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野心(出书版)作者:万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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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野心(出书版)作者:万小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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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是林皓。
  祁子嘉未必会维护林皓,搞不好利用这个契机,让司俊开罪林家,以便把所有的矛头、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
  不可以──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对不能让祁子嘉得逞……绝对不能让司俊那个蠢货……再一次被利用!
  司俊匆匆出关,季小武马上迎了上去。
  「出了什麽事?」
  他在日本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接到祁子嘉的电话,只说国内出了点事情,要他尽快赶回来,却没有明说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在飞机上担心了一路,眼皮一直狂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一向爽快的季小武吞吞吐吐道:「祁大哥,你先冷静一点,慢慢听我说……」
  「要多慢,要不要找个咖啡厅,我们听著音乐慢慢聊?」
  「不用不用!」见一向好脾气的司俊语气急躁,季小武也不敢再绕弯子,直言道:「祁奂晨跑去找大哥麻烦,结果被大嫂打伤了脚──」
  「什麽?!」行李摔在了地上,司俊一把揪住季小武的衣领,慌张的问:「他伤得怎样?」
  「子弹没有卡在身体里,但还是伤了骨头,已经动完手术了,他闹著不肯住院,刚刚送回J市──」
  「子弹?!」司俊瞠目欲裂:「林皓敢拿枪伤他?!」
  他以为「打伤」是指皮肉伤,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子弹!
  季小武怕司俊怪罪林皓和祁子嘉,赶忙说:「这件事不怪大嫂,祁奂晨故意绊李小姐,说要让李小姐像他妈那样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还骂大哥是杂种,说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杂种,说杂种就该死……」
  司俊松开手,後退了一步,突然笑了起来。
  祁奂晨啊祁奂晨……这麽多年,经历了这麽多事,你怎麽一点进步都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去挑衅祁子嘉,就跟不记打的孩子一样,连骂人的话都是那些陈腔滥调。
  苦口婆心的劝告、恳求,都没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哗啦!」
  祁奂晨挣扎著想从床上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只伤了左腿,却连下半身、甚至整个身体都使不上力气,失去平衡跌倒不说,还连带弄倒了点滴架,药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门外的小弟们闻声赶了过来,看到一地的狼藉,都皱起眉。
  「祁先生,你又要做什麽?」一个小弟上前扶他,小声嘀咕著:「腿都断了也不安分,就不能让我们消停一会儿……」
  「滚开!」祁奂晨一把推开小弟,喘著粗气说:「给我拿酒来……」
  「酒?你受了这麽重的伤还喝酒──」
  「少废话,快去!」
  小弟瞪了瞪眼,气呼呼把啤酒白酒红酒都搬了进来。
  之前祁奂晨为了逃走,指使Ares攻击他们,虽然没造成大的伤害,但小弟们都憋著一口气,见他受伤被抬回来,私底下还说过「活该」,既然他要酒那索性就给他,反正有什麽不良反应也是他自作自受!
  祁奂晨拿起啤酒罐,抠了几下也没能抠开,反而因为太用力而使手背上的针孔渗出了好几滴鲜血。舔去血珠,他转而拿起红酒瓶,用力在床脚一磕,张开嘴,对著断裂的瓶口大口喝著,不仅被呛到,酒还洒了一头一脸。
  祁奂晨从来不是个能忍住疼痛的人,平时被司俊用力捏一下,手骨都会疼上大半天,更别说被子弹打中……
  麻醉过後剧痛袭来,彷佛有个烧红的铁钳在伤口不停的搅动,他根本忍不了,只能寄望於酒精,希望喝醉後麻痹感官,就不会痛了。
  血腥味和酒气混合在一起,让守在身边的Ares很不安,不停舔著祁奂晨的脸颊,又凑到他腿伤处嗅了嗅,发出阵阵悲鸣。
  祁奂晨搂住Ares的脖子,磨蹭著它短硬的背毛,安抚爱犬,也安抚著自己:「没关系……我还有你……至少我还有你……就算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就算我坐轮椅……也没关系……我还有你……你会拉著我走的……对不对?」
  Ares发出短促有力的叫声,是承诺,也是不满。
  那龇牙咧嘴、双眼喷火的样子,饶是痛不欲生的祁奂晨也被它逗笑了,一边吸气一边说:「好……好……等我好一点……我带你去报仇……把那些贱人的喉咙咬断……」
  司俊疾步上楼,刚来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把那些贱人的喉咙咬断……想必这些贱人中,也包括自己吧!
  推开门,就见祁奂晨靠著Ares坐在地上,身边四散著酒瓶,空气中也弥漫著浓重的酒精气味。
  这种身体情况,居然还不忘喝酒?
  司俊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祁奂晨几次误食毒品……仔细想想,他明知道高菲儿就是个毒品库,怎麽会不小心,还一直误食呢?这真是一个一点自制力也没有的男人啊!
  Ares看到司俊,立刻从祁奂晨的怀里跳了出来,拱起身体龇著牙,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它那充满敌意的样子,让司俊由衷的钦佩。不管他照顾了这只狗多久,甚至帮它成了家,它也始终记得自己的立场。
  相信只要祁奂晨一声令下,它就算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会被自己打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执行「咬断那些贱人的喉咙」的命令。
  只有这样不分黑白是非的忠诚,才是祁奂晨认可的忠诚。

  司俊走近一步,Ares的吼叫声陡然尖锐起来。
  「Ares,先出去!」祁奂晨平静的拍了拍爱犬的後背,他以前总是习惯躲在别人背後,先是Ares,後来又是司俊,尽管一个一直陪在他身边,一个狠狠地背叛,但Ares不可能护著他一辈子,总有一天,他要独自面对。
  司俊蹲下身,轻轻掀开祁奂晨的睡袍下襬,看著他纤细的脚踝上缠著层层的绷带,眼眶一阵发热。「疼吗?」
  「怎麽……你要为我报仇……那你可要找对源头……」拨开司俊的手,祁奂晨想收回脚,却根本动不了。
  他一直是个不吝展现脆弱的人,装可怜博同情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是此刻的狼狈,却突然不想全然展现在司俊面前。当初是装可怜,现在是真的可怜,这难道就是那些小弟们说的「活该」、「报应」?!
  司俊握了握拳头,一字一句的问:「你说祁子嘉是个杂种,你说李小姐的孩子是杂种,而杂种都是该死的,你说了这样的话?」
  祁奂晨偏头笑了起来:「是啊……我有说错吗?」
  「你为什麽……为什麽……」司俊简直不知自己该如何质问!为什麽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祁子嘉?!为什麽丧心病狂到连毫不相干的女人和胎儿都要伤害?!
  问题太多反而无从问起,司俊闭上眼又睁开,只能问出那个最简单的问题:「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待在这里不出去──」
  「你也答应过我,不管那小杂种给你什麽好处,会永远待在我身边,绝不背叛!可是你呢……我给你吃给你住,你却狠咬我一口,你这个连狗都不如的贱货!」
  祁奂晨冷笑著,自以为露出一副跋扈狂傲的表情,殊不知如雨落下的汗珠和青白的脸色彻底出卖了他。
  这死不悔改的样子,让司俊失去了质问的勇气,害怕听到更多让他恨不得掐死这家夥的恶言恶语。
  司俊站了起来,後退一步,轻声道:「你的伤口需要专业的护理,我送你回医院。」
  「我不要!」
  「你是要去医院,还是去疗养院?!」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稍有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司俊实在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照顾、看管仍不安分的他,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一个有专业医护人员的封闭场所,杜绝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你就是想把我锁起来……」祁奂晨死死抓著床栏杆,嘴唇颤抖:「你对我……早就不耐烦了吧……」
  在司俊回来之前,他一直在挣扎矛盾,一方面担心司俊为了给他报仇得罪林家,一方面又期待司俊为了他受伤而有所行动……可看来是他多虑了,司俊根本就没有报仇的想法。
  这个人……这个强壮而坚韧的男人,愿意柔顺的躺在自己身下,应该曾经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这半年多以来的互相折磨,早将那萌动的情感,彻底的扼杀了,此刻他对自己,恐怕早已心生厌恶。
  垂头,祁奂晨笑了起来,再抬起头,已是满脸的不耐烦:「正好……我对你也腻了……不如我们放过彼此……」
  如果司俊背叛的理由真如他说的,是那可笑的「为了挽救自己堕落的灵魂」,被祁子嘉洗脑,什麽见鬼的「毁灭这个噬人的世界」的话,那麽不如从根本上切断这种可能性,还他自由,免得他最後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可是没想到一直很平静、甚至是麻木的司俊,听到这句话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揪住祁奂晨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你说什麽?」
  「我说……我腻了!」左脚不能用力,祁奂晨只能勉强的用右脚支撑著,疼痛让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你是我玩过最久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了……」
  「闭嘴!」
  「当初……算我……对不住你……我强迫了你……可是真的很好玩很刺激……」
  「你给我闭嘴!」
  「你背叛我……算我欲令智昏的报应……可即使这样……也终於有腻了的一天……」
  将气若游丝的人重重摔在地上,司俊从腰间拔出枪,对著祁奂晨的眉心。
  「我们去医院,你需要镇定一下──」
  「需要镇定的……是你!」对眼前漆黑的枪口视若无睹,祁奂晨继续用无比恶毒的语气道:「还是你……被我干上瘾了?受虐成习惯了吗?你不是想要……有葡萄藤和石榴树的平静生活吗?我给不了你……去找其它人吧……也让我……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生活吧……」
  司俊拉开保险,黑色的瞳孔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从喉咙里发出最後的警告:「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这样的威胁没让祁奂晨退缩,反而激起他更多的负面情绪,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只想伤害对方,发泄至遭受背叛後就一直不得抒发的窒郁。
  「你开枪……反正无聊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祁奂晨扶著床栏想站起,但是做不到,只能仰起下颚,再一次挑衅道:「除非你锁我一辈子,不然我是死也不会再碰你一下,你让我觉得无聊透顶──」
  「你不是说,再锁住你,就砍断脚吗?反正也要断,我帮你断得更彻底好了──」

    第二十章

  「砰!」
  开枪的瞬间,司俊就清醒了,手腕下沈,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已经无法阻止子弹飞向近在咫尺的祁奂晨。
  彷佛是慢动作一般,一道身影在枪响的同时跃过祁奂晨,朝著司俊袭来,在司俊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意之时,那道身影在空中一滞,而後失去控制的下坠,跌入祁奂晨的怀中。
  「Ares?!」
  抱著爱犬,祁奂晨眼睁睁的看著汩汩流出的血液将棕色的皮毛染红,他努力想捂住伤口,可是血水很快就从并拢的指缝中渗出。
  「Ares……Ares……」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它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著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越来越涣散。
  司俊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踉跄著几步走过去,刚伸出手,奄奄一息的狼狗突然张开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掌。失焦的金棕色瞳孔瞬间集中起来,闪著誓死护主的决心。
  做为一只护卫犬,Ares直到弥留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犬齿深深的嵌入司俊的掌心,血液滴答滴答的顺著手腕淌下,如果可以,司俊甚至希望这血能淌进Ares的体内……填补它飞速流逝的血液,延缓它心跳放慢的速度!
  可是,只有几分锺的时间,它就在祁奂晨怀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祁奂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眼神木然,表情呆滞,用下巴磨蹭著Ares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叫著爱犬的名字。可是再也得不到响应了。
  「我知道和高家联姻……一定会沾上毒品……就是万劫不复……可是我以为……至少还有你……」
  他曾经……是祁奂晨的「至少」,可是如今呢?司俊不敢去想答案,伸出血肉模糊的手,碰碰他的脸颊,却像是点醒了他一样,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里,浮现出的不是憎恨,是绝望。
  「我以为你是我的退路……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绝路!」
  他以为就算是泥足深陷,也总有一个人站在岸边拉他一把,不会让他坠入深渊。可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人,这个他毫无防备、无比信赖的人,毫不犹豫的将他推进地狱。
  「还给我……」沾满Ares鲜血的手突然抓向司俊的脖子,扯开他的衣领,将翡翠坠子拽了下来。翠绿的坠子躺在祁奂晨的掌心,那栩栩如生的狼头也沾染了死亡的气息。
  司俊後退几步,不敢置信:「这个……是……你的……」
  祁奂晨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他专心的想将项链戴在Ares的脖子上。
  九年前母亲去世,他去云南散心,在一个小巷里,好多人追逐著一只幼犬向他跑来。他抱起了那只还不到半岁的狗,也看到了它衔在口中的一块翡翠。
  当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倾尽所有,买下了这只狼与狗的混血,和那块被看做神物般的翡翠,找寻最好的工匠,雕琢出他想象中英武而忠诚的狼王。
  Ares小的时候,这坠子一直戴在它的项圈上,後来发现Ares不喜欢被束缚,便收了起来,直到遇到司俊。
  当方雅说想送司俊礼物的时候,他便拿出了这块珍藏的坠子。这是他心目中守护神的模样,蕴含著他对司俊特别的期待,可到今天他终於意识到,强求的东西终究是没有好结果的。他当初强行买了这块神玉,强行侵犯了这个人,便注定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手抖得不能自抑,最终不仅没能戴上,项链还落进血泊里。
  看著鲜血将狼头淹没,祁奂晨终於崩溃,抱著Ares已经失温的身躯,放声大哭。
  「你斩断了我的双腿,你让我再也没有奔跑的可能了……」
  再也没有那样一道身影,会把他抛出去的飞盘当成宝物一样,永不放弃的追逐;会把他回家的脚步声牢记心中,第一时间冲出来迎接;会在他寒冷的时候敞开柔软的腹部,让他从心底感到温暖;会在他受到伤害时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为他挡去一切伤害!
  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从此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存在了。
  「好的,一切按照你说的办。」
  袁劲将司俊交给他的遣散和清理名单收好,犹豫了一下道:「小俊,关於祁先生的事情,我有难以推卸的责任……是我揣测祁家的用心,跟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袁叔叔,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在祁奂晨二度入院之後,袁劲就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得知真相又能怎样呢?就算他知道祁奂晨是担心他被祁子嘉利用,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结局已然无法挽回。
  「可是你……」袁劲皱著眉,实在担心司俊的状态。
  司俊脸色憔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院子里突然传来木板被抓的声音,司俊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狂奔出去。
  夕阳中,一只健壮高大的土狗蹲在Ares的小木屋前,像当初叼著黄鼠狼来「提亲」一样,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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