼之后,康天真第二天就卷着铺盖投奔宋文渊了,宋文渊最近忙得脚不点地,新房到手一个多月,还没来得及整饬呢,不过之前就是精装修拎包入住,倒也不算麻烦。
两人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康天真趴在购物车上,一脚踩着刚撑,一脚猛地蹬地,连车带人刺溜滑出去老远,哈哈大笑。
宋文渊走在后面,看着这个熊孩子,唇角噙着笑,“别撞到人。”
“我技术好着呢,”康天真刺溜刺溜地满超市乱转,“家里有床单吗?锅碗瓢盆?拖地机?空气净化器?宋文渊,快看,超市阿姨又逆天了,这是卫生纸吗?”
维达卫生纸在促销,几十卷洁白的卷纸缠在模特身上,跟婚纱一样,康天真踩着购物车从旁边滑过,赞叹,“真厉害啊,超市这个模特卖吗?”
“别闹,”宋文渊笑着拎了一袋卷纸,一回头,购物车已经滑出去五米远了,叹气,“别乱跑,得买床上四件套,这边。”
康天真灵活地原地掉了个头,脚一蹬,购物车滑了过来,突然一个蹒跚学步的小朋友从过道冲出来,宋文渊猛地心头一抽,“刹车!”
“卧槽!!!”康天真速度太快,用力腰身一扭,哗地一声,连人带车撞进了卫生纸堆中。
超市阿姨正蹲在地上完善卫生纸婚纱,只见一个黑影闪过,接着自己手里就只剩模特的一条腿了。
超市保安奔过来,康天真趴在卫生纸堆中,哀叫,“宋文渊,救命……”
“……”宋文渊把他拉出来,揉揉膝盖,“有没有摔伤?”
“没有,”康天真笑得一脸无辜,“卫生纸的缓冲作用挺好的,呵呵呵……”
“呵呵呵,”宋文渊面无表情。
康天真的脸立马皱成狗不理包子,“其实我腰有点扭到。”
“严重吗?”宋文渊揉揉他的腰。
康天真扭了扭屁股,“不严重,就是有一滴滴发酸。”
旁边围了一圈超市员工,顾客们纷纷看过来,宋文渊按着康天真的头给各位鞠躬,“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损失我们来承担……”
卫生纸不是什么易碎品,但阿姨的模特被撞坏了,康天真从卫生纸堆中刨出一颗脑袋,讪笑着扣在阿姨手中的躯干上,“那个……这姐们儿质量还挺好的……”他敲敲模特的光头,“头真圆,嘿嘿……我马上就把假发找到……好吧,我买。”
两个人花了十多分钟,总算将几十包卫生纸按照原来的样子垒起来,宋文渊捡起地上的假发,随手扣在模特的头上,把躯干和四肢都放进购物车,拉起一脸沮丧的康天真,“走了。”
他们一直逛到超市关门,宋文渊推着一购物车生活用品,锅碗瓢盆、毛巾、拖把、沐浴露……康天真抱着大黄鸭床上四件套。
收音员一件件扫描,然后错愕地看着三个薯片空袋和两个饮料空瓶,抬头看向这两人。
康天真一脸淡定的抹抹嘴角的薯片屑,舔了舔手指,打了个饱嗝。
“还有这个,”宋文渊丢过来两盒gay专用润滑油,热感爽滑……
收银员红着脸扫描,心里不由得想这两人是同性情侣吗?真帅啊。还没感慨完,就被出现在面前的一颗脑袋吓尿了,“什么东西?”
宋文渊平静地从车上拿下模特的躯干和四肢,温和道,“这是刚才不小心弄坏的,我们想原价赔偿。”
“去那里处理吧,”收银员指向工作处,目送两人渐远的身影,大脑不由得浮想联翩:这两人干了什么,能把模特给弄坏?哎呀,那小受捂着腰呢……
☆、第59章 迟到的蜜月
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宋文渊打开后备箱将采购的生活用品拿出来,康天真拎起两个袋子。
宋文渊锁好车,拎起剩下的东西跟上去,目光盯着他的腰,眉头微皱,“你腰疼?”
“啊……没有啊,”康天真夸张地扭了两下,“好好的呢。”
宋文渊冷喝,“把东西放下,”
“哎,没事的啦,”康天真嬉笑,“真的,一点都不疼。”
宋文渊岂是容易糊弄的人,不由分说将人按住,一把掀开t恤,在地下停车场微弱的灯光下只见腰臀白嫩嫩得跟水豆腐似的,看不出什么问题。
康天真笑着挣开他,翘着兰花指矫揉造作地推他,声音嗲嗲的,“你好讨厌哟,是不是想趁人少吃人家豆腐?快缩!”
宋文渊笑起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少作怪,走吧。”
推开家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已经被家政阿姨打扫的blingbling,康天真欢呼着扑进巨大的布艺沙发中,欢快地打了个滚,“这是我们的爱巢!”
“是啊,爱巢,”宋文渊笑着,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刷好浴缸开始放热水,把康天真精心挑选的大黄鸭床单铺上,整理完毕,然后走回客厅,康天真正躺在沙发上变换着各种角度在自!拍!
“来来来,”康天真举着自拍架招手。
宋文渊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康天真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脖子,撅起嘴唇在他脸上亲吻一下,咔嚓!
“发给谁?”
康天真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发给笑笑,我发现虽然幸福是自己的事情,但,真的好想炫耀啊……卧槽,他这是把我拉黑了吗?”
宋文渊大笑,拉着康天真接吻,康天真立刻丢开手机,和他拥吻起来,两人一边亲吻着一边相互抚摸,撕扯着脱掉对方的衣服。
康天真仰躺着张开双腿,宋文渊拆开润滑剂,拉起他的腿……
“啊疼……”康天真一声惨叫。
宋文渊愣了一下,“我还没进去呢。”
康天真连声叫着,翻了个身趴进他的怀里,“我腰疼……”
宋文渊拧亮落地灯,将灯身拉下,照亮他的后腰,看清楚后狠狠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有淤青,你实在是……”
康天真肥嫩的臀肉颤了颤,十分羞涩地说,“看完请把灯关掉好吗?被这么亮的光线照着屁股,感觉有点羞羞哒。”
“这就羞羞了?”宋文渊恨声,“信不信我把灯泡塞你菊花里?”
“我勒个去!!!”康天真整个菊花都僵硬了。
揉着他僵硬的腰部肌肉,宋文渊叹气,“明明摔倒的时候已经磕到,为什么忍着不说呢?”
康天真趴在他的腿上抠沙发的绒布,嗫嚅,“其实也不是很疼……”
“嗯?”
“你不要拿我当弱鸡看啊,”康天真自豪道,“我可是被捅菊花都不会哭的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宋文渊默默地给他揉腰,满脑子都是“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弹幕。
他的大手温暖有力,揉得康天真飘飘欲仙,舒服地哼起小曲儿。
“有这么舒服吗?”
“是啊是啊,”康天真笑得眯起眼睛,声音软软地说,“宋文渊,你一对我好,我就觉得好爱你啊。”
宋文渊失笑,“我对你有不好过吗?”
康天真想了想,“有时候我亲你,你却不愿意回应我,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了。”
“那是因为旁边有人,”宋文渊叹气,这货的天真无邪简直让他又爱又恨,孔康两家二十几年的溺爱把这货培养得百无禁忌,兴致来了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撅起嘴就要亲亲,丝毫不顾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康天真茫然道,“就亲一下下,有人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脱了裤子当街ooxx。”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是很敌视同性恋的,又有很多人对同性恋有一种猎奇的兴趣。”
“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们是异类吧,”宋文渊苦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们什么时候成为异类了?”康天真掰着手指头数,“我两个爸爸是同性恋,我大伯和师父,笑笑他爹一生未娶,但据说男朋友和女朋友都交过,还追求过一个泰国来表演的人妖大姐,不过人家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宋文渊浅笑着看他,他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听康天真说话,生活中不管遇到多么烦心的事情,只要他一看向自己,所有的阴霾全都能烟消云散。
康天真絮絮叨叨数了半天,然后下结论,“你看,这个世界上同性恋那么多,异性恋才是异类,但我不会敌视他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啊。”
“你说的很对,”宋文渊点头,“感觉腰上有没有舒服一点?还疼吗?”
“不疼了,”康天真扭了扭腰,爬起来,骑坐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低头亲吻,“宋文渊,我想要你。”
“嗯。”
两个人从沙发上做到床上,又做到飘窗,最后做回沙发上,康天真从没有在酒店之外的地方和他亲热,如今有了两个人的爱巢,激动得分外敏感,趴跪在沙发上,颤抖着发出了小春//猫一样的叫声。
宋文渊抚摸着他光滑的皮肤,俯身亲吻他的后背,柔声道,“别咬沙发,疼了就咬我。”
“我不舍得咬你,”康天真回头,热情地和他接吻,喃喃道,“宋文渊,我好爱你,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
宋文渊情动不已,心尖上又酥又麻,搂着他动作越发温柔,“我也是。”
顾忌着他的腰伤,两个人做完一次就去洗澡休息,康天真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宋文渊却分外清醒,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他的睡颜,心头一片柔软。
这是两人同居的第一夜,是一切美好生活的开始。
他突然理解了家是避风港湾这个有些矫情的说法,因为看着枕边餍足的睡颜,会觉得所有烦恼一扫而空,全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宋文渊在晨光中醒来,闭着眼睛往枕边摸了一下,没摸到人,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康天真正跪坐在自己身边,肚子高高鼓起。
“……”宋文渊面无表情。
康天真嗲声,“亲爱的,我怀孕了。”
宋文渊二话没说,粗暴地把他按倒,一把扯开睡衣,一个枕头掉了下来,康天真揪着被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吓尿了哇咔咔咔?”
吓尿未必,气尿倒有可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婆(男)挺着个大肚子一脸母性光辉,任哪个基佬都扛不住,宋文渊气得牙根痒痒,把康天真按在被窝里一通蹂躏。
康天真大笑,翻滚着跟他打成一团,两个人在大黄鸭被子里嬉闹着,没一会儿,康天真的笑声变得甜腻,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抓过床头柜上的润滑剂,被子开始有规律的起伏,大黄鸭的嘴巴随着被子起伏,好像在唱歌一般。
大床晃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卧室里一时间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再过了两个小时,被子轻轻掀开一角,宋文渊在康天真粉扑扑的脸蛋上吻了一下,蹑手蹑脚地下床,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
康天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卧室里窗帘紧闭,从细小的缝隙中依稀能看出外面的艳阳高照,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宋文渊正坐在客厅用笔记本上网,带着黑框眼镜,有种跟平时不一样的书卷气。
“起来了?”宋文渊抬起头来,笑着问他,“饿了吧?”
“饿瘪了,”康天真揉揉肚子,吊儿郎当地痞笑,“你把我的孩子给干没了。”
宋文渊失笑,“看来干得还不够,一起床就开黄腔,”他走过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洗个澡,然后开饭了。”
“哎哟,”康天真叫了一声,脸上浮起一抹羞耻的红晕。
宋文渊一怔,“怎么了?”
“没、没事,”康天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蛋红扑扑的,小内八跑进浴室,脱了睡衣冲澡,温度稍高的热水冲在身上十分舒服,他特意冲了冲身后,这一夜一天做得太疯狂,身后有点肿了,刚才被他一拍,又麻又疼,感觉十分羞耻,他用手指清理了一下,感觉到宋文渊的儿子们顺着热水流了下来,有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幸福感。
吹干头发出来,宋文渊已经将饭菜端上餐桌,芦笋炒肉、清蒸鲤鱼、凉拌金瓜、翡翠虾仁和鲜菇汤,都是清淡可口、降热消暑的好菜,康天真凑上去,mua大亲一口,“文渊渊,我又一次爱上你了。”
宋文渊总算看清,这是个拿“我爱你”当“早上好”使用的家伙,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好的好的,我也爱你,吃饭吧。”
虽然在北京的时候初尝了禁果,但直至今日,两人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蜜月,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