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语?」晏子殊的脑袋飞快地转着,同时,「喀!卡嚓!」他两秒内就换好了弹匣。
一对二,胜算一下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不过显然那两个杀手被激怒了,一阵乱枪扫射,并以此为掩护,交替逼近作战,晏子殊动弹不得。
不过──左边的人可是膝盖受了伤!
晏子殊决定放手一搏,在那人蹒跚地一屈膝时,他移出柱子一枪击中他的胸膛,然后再抬手,直指向右边还未反应过来的男人!
「结束了!」晏子殊眼睛放光,可是──「卡嚓,卡嚓!」连发两弹都动不了,枪居然卡壳!
原本惊惶地瞪着他的男人回过神来,猛然举枪,晏子殊就地一滚,以为枪会击中他的头或肩膀,可是却没有动静!
愕然地抬头,晏子殊看见那个男人,脑门正中有个焦黑弹孔,双眼如死鱼般凸出着,然后斜着从走道上摔下。
「狙击手!」
晏子殊立刻跳起来,往右前方看去,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手持着带消音器的半自动手枪,冷峻地站着,而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是两手环在胸前,正瞧着他的卡埃尔迪夫。
被仇人所救,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晏子殊冷冷地与他对视。
卡埃尔迪夫吩咐了什么,狙击手收起枪,退到了一边。
「你看起来可真狼狈,不过战斗还算精采。」不疾不徐地走到晏子殊面前,卡埃尔迪夫戏谑道:「不说声谢谢?」
「你可以不救我。」
晏子殊硬邦邦地驳回去,意思是他多管闲事。
卡埃尔迪夫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笑了笑,温柔地注视着晏子殊避开的眼睛:「你也可以不欠我人情。」
晏子殊闻言,身体微微一僵!
卡埃尔迪夫没有漏看他这个反应,促狭的微笑着。
被赤黑的粗铁捆住的「野兽」,全身赤裸地,因为情欲而气喘吁吁,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折磨着他,不给他满足,只因为那个迸射着愤怒的眼神,是如此撩拨人心。
两年的时光是如此短暂,卡埃尔迪夫有些后悔就这样放过了他,不过,看他生龙活虎地在枪战中大展手脚,也不失为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我没想到,艾敏的妹妹也是参与者之一,现在看来,就算我不想让你加入,你也会照你找到的线索追踪下去,嗯……」
想到这儿,卡埃尔迪夫沉吟着:「可真伤脑筋。」
「把我杀了就不用再烦恼了!」晏子殊忍不住说道,他躲得再快,也避不开狙击手的子弹。
「我说过,不会杀你。」
卡埃尔迪夫轻柔的一笑,而晏子殊最讨厌他这种好像对待宠物的笑容,凶恶地瞪他一眼,晏子殊收起自己的枪。
卡埃尔迪夫顺势拿出两张船票,优雅地递给他:「艾敏不会放过你们,这里是他的势力圈,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晏子殊接过船票一看,是世界顶级邮轮「伊丽莎白号」,船历经地中海沿岸,意即也会到埃及,他满腹狐疑地看着卡埃尔迪夫:「这么好心,为什么?」
「很简单。」
卡埃尔迪夫微笑着,那淡紫色的眼眸,就像这地下宫殿般神秘悠远:「我有件急事,得走开一会儿,可我不想艾敏他们领先太多。」
「你想借我们牵制住他?!」晏子殊很快反应过来。
「是的。」卡埃尔迪夫答道,神情坦然自若。
「混蛋!」晏子殊骂道,愤然越他而过!
「没关系吗?」狙击手以眼神如此问卡埃尔迪夫。
「没关系。」卡埃尔迪夫响应道,注视着晏子殊快速离开的背影:「他逃不掉的。」
第六章 维也纳华尔滋
晚上七点十五分──
随意地扎起长发,穿着黑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的晏子殊,坐在柔软的床榻上,专心致志地敲击着键盘。
他在打调查报告书,略去卡埃尔迪夫夜访的部分,他如实记录下调查过程和目前找到的线索,想到艾敏和那几个杀手,他停顿了下来,紧拧起眉头。
地下宫殿的枪战被艾敏以「无法辨识死者身份」为由,暂时──或者说永久地压了下去,他没有暴露晏子殊的身份,可同样的,被迫匆匆离开的晏子殊,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他滥用职权的证据。
晏子殊沉思着,杀手讲的是意大利语,应该不是艾敏派出的,会是黑手党吗?
四年前的一系列谋杀案,那些神秘杀手也是黑手党吗?
这么想着时,「咚咚!」舱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
「谁?」晏子殊关掉文档,从床上下来。
「客房服务,晏先生。」
晏子殊上前打开了门,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白色手套的青年,恭敬地递上一张边缘烫金的卡片,说道:「晏先生,船长邀请您和您的女伴,参加今晚九点在音乐厅举办的舞会。」
「舞会?」晏子殊愣了一下,接过卡片。
伊丽莎白号夜夜笙歌,参与者都是些上过《财富》封面的社会名流,或者是仍保有头衔的世袭贵族,阿米娜还有可能,晏子殊没想过自己也会被邀请。
「抱歉,我不能去。」晏子殊婉拒道:「很感谢船长的厚意,但是我还有工作。」
服务生看来并不意外,微笑道:「晏先生,船长说如果您不愿意,也可以把他看成是公爵阁下的邀约,您与公爵阁下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晏子殊感觉到自己的脸孔抽搐了一下,他是上了船后,才知道卡埃尔迪夫也在船上,而且是伊丽莎白号头等舱的常客,和船长的关系很好。
晏子殊在甲板上遇到他们的时候,卡埃尔迪夫微笑着介绍说:「晏先生是国际刑警,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真是居心叵测,一派胡言,可是面对那笑意盈盈,很和善的白胡子船长,晏子殊想起了一直很照顾他的亚伯特上将,只能笑了笑说:「是。」
天知道他当时只觉得脊背发寒,鸡皮疙瘩四起。
可是,护着他和阿米娜安全离开的人是卡埃尔迪夫,现在这艘船上,有一百六十位客人,四百多名服务人员,再加上船员差不多有一千两百人,晏子殊无法一一查核他们的身份,如果有杀手混进来,阿米娜会很危险。
而卡埃尔迪夫主动提出来保障阿米娜的安全,于情于理,这封邀请信晏子殊都不该拒绝。
「晏先生?」见晏子殊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服务生困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事。」晏子殊轻摇了一下头,「我知道了,嗯……哪里有得租礼服?」
「在二楼服务台,晏先生,给我尺码,我可以帮您送来。」服务生恭敬地问道:「是要燕尾服还是黑色西装?」
「燕尾服。」晏子殊随即也报出了尺码。
「好的,我会马上给您送来。」服务生一手背在身后,礼貌地道别后离开了。
晏子殊关上门,倚着门背反覆打量着那张烫金卡片,暗忖着:「舞会……他究竟想干什么?」
伊丽莎白号第六楼。
未进那灯火辉煌的欧式音乐大厅,晏子殊就听见华格纳的交响乐曲在激昂绚丽的奏鸣。
他低头看了身旁的阿米娜一眼,她穿着缀满珠片的香奈尔长礼服,戴着很衬她眼睛颜色的翡翠项链,长而密的金棕色卷发披在纤瘦的肩膀和酥胸前。
她非常美,而且充满异国情调。
阿米娜也正看着他,甜甜地一笑:「我想我该亲自感谢公爵阁下。」
阿米娜指的是衣服和项链,那是卡埃尔迪夫送给她的,刚开始阿米娜不理解为何公爵会送礼物给她,后来才知道,公爵是晏刑警「很好的朋友」。
「唔。」
晏子殊含糊不清地应道,挽着阿米娜向前走去。
走进音乐大厅的感觉就好像走进好莱坞电影,呈弧形排开的专业乐队,熠熠闪烁的大香槟酒杯塔,和明亮如镜的大理石舞池。
女士身着令男士目眩的亮闪礼服或吊带露背晚装,男人则清一色穿着黑色燕尾服和西装。
晏子殊的打扮和他们一样,但是,他修长的身材和出众的外貌,立即吸引了名流们的视线。
这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完美得就似精心雕琢的维纳斯塑像,立刻就有人来和他们打招呼,晏子殊认出其中一人是法国中央司法局的局长。
杯觥交错,寒暄中,晏子殊看到卡埃尔迪夫告别一个金发女士,向他们走来。
他还是那样优雅,身边跟着一个保镖,凡赛斯夜礼服和镶满蓝钻的领带夹完全衬出他高贵大方,又似海洋般神秘深远的气质,晏子殊不否认,当他对上那双淡紫色的专注的眼眸时,心跳不由急促。
「兰斯公爵永远都是那么出色。」在晏子殊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叹息道。
「您和他交情很好吗?」晏子殊不禁问道。
「不错。」手执鸡尾酒杯的贵妇笑了笑道:「我丈夫在英格兰有座庄园,兰斯公爵去过几次,每次去时,家里的女佣就会打扮得特别漂亮,呵呵……」
「戈兰特夫人,我好像听见您在说我的坏话啊。」卡埃尔迪夫走到他们面前,很绅士地吻了一下贵妇的手指。
「哪里,我是在称赞阁下您魅力无边。」戈兰特夫人动人地笑了,似乎很高兴卡埃尔迪夫吻她。
「戈兰特庄园永远留着阁下的房间,有时间再和我们一起去钓鱼吧?」戈兰特夫人热情地邀约道。
「这是当然。」
卡埃尔迪夫应道,然后看着一直没出声的晏子殊:「晏刑警,真高兴你能来,那边有你喜欢的白兰地牡蛎。啊,戈兰特夫人,我们要失陪一下。」
戈兰特夫人微笑着点点头,看起来并不介意。
晏子殊知道卡埃尔迪夫的意思是「借一步说话」,而他也有很多话想问,就跟在卡埃尔迪夫身后,走向一个人比较少的帷幔角落。
「你究竟想干什么?」没忘记是什么场合,晏子殊刻意压低了声音。
「只是想见见你。」卡埃尔迪夫微笑着应道,看着他:「燕尾服很合适你。」
「是吗?」鬼才相信!
晏子殊冷冷地白他一眼,然后转身寻找着阿米娜,看见她还在和人聊天,稍稍放下心来。
「我的人会保护她。」卡埃尔迪夫在他背后低吟道:「她很漂亮,有突厥和埃及血统,而且还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团的继承人。」
「看来你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晏子殊蹙着眉头,声音不冷不热。
「是。」
卡埃尔迪夫答道:「她可是一匹黑马,关于那艘沉船的事情,我认为她知道许多,萨里哈喜欢这个女儿胜过儿子,刚开始我以为她只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罢了。」
「既然她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不亲自保护她?」晏子殊依旧看着阿米娜,手背在身后。
卡埃尔迪夫轻声笑了一下,注视着晏子殊俊美的侧脸:「因为我得给你找些事做。」
言下之意,是想借阿米娜的安全绊住晏子殊的行动,而另一方面,又能牵制住艾敏那一帮人,可谓是一石二鸟!
「你还真辛苦!」晏子殊冷嘲道,想要离开。
音乐在这个时候变了,卡埃尔迪夫一个箭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想打架吗?」因为甩脱不掉,晏子殊犀利地瞪视着他。
卡埃尔迪夫迷人地一笑,「维也纳华尔滋,赏脸吗?」
「什么?」晏子殊愣住了,这才发现舞池里人多了起来,而那音乐,正是跳快步华尔滋的舞曲。
「你疯了!」晏子殊慌张地叫道,更想挣开他,可是卡埃尔迪夫硬拉着他,迈进了舞池。
「你──」晏子殊一个趔趄,卡埃尔迪夫及时托住了他坚韧的腰,同时手也变成了对握的姿势。
「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要摔倒。」戏谑着,卡埃尔迪夫已经迈开了脚步,从容地领舞。
维也纳华尔滋源于奥地利,步法虽不复杂,但由于速度较快,双方配合度要求高,所以也容易出错,晏子殊好几次都差点踩中卡埃尔迪夫的皮鞋。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一拳揍上卡埃尔迪夫的脸,可是这会把事情弄糟,虽然部门不同,中央司法局局长都是他的顶头上司。
更何况,他强烈的自尊心根本就不许他自己丢脸!
晏子殊不再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反抗」,他挺直背脊,豁出去似的跟上卡埃尔迪夫的步伐。
进左,退右,紧接着令人眼花撩乱的华丽旋转,像黑天鹅一样高贵的卡埃尔迪夫,以及身材挺拔,在灯光下流曳着迷人东方色彩的晏子殊,这一对「明星」人物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晏子殊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了,被卡埃尔迪夫紧握住的手很热,被抱住的背有种奇异的颤栗感,天花板和人群都在飞速地旋转,音乐则似在体内轰鸣,盯着卡埃尔迪夫暧昧未明的眸子,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就像暴风雨般汹涌浇来──
那挑逗的低语,那陡然攀升的体温,那被锁炼羁梏住的手臂……
晏子殊的眼神变得朦胧而慌张,脚步慢了下来,手臂的姿势也非常僵硬,好在……音乐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晏子殊喘着气,耳边掌声如雷,他的眼神却还是那样的惊魂未定。
卡埃尔迪夫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并未到达他无比优雅的眸子,低下头,他轻而柔和地问道:「是子弹疼,还是我进入你的时候更疼?」
猛然推开卡埃尔迪夫,晏子殊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更像是随时要杀人一样的暴戾!
全场噤声,连服务生都停住了脚步,因为这意外而不知所措。
卡埃尔迪夫从容镇定,耸了耸肩膀叹道:「真抱歉,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你跳得很棒,真的。」
原来只是口头上的误会,众人窃窃私语,微笑着释怀,乐队指挥及时地扬起手,西班牙奏鸣曲轻松愉快地响起,气氛又活跃起来。
卡埃尔迪夫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晏子殊,从他身边走过。
这是快到旁人根本发现不了的动作,卡埃尔迪夫走向落地舱窗的时候,晏子殊紧紧地握着右拳头,表情古怪,卡埃尔迪夫塞给他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不用开口询问,晏子殊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站在泳池边的甲板上,任凭深夜的海风吹乱长而柔软的发丝,晏子殊扯掉蝴蝶形领结,深呼吸着。
他已经站了多久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眯缝着眼睛思索着,晏子殊突然又喟然叹息,就算再多待一个小时又怎么样?他能在这里站上一整晚吗?
晏子殊眯起眼睛,海上的夜,弥漫着触不到边际的黑暗,这让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赤裸的身体,肌肉紧绷,四肢被铁链牢固的捆在潮湿的石板地上,无论怎么挣扎,也只能听到铁链哗啦的声音。
「很不甘心吗?只差一点你就能逃出去了。」柔和的低语,优雅的目光,那在体内不断蠢动的手指,晏子殊甚至感觉出了它的纤维质地──男人戴着宴会手套。
「这种眼神……真可怕呀。」揶揄着,手指突然转了圈,更深入地没入那火热又紧窒的甬道。
「呜!不……」急促地喘着气,头发汗湿而凌乱的晏子殊,看上去是那么狼狈。
「很痛苦?」手指曲成了弓状,猛烈地攻击着那敏感点,锁炼哗啦作响,晏子殊激烈的反应就像遭受着电击。
「混蛋!变态!王八蛋!我杀了你!」
一连串怒骂的结果是更长时间的蹂躏,直到他实在忍受不住没顶欲火的煎熬,开口求饶为止。
「早点低头不就好了?你还真固执。」似不在意的低语着,男人的膝盖,顶开了他的大腿内侧。
「啊──」
惨叫声并不能制止那硬物的刺入,虽然随后的律动缓而温柔,身体却始终不能习惯那明显异物感的戳刺。
逃亡失败,就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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