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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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妇-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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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鹤立端着茶盏喝水,喉咙干痒粗糙的感觉好了一些,“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太过劳累,又没睡好,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又没说你有什么事。”顾心钺说,“大夫只是看病吗?我让他来看你的身体情况给你开几个补品方子。”
    见沈鹤立还想说些什么,顾心钺眼一瞪,“也不是特意为你叫来的。母亲,雀鸣和雁飞都看过了,只你这几日不在家才等到现在。你爽快点,大夫也要回家过年。”
    沈鹤立只能笑着点头,抓过顾心钺的手写字,‘都听你的,心肝儿。’
    顾心钺肉麻的眉一跳,只觉得从被沈鹤立抓住的手到心里,都酥酥麻麻的。
    他该不会是病了。
    沈氏百货改弦易张卖国百货的那天,顾心钺难得的出门去看了。百货商场非常热闹,曾妈见到那么多人就不想顾心钺下去,顾心钺执意要去看看,曾妈只能自己和石青顾祈三个人把顾心钺团团围住,往里挤去。
    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绸缎和小灯笼摆设,一楼人来人往的热闹的摆着都是平价的中原州的特产,上到二楼就没有那么多人,货物错落有致的拜访,价格也要贵上几番,这里看的人多半是京都的洋人。
    有人见了顾心钺就眼前发亮,叽里呱啦的上来搭讪,顾心钺制止了想要挡在前面的顾祈,自己和人交谈起来。交谈中顾心钺得知,原来这些洋人来逛沈氏百货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这么里有买黄金国特产的礼物。
    他们不过农历新年,但是一年到结束,也想买些东西回去给家中的亲人,黄金国的手工艺品非常神奇,买着回去送礼自用都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顾心钺转了一圈,感兴趣的都了解到了,不用曾妈劝说,也说要回去了。坐在车上,顾心钺对曾妈说。“沈鹤立不是一般人。”
    “这么快的时间就做了正确的决定并且执行,并不因为这事从来没有人做过而迟疑,眼光精准独到。”顾心钺说,“是个人物。”
    “再是个人物,现在不也是少爷手里的人?”曾妈笑说。“我看姑爷这两天在家里听话的不得了,少爷说东,他连瞅都不瞅一眼西。”
    “他是个人物,我也不能太孬。”顾心钺笑说,“若还必着耳目躺在贵族的名头上,假以时日我就只有得抬头看他的份,那可不行。”
    “怎么会。”曾妈说。
    顾心钺看着车窗外,“这次的危机他自己已经完美的解决了,我就帮他小小的‘回报’一下李家吧。”
    “都要过年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等年后再说吧。”曾妈说。
    顾心钺笑着摇头,“有些事得早些安排好了,过年后才能看到想看到的结果。”
    沈鹤立这几天都是倒头就睡的状态,饿醒来就吃,吃完了再睡。顾心钺回来后去房间见他还在睡,轻拍他的脸,让他起来吃一盅补品再睡。沈鹤立被叫醒,闭着眼吃东西,顾心钺看他,“今天第一天卖国百货,你一点都不担心?”
    “该担心也要睡饱了再担心。”沈鹤立说,“再说看你这表情,也不像不好的情况。”
    顾心钺轻笑,“我什么表情?”
    沈鹤立笑着看他,“一幅我相公天下第一的得意表情。”
    顾心钺闻言特别无语,“赶紧睡吧你,一张嘴就乱说。”
    从卧房里出来,顾心钺走到一楼的会客室,岳青衣已经坐在那等候,突然被顾心钺叫来让他有些紧张,手紧紧挨着裤腿。见顾心钺过来,连忙站起来问安,“太太。”
    “坐,不要紧张,我就是找你来问些话。”顾心钺自己先坐好,黛眉送了茶点上来后又悄悄下去了。
    岳青衣只敢坐在沙发的边缘上,“太太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你师兄和小章老板的交情很好?”顾心钺问。
    岳青衣有一点小迟疑,“还好吧。”
    “我想应该很不错,毕竟你师兄可以拜托他出面把你送给沈鹤立。”顾心钺说,“你师兄对你是情真意切,你不想去看看他?”
    岳青衣闻言轻轻的湿了眼眶,“奴身似浮萍,半点不由己。”
    顾心钺说,“如果我给你机会回去看你师兄呢?”
    岳青衣震惊的看着顾心钺,顾心钺说,“我想让师兄牵个线,我想和小章老板见一面,当然,必要时还要让你师兄给我敲敲边鼓。”
    “太太想做什么?”岳青衣问,见顾心钺看着他,又惊觉自己刚才问话的口气太冲,岳青衣连忙谦卑的认错说,“太太恕罪,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师兄和我,说是戏子,也就是相好玩的的,没有大脸面可以给太太和小章老板攒见面的聚会。”
    “别紧张。”顾心钺说,“我只是听闻小章老板最近要出售自家钱庄,是想让你师兄搭个桥,顺带帮我美言几句。”

  ☆、第49章 过年二三事

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岳胡笳和岳青衣一起过年,两人的团年饭桌上也摆满了十样菜,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声,更显得这个院子的寂静。“新年快乐,师兄。”岳青衣端起酒杯说,虽然不够热闹但像这样的过年,对岳青衣来说也是梦寐以求的时候。
    “新年快乐。”岳胡笳举着酒杯淡淡的笑说。
    两人沉默的吃了几筷子后,岳青衣小心的看着岳胡笳的脸色说,“章老板给师兄从戏班子里赎身出来,师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岳胡笳夹了一筷子青菜,“我会去上江。”
    “那师兄也带着我去吧。”岳青衣说,“虽然沈家养个闲人也养的起,但是他家并不是需要养个养个戏子的情况,我跟着师兄,吃苦也比在沈府好。”
    “你呀,师兄去上江也是双眼一抹黑,只是不想再呆在京都,去上江是继续唱戏还是做别的现在还不知道。”岳胡笳说。“如果真想和师兄一起,等师兄安定了给你写信你再过来吧。”
    “嗯。”岳青衣点头,看了几次眼色,最终也没有问出,师兄你和章老板已经结束了吗?
    两人说了守夜,对坐着两个小时后,岳胡笳赶着已经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的困乏的岳青衣去睡觉。岳青衣撒娇说想和岳胡笳说,岳胡笳把他送到他自己的房里,给他掖好被子,坐了一会后才回自己房里。
    岳胡笳一进自己房门就看到床边坐着的某人,脚步没停的往里走,走到桌边倒茶的手却在颤抖,“你怎么来了?”
    章锦天虽然大病初愈,清减了不少,但气势不减,大刀阔斧的坐在床边上,阴郁的眼看着走过来的岳胡笳,“你让他碰你了。”
    岳胡笳倒好了茶给章锦天送过来,闻言,摸索着杯子,低低的笑道,“碰了。”
    “碰——”这是章锦天一把抢过茶杯扔在地上的声音,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岳胡笳沉默不语,任由章锦天喘着粗气在一旁生气。
    “碰了几次?”章锦天平复一下心情后继续问。
    “记不得了。”岳胡笳说,“几十百来次吧。”
    “你不要故意惹怒我。”章锦天说,“说老实话。”
    “一百次也好,一次也好,终归是被人碰过了,你还会要我吗?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岳胡笳说。“你病了,我连去看你一次也做不到,就算你死了,我连找你的石碑一头撞死的机会也不会有。我本就是低贱的人,被谁玩不是一样的。”
    “是我错了。”章锦天起身把默默流泪的岳胡笳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紧他,“这次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你又有什么办法,你没办法,一切都是被逼的。这事咱们就翻篇,以后咱们谁也不提。你搬到章家来,我给你一个名分,以后万一我又突然有什么事,你也能有立场。”
    岳胡笳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章锦天误会他的意思,说,“素人做了那样的事,以后也没脸管我,以后她都会在她的院子里待着,烧香礼佛,没人会为难你。”
    “你不计较?”岳胡笳颤抖着问。
    “我心疼你。”章锦天摸着他的脸说,“爱不爱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区别,素人也被人染指,除了最初脸面被践踏的愤怒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我和她并无感情,却要受她辖制,如此以后,她半分也不会再为难你。我把锦人打个半死,最主要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碰了你,我气的想杀死他,却给你找万般理由,我不想忍受以后没有你的生活。就算病的要死,我也想的是你。”
    岳胡笳咬着唇,眼泪掉的更凶了。章锦天给他擦眼泪。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岳胡笳靠在章锦天的胸前,用非常小的声音喃喃道,“我没让他进去。”
    章锦天搂紧他的腰,吻他的头顶,“都不重要,都过去了。”
    陈兴汉三十早上回了京都,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尘土就去找蒋承君,蒋承君端着小碟花生看报纸,见陈兴汉过来,一脸嫌弃,“去去去,洗洗再过来,什么味?”
    陈兴汉也不恼,没收了报纸,扯着蒋承君往浴室走,“大过年的别想事,什么都别想,全然放松的休息,陪我泡澡去。”
    蒋承君眼波流转,“看到又吃不到,你拉我进去做什么,干上火?”
    “这不是还有别的乐子好玩吗。”陈兴汉挤着他进去,“吃不到摸摸也好。想死我了都。”
    第一次坐上麻将桌的顾心钺在一把把胡牌中得到趣味,大杀四方,整个屋里就他一个人通杀,碟子里的金瓜子都能装满了三四个荷包。最后他下桌的时候,桌上的其余人都是感恩涕零的模样。
    虽然还眼巴巴的盼望这沈鹤立重新上桌送钱给他们,沈鹤立却也知道狐假虎威,说你再让我上桌,你嫂子可也要上桌的。其余人于是再不敢提这茬。过了午时后吃了饺子,沈鹤立如愿能脱身带着顾心钺回房休息。
    顾心钺始终挂着轻松的表情,回去后先把今天赢的钱赏了下人,剩下的让人包成几份放在小荷包里,他拿着过年赏人用。过了午夜,顾心钺就让曾妈回去一家团聚,现在并不在,他也特意让留了一份给她,打牌赢来的钱,沾沾运气。
    躺在床上的手,沈鹤立不老实的想爬到顾心钺身上,顾心钺非常温柔的把他赶下来,“乖,老实睡觉,大年初一的,弄的两人分床睡就不好。”
    “嗯~”沈鹤立在他身上乱蹭着,企图用高超的技术让他折服。
    “大年初一不能洗澡,你知道的。”顾心钺说。
    “我会帮你舔干净。”沈鹤立说。
    顾心钺停顿一会,“我看你是真的想分床睡了。”
    沈鹤立分辨一下顾心钺语气里的认真程度,依依不舍的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那我要这么睡觉。”
    “我没意见。”顾心钺笑道,“只要你撑得住。”
    原来沈鹤立怕压着顾心钺,都是半靠在他身上,身体的重心还是用自己的手撑着。
    沈鹤立嘟嚷说坚持住就坚持住,半个小时后,还是顺势倒下,搂着顾心钺转了一半圈,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算了算了,还是这么睡吧,我不嫌你重,也不担心你把我压坏了。“
    顾心钺就笑,沈鹤立不由自主也跟着笑,相贴的胸膛完美的共振,此时此刻,是幸福啊。
    初一到初五都是拜年,沈鹤立这边并没有需要特别去上门去拜年,顾心钺倒是有几家要上门去拜年的,沈鹤立跟着一起去了,受益匪浅就不说了。
    初二那天顾心钺也是象征性的回顾府了,两人在顾府略沾座就走了,连饭都没有在那吃,在门口碰上回娘家的顾心凝和赵正,赵正见到顾心钺就眼睛发亮,知道他们就走后还分外可惜,“就是为了大哥才早点来的,结果还是没碰上。大哥还是赏个面子一起吃个饭。”
    “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急在这一会。”顾心钺说。
    “那下次见了大哥说要一起吃饭,大哥可不能再搪塞我。”赵正说。
    顾心钺点头当做回答了。
    顾心钺和沈鹤立上了车,沈鹤立问他,“你没看出来赵正那小子看你眼神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顾心钺说,“不过是对美的一种向往。他拎的清。”
    “感情不好控制,拎的清拎不清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沈鹤立说,“你不能单独和他见面,万一碰上了得叫上我。”
    “知道了。”顾心钺好笑道。
    顾心钺不在,赵正也没心思在顾府久待,打了招呼后就想走,顾心凝强忍住脾气,“老爷,我还没和我娘说上几句了。”
    “你说你的。”赵正说,“晚上我在过来接你回家。舅子们都是文弱书生,我找几个弟兄去靶场玩一会。”
    “姐夫,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顾心诚说。
    “行,想去就跟着来吧。”赵正开玩笑说,“省的你姐还不放心。以为我去干什么去了。”
    顾心凝目送赵正走后,转头委屈的对苏青照说,“娘,你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嘘,不能哭,正月里哭要哭一年的。”苏青照忙唬道,“姑爷不过是爱玩了些,算不得什么事,这种事不是你该计较的,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我也想生啊,可就是没有怎么办。”顾心凝强憋回眼泪说。
    “别急,娘给你寻了偏方来,你先喝上几剂看。”苏青照说。
    顾心钺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初五,被饿狠的沈鹤立扒光压倒,从里到外的好好平常了一番。初六初七顾心钺在家休养,初八被人连被子打包,清醒时已经在护国寺的客舍,时有时无的香味袭来。
    顾心钺一下子就精神了,穿戴整齐揣着手暖就往后山走去,这一片他太熟,哪里有好梅花,哪里看全景,哪里看侧景。沈鹤立跟在出人意料矫健的顾心钺身后,不时的伸手,怕走在前面的顾心钺跌到。
    “你来看我干嘛,看花。”顾心钺说。沈鹤立一直担心他,都没分出心神看一看这满山的好景色。
    沈鹤立敷衍的抬头扫一眼,之后的重点还是在顾心钺身上,赏花回去后,沈鹤立奇怪的问道,“今天山路那么陡峭又远,你怎么也不累。”
    “今天的山路还算好走的。”顾心钺说,“等明天,我得到深山里去,很多地方都没有路,那才叫辛苦。”
    “就为了看一株梅花?”沈鹤立显然不能理解。
    “当然。”顾心钺说,“它们值得,不是吗?”

  ☆、第50章 新

初八去的护国寺,一直到正月十四才回沈府。十五的元宵,顾心钺拿了一点彩头出来,让下人们扎花灯玩,谁扎的最好,彩头就给他。
    下人们热热闹闹的扎起来,不过要说扎的最好的还是黛眉她们几个,连沈雀鸣都要凑在她身边,说要自己扎个漂亮的挂起来。
    沈鹤立像模像样的扎了一个最简单的白纱灯,让顾心钺在上面随便写几笔,就当两人一起做的。顾心钺正无聊呢,就让人端来作画的材料,他信手画了几株这次在山上看的梅,黑的山白的雪,深深浅浅红的梅花,顾心钺收笔的时候,沈鹤立端详着这盏改头换面的花灯,“早知道我就扎的再仔细一点了,都配不上你这幅画了。”
    “你准备挂在哪?”顾心钺显然对这个作品也挺满意的。“这块有块留白,你来写字填上。”
    “行。”沈鹤立说,沈鹤立用的毛笔他写的不好看,就从内兜里拿出他的注水钢笔,认真的在那一块上认真的写下某某年元宵,沈鹤立携佳眷悦之纪念。
    沈鹤立完成后觉得心满意足,“我得把这个挂在书房里,挂一整年,等到明年元宵我们再一起做一个,我再换过来。”
    “等会从我这拿一点香料去,放在花灯里,有香味还能防虫防蛀。”顾心钺说。
    沈鹤立兴致勃勃的说,“不如我们再做一个,挂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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