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鹏看着起身的苗嘉翼,满腹牢骚说不出,他不想让苗嘉翼与阑珊区扯上瓜葛,因为蓝鹰现在是精神错乱的状态。
苗嘉翼笑笑,没有答话。推开门扉的一刻侧身而望方鹏:“随时都可以找我。”
“你不觉我只是在利用……利用你的身体吗?”
方鹏惭愧的低下头,自己找了个□,不但是上司,还是原上司的儿子。
“不用计较这样清楚,”苗嘉翼留下一个满意的笑容:“我不是也得到了你的爱恋吗?”
笑颜消失在门后,离去时的身影留下一抹淡淡的义无反顾。
“你确定不是大头菜偷的!”蓝鹰并没有因为排除一个嫌疑犯而露出有所希望的表情:“哼,量他一个肾虚患者也不敢偷我的画!”
“我听说,这副画是魏伯伯留给您的?”
“用你管是谁留给我的,你的职责是把画完好无损的给我找回来!而且要快!”
蓝鹰听到魏华的名字,心口都要裂开了。一拍桌子起身要走。
“你,真的能体会这副画的意义吗?”
“我当然能!”
蓝鹰停下脚步:“这是丈夫对妻子的思念,是忠贞不渝的爱情!”
“忠贞不渝只能用来修饰婚姻,你和魏伯伯没有婚姻关系,这幅画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小子!”
蓝鹰上去拽住苗嘉翼的衣领,整个人提溜了起来。山茶花的人倏地涌上来,阎爷亲自动手对付人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
“小子,有些话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你应该学学你爸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是他,我是我。”
苗嘉翼面对暴怒的蓝鹰毫无惧色,反而因为看清了那一对金色的眼眸而露出得意的笑容:“确切的说是琥珀色,不是金色。”
“什么!”
“你的眼仁,是琥珀色。”
蓝鹰看着苗嘉翼的一双方目,那漆黑的眼仁中是自己暴怒的摸样,还是自己已经被漆黑的深渊吸进去了?
蓝鹰狠狠的把苗嘉翼摔在沙发里。
“哥哥,你这是在做社么!”
一位衣着光鲜的女士从门口冲过来挡在了苗嘉翼的身前:“哥哥,你要知道他不但是苗乔的儿子,也是田哥哥的儿子呀!”
蓝鹰没有理会旅行归来数月不见的妹妹蓝澜,更没有再看苗嘉翼一眼,径自离开:“谁也不许跟来!”
手下们都吞咽了一口唾沫,都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不单单是动起手来的阎爷,还有那位在发脾气的阎爷面前还能笑出来的主儿。
“你们还不去准备开店,这都几点了!”
蓝澜一声令下,手下们四散而去。
“你是苗嘉翼吗?长这么大了呢,姑姑都不认识了呢!”
蓝澜笑着,她知道自己不会认错的。
“姑姑,您一点都没变”
第四章 合作第一
银色灯光摇啊摇,低声细语飘啊飘,冰块酒杯荡啊荡。身在山茶花中的人们,即使不饮酒也会被这里的夜色迷醉。
苗嘉翼和蓝澜坐在角落里,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我哥哥他把你吓着了吧?”
蓝澜似乎在自言自语:“魏老师的死对他刺激很大,对我也是。”
“斯人已逝,继续投入感情姑姑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真是有点不适应。”蓝澜目不转睛的看着苗嘉翼:“明明笑起来的样子像田哥哥一样温柔,说起话却又像苗乔一样冷酷。”
“呵呵,我说的是事实。蓝叔叔对姑姑的关心更少了吧?”
苗嘉翼看着垂下眼帘的蓝澜,扶手上去将那垂在耳边的一缕青丝挽在了她耳后。
蓝澜被轻微的碰触湿润了眼眶,许久都没有被如此的温暖包围了。
“我……好像很容易被人忘记呢……”
淡淡的笑容悲凉的浮现在半老徐娘的蓝澜脸上,是那样的动人。面对这样一位美丽却存在感有些微弱的女子,苗嘉翼不得不动情的用双手捧起她的面容,就在要滥情的一瞬间,苗嘉翼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只轻轻的将蓝澜搂在怀中。
山茶花中的小跟班们都快疯掉了,这要是让蓝鹰撞见了,苗嘉翼估计要粉身碎骨了。蓝鹰对蓝澜的过度保护,不得不让蓝澜过着四处巡游的日子,身边总有有莫名其妙的保镖、护卫。
“谢谢,小老虎。”
蓝澜自动推开了苗嘉翼,摸摸苗嘉翼俊朗得有些不是人间所有的面容:“我想,你是不会帮我哥哥找回那副画的。”
苗嘉翼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女人的直觉很厉害。小老虎,别伤了我哥哥。”
蓝澜起身,没留下一句话。走出山茶花,似乎又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苗嘉翼走上阁楼,堂而皇之的走进蓝鹰的办公室。门口的小跟班们拦都没拦。这可是田老大和黑猫警长的公子啊!先不提这两位老子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光是这位少爷就让人胆战心惊了。耗子和猫的儿子,谁敢惹?!
“你就不知道敲敲门吗!”
蓝鹰刚巧换完衣装,再晚一点就春光乍现了。
“形式主义,我不喜欢。敲门与否我都能进来。”
苗嘉翼笑得灿烂。
“你干嘛!”
“带你出去溜溜。”
“啊?”
“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有病吧!”
“有。”
“那就去看医生,找我做什么!”
“你这有药呀。”
“啊?!”
“你得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然我怕我不自觉的去骚扰姑姑。”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是我有这个魅力。”
苗嘉翼说话就扬起了那魅惑众生的笑容,附带将柔顺的长发撩在肩后。
蓝鹰这个憋气、痛心啊!心想妹妹根本不是这个害虫的对手,只好屈服。
苗嘉翼高高兴兴地拉着蓝鹰的手腕往外走。
“用得着拉拉扯扯吗!”
蓝鹰使劲挣脱,却丝毫没有摆脱苗嘉翼的手掌心,就这么没有任何反抗力的被带走了。
下楼的那一瞬间,山茶花的灯光瞬间明亮闪烁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下,两位传说中的美男子翩然而下。虽然蓝鹰的表情不似苗嘉翼那般笑语盈盈暗香去,有些扭曲着嘴脸的他依然是美人依旧、涛声依旧。
蓝鹰被苗嘉翼仍在车上。心想自己就是比他矮了那么点,也就五公分吧,怎么就像小鸡仔一样被他折腾来折腾去呢!咽不下这口气的蓝鹰只能大声嚷嚷了:“你知道路吗!我开!”
“出去散心,用知道路线吗?”
回话的时候,已经加大马力,山茶花被甩在了身后。
“啊!你要带我去哪啊!”
“不用怕,一直向前走总会回来的。”
“什么?!”
苗嘉翼单手帮蓝鹰扎好安全带,秀发在风中舞蹈:“地球是圆的。”
蓝鹰被身边亡命徒一般的人物气得半死,干脆就不说话了。
虽然是凌晨3点,但太阳已经在慢慢的攀爬。天空是灰蓝色的,朦胧淡淡的雾气。一切都很幽静,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也慢慢减弱。
蓝鹰陷在副驾驶的位置里,头靠在车窗上向外看去。
安静。
轻盈。
身无一物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停在路边,睡一下?”
苗嘉翼对无精打采的蓝鹰说。
“不用……”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听得出来心情很好。
苗嘉翼把车棚打开,风吹来,舒爽着肌肤上每一个毛孔。微凉的、安静的风。
蓝鹰深深的呼吸,金色的眼眸朦胧着露水一般的晶莹。在渴求着阳光的普照。
“真是个好天气……”
蓝鹰放空眼前袭来的安静美景:“我在跟你说话呢。”
原来不是自言自语。
“恩,好天气。”
苗嘉翼的长发在脸颊两侧慢慢轻抚,目视前方。
“啊,游乐场。”
蓝鹰突然从座位上挺起身子,指着虽然很远,但是巨大的摩天轮仿若就在眼前的游乐场。明明伸手就可以触碰,却怎么也够不着。
苗嘉翼加足马力向游乐场驶去,却又突然停了。
“你不会是要去那玩吧?”
蓝鹰看着苗嘉翼以为自己明白了:“是啊,两个大老爷们去游乐场玩有些现眼。”
看着蓝鹰有些失落的眼神,苗嘉翼继续驶向游乐场的方向:“无所谓,只是我从来没去过游乐场,有点……不自在。”
“诶!你竟然没去过游乐场!”
蓝鹰没去过,是情有可原的。自幼失去父母,就想着拼命挣钱糊口哪有心思去玩啊。
“我小时候天天和苗爸爸在一起玩,没去过游乐场。”
“你们俩个做游戏?哈哈……哈哈!”
蓝鹰幻想着苗乔陪着一个小孩做游戏的样子,捂着肚子就笑:“过家家?跳皮筋?弹溜溜?哈哈……”
“不玩这种游戏,”苗嘉翼露出回忆的快乐表情:“阻击、偷袭与反偷袭、枪械组装、爆破、窃听,等等诸如此类的游戏。其实,也不算陪我玩,是和我交手过招。”
蓝鹰笑不出来了,也不敢想象这对父子过招的画面了。田舒以前说过的,苗乔一直占着自己不让苗嘉翼亲近的。这孩子不得不突破层层防线与田爸爸相聚啊!
蓝鹰感慨起来,想当初自己还不是为了留住田舒和苗乔大战三百回合嘛!
“可怜的孩子,原来也没有童年啊!”
蓝鹰心中暗暗的同情起来苗嘉翼了:“走!叔叔带你去玩!”
游乐场七点中营业,刚一开门就迎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购票入园,不知道该不该算晦气。因为这两位意气风范人物的脸上有点过于认真了。
从那一项开始呢?
苗嘉翼有点心虚了,因为自己是第一次来到游乐场。回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游乐场。
“听说现在游乐场的项目都十分危险,安全起见,咱们去做旋转木马吧!”
“那有什么好玩的,既来之则安之。”
“恩……”
苗嘉翼看着满面笑容的蓝鹰,有些想笑。
“各个击破!”
苗嘉翼伸手指向高入云霄、一眼望不到边的过山车:“走吧,大侄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蓝鹰端正一下领带,被风吹开的西服很是拉风。
苗嘉翼从裤兜里掏出头绳束起马尾,这是要大干一场呢!
过山车过了一岭又一岭,蓝鹰嚎了一沟又一沟;
激流勇进唰唰的冲啊,蓝鹰张开大嘴嗷嗷的叫呀;
海盗船摇啊摇,蓝鹰喘啊喘。
几个小孩围着两个叔叔,呆呆的看着。
他们幼小的心灵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一深刻的古语了。
蓝鹰双手扶墙爆吐不止,翻江倒海之势不可挡!
老男人终于露出疲惫之态,风流倜傥之姿终于显出狼狈相。手拿一大袋冰块摁在额头上,张着已经呕吐麻痹的嘴喘息着。蓝鹰即使闭着眼睛也觉得晕眩,悔恨当初说个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屁话。话说回来他都不知道这句话出自哪!
“你想吐也吐吧,我不笑话你。”
蓝鹰眯着眼睛看看脸色煞白的苗嘉翼,还是找回一些平衡感的。如果小老虎可以吐一吐,哪怕是装的,自己就姑且容下了这只小老虎。
虽然苗嘉翼也是被折腾了半死,但是他忍了下来。松开马尾辫:“相比受训时的训练,这些游戏还很一般。只是不太适应这种气氛下转圈。”
蓝鹰哼笑了一声,又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想想刚才一群大人小孩疯喊疯叫的样子真是难以名状的气氛啊。好像有人是故意大喊大叫的,因为嚎叫之后是“哈哈哈哈”的笑声。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头发是竖竖着的。”
蓝鹰靠在长椅上,感觉并不舒服。
“恩,太醒目了,就留长了。”
“哼,你倒好把锐气把隐藏了起来。比你猫爸爸强多了。”蓝鹰现在真的是虚弱无力了,明明可以多损苗乔几句的:“
真是累人啊……连喘气都累……”
苗嘉翼微笑着拍拍自己的大腿:“枕着我的腿躺一下吧,休息一会还要去找旅馆。”
蓝鹰斜着眼睛看看苗嘉翼的大腿:“你就非要说出来吗?指一指我不就明白了!”说话间一头栽在苗嘉翼的大腿上,四仰八叉的就躺在了游乐场里的长椅上。
经过的人倒是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而驻留,甚至留影。反倒是看见这位一个人站了四个人座的大人物而翻白眼——真是没有爷们样。
可是呢,这副画面真是好看,没有人上前去制止这种占用公共位置的不良行为。
蓝鹰看着天空,碧空无云。眼中的一切倒是豁然开朗,可心中却莫名的空虚起来。
“看天,什么都没有啊……我心里也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因为呕吐过度,胃里空荡荡,不是心。”
“你闭嘴!我自言自语,谁和你说话了!”
蓝鹰躺在人家大腿上,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呐。
“一定要帮我找到画……”
尾音回荡在喧闹的空间中,是那样无力。
“我跟你说话呢!”
蓝鹰听不到答复,那份空虚更加有力的捶打自己的心房。
看着暴躁起来的蓝鹰,苗嘉翼只是笑笑:“我背你上车,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等蓝鹰拒绝或是答应,胸口已经贴在苗嘉翼的背上了。突然间的渺小,蓝鹰承认自己在慢慢的衰败、枯萎中。脸颊碰触着柔顺的长发,生命能否再次绽放娇艳?
蓝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伸手想要触碰那垂落下来的柔柔长发。朦胧间,仿若被黑色的丝带缠绕。
“竖竖的头发多可爱。”
蓝鹰拍拍苗嘉翼的头顶,睡去。
梦中,在水里,并不冷;梦中,水柔柔的,暖意袭来;梦中,双手被紧握,微弱的喘息声在耳边倾吐;梦中,心脏在怦怦跳动,溢满胸口的真实生命;梦中,舌尖抵触在柔软的唇上,涟漪身体的颤动;梦中,美丽的人儿在身下闷哼。那漆黑的眼眸仿若要吸食自己的灵魂,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是……苗嘉翼!
腾地做起来,蓝鹰吓得一头大汗。微风蒸发掉身上细细的汗珠,微微有些凉意。急忙回身看看床,又四处观望,在确定是自己一人的情况下反而更加恐惧。
摸摸额头,回想着昨晚——
是梦……
是梦?
是梦!
蓝鹰下床,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心里空荡荡的。穿好了衣服仍不见苗嘉翼回来。
“走了吗?”
四下寻觅也未见字条。
“小子,干什么去了!”
蓝鹰打开房门,两队黑衣男分列门口两侧,齐刷刷的像自己鞠躬:“阎爷,早!”
若不是自己清醒了,还以为是在山茶花的办公室呢。
“阎爷,苗少爷先回阑珊区了,说是突然想到破案的线索,叫小的来接您回去。”
“哦,走吧。”
“阎爷,苗少爷说您先得吃些东西。”
六个保镖瞬间从身后奉上食篮。
“这是苗少爷亲手为您做的。”
六个保镖没等蓝鹰指示,夺门而入,围着圆桌站了一圈,一一打开食篮,一一端出美味佳肴。
“冰糖五色粥,去火润胃心情好。”
“凉拌西兰花,补肾养脾促食欲。
“虾肉小笼包,壮腰健肾春光美。”
“竹笋炒羊肉,滋阴壮阳曾活力。”
“花生卤猪蹄,胶原蛋白养皮肤。”
“木瓜炖燕窝,美容养颜永青春!”
蓝鹰张着嘴,不一会就怒了,这些解说是什么意思!
“阎爷,苗少爷今早三点就回来了,虽然食材是一辆直升机运来的,其余可都是他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