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西塘月by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霸道渣攻x清寡倔强受 民国旧影 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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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西塘月by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霸道渣攻x清寡倔强受 民国旧影 怅然若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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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徐云初这样的人可以攀得上的。云初濯水般的眼眸定定看着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有些尴尬地淡淡一笑,别开了头往前走着:“我没想过要跟他怎么样。”
  轻柔的口吻在陶然听来,似有几分无奈。他太了解云初,了解他清正若醴,性子敛达,只要解决了景灏天,不让他来缠着云初,云初自然不会再对那人有什么心思。
  云初低头走着,并没在意身后那人唇角折了道怪异的笑,阴冷而森寒。
  心情突然生出了几分愉悦,陶然抓过云初拎的篮子,一手拖着他往前走:“不是要去买菜,你喜欢吃什么,我来做。”
  陶然非要腻腻歪歪地挑云初喜欢吃的,又要尽选好的,这一趟一来一去两人走回村里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云初心里不安,想王水根大约又闲不住脚跟要出去遛弯,母亲没人照料,脚步就不由有些急。但陶然非拖着他絮絮叨叨说话,他也不便表现出不耐烦,只得跟他慢慢走着。
  走到屋子外头云初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黑灯瞎火,然而那门却是开在那里的。屋檐下挂的玉米辣椒都被碾碎了,洒得满地都是,连带钩子都掉在地上。窗户纸全捅破了,甚至有半扇窗子要掉不掉地横了下来。大门外的地上摔碎了很多碗,两条旧棉胎也扔了出来,拖过地面有一条一半甩在河岸边。还有些旧衣服也都扔在了河里。
  这一眼景象,就像是家里被人打劫过。
  云初心里一惊,快走两步赶紧进屋去看。然而脚还没跨上门槛,却突然惊叫了一声:“妈!”
  陶然也赶忙奔过去,只一眼黑漆漆地也没看清,却惊得他浑身一颤。
  一只手探在门槛外头,似乎想要爬出门来。顺着那手望进去,只看见门内地上匍匐着一个人影,脸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陶然还没反应过来,云初已经跪地搂起了那个人,正是徐母。然而他将她翻过来一手要去拂开她脸上乱发,却猛然整个人怔住了。陶然听他声音忽然就哽咽了,仿佛不确定似地一遍遍叫着她:“妈!——妈!”
  心里已猜到不好。陶然跟着蹲□去伸手摸了摸徐母,早已经凉透了。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见云初猛地抱住了她在胸口,咬着唇紧紧闭了起眼睛。陶然只好一手按住了他的,沉沉一叹:“云初,坚强些。”
  帮手把徐母的身子摆正,陶然才发现家里桌翻凳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竟连一件完好的家什都找不出来了。云初连喘气都来不及,软软跟他说了声“你先回去吧”,便出门去找丧葬铺。
  陶然没有即刻走,云初出门后有几个邻居模样的人过来远远张望,似乎在一起戚戚讨论着什么。陶然走过去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原来是下午王水根跑去北村奸污了李家的寡妇,李家没逮着他人,这才带了一帮男丁过来把他家里给砸了。那几个争抢说着,仿佛自己的版本才是最真实准确的,说王水根人穷却又好色,不知爬了多少人家的媳妇,真实作孽透了。
  大约是那些人来砸过家以后,徐母焦急想出门找云初,下了地却又爬不起来,又病又冻的这才没挨过去。
  半个钟头后云初带着棺材铺的人来看了看,那人把孝服、棺材、讲经的道士、丧葬的用具等一应报了价,要八十来块银元。云初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憔悴了,听那人一样一样报出来,眉峰拧在了一处。静默了很久,才轻声对那人说一切从简,算便宜点。
  陶然站在云初身后两手轻轻攀住他的肩,沉声对那人道:“不必从简,就按常规的办。”
  在云初要出声拒绝前一手轻轻抚过他发顶:“别怕,有我在。”
  



☆、(二十二)

  云初家自来没有可来往的亲朋,是以丧葬事宜办起来是极简单的。入殓、出殡、下葬都不过是云初一人,由丧葬铺的专人一项一项指导着做。云初坚持简办,所有这些事宜只得一日便全部落定。那一夜一日云初都没合眼,自始至终苍白着脸色,抿着唇角安静地把母亲的身后事一件件办完。从坟头回到家中暮色已降,丧葬的人收了钱收拾好法器陆续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透出几分死寂的荒凉。
  徐母原来用过的物品一应都化了,云初便把方桌靠墙放着,默然把母亲的遗像摆了摆正。像上还原了母亲年轻时候的面容,唇角挂着静初的笑意,也曾经十分美好。只是生就的美好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运,恰恰相反,命运给予的,都是毁灭。直到今次猝然离世,倒反而是她的解脱了。
  “云初,别太难过,你自己的身子要紧。”陶然在他身后轻轻靠过来,两手落在他肩上,附在耳边低声安慰。他是今早才过来的,昨天夜里云初要守夜,担心到时候陶太知道他在这里又要叫人来闹,好言好语才劝了他回去。陶然看他那样也不忍他为难,回家睡了今早一大早又过来,连丧葬的费用都是他帮忙付的。这份情意,原是欠得重了。
  云初垂首想说什么,却太久没有说话连唇瓣都胶着在了一起。白皙的后颈线条修美,看在陶然眼中,心里便是一动。有些刻意地两手从背后拥抱住他,脸蹭在他颈间与他柔柔贴合:“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然而那人摇了摇头。“不了,我吃不下。你先回吧。我家的事,真的谢谢你。那些钱我回头凑够了再还给你。”
  他转过身来,对着陶然嘴角微微一勾算是告诉他自己没事。他眼部有些浮肿,该是昨夜独自守夜的时候哭过了,神色却异常镇定,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得极好。这独自承担的模样,不知怎么看在眼中就令人心疼。
  陶然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窗户上“喀”一声响,似是有人爬在那里窥视。回头去看,借着门廊上白灯笼微若的光线,看到一个鬼祟猥琐的身影正在门口探头探脑。陶然还没反应过来,云初柔软的身子却忽然一僵,冲着那人就大步迈了过去。
  “云……”门外那人还没叫出来,已被云初一把揪住衣襟用力甩到了墙上。从未有过的冷厉神色乍然在云初脸上看到,王水根着实吓了一跳。也着实没料到看似柔软的身子竟然也会如此有力,王水根扭动着身子喘着气,却不敢大声说话:“是我啊云初!你干什么?”
  然而云初眼中映着寒月的清辉,竟冷若冰霜。那眼神像是一把刀直直从王水根胸口插了进去。他两手死死抵住王水根,声音都在颤抖:“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没——不是我,那——”王水根像是怕人听见看见,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却连话也说不连贯。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明白,脸跟着跨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云初。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砸门的——我——”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却也猜到定是王水根又惹下了祸端。云初恨不能两手掐死他,重重搡了他一把:“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王水根被他推了一把,半瘸的腿一扭整个人就摔在地上了。他深知云初心软,便作死腔爬在地上伸手拽住了云初裤腿,抹着脸抽噎起来:“对不起啦云初,阿肖她死了,我也很难过。我真不是故意的——云初——云初,你救救我,要是让李家的人找到我,他们会扒了我的皮!我躲在外面又赚不了钱,我要活不下去了。云初——”
  说了半天,却原来又是回来要钱来了。云初站在那里看着他,恬不知耻地哭丧着要钱,心里一时竟堵得连头也一阵阵昏痛起来。他身子不自禁地瑟瑟发颤,冷冷看着王水根那副模样,已是话都说不出来。
  陶然在旁边拧眉看着,心念一动走上去拉开云初,蹲□去把王水根扶了起来。他伸手到西裤口袋里掏出钱包,随手翻了几块银元递给王水根。云初听见声音转身要去阻拦,王水根已眼明手快地一把抄了过去,瘸着腿竟比云初动作还快,蹭蹭两步退到墙根。生怕云初来抢回去,一边把钱往兜里揣一边沿着墙根就往后溜:“等过了这阵风声我就回来,云初,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着连谢都没有,便一溜烟地跑了。
  云初被陶然拉住,恨得拳头紧紧攫起。陶然知他恼怒,一把拉了他拢在怀里,宽慰道:“算了,放他去吧。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在外边吗?”
  都知道他心软,便一个个都拿他的心软来做筹码。云初突然咬牙一拳砸在墙上,重重一记闷声让人恍然一惊。陶然倒没想到他这样,在他又一拳挥出时一把截住他的手将他用力按在怀里:“云初!别这样!”
  陶然拉他进屋帮他洗净包扎了手掌,那一拳上去指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见疼痛。然而那人面无表情只是拧着眉,冷冷地任由陶然帮手包扎,睫羽微微垂落眼神不知望着哪里,忡怔而疲惫。陶然本还想带他吃点饭,然而云初将他推着出了门,淡淡说着“我想自己静一静”便把门关上了。
  陶然无奈只得一个人出了村返回镇上,刚到了家门口看到有两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在等他,正是他托旧同学找来的帮手。那两人跟他汇报了景灏天的情况,说景灏天这几天都在北山那里,他在那里买了牧场和山头种茶树。陶然听闻嘴角冷冷一笑,吩咐二人好好盯紧他。
  
  次日景灏天仍然去北山,老林把丈量的山地和所需的茶苗跟他一一核对,景灏天要他尽快算出所需投入的资金。从山上下来才十一点钟,景灏天叫四双去接徐云初出来吃饭,自己领了匹马在牧场上跑马。
  过了半个钟头四双开车回到牧场,撒丫子朝景灏天奔过来,全顾不得马蹄差点踩到身上。景灏天一手勒住马头,骂道:“你小子眼瞎不认路,赶着投胎啊!”
  四双跑得上气不接下去,两手撑住膝盖使劲咽口水:“不好了少爷,听那边村里的人说,好像是徐秘书他老爹惹出了事,把他老娘给连累死了。我过去一看,徐秘书像尊雕像直挺挺坐在屋子里,看样子都快坐化了!诶,少爷——”
  话没说完,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四双眼睁睁看自家少爷打马一鞭竟然连人带马冲着牧场外的路狂奔而去,连句话都没扔给他。四双哼哧哼哧地只好又往车子那头跑,嘴里叽咕不停:“笨驴,坐车不比你骑马快啊——”
  云初手里拿着一柄榔头,把掉落下来的半扇窗子安上去拿钉子钉牢。耳中突然听到异样的踩踏声,扭头一看,景灏天竟然高头大马横冲直撞地沿着河岸一路奔过来。云初还没来得及回神,那人已跃下马来,冲着他大步上来扬手就紧紧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强健有力,那人狠狠一把将他按在怀里撞得云初几乎一窒。两人都未发一言,却不知为何云初心里紧紧一搐眼眶沉重起来。景灏天顺着他垂落的手腕拿走他握在手中的榔头,顺手甩在墙角。他拉着云初转身就走,走到马前将他托上去,自己跟着踏蹬跨上,手中扯开缰绳折转马头又顺着来路奔回去。
  云初从没见过有人把马骑成这样的,有路不走尽从人家麦田里横穿。景灏天仍旧未发一言,只将两条手臂牢牢锁定了他,身子伏低压在他背上。路边的景物急速倒退,耳边风声过隙呼呼吹啸,云初也不知他又要如何,情绪低落便也顺着他去了。
  两人一直穿过整个嘉善县城,越走人烟越稀少,整片整片的都是油绿的麦田。直到眼前横跨了一条长河,景灏天才险险收住缰绳,拉着云初下马。
  脚下踩着干枯的半人高的野草,云初被景灏天一路拉着磕磕绊绊往前走。一望无际的水面寒烟浩淼,远远驶过几只机船,四野静寂得只闻风声。景灏天就着斜倾的坡面坐下来,顺手拉着云初靠在身边也一起坐了。
  “你带我来这么做什么?”云初情绪低落,实在没有心思陪他胡闹。他低垂的睫羽细密弯翘,遮住了眼中无法掩藏的悲伤。
  景灏天凝着一双倨傲的眼盯着他,看他妥帖地收拾着情绪,再如何心乱如麻,表面仍是一贯的从容冷静。不过三五天没见到他,竟更瘦了几分,握在掌心里的手腕细到快没肉。他脸色唇色皆是苍白不带丝毫血色,满脸的疲惫神色中,淡淡的尽是落寞。不知怎么心里一痛,景灏天拧眉将他搂在怀中,一手圈住他肩膀手掌伸到云初面前,宽实的指掌如同一道屏障,擦着鼻尖遮住了云初的眼睛。
  “难过的话,哭出来。”那人轻轻一叹,简短有力的语气中说不明的竟带着几分心疼。
  云初一怔,感觉到捂住他眼睛的手掌温热干燥,而身体靠着的这具胸膛就像是坚实的墙体,让他满身满心的疲惫有了可以挂靠的支撑。刹那间费尽心思掩藏起来的哀伤翻涌如浪潮,叫他鼻翼一酸,眼泪便顷刻间崩决了。
  掌心里感觉到细长的睫毛柔柔刷过,沾着一点潮湿微凉的水渍。而后怀里那个强作镇定冷静的男孩突然侧转身两手紧紧扣住了他大衣衣襟,将整张脸埋在他胸膛上。单薄的肩背瑟瑟颤动,这倔强的小家伙即便是哭泣,都要这样压抑隐忍。景灏天无声一叹,手臂松松圈抱住了他修瘦的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身子渐渐止住了颤动,只是脸埋在他胸膛不肯抬头。景灏天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塞到他手里,感觉他微微一愣,便紧紧握着了手帕。
  旷野外空寂无声,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衬着长河的背景,被阳光晕染成一幅画。
  云初斜靠在景灏天身上,干涸的眼眶有一些酸麻,在日光下只得微微眯起来。
  景灏天身上散发着很淡的香水味道,若有若无扫过云初鼻端,让他忽然觉得无比安心。有一些长久不提的事,忽然有想向他倾诉的欲望。“景灏天,你以前问过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人淡淡一笑,伸手揉着他的发。“要是说着不开心就不要说,反正我也不可能看上他。”
  云初却是轻声叹气,压抑的情绪竟有了几许释怀。“我妈年轻的时候呢,是在杭州的一户富人家里做丫鬟的。不知怎么就被那家的老爷……后来她有了我,被他们家赶出来,就一个人带着我来到嘉善这里。一边做工一边养我,生活很清苦。那时有人介绍她再嫁,她想着找个人总能照顾我,就跟了现在这个人。”
  却没想到本来是照顾一个人,跟了这个王水根之后就变成了照顾两个。再后来落了一身的病,家里的担子就全撂在云初身上了。这些他没再说下去,景灏天却不用想就能猜到。
  手掌顺着云初的背脊轻轻捋动,景灏天嘴角淡淡一笑。“都过去了,以后我可以照顾你。”
  这样难得温柔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云初亦是淡淡一笑没想去当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要走。“回去吧,我没事了。”
  然而那人跟着他站起来,却伸手从他背后抱住了他。景灏天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环在他肩头,淡淡口气带着几分让人心慌的认真,与他脸贴脸靠住:“连考虑都不用?跟我在一起,有这么糟糕吗?”
  云初心里一窒,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嘴角扯了个难看的笑。“糟糕透了。你这样娇贵的大少爷,若不是看中你的家世,谁又看得上你?”
  然而景灏天不在乎地冷冷一笑:“你要是看上我的家世,那也没关系。”一手扳过云初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云初下意识想要避开,却不知为何眼角扫到景灏天深邃得如同沉寂了万籁的眼神,心里猛然一震,竟忘了闪躲。
  



☆、(二十三)

  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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