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verby八角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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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olverby八角花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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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人啊,总是喜欢抓住一点温暖,就再也不撒手。

        但要是说给他施舍过温暖的易未名是火种,那么应该会是三味真火吧。烧尽身边的一切,连灰烬都不留。

        张纪诺觉得头有点晕,不知道是额角血管急速地跳动干扰了他脑部的控制,还是身后被粗暴地挺进失血过多才导致晕眩。

        啊不过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应该是件好事,起码在昏迷的时候感觉不到痛楚,以及屈辱。

        无边的黑暗其实不足为惧,没有同行者孤身一人,才是张纪诺最害怕的。

        然而理应会和他一起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朋友,却被他气走了。

        啊,啊。真是糟糕的情况。在完全陷入黑暗前张纪诺衷心希望易未名没有喜爱奸尸的恶趣味。

        等张纪诺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隔天傍晚的事了。坐起来的时候头又晕又痛,脊梁跟屁股都好像重组了一般,即使他顺势睡了一觉,肉体上也还是受罪不已。

        只消一眼就能确定,这里是易未名的房间。

        重重帷幔,盖住了一切可能的光线与嘈杂。就像被锁在藏品室里面一样,黑暗、孤独、彷徨无助。其实易未名早就把他藏了起来,以一种别样的方式,砍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抽走他周围的空气,让他只能借由自己、获得生存的可能与意义。

        张纪诺弓起身体,双手捂住脸把自己埋进更为密闭的空间。还没等他头上长出名为低落的真菌,一只温暖的手就插进他的发根,贴着头皮轻轻抚慰。

        那只手从脑后移动到张纪诺的脸颊,抬起了他的下巴。

        「对不起,我的情绪起伏太大了,有点失控……下次再有这种时候就逃走吧,等我冷静下来就好了。」屋子的主人贴近他,低声承认错误。

        张纪诺不禁要反问:你有给我机会逃跑吗?

        还没有挣扎就被捆住了双手,抵在门上被迫接受强暴一样的性爱。就算他是个微不足道的男宠,但人权也总是有的吧?

        想到这点,张纪诺难得地闹起小脾气来,却被逮住了嘴唇狠狠亲吻。

        又是这种缠绵得让人产生错觉的吻。

        迥乎于完全没有爱抚的昨天,此刻升起的热度甚至可以让炉心融解。就像在帷幔之中投下了一颗特制的核弹,范围限定在这间房间,传播着让人为之失去理智的粒子,从互相交换唾液、互相接触的肌肤中侵入,消灭最后的理智。

        星火燎原。

        帷幔中只有微弱的小夜灯,照亮了易未名的侧面,苍白的脸、棕红色的眼睛,有种诡异的美丽。他放开了轻声喘气的张纪诺,用深邃的目光望了他几秒,差点就让张纪诺产生将要被他活生生剖开的错觉。

        张纪诺原以为易未名低头,又要对他做些什么坏事,却不想他居然按倒了自己,脱掉了宽松的睡裤跟内裤,抬起了张纪诺的双腿,在大腿的根部轻轻啄吻,然后含住了他微微抬头的地方。

        第一次的时候,易未名也曾纾尊降贵给他做这种事,那时候只觉得害怕。而在被粗暴对待过后的隔天,他却用这种手段来安慰闹别扭的自己……只要一想到易未名那双带着火星的嘴唇正吞吐着自己,张纪诺就觉得他脊骨都要化了。

        下意识地收缩的腹部被易未名的手轻抚,臀瓣被恶质地搓揉,尝过情欲以后就不能反抗本能的张纪诺捉住了易未名的头发,似乎是想要把对方推开,又似乎是想被吞入得更深。

        「够、够了……啊……」到达临界点的张纪诺惊慌地弹起,想推开易未名,对方舌尖却高阶地一卷,把张纪诺随后喷出的液体也纳入口腔。

        「本来是,想把你叫起来吃饭的。」放开了张纪诺以后,易未名趁着余韵还在,擦掉了嘴角的液体,蹭到张纪诺身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张纪诺侧身手忙脚乱地拿来了纸巾,意在把易未名嘴角的奇怪液体擦走,却没有设想过一旦他移位,靠在他身上的易未名就会失去平衡。

        等他替易未名擦完嘴角回过神来,躺倒在床上的对方已经愠怒得有点变了面色。

        张纪诺害怕他再次发狂,自己脆弱的某个地方还耐不住折腾,正打算依言逃跑,只是脚还没有碰到地毯,却就被反应迅速的人抓住手臂,被迫交换了一个掺进了怪异腥味的吻。

        张纪诺苦着脸,有些作呕。易先生真是好胃口,这样的东西都能吞进肚子。连他这个制造者都受不了的味道,对方倒是适应得很。

        「换衣服,吃饭!」易未名恼羞成怒地甩下了张纪诺,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张纪诺慢吞吞地换好衣服蹭到饭厅的时候,易未名已经坐在主座上等了有一段时间。

        让主人等他吃饭,他这个男宠是不是当得太狂妄了?张纪诺垂下头自我反省。

        易未名瞪了张纪诺一眼,轻轻一摆手,精致的餐点就被端上了台面。易笼像往常一样,尽责地替张纪诺拉开椅子,然后笑眯眯地退到易未名身后,看着他进食,听从他的吩咐。

        张纪诺忍不住多望了他几眼,试图从他的眉眼中找出一点跟易未名相似的地方来。

        隔壁的上位者一定没有跟他提起过在那废弃的旧宅里发生过的事。那家伙说要败光易家,要是被只为易家效忠的管家大人知晓的话,不知道总是笑眯眯的人会不会暴跳如雷。

        「夫人,下次请不要让老爷等太久。」张纪诺的思绪还在南山放马,在他拿起刀叉时,易笼却突然出言提醒。

        易未名本人倒是气定神闲,张纪诺却被这个新奇的称呼吓得差点扔掉了餐具。

        这算什么?!对他这种尴尬身份的嘲弄吗?还是昨天他对易未名含糊其辞,从而招来了他低端的报复?

        「哈,易管家你……不要开玩笑。」张纪诺瞄了主席位上的家主一眼,扯起僵硬的面部肌肉轻声提醒。

        「是我授权的。谁让你无视我。」易未名轻巧地切开一块牛扒,把肉块放进嘴巴。

        易未名是个挑剔的人,食材是每天早上从原产地直觉运来的,鲜美自然不用说,有时候还会出现某些地区的特色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西欧住久了,已经习惯了这边的口味,张纪诺发现餐桌上居然从没出现过俄罗斯风味的菜式。

        张纪诺曾经很欣赏易家的厨房,然而看着易未名悠闲咀嚼的动作,他却发现自己居然开始食不知味了。

        因为他忍不住要想,这双唇吻过自己、容纳过自己勃发的地方、吞进过自己的体液……然而一想到这些他就尴尬得无法直视对方。

        「我不喜欢菠菜。」张纪诺低头发呆的时候,易未名突然道,对方跳跃的思维让张纪诺跟不上。他闻言抬头,只见易未名叉子上卷着一把菠菜,正一脸惆怅地盯着眼前绿油油的东西。

        啊,原来他居然不喜欢吃菠菜。张纪诺抿起差点就要勾起的嘴角,难得地有个荒谬的想法:原来易未名偶尔的孩子气还蛮可爱的。

        「要是不吃菠菜的话就不能变成大力水手了哦。」这时候易笼却往前一步,俯身柔声对易未名说了这么一句话,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张纪诺对这对主仆有了全新的认识。

        简直就是任性小少爷跟苦命保姆嘛。

        易未名没有说话,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把宣称『不喜欢』的菠菜塞进嘴巴。

        「我习惯了。」易未名喝了一口香槟,云淡风轻地对看着易笼像观赏异形一般的张纪诺说。

        张纪诺回望了易未名一样,再把突兀的视线投到易笼身上,得到的是管家先生无懈可击的微笑一个。

        这时张纪诺才深刻地体会到,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张纪诺又在易未名身边跟了三个月。

        还好『夫人』这个称呼只是易未名跟他的管家合谋的一个恶质玩笑,他只听过一次,却已经让他寒毛直竖。

        今天他刚起床,就拉开了常年闭合的帷幔跟窗帘,让阳光照到身上,才发现即使呆在恒温的屋子里,也还是会感到灼热。

        啊,原来夏天到了。

        他掰着手指头想,还有四年八个月就能恢复自由身。在那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在呼吸到外界的空气前不要先被玩死了。

        昨晚他才被折腾到凌晨,直到易未名被不间断的敲门声磨得兴致尽失,烦躁地扔开了手上的东西走去接电话直到张纪诺睡着才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他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塞进猫咪尾巴造型的肛塞、翘起屁股装可爱之类的……果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虽然曾经掷地有声地说过要败光易家的家业,结果易未名还是规规矩矩地处理着他的生意,挂名上市的公司也做得风生水起,地下世界的人见到易未名还是得敬他三分。

        说的那些话都是小孩子闹别扭的胡话吧?

        然而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方面出了问题,易未名最近总是很烦躁,半夜接到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只要张纪诺那位主人心情差起来,就总是会变着法子折腾他。儿童不宜的情事是必须的,作为辅料,使出的花样也层出不穷。不过好在自从那一次以后,无论玩得再怎么疯狂,易未名还是会照顾着张纪诺的身体状况,不会再让他受伤出血。吻痕除外。

        有时候甚至有点小心过头,也会让张纪诺感到困扰。比如说会用言语挑逗他让他不需要爱抚就达到高潮之类的;比如说他已经释放了好几次,对方却还不愿意进入正题之类的;比如说做一次就用掉大半管润滑剂之类的……

        张纪诺换下睡衣,换上宽松的家居服。他醒来的时候易未名似乎已经出门了,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意外地让张纪诺有点不习惯。

        总是像蟒蛇一样缠着自己,还不时咬上几口的人到底是谁。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看封皮,然后叹了口气,随手就放到桌子上。这本已经是他不幸抽到的第三本经济相关的书籍了。

        没事干的时候张纪诺就到藏书室去,坐下来找本书,一看一个下午,直到易未名进来喊他吃饭,或是不由分说地把他压在窗子上索吻为止。

        有时候张纪诺真的觉得易未名很奇怪。漂亮的、优雅的、有学识的、有气质的或是有着丰厚家底的男人那么多,可爱的、妖媚的、爽直的、乖巧的男孩子更多,他一只小小的蝼蚁,既不漂亮又没什么能力,除了听话一点以外,毫无所长。这样居然还能在易未名身边浑浑噩噩地呆过了保质期,没有被易未名另外的、更为优秀的情人挤走——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他翻开了第一页,认真阅读过前言,确定内容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以内后,摩挲着上面易未名的笔迹,仔细地阅读起来。

        书房是易未名办公的地方,易笼给张纪诺另辟了一个房间,里面放了一些书,很大一部分都是易未名少年的时候曾经读过、然后给张纪诺挑出来的。

        易未名有时候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取笑张纪诺,说他底蕴不足。却在偶然得知张纪诺其实相当在意并为此自卑以后,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旧时的书册,给他准备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闲暇时还会圈着张纪诺,一句一句地、认真地为他解说。

        在这方面,张纪诺完全不能反驳心中那份名为感激的情感。

        张纪诺很少会过问客户的工作情况,因为那是他人的隐私。当他们这一行的,敏感的话题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不过他都已经把职位移交出去了,也已经在这间大宅里住了整一个春季、甚至还跟该位客户同床共枕……其实他是不是已经获得了某些权利,容许他去问几个小问题了呢?

        张纪诺合上看到三分之一的书,揉了揉刺痛的额角。

        日落西山,易笼替他端来的红茶都冷了,那个会用强硬的手段把自己拖到饭桌前的人却好像还没有回来。

        张纪诺在书页里插入书签,把书放回原处,打算到花园逛一圈,要是易未名还没回来的话,他就请厨娘给他做点什么小菜,或是等再晚一点到易笼那里蹭饭,随便填饱肚子算了。

        等他围着蔷薇花丛转了三圈、吃完了鱼羹还把枯燥难懂的书看到三分之二时,被寄予思念的男人才一脸疲惫地回到房间。

        他抬头就见到了张纪诺,正支着头,从书上抬起头来,眯着一双疲倦的发红的眼看他。

        后来,易未名想,他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了更为疯狂的执念的。

        张纪诺乖乖地等了一周。

        在这一周的最后一天,他回了一次公司,拿了一些私人的文件,把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了接任的人,然后收拾了一点细软,扔到车上。

        几件衣服、藏品、加上一些贵重的东西,这样就算搬了一次家。

        他就要跟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说再见了。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绕开了孩子们活动的时段,趁着他们还在补眠赖床的时候,一大早就到办公室取回文件进行交接,只是因为害怕跟尴尬。

        现在他已经是跟那些孩子们地位相仿的可悲存在了。张纪诺不敢想象,要是被问及『金主技术怎么样?』、『家里有钱吗?有没有加长版林肯?』、『长得帅的话也介绍给我吧!』这些对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他还能不能镇定自若地一一解答。

        年少的时候他曾被母亲卖过,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认识到这类型的中介,瞒着自己投了简历。虽然听说对方确实挑中了自己,但因为潘方远拼命地跟那个经纪周旋、甚至抽走了自己的简历、归还了订金,所以当时他还没有经历过恐惧,就已经被从难堪的境地中救出。

        心理建设也是从那件事之后才开始建立起来的。

        然后母亲去世了,他又有了稳定的工作,不再需要大笔的金钱,也就开始在安乐中松懈了。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天,他的名字也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被挂在系统的私密名单里,雇主那一栏却只有一个名字。

        张纪诺叼着烟,靠在车身上陷入惆怅之中。

        他正在潘方远每日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有些话他必须当面跟他说。比如说谢谢、比如说抱歉。

        他欠潘方远的,似乎一辈子都还不清。无疑作为上司、作为兄长、作为密友,他是严厉的、温和的也是体贴的存在。

        曾有一度,张纪诺也怀疑过这种复杂的情感,到底是爱或是其他。然而有一天,他无意中撞见了潘方远跟手下某个男孩的情事,才知道要是说这种虚无的东西叫做爱,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烟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没有挡住他的视线。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潘方远的车子,正歪歪扭扭地驶往目的地。张纪诺正奇怪,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车上走出,黑着脸用力地捶了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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