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沾有尸臭的味道,血腥的味道,福尔马林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但也正是这双手,描绘出生命最后的美丽。
金贵志情不能已地靠近张思睿,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和想象中一样蕴满了力量,似藤条般纤细而坚韧,冰冷而锋利。正如他的人,你不知道他看似瘦弱的身躯有多么强悍,看似柔弱的心灵有多么坚强。他不是脆弱易碎的瓷器,也不是华而不实的珠宝,他是坚刚不屈的青竹。
尽管如此,尽管金贵志知道这些,他还是一厢情愿地想去保护他,疼爱他。齿坚易折,舌柔常存,再强韧的人也需要支撑,再强势的人也需要依靠。他想成为他的力量,他的后盾,让他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金贵志猛地把张思睿拉进旁边的小巷里。张思睿微惊,只觉一阵风吹过,待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墙上。张思睿愣了一瞬,随即恢复常态,气定神闲地看着金贵志,漫不经心地叼着烟卷。
金贵志像个虔诚的信徒,膜拜般抓着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亲吻,从指尖到指根,从掌心到手背,不放过一丝一毫,吻得专心、细致。
张思睿面不改色,就这么盯着他任他肆意妄为,如高高在上的君主在俯视他的臣子,并给予臣子最大的恩惠——亲吻他的双手。
金贵志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另一手抽出他口中的烟头,覆上他的侧脸,柔情似水地凝视着他的双眼,缓缓靠近,慢慢地,慢慢地,捕捉他的唇瓣。
在即将吻上他朝思暮想的双唇时,张思睿忽然张嘴吐出一股白烟,把金贵志呛得咳嗽不止,几乎飙泪。
张思睿的声音里含尽了笑意,微哑着嗓子道:“我说了!我只抽,不吸!”
“你……咳咳,这样很好玩吗?”
张思睿认真想了想,勉勉强强道:“还行吧!”
“你俩干屁呢?还不进去!”曲直幽灵似的出现在巷口。
33。fuck me
金贵志没好气:“能干嘛?!抽烟!”
曲直皱眉:“睿睿!你又抽烟了?!因为爽还是不爽啊?”
张思睿扫金贵志一眼,“爽!”
曲直:“爽什么?”
张思睿:“撞鬼了!”
曲直大骇,“真假?”
张思睿抬抬下巴,“就在你后边!”
“!!!”曲直花容失色,哆哆嗦嗦道:“睿,睿睿!你可别吓我!你知道我胆儿小!”
金贵志:“……”
金贵志走到曲直身边,“走吧!”
曲直挎住金贵志的胳膊缩成一团,金贵志推开他,“我没跟你说话!跟你旁边的美女说话呢!”
“美女?”曲直看看空荡荡的身边,“哪?哪有美女?”
金贵志指指他左边,“就在这啊!你没看到?”
“啊!”张思睿突然轻呼一声捂住脸,“啊——!”曲直两腿一蹦,窜到金贵志身上夹住他腰,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金贵志:“……”
张思睿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金贵志:“请你下来好吗?你很沉!”
曲直知道被耍了,怒气冲冲地蹦下来,跺脚娇嗔:“讨厌!不理你们了啦!”快速闪进酒吧。
金贵志:“他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医生啊?眼科也要上解剖课的吧!”
张思睿边走边笑:“他本来想报牙科,结果填志愿的时候填错了!”
金贵志嘴角抽搐:“‘牙’和‘眼’差很多好吧!”
张思睿:“他填的时候突然想起个成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结果就填成眼科了!”
“……”
金贵志:“他不光胆子小,脑子也小!”
两人晃晃悠悠进了酒吧。牛响和左宁挑了个僻静的角落摸摸搜搜,曲直大诉其苦:“你俩可算进来了!他,他,他,他俩都简直了!我勒个去!受不了了!”
左宁白他一眼,“咋地?!嫉妒啊!嫉妒就找你老婆去!别在这像个怨妇似的!”
张思睿见怪不怪地坐在他俩对面,跟屁虫坐在他身边。牛响不知在左宁耳边说了什么,左宁蛆似的在牛响怀里蠕动,嗲声嗲气地嗔道:“讨厌!你好坏哦!人家不依了啦~!”
牛响淫I笑:“乖~!就摸一下!”说完搂着左宁倒进沙发里,只剩一片娇喘连连。
张思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白脸,金贵志红脸,曲直黑脸。眼睛牛响把手伸进左宁裤子里了,曲直忍无可忍,一把提住牛响的后领扯开两人,“喂喂喂!你俩够了啊!酒吧的规矩地球人都知道!你俩别给我上眼药!”
牛响回头怒目而视,鼻孔喷气,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曲直吓得一缩,好声好语地商量,“注意点影响嘛!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左宁发丝凌乱,面色潮红,气喘呼呼地道:“不就是摸摸嘛!又没真刀实枪地干,你怕个毛?”
曲直瞪眼:“□还要立牌坊!讨厌~!你坏~!呀灭跌~!有意思吗?!”
左宁:“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欲拒还迎可以激发男人的兽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说着勾住牛响,媚眼含春,吐气如兰,“是不是男人?!嗯?”
牛响抓住他乱蹭的腿,低声威胁:“别乱点火!逼急了我在这就干了你!嗷呜~!”一口咬住他脸蛋。
“咯咯咯咯……”左宁笑倒。
曲直气急败坏地掏出钥匙拍桌上,“给!算我服了!你俩去我办公室速战速决!”
牛响叹气,放开左宁帮他扯衣服顺毛,左宁撇嘴,“至于这样嘛!更年期啊!”
牛响笑道:“曲叔叔最近欲求不满!梁老湿来大姨妈了!”
曲直竖中指气吼:“我老婆来不来大姨妈关你屁事!”
左宁:“唉!女淫啊!就是麻烦!对了!梁老湿痛经好了吗?检查出结果没?”
牛响:“没事!就是受寒了!注意调养就行!嗤!哪个女人不痛经啊!?就他老婆是个宝!看把他心疼的!”
曲直:“废话!你不疼你老婆啊!左宁都让你惯得没人形了!无法无天的!还小绵羊!小肥羊还差不多!”
左宁小鸟依人地偎在牛响怀里,翘起兰花指娇嗔:“我老公愿意惯我宠我,关你鸟事?!”说着骤然起身,咋呼道:“唉!梁老湿是在你那做的B超吗?”
牛响:“怎么可能!你问她敢来嘛?!”
左宁淫I笑:“吼吼!看不到梅梅老湿的小鲍鱼喽!好可惜!”
曲直一盆爆米花兜头扣下,天女散花般打在狗男男的脸上,“奸夫淫夫!败类!禽兽!渣子中的战斗鸡!”
狗男男从爆米花的海洋中游出来,左宁:“干嘛呀?不就是随便说说嘛!我对那东西又不感兴趣!女人不就是那么点东西!”
牛响扒扒头上的碎屑,“你当是个宝,别人当根草,各有各的好,你□什么□?!”
金贵志一口啤酒喷出来,“咳咳!出口成章啊!”
张思睿笑道:“当代李白!”
曲直:“别埋汰李白了,成吗?”
左宁竖起大拇指赞叹:“老公!你简直太油菜了!”扭腰摆臀唱起了歌,“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苏坡四大~~~!么!”弯腰献吻。
金贵志喝了点酒壮胆,蠢蠢欲动,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底下摸索,终于摸到一只手,抓抓,感觉大了点,但手感不错,估计是在沙发上压得。他见张思睿没躲,心中窃喜,性奋又鸡冻,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曲直迷茫地装过头来,呆呆地看着金贵志问道:“你摸我手干嘛?”
“噗——”张思睿喷笑。
金贵志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张思睿的手旁边多出一只鬼手,正是曲直的爪子!金贵志过电似的放开,恼怒:“伸那么远作甚?长臂猿吗?!”
曲直捂住手娇嗔,“死相!占伦家便宜!”
金贵志挑眉:“你这也是情趣?欲拒还迎?”
曲直一愣,惊到:“你怎么变得伶牙俐齿了!虫子!你变坏了!”
金贵志被曲直坏了两次好事,怒从心起,冷笑道:“欲求不满是男人的大敌!憋久了会憋出病的!你要实在受不了就买块肉,钉墙上,挖个洞,想要了就捅捅,总比自己撸强!”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曲直惊恐万状,难以置信地瞪着魔化的虫子。左宁笑道:“那得买厚块一点的!不然直接杵墙上就废了!”
牛响:“你把他想得太壮了!”
左宁:“是哦!哈哈!他那东西短粗胖,得买薄一点,洞挖的大一点。这感情好!省钱了!”
曲直扑到张思睿怀里撒娇,“睿睿!他们都欺负我!你要为伦家做主啦~!”
金贵志拍飞曲直,“好好说话!”
左宁:“其实看看欧美大片也行!看看就没兴致了!欧美的□声都很雷!”
张思睿:“嗯!我也雷这个!”说着表情一变,头微仰,嘴微张,眯着眼睛哼道:“oh yes~!oh yeah~!e on man~~!”声音低沉,销魂噬骨,表演得活灵活现,欧美范儿十足!
众人看得呆木若鸡,连牛响都不自觉吞口吐沫,为不可闻地道了声:“妖孽!”
左宁傻眼:“如果是你这样,还,还不赖!”
曲直咋舌:“没觉得雷啊!挺带劲儿的!”
金贵志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心跟打鼓似的狂跳。
张思睿哑然失笑,扫了眼金贵志,坏心眼起,冲着他吹气道:“fuck me!”
“!!!”这是红果果赤I裸裸的勾引啊!
金贵志懵了,“啥,啥意思?”
“……”倒了一地尸体。虫子的英语不是不好,而是压根就不会吧!估计二十六个字母都没认全!看电影也只看中文配音。
张思睿轻笑出声,“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倒地的诈尸,直挺挺地站起来了。
金贵志心花怒放,英文不好不代表脑子不好,他还会活学活用,至少知道“I love you!”和“I love you too!”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两声,举一反三地道:“fuck me too!”
“……”诈尸的人吃了黑驴蹄子,倒地不起了。
张思睿忍俊不禁,乐得合不拢嘴,不由伸手掐掐金贵志的脸蛋。
金贵志老脸一红,羞窘难当,觉得自己像个小丫头被调戏了。
34。喜欢
牛响把金贵志提到一边,“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金贵志闪闪躲躲,期期艾艾,“没说什么啊!就,学了句英文嘛!”
牛响有气:“你不是说和他是纯洁的革命情谊吗?!就这么个纯洁法?!都fuck上了!”
曲直不满:“虫子!你什么意思啊?!喜欢睿睿还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左宁哀叹:“最后的直男,连你也陷入了睿睿的魔爪!”
牛响瞪眼:“什么叫也?!”
金贵志破罐子破摔,气急败坏地吼道:“就喜欢上了我能咋办?!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王芳好是好,可我对她没感觉啊!”
牛响又气又急,没头苍蝇似的团团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就提醒过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话到嘴边,在看到张思睿似笑非笑的眼神时自动咽了回去,对他道:“请你回避一下!”
张思睿无辜地眨眨眼睛,“有什么话不方便我听吗?”
牛响:“这还用问吗?”
张思睿了然,打个响指,继续优哉游哉地吃花生喝啤酒。
牛响满头问号地看着他,张思睿诧异:“我都隐身了你还能看见我?”
“……”
张思睿又打了个响指,牛响暴跳如雷:“你白痴啊!叫你一边去没听到吗?”
“咳咳!”邻桌的男人咳嗽两声,张思睿抬手示意,“你先等一下!有人加我!”
“……”
牛响冲金贵志咆哮:“你脑子被驴踢了!看上这种缺货!告诉你多少遍了!珍爱生命,远离张思睿!当我说话是放屁吗?!他是神经病!变态杀人狂!你宰牛!他宰人!你想变成人肉叉烧包吗?!”
张思睿“扑哧”乐了。
曲直推推左宁,“你老公又暴走了!”
左宁边吃花生边道:“暴就暴吧!反正都习惯了!”
金贵志嗫嚅:“别这么说嘛!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觉得他挺好的!”
牛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昏过去,左宁无奈,抚他胸口帮他顺气,“虫子!你真喜欢睿睿啊?”
金贵志脸上发窘,憨头憨脑地吭叽:“嗯!喜欢!”
左宁:“知道了他的职业也喜欢?”
金贵志:“嗯!喜欢!”
曲直:“知道他冷面冷心也喜欢?”
金贵志:“嗯!喜欢!”
左宁:“知道他跟咱们都有过奸I情你也喜欢?”
“……”金贵志:“嗯!喜欢!”
张思睿:“知道我不喜欢你你也喜欢吗?”
金贵志毫不犹豫:“喜欢!”
张思睿爽快道:“好!那就处处看吧!”
“!!!”
左宁:“睿睿!你真答应啊!”
张思睿:“是啊!有问题?”
牛响:“不喜欢他你答应个屁!”
张思睿:“谁说不喜欢了!感觉不错!”
金贵志开心地傻笑。
曲直:“那王芳咋办?”
金贵志满心愧疚:“对不起!是我太草率了!没想清楚就让你帮忙!”
曲直叹气:“这样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牛响:“还肥水?!他根本就是毒水!呐!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该劝的我也都劝了!听人劝吃饱饭!你自己不听就怪不得咱们了!自己跟你爸妈交代吧!”
张思睿:“是啊!我是男人!你可得想好!”
金贵志:“我知道!”
张思睿:“我一向主张好聚好散,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先试试吧!”
左宁耐心解释:“虫子!他说的好聚好散,是真的好聚,好散!”
金贵志:“我明白!”
左宁喟然兴叹:“又一个飞蛾扑火的!”
曲直蹙眉:“左宁!怎么连你也这样啊!你不是一直希望睿睿能找到另一伴吗!”
左宁瘪嘴:“我舍不得睿睿嘛!他是我给咱家妞妞备着的!”
牛响跳脚:“神马?你想毁了妞妞吗?!”
张思睿憾然:“妞妞我是真喜欢!可惜太熟,不好下手!”
牛响雷霆大怒:“张—思—睿——!你竟然对妞妞有这种龌龊心思!好你个死变态!连6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今天非把你人道毁灭了不可!否则誓不为人——!”
张思睿哭笑不得:“你都不是人好几次了!”
牛响撸胳膊挽袖子冲上去,金贵志闪身挡在张思睿面前,大山似的巍峨雄壮,曲直和左宁一左一右制住牛响,旁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思睿从金贵志身后探出个脑袋,对牛响做鬼脸,玩得不亦乐乎。牛响气急,甩开左宁和曲直使出一套咏春拳,向空气发泄怒火,力大如牛,“哼哼哈兮!哼哼哈兮!阿达——!”打完觉得不解恨,又狠踹了沙发一脚,登时踹出个大坑。
曲直怒了,“牛响!你他妈地发疯牛病也别拿我沙发出气啊!它招你惹你了?!给我赔!”
牛响双目冒火,鼻孔喷气,愈战愈勇,一路过关斩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用一掌就解决掉曲直和金贵志,拎小鸡仔儿似的把张思睿提起来,面目狰狞,“服不服?嗯?服不服?”
张思睿笑眯眯地举手投降,“服!服了!”
牛响用食指猛戳他额头,把他戳得一仰一仰,“老子捏死你跟捏死只蚂蚁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告诉你!管你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