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当两人眼神对视到时,都有些窘迫。
把我教会后,他又出去了,这家伙好淡定,不过我也没把心中的兴奋表现出来,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
洗完澡后我没再去看电视,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被子平铺在床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可我犹豫着不敢上床去。
“你现在就睡了吗?”他进来了。
“嗯。。。”
“哦,那赶紧钻被子里去吧,别感冒了。”
原来他也知道关心人啊。
躺他床上,我根本没有一丝睡意,我怕我先睡着了,万一他来睡觉时我习惯性地把被子死死地压住那就糗大了。
还好,没过多久后,他也进屋了,是刚洗完澡的样子,不过身上穿着睡衣,所以看不到他的身体。
我闭着眼睛,装睡。
一会儿,他轻轻把被子掀开了一角,钻了进来。
我当时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因为我怕如果我北着他睡,就闻不到他身上的气息。
向着他睡,又怕一睁开眼就让他看到,不好意思。
他不小心碰到我几下,虽然我当时穿着棉衣裤,可我知道他居然没穿衣服。
因为他的身体触碰到我的手时,我感受到了一股滚烫的温度,他的体温好高。
眼神闭着的时候,我一直在等着听见他关灯的声音,这样我就可以睁开眼放松下了。
可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同时我还感觉到好像有股微弱的热气总是若有若无的冲到我的左脸。
身子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我实在忍不住想翻一下身时,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我居然看到超正侧着身看着我!
“呃,你还没睡啊?”我眼睛上出现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被他发现了。
“嗯。。。”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我关灯了,睡吧!”超又说道。
“哦。。。”
其实我也说不太清那一晚自己是个什么心态。
大概就像所有人的少年时看到优秀的异性时,都会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一样。
当我看到超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时,自然而然就表现出一丝兴奋加一丝忐忑,只不过我兴奋的对像是个同性。
我想,那只是一种好感,远算不上爱。
那一晚,我睡的很香,床很舒服,身边的人也让我很安心。
第二天超的父母叫我吃了午饭再走,可我这人天性怕生,所以婉拒了。
出门的时候,他正在看电视,跟我笑了下。
回到学校,又要开始紧张的学习,中考,已经越来越近了!
117 霍乱起
2003年对我来说注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平淡;因为我就要从一个初中生变成高中生了;而对于整个中国;这一年所发生的非典疫情;也将被永载史册。
最先了解到SARS,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当时只当作是一项比较大的新闻没太去留意,可当后来学校,附近的居民都开始谈论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才明白,出大事了。
从班上到年级里到学校,都组织了一系列的动员大会和防治讲座。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房东家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问我们谁要买白醋,有人上门来卖了,说是喝这个可以预防SARS。
旁边几个高三的学生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一人买了一瓶,有人还买了两瓶,我始终无动于衷,因为那时我虽然不常上网吧,可每个周末还是会上CCTV的官方网站看一下最近的新闻的。
所以对于当时民间出现的用绿豆煮鸡蛋和喝白醋可以防病毒的说法,我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些无良商家的一种运作方式。
不过这件事也让我突然意识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疫,原来离我们并不遥远,居然已经影响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随便天气越来越炎热,学校也采取了更多的预防措施。
还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经上课经常少人,有时甚至一天少好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以发烧为由请假,其实很多人只是稍微有些不适罢了。
而班主任对那些学生的请求又不敢不批准,因为上面下了指令,要尽量减少出现学生生病的状况,一旦出现不适,身体第一,学习第二。
四月份开始,每天中午和下午,还有专门的人来教室喷药水,那段时间,每天教室里的药水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我们班只有五十几个人,是全年级最少的,分班的时候本来不止这些,可好多都提前退学了。
我们那个县每个镇都有一所初中,可是高中却只有三所,三中后来更是规划成了全县唯一一所职业技术学校。
而仅剩的这两所高中,每年还要拿出不少的名额用来卖给那些考不上的学生,这就造成当时的中考跟高考一样艰难。
中考的时候,我们班只有十个人被录取了,其它几十人,家里有钱的可以继续上高中,舍不得花钱的则就止结束学校生涯。
中午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教室,本来就不浓的学习气氛,因为非典的到来,使得提前来教室自习的人更少了。
有时直到上课前十分钟,班上还不到十个人,其他人大都算准了时间才出门。
而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一般就是我们几个坐在中间两组前三排的几位。
那个时期,因为要复习功课,我去阅览室的时间渐渐少了,不过每个周末去借小说的习惯一直都保持着。
中学的四年,把上百本中外名著读个个遍,而且有好多很偏门的书我也看,像有本解析圣经故事的书,我从初二到高一,看了不下五遍,每看一次都会有不同的体会,到现在我还能记的清从耶和华创世到耶稣降生遇难又复活的大部分故事。
京京大概是在自己寝室呆着太无聊,所以只好跑学校来打发时间,每天我坐在后面做作业,他总是在讲台上拿粉笔画着玩,玩累了就趴桌子上睡觉。
在我的记忆里,除了五班他一个小学同学经常跑我们班来找他玩,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朋友。
而他那个小学同学又是尧斌初三时的同桌,偶尔和他追打到我们班,看到我又尴尬地跑出去。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都和幼稚,幼稚得我现在已经想不起,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具体的事情而翻脸,但我们那时都太年少,都不愿放下架子主动认错。
往事想起时,总感觉自己曾有一个亲如兄弟的朋友,却又早已不知所踪,一切恍如隔世。
京京的同桌吴思,我的同桌还有丽,也喜欢早早地来到学校自习。
我同桌和丽走的很近,总说我欺负她,然后她们再一起攻击我,其实我不就是偶尔小小地作弄她一下嘛,事实上我根本不喜欢女生呀,可她们却老说我色。
吴思家住在城里,可能是离学校远,初三下学期的时候,她每天也到学校食堂吃饭,下了晚自习才骑车回家。
从她每次故意找我问数学和物理题目,和说话时的一股撒娇味,让我更加确定,这个妮子有问题!
虽然我的态度是一如的冰冷,有时甚至还会训斥她们,可有几个女生却浑然不觉,继续骚扰我。
其中少数几个可能是真心想把成绩提升,可另外那些,明显是别有意图。
话说初二之前,我一直被女生欺负,初三才开始长身体,到下学期时,就开始脱去稚气,显示出一些帅气了。
加上成绩不错,貌似还是班上前十名中唯一一个男生,所以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把足意打到我身上也就情有可原。
不过那时的我,自从到网上了解到自己的状况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也完全认定了自己只喜欢男生。
所以,我一开始还会耐心地回答她们,可后来,我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每天做完功课我就喜欢看小说。
有时被她们打断了思路,就会狠狠地瞪她们一下,马上识趣地走开。
大概从那时起,我的性格就开始从内向走向了冷傲。
非典带给人们恐慌,但也让大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冰冷,老师开始更加关心同学,朋友开始更加关心朋友,就连一些并不熟识的人,也都会给出善意的提醒。
好在疫情刚开始出现时,江西境内一直没有出现实体病例,后来出现病人时,疫情已经得到控制,治疗的方法也越来越完善。
等到我们中考时,虽然还未结束,可已经没之前那么慌张了。
118 离别近
临近中考;在这摹然回首的那一刹那;便知道三年来积累的友谊要各奔东西了。
一位同学要我写留言,我给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做一个有梦想的人,梦想就像鸟儿的翅膀,成功时给你喝彩,失败时给你鼓励,带着你向高远的蓝天飞翔。”
因为平时我发现那个女孩太内向,而且很自悲,跟我说话都一副胆怯的样子。
我也就只是写些留言而已,同学联系录,我从不去写,因为我的性格就是,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随意。
每个任课老师,都会挑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来跟我们说些离别的话,为我们以后的人生道路提出一些建议。
毕竟,有不少一部分人,可能这就是他们在学校度过的最后时光了。
也是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语文老师曾经所经历过的人生最大痛苦。
那天晚上,老公先是帮我们讲完试卷,点评那次的作文,她叫班长邵帅念了一篇例文。
写的是两个年轻男女,都是绝症患者,他们,在网上相恋了,并相约要在自己身体好些时,去跟对方见面。
不料,病情加重,俩人先后去世,临终前都嘱咐自己的母亲,在他们去世后,继续用他们的QQ跟对方聊天,给对方鼓励,并相约等对方病情好转,再见面。
读完这篇作文,老师呆呆地站在讲台上,侧着脖子,眼睛一片迷蒙,半晌后,一个沉封多年的故事,从她口中慢慢陈现在我们面前:
有一个既可爱又懂事的小女孩,她的父母都是人人景仰的人民教师,从小,她没受过娇生惯养,也没受过严格教导,可她,比所有同龄的孩子都懂事。
不哭不闹,从进入她爸爸所在的那个小学上学起,她的成绩就从没让家人操心过。
她写的作文,在全县小学生作文大赛里屡屡获奖,在学校和县里的各种朗诵比赛上,也总能看到她那小小的身影。
她,是身边所有人的开心果,是家人幸福的源泉。
可是,天妒英才,在她读三年级的时候,一场小小的感冒发烧降临了,病情延续了很久还没好,直到,被确诊为白血病。
在90年代,在那个小县城,且不说骨髓配型有多难,就算找到了,巨额的费用也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能承受的。
她母亲能做的,就是倾尽所有,尽量延续那个小生命,班级,学校主动进行着募捐行动,只为,让天使在人间多停留几天。
小女孩从知道自己病情后,却从没哭过,每天,她叫妈妈给她念她以前得奖的那些作文,给她念她还没学完的课本。
当她妈妈有时忍不住流眼泪时,她会说,妈妈,别哭,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她是幸福的离开的,因为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妈妈就坐在她的身边,为她念着她这辈子写的最后一篇文章,嘴角露出了微笑。
天使,终于还是去到她该去的地方。
而小女孩的母亲,此刻正坐在讲台上,她,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
故事并不长,可老师却花了很久才把它讲完,老师始终都很平静,只是偶尔会突然停顿很久。
说真的,当时我觉得很愧疚,因为我不止一次跟其它同学讨论过,这个老师水平太一般,甚至上课的时候都总是会走神,精神恍惚。
我并不怀疑故事的真实性,因为,一个人再无聊,也不会去拿自己的亲生女儿编故事。
更何况,当老师讲完她的经历后,班上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小声说道,原来当年那个女孩就是老师的女儿。
他们,也是从那个小学里出来的,也参与了那场募捐行动。
七年多过去了,可当时的场景,以及老师当时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除了天生记忆力强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故事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子。
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和父母一同过一个中秋节,仅有的上两次春节,也全是一些争吵和打架的场景。
印象最深的,是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我五岁开始上学,很清楚的记得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还没去过学校),我爸爸和奶奶偷偷去外婆家把我接过来。
第二天,外婆,舅舅,还有一大帮子人就跑来要把我抢回去,一开始我还能看到他们两边人打架的场景,可后来,奶奶把我锁到一个房间里,叫我别作声。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时,我被找出来,可外婆他们已经离开了,从头到尾,我没哭过,但那件事在我心中所留下的阴影,恐怕会伴随我很长很长时间。
每个班,也都组织了一些离别晚会,跟同学,跟老师告别,但我们班主任耽误我们复习的时间,不准备搞了。
不过,我们几个班干部私底下讨论,联系了一些学生,星期日下午在教室里举行一个小型的聚会。
我跟邵帅是主持人,那天我把自己的耳机和录音机都带上,还把所有流行歌的磁带也带到教室,又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
班主任不给班费,我们就只好自己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
全班本来有四十多个人,但只有二十来个人到场,不过他们肯定都是这个班的中坚力量,有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学生,我们之前也没叫他。
毕竟是最后一次团聚了,我没有再摆出平时那副冷漠的样子,一反常态,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对每个人也都很和蔼。
班上的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一些女生,直说还以为我不会笑呢。
不过,当我唱完一首又一首流行歌曲时,他们的表情就不再是用吃惊来形容了,而是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不知道同龄的人们都还记不记得那时流行些什么歌,反正我们那个小地方当时大街上听的最多的就是任贤齐,F4,光良,SHE,莫文蔚这些。
任贤齐的那首《兄弟》更是从初一起就经常在各种晚会上响起。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算了,最让他们震惊的,应该就是我把《我心永恒》完整地唱了出来吧。
从初一看过这部电影后,我就被那个曲子深深迷住了,从一开始一句都难哼出来,到能唱完整首歌,我用了两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很多单词并不认识,但听着耳机一起把它的音唱出来,还是可以的。
邵帅虽然人长的漂亮,声音也很甜,可唱歌并不是她的长项,她只唱了首《盛夏的果实》。
军是那天歌唱的第二多的人,好像有不少是谢霆峰的,唱的时候总有意无意地往某个方向看。
经过了初三整整一年,他和邵帅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现在就要毕业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中考临,离别近!哭不出泪来,笑不开酒窝来,就让我们带着各自的梦想,腾飞吧!
119 中考临
我们那一年的中考;要考语数英;化理政;还有体育;30分体育已经提前考完;因为都是自己学校老师监考,所以大多数人都几乎是满分。
安排考体育的那个上午非常不巧地下起了下雨,可时间紧张,又不能推迟,最后就把一部分项目改在学校食堂大厅里进行,我要在那里考俯卧撑。
监考的老师除了原本教体育的几个,还有其它一些任课老师,而给我把关的刚好就是我的物理老师。
本来要一个老师单独负责一名学生,可当时老师不够用,加上时间又紧,往往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