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嗯?那该怎么做?”
景泽说:“你应该说,你不喜欢吃红豆,不跟我换,笨。”
曲静深笑笑:“可我也很喜欢吃红豆的,这里面的东西都很甜,很好吃。”
景泽:“啧,宝贝儿,你该学会拒绝,不然以后会受委屈的。”
曲静深说:“我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总会让别人不好意思的。”
景泽无可奈何,出气似的故意把他的帽子弄偏:“真该弄条链子把你拴在家里,不对,是应该拴在床腿上!”
曲静深低着头傻笑,心想: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拴得住。
陌生的城市总有这样的好处,可以让人暂却烦恼,得到几天的轻松时光。不识此处物,不识此间人,没有谁知道你曾经的故事,或许见了面还能亲亲热热地聊上几句。分别的时候,再笑着说一句再见。可能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再见。曲静深望着匆匆来往的行人,觉得能有景泽陪在身边,真是幸运。
去火车站买了票,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的火车。等票拿在手里的时候,心里突然又有些不舍。曲静深说:“一会再去海边转转,答应给他们带的东西还没买呢。”
景泽说:“皮鸭子喜欢枪、坦克什么的,看有没有贝壳做的,那小子见到肯定开心疯。”
两个人转悠到海边,海边要比市里凉快不少,海风吹的人十分清爽。海边有卖贝壳制品的小摊,要价并不贵,做工也还算精致。
景泽拿起个海螺做的哨子,搁到嘴边吹了吹,问曲静深:“这个怎么样,看起来蛮不错的。”
曲静深将一只贝壳做的兔子捧在手里,问景泽:“这个呢,看起来挺好看。”
景泽嘿嘿笑:“嗯,的确挺好看,简直跟你一个模样。”
曲静深早有经验了,面对令人尴尬的调戏,沉默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贝壳做的小乌龟也很可爱,腿上装了弹簧,轻轻一晃,四只腿便摇摆起来,就像在游水。没有枪,只有坦克。曲静深挑了不少东西,而且多数都是大件。
景泽问:“买这么多,不怕花钱哪?”他知道曲静深会过日子,这话说来也是故意逗他的。
曲静深说:“送别人东西,当然要大大方方。”他拿起个贝壳做的台灯,问景泽:“这个怎么样?”这只台灯不是单一色的贝壳做的,做灯罩的贝壳有些发红,但又像蒙了层黄昏的色彩,红的十分低调。
景泽瞄了几眼,这次他跟曲静深的看法相近。他十分得意,曲静深在他的潜移默化下,欣赏水平总算有了质的飞跃。
摊主一直向曲静深推荐珍珠项链,说是纯天然的珍珠,在别处买不到。曲静深拿在手里摸索一会,他不认识珍珠,只是觉得很好看。
摊主说:“可以买来送给姑娘,那个珍珠做的手饰盒也卖的很好,还有那个镶着珍珠的贝壳梳子,送心上人最好了。”
曲静深拿起那贝壳梳子,笑着问景泽:“你喜欢吗?”
景泽说:“太娘们儿了,一想到要用那玩意梳头发,一身鸡皮疙瘩。”
摊主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是找不到姑娘的。”
景泽说:“承您吉言,最好一辈子都找不到姑娘。”因为老子爱的是男人,跟姑娘不对头。
摊主朝景泽翻个白眼,对曲静深说:“我看你长的比他帅,你是本地的吗?如果是本地的,婶倒可以给你介绍对象。”
曲静深温和地说:“不是,过来玩的。”
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景泽问曲静深:“哪天真要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办?”
曲静深说:“以不变应万变呗,直接拒绝会伤到人的,能委婉一些更好。”
景泽脸顿时绷起来,曲静深说:“我知道你肯定希望我当面拒绝人家,然后说心里只有你只爱你。”
景泽闻言,眼睛立马蹭蹭的放光,哪有一点沮丧的样子。
曲静深笑着说:“你就装吧你!其实这些,我心里明白就好。这是咱们俩的事,不想把外人牵扯进来。”
景泽敢打赌,曲静深肯定是武侠小说迷。他这化骨绵掌打的,真让人不知道如何责怪。相处久了,他渐渐觉得曲静深一点也不木讷,甚至在某些事上,他的处理方式都很精明。
景泽说:“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孙悟空其实是爱牛魔王的。不然他知道牛魔王结婚生子时,也不会折腾的他妻离子散。”
曲静深说:“没想到,你内心这么黑暗。”
景泽哈哈大笑道:“绿帽子谁都不想戴啊!”
曲静深说:“我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就挺帅,走了,去那边坐坐。”
要了两大杯柚子茶,里面飘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柚子茶有点涩,唇齿间留着它特有酸味。刚才的话题很快被替换成别的,景泽朝路过的好看姑娘吹着口哨:“喂!美女!…”
美女朝景泽翻白眼,曲静深的帽沿压的很低,他正低着头笑,一口一口喝着柚子茶。
景泽不客气地把他的帽子扯掉,佯装小怒,瞪他:“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曲静深从他手里夺过帽子戴上,温声道:“我没笑你,真的。”但看着景泽的表情,却又笑起来。
景泽说:“现在就让你得意一会儿,等我回去给你算总账!”
今天阳光很充足,并不像前几天那样湿闷。吃过午饭回到暂住的酒店,景泽刚进门就捞过曲静深,把他紧紧地按在门边的墙上。景泽鼻间的热气全喷在他脖子上,曲静深茫然地回头看他一眼:“啊?”
景泽说:“我叫你装糊涂,我叫你在外面得意!”话音刚落,噼里啪啦许多下就落到曲静深屁、股上。
曲静深挣扎着解释:“没,我哪有…”
景泽不听解释,逮着他的嘴就啃。极火热的一个吻,似乎带着夏季特有的灼人气息。景泽的动作十分粗暴,等曲静深有喘息的机会时,已倒在床上。
景泽一直让曲静深主动配合,曲静深随着他的节奏来回动着腰,却换来景泽更凶猛的侵犯。两个人都很热,就像被火热的骄阳炙烤着一样。
曲静深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了?”
景泽扣紧他的腰道:“没,就是想干你。”
很下流的一句话,带着侵犯抢夺的意味。知道他快到高、潮,景泽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曲静深一痛,整个身体如弦一样绷紧。景泽感受着他的紧与颤抖,那味道又何止销魂噬骨?很烫,就如身下的人一般。
景泽眯着眼回味刚才的满足,他点了根烟衔在嘴角,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曲静深的背。答应曲静深戒烟后,他不常抽了,除非这种时候会抽上一两根。
曲静深背对着他躺着,那里还有些许白浊。景泽抽完烟躺下,将腿叉、在他两腿中间,手摸着他平坦的小腹。曲静深的身体有些凉,搂在怀里十分舒适惬意。景泽趴在他耳边亲吻,过了一会问:“宝贝儿,我干的你舒服吗?”
曲静深说:“你…你以后别再这样问,好不好?”
景泽磨蹭着他,说:“不好。”
景泽趁其不备,又将自己埋进去。那里真令人流连忘返,很潮很热,紧紧地吸附着他。景泽舔着曲静深的脖子,明明被舔的人不是他,可身体里就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痒。那痒沿着神经线,慢慢渗进他心里。是因为爱才觉得的痒?还是因为痒才会不计得失的爱?景泽哪有心思思考这个问题,他狠狠顶、弄几下,任软肉舔着他挺拔。
曲静深死咬着嘴唇,可依旧堵不住那声脱口而出的呻、吟。有点痛苦,但里面又夹杂着无以言说的快乐。景泽的动作突然慢下来,他趴在曲静深耳边低声说:“你知道吗,你那天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话音刚落,又狠狠的来上几下。
曲静深:“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慢点!”
景泽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每一下都戳在曲静深最要命的地方。他说:“再敢有下回,我干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曲静深配合着身后的起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滚烫的液体流入他的身体。虽然景泽那句话说的很凶,但憋了这么多天,应该也很辛苦。
被这样对待,曲静深那里并未很快合上。景泽的手指时不时进进出出,调戏着有些发红的入口。曲静深说:“别再动了,让我休息会。”
景泽死皮赖脸地趴在他耳边问:“生我气了?”
曲静深说:“没有,让我睡会。”
景泽:“你要生气…”
曲静深:“嗯?”
景泽满脸笑意看着他,慢慢说:“就气死吧。”
曲静深气极反笑,说:“我真有点累,这种事…”这种事只能吃哑巴亏。
景泽捞起他去浴室冲澡,“这种事,因为我爱你才对你做。你不是也享受到了吗?所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曲静深迷迷糊糊地又回到床上,这句话在他睡着之前,一直徘徊在脑海里。已是下午,阳光照进阳台,投下一树深绿的影。夏天的绿是肥厚的,就像夏天的情绪总是那样饱满。开心便阳光普照,烦忧便雷雨密布,这样烈这样爽快。
第一二零章远山行
从这里去T市坐火车的人很少;两市相距不远;许多人过去玩都选择乘坐客车。越往南走温度越高,景泽嚷嚷天太热;曲静深笑着说:“你别动来动去,心静自然凉。”
景泽说:“不凉!越来越热!”
还好没多久就到了T市;T市不大,四面围绕着青山;因此空气略显潮湿,如果正赶上温度高;则又湿又热。景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在火车站附近选了个酒店住下。
景泽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第二件事就是脱衣服。曲静深:“……你真这么热?”
景泽一把搂过他;粘乎乎的往他身上蹭:“你说呢?”
曲静深说:“我把窗帘拉上;你快去洗澡。”
景泽吹了个口哨:“嘿嘿,我不怕被看!”
话音刚落,便听到浴室中哗啦哗啦的水声。曲静深无奈地笑笑,把带来的东西放好,想去烧点水,又想到景泽正在洗澡。反正自己在这坐着也没事,不如就下去买点冷饮吧。
景泽从浴室出来没见人,他刚想穿上衣服去外面找曲静深,没想到曲静深正好进来,手里还提着几听啤酒。
景泽说:“这么热的天,出去干嘛?”
曲静深老实交待:“刚才你在洗澡,没法烧水,就下去买几听啤酒,喏。”
他递给景泽一听,景泽接过来打开仰头灌下。“傻站着干嘛,去洗澡。以后出去跟我说声,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曲静深把方便袋放到桌子上,说:“你不是热吗?”
景泽刚喝进去的啤酒差点喷出来,妈的,我操…“宝贝儿,咱以后能不能别这么低调的温柔,行吗?”
曲静深笑笑:“我去洗澡,你先喝着。”
景泽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倚在床头,真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一听啤酒很快喝完,他又开了一听。
曲静深坐到床边,景泽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他:“来,宝贝儿。”
曲静深接过喝了一口,景泽却贴在他背上不动了。曲静深干脆就这样倚着,让景泽帮他擦头发。
景泽问:“累吗?累就过来睡会。”
曲静深点头,躺到景泽身边说:“买后天的票回去?”
景泽:“行,玩的开心吗?”
曲静深说:“开心,这是我以前就梦寐以求的日子。不需要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这样就挺好。”
景泽问他:“会觉得无趣吗?”
曲静深摇头:“不会,回去还要忙着上夜校,还要做网站呢。夜校旷了这么多天课,肯定又要跟新班。”
景泽说:“真是上紧发条的兔子,我们晚上上山,等明天早晨去山顶看日出。”
曲静深说:“好,别闹…一起睡会。”
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景泽拍拍曲静深的屁、股:“宝贝儿,醒了醒了…”
曲静深打个哈欠,却被景泽恶作剧似的压住。曲静深:“嗯?”
景泽说:“嗯什么嗯,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曲静深面无表情:“你这随时随地发、情的…”
景泽说盯着他:“嗯?随时随地发、情的淫、魔?”
曲静深笑笑:“知道就好。”
景泽作势要扒掉他身上仅有的一层布,嘿嘿笑:“我现在倒让你看看,要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淫、魔!”
曲静深正儿八经地按住他的手说道:“真正的淫、魔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景泽噗的一声笑出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宝贝儿,你的笑话真冷。”
曲静深说:“只希望在我穿好衣服之前,它能多冻你一会。”
景泽摸着下巴看他:“我现在很满意,嗯,看来你闷骚的性格与日俱增。”
曲静深说:“如果你想跟个木头过日子,那我以后就尽量不说话。”
景泽挑眉:“真不说?”
曲静深说:“假的,不跟你贫,你快点穿好衣服。”
他们下楼的时候听酒店的客人说,晚上十二点多上山正好,等爬到山顶,正好看到日出。曲静深对景泽说:“我们先吃晚饭,之后在山底下转转。”
其实上山的路很多,不过旅客都爱从正规的路上山,其他的路比较窄,时常有山石滚落,极不安全。天色渐渐暗下去,曲静深和景泽漫无目的地逛着。有山的地方一定有水,他们转到一处较小的湖前。湖边有本地居民散步,说着他们听不太懂的方言。
曲静深借着未全暗下来的天色,静静地坐在湖边注视湖面。湖比不上海的广阔,海却没有湖的灵动。各有千秋,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未必不好。
景泽朝湖里丢个石子,问他:“在想什么呢?”
曲静深想了想,说:“什么也不想。嗯,湖比农村的河好看。”
景泽哭笑不得,“话是这样说,但湖没有河接地气。”
曲静深说:“都有自己的好吧,就像我,总被忽略,不也遇着你了么。”
景泽笑出声来:“想小爷当年英俊风流,就算刚开始时,也想不到会跟你走到这天。”
曲静深问:“你后悔吗?”
景泽伸出手,玩笑似的挑住他的下巴:“我倒是想后悔,你卖给我后悔药吗?嗯?”
曲静深说:“我不卖药,更不会卖后悔药,哈哈。”
景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说:“既然这样,就只能在床上取悦我了。”
曲静深说:“须节制,不然会腰疼。”
去买了手电筒和水,夜里十二点多上的山。这个点上山的人不多,反正他们前前后后没看着什么人。上山的路还算宽畅,但石阶十分粗糙,鞋子底太薄,便会硌的脚疼。
山路的两旁全是树,遇到的千年古树,两人亦环抱不过来。越往上爬地势越高,风也越来越大。景泽拿着手电筒往山下照,下面有潺潺流水,仔细听能听到流水声。
两人累了就坐在石阶上喝点水,听着呼呼的风声,就像鬼魅精怪之间的对话。抬头看,天空中挂着亮晶晶的星子,北斗七星尤为亮堂。曲静深对景泽说:“以前听人说,北斗星座如果改变位置,江山就要易主。”
景泽也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地球是圆的,所有意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曲静深的手搭在他手腕上说:“走吧,要不赶天亮到不了山顶了。”
遇到寺庙,上了香火。两个人在菩萨面前磕了头,是不是这也算拜了天地?在寺庙处休息了一会,站在石台上看T市未熄的灯火。整个城市的轮廓尽收眼底,偏市中心的地方灯火最亮。说不上惊人,或者说是很平凡的。每一处灯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