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酒酣舞热的时候,英薇的手臂猛然被使力地扣住,她转过眼来一看,竟然是李尚远!
果然他已经按图索骥找了上来!她在这里丢下的大把钞票,正是她叫他死心的“投资”,而现在,她马上就要验收成效!
“英薇,你竟然真的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太不自爱了!”
李尚远一手扣住英薇,一手推开TERRY,暴怒的脸上痉孪着离位的五官。
“你跑到这里来搅什么局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英薇扯着嗓子大叫,反手把尚远甩脱,这时领台经理跑了过来,英薇趁势大发脾气道:
“喂,你们这生意是怎么做的?随便让人跑进来闹场,我要的人也看不见人影,怎么,老娘的钞票不是中央银行印的,还是缩小贬值了?葛伦呢?把他给我叫来!”
“徐小姐,对不起,葛伦就要过来陪你了!你别发火,先回座位上休息一下。”
妈妈生极力安抚酒气冲天的英薇,又对尚远说:“这位先生,君子不挡财路,你让我们做生意好不好?”
尚远哪吃这一套,把领台经理用力一椎,又拉住英薇道:“跟我回去!我绝不能眼看着你在这种地方鬼混!英薇,你太不知道爱惜羽毛了!”
“走开!李尚远,你又不是我老公,凭什么训我?”
英薇仗着酒意,疯疯癫癫地和尚远拉拉扯扯,故意又说:“什么羽毛不羽毛的?这个世界海阔天空,到处都是可爱的男人,多好玩!李尚远,我告诉你,羽毛是用来到处飞、到处玩,不是用来锁在保险箱里爱惜的!你这个可怜又滑稽的老夫子!哈哈哈!来,TERRY,不要怕,我们继续跳舞!”
说着扯住了TERRY,又往舞池扭去。
“英薇!英薇!你回来……你……”
尚远困兽犹斗般呼唤着,英薇却是充耳不闻。他的声音和愤怒、悲痛一并淹没在舞乐的狂劲里。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隐藏着的神秘镜头悄悄拍摄下来。
华薇被齐仰拿走了二十万,他却整整失踪了三天没见人影。
好不容易打通了他的手提电话,她忍不住劈口就骂:“死猪头三!你躲到哪个猪窖还是猪洞去了?为什么故意不露面?”
齐仰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只听他嬉皮笑脸回道:“我怎么能不保持神秘呢?现在我是身负重任的特务00七占士邦,不神秘一点,像吗?”
“少给我来这一套了!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要你过来!”
华薇躲在公共电话亭里,没好气地吼着。
“怎么啦?这么躁啊?等着我去解救你饥渴的灵魂是不是?”
“少说废话!不要装死!我问你,叫你开始行动已经整整三天,你到底有没有进展?不主动向我报告,还要我来问你!”
“大小姐,你先别生气!哥哥我办事向来是高效率,只要宝剑出鞘,没有不见血的!我当然有进度,但要达到你小姐满意的标准,我看还得耗久一点,在没有抢到最精采的镜头以前,我怎么好意思随随便便就缴了卷?”
“我等不及了!你懂不懂?现在马上把你弄到的东西拿来给我看!”
“……好吧,我的慈禧太后,我怕了你!”
齐仰为防耳膜被震伤,只好乖乖答应。
“在哪里碰面啊?”
他问。
“蒙娜丽。”
她在第三个宇的尾音还没结束之前,就已经把电话挂掉。
齐仰心中大喜。蒙娜丽是一家他们去过许多次的酒店,华薇提出在那里见面,对他来讲又是一个模式化的暗示。
他一路胡钻乱闯赶到酒店,一进了房间,就搂住华薇把手伸进她的胸衣里去。
华薇使劲猛劈了他的肩头一巴掌,把他推开。
“哎哟!三天没疏通,火气这么大?让我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齐仰被打也不在乎,又把她一把抱住。
“放开我!今天不和你玩这个,听见没有?”
华薇皱着眉头凌厉地咆哮。
齐仰仍是没有松手,反而轻佻笑问:
“不玩这个,叫我来酒店干什么?小甜心,你别再装了!”
“你不是00七吗?神秘啊!难道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贩卖情报?赶快把东西拿出来,我没耐心和你穷耗。”
她挣不脱,只有任他抱着,靠着还能掌控自如的两片嘴唇来使着威风。
“要看东西可以,你得给我吃点甜头,再请我吃一顿大餐!”
“你敲诈我?”
“不,我爱你,我少不了你,宝贝。你给不给?”
他竟然敢和她讨价还价起来,而她竟然也不得不接受他的条件!她缓下声音来说。
“好,我给你,如果你做得让本姑娘满意,本姑娘不会议你吃亏!”
“好!还有点人情味!”
齐仰这手放开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照片递给她。
她一张张看着照片,凝霜般的脸上开始绽放一个比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好啊!很精采!在什么地方拍到的?”
她兴奋地问他,继续欣赏他的杰作。
“一家星期五餐厅,帅吧!”
齐仰非常得意。
“真是帅毙了……哇,还有李尚远!”
华薇看见尚远和英薇拉扯的镜头,不禁拍着桌子又叫又笑。
“正点吧?我说过,我是不见免子不撒鹰,不随便打空包弹的!这个家伙八成是她的男朋友吧!你没看见那个现场,活像喝了一水桶醋似的!”
齐仰摸着鼻子也凑近去看,神气活现地描述。
“太帅了!在星期五餐厅和牛郎鬼混,争风吃醋!这些照片让贾家的人看到,她就死定了。”
华薇开心之极,放下了照片,眼睛斜睨着墙角狞笑。
齐仰问:
“这些够吗?我以为你要的是口味更重的东西呢?”
“你有办法钻到我姐的被窝里去?还是藏在她的床板底下?”
她邪恶轻佻地搓着他的鼻子,瞅着他问。
“当然成!你想想我怎么施展本事混进星期五餐厅里去的?靠银子!钱能通神!
只要她进得了门,我就有办法去扫!“
“你是说,那天没看到更精彩的好戏?她在那里这么吵吵闹闹就算了?”
“是啊,好戏唱到一半,忽然就偃了兵、息了鼓,真可惜!本来我是想一路跟到底,一次就把事情搞定!但是,就那么闹了几下场,那个什么远的走了,你姐姐也一个人埋单回家,草草收了场!所以,我认为我并没有完成任务!”
齐仰一副洋洋得意却又意犹未尽的神态。
“够了!这样就够教她进不了贾家的大门,我可不想赶尽杀绝!”
华薇嗤之以鼻地冷哼着。
“你们姐妹有仇啊?你这么恨她,要把她害死?”
“是她逼害我,不是我陷害她!”
她狞笑地拿起那叠照片,继续说:
“这可都是她自己白编自导自演的!没人逼她这么做!她就是这么烂,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凭什么和我争贾佑实?凭什么回来搅局?她要几个男人才满足?我这样对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们女人哪,真可怕!争风吃醋起来,比男人还狠毒厉害!”
“那是因为你没真正去爱一个人!你懂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只是心胸特别宽大!”
他涎着脸靠过去,认为时机已到:
“我也爱死了你,但是,却帮着你不择手段去抢夺另一个男人!我牺牲这么大,你怎么报答我?”
他吮住了她的耳垂子,含糊地咕哝着。
“你要多少钱?明天给你。”
她无动于衷地任由他撩拨,全心全意想象着和贾佑实走进礼堂的美梦。
“嗯,除了这个,还有呢?”
他吻到了她的腋边,同时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去。
这是经由一个男人才能带给她的快慰和快感。很快的,它就要换成由贾佑实来给予她满足!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情欲烈火在体内窜升膨胀。
“来,换你上来,我知道你很行的!”
他已撕光了上衣,扯掉了她的小裤子,只剩一条短裙没耐心再扯下来,就把她推到自己身上。
而她没有反对,只把自己当成了那些三级电影或东洋漫画里看到的,全裸跨骑骏马在原野尽情奔驰的女主角。
齐仰非常满意,非常满足!对着满头汗水的她,露出赞许又激赏的表情,其中还带着一丝她所不能窥识的诡笑。
“笑什么?这个只是犒赏你,下次没有了。”
华薇漫不在乎地拉起床单擦拭身上的汗水,瞟着齐仰的表情就像他是一条刚刚为她完成交配任务的公狗。
“怎么,要嫁人当少奶奶了,就不要我这棵路边野草?你可说过不会要这个‘外公’的,你忘啦?”
他躺得四平八稳,尽情解放自己舒畅已极的身体,吊儿郎当地提醒她。
“你慢慢等吧!继续好好表现,等我打赢这一仗,我会册封你的!起来!事情还没办完呢!”
她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大腿。
“什么?你还要?”
他撑起脖子问她,像是全身又上紧了发条那么振奋。
“要你的大头鬼!”
她狠狠踢了他一脚,骂说:
“我叫你赶快把照片送去!别老是满脑子邪思遐想、死皮赖脸的!”
“哈!这么残忍?我现在还两腿发软,你就要叫我跑路?姑奶奶,明天再寄不行吗?”
齐仰此时根本不想舍弃身上那种通体舒畅,浑身轻飘飘的感觉。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把照片送去!听见没有!亲自送到贾家去,丢进他家的信箱里面!”
“哎,这个福尔摩斯还真是一个苦差!好好,我去,我去!”
他一千个不情愿地爬起来,拣起裤子往腿上套,懒洋洋问道:“收件人要怎么写?你打算让谁中奖?”
“嗯……给贾传盛好了,要打蛇就要打七寸要害,我看她怎么招架?”
“啧啧,小姐,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毒!”
“什么我毒?你懂什么?我这是成全她!她不喜欢贾佑实,又不安于室,我是做好事拯救她,免得她遭受强制性婚姻的迫害,又可以继续过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这有什么不好?”
“对对!合则聚、不合则散,何必老是这么剑拔弩张又拖泥带水!还是大小姐你有魄力!
有胆识!“
他拿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走那一叠照片,拿了汽车钥匙住外走。
“等着看好戏吧!趁早穿上衣服,别让小屁股着了凉!”
他转回头看了她晶莹剔透的裸体一眼,诡诈地提醒她。
第七章 东窗事发
贾传盛深深思索了一番,终于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是佑实吗?”
专线电话直通佑实办公室,他告诉儿子:“还在忙什么?如果没有顶要紧的事,你先回家来一趟。”
佑实当然答应了。因为父亲紧急传唤是少有的事。
贾传盛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满天星,不过下午五点,离佑实一向给束工作的时间还有一两个钟头。
“什么事啊,爸,你让我很紧张。妈呢?”
佑实额上微沁着汗。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贫血的妈妈又发作眩晕。
贾传盛对着儿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告诉他:“还在楼上睡午觉,不要吵醒她。
你跟我来。“
他带着儿子进了楼下的书房,还慎重神秘地把门反锁上。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佑实真是满头雾水、迫不及待。
“你看看这个。从信箱里拿出来的。”
贾传盛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儿子,告诉他。
佑实取出照片来,一张张大略看了一遍,眉头皱到了一块儿。
“儿子,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传盛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满怀期待似地等着儿子去判断及回答。
佑实沉思许久,才说:
“这件事情大有问题。有蹊跷。”
佑实苦笑回答:
“她在我面前挖了一道深沟,不肯和我沟通!”
贾传盛笑了起来,再问: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娶老婆的人是你自己,老爸再怎么欣赏她,也不比你自己喜欢她来得重要和实际。”
“我很爱她,甚至在心里早就把她当成我的妻子了,可是她……总而言之,我捉摸不定,没办法……”
佑实不禁气短起来,连说话也变得元气大减。
“别丧气,儿子,我认为你的努力不够!你没有尽力!女人需要人去疼、去哄,不管她多强、多聪明、多能干,还是会被爱情溶化,多用心,多花点力气和时间!当年我追你妈,不知换过多少片嘴皮子、踩烂几双皮鞋哩!”
贾传盛热心地为儿子打气。
佑实又是感动,又是意外,瞥着那些照片不安地问:“爸,谢谢你给我加油……但是,你真的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介意?英薇她……”
“我才要问你!你介不介意?老婆在外面和人拉拉扯扯、争风吃醋,你能忍受她?你能不动怒?”
佑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答道:
“问题在于她啊,她可从来不认定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前提下,她在外面所做的任何事都没有我置评或表态的余地!我生气、我在乎、我吃醋、我不满,又奈之何?”
“我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非常要强!非常倔强!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她?
伤她的心?“
“无意中有吧,但是我已经极力挽救了。”
“这就是啦!一个女孩子,你非但没有哄她、疼她,你还伤害她、得罪她,想要翻身哪有那么容易?”
传盛哈哈大笑,拍着儿子的肩膀,又讲:“放心吧!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要你肯努力,早晚她都是你的人,我很有自信!”
“爸,你不是在说说来安慰我吧?她披挂一身铜墙铁壁,我总是撞得满头包!”
“别丧气、别灰心,她是爱你的!老爸阅人无数,你就相信我这个过时的老古董一次!
去,再去找她谈谈,约的会,把这件事弄清楚!“
“是的,谢谢爸!”
佑实得到了新的勇气和灵感,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来,做父亲的又叮咛道:“说话小心一点,别又招惹了人家!还有,这些照片的事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爸,我知道了,我会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很小心、很小心!”
佑实露出满面笑容,走到客厅去打电话。
“英薇,好在你在家,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谈!”
没想到他出奇顺利地便找到了英薇。可能是她在那一头一口回绝吧,从书房跟着走了出来的贾传盛听到佑实又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请你一定见我一面!”
做父亲的看见儿子技巧不够纯熟老到,及时拉拉儿子,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脸。
佑实会了意,又对着话筒再说:
“是家父授意叫我找你商量,你总不会拒绝吧?”
贾传盛在一旁点头微笑,表示满意于佑实的孺子可教。
佑实愉快地放下了电话,显然是英薇答应了和他见面,告别了父亲,他又开着车来到徐家宅园外。
英薇并未明说将在哪里谈话,只是让他来接她。
等了几分钟,果然见她打开电动门,走了出来。
夜风吹拂中,她一身米色衣裤,就如同散放着浓香的紫丁香一般教他心眩神迷。
他开了车门走出来,一脸温柔的笑意。
“英薇,见到你很高兴。”
他向她招呼。她可还是加同以往一般矜淡,告诉他:“晚上我还有约会。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把它解决。”
“别这样,英薇。我们总得有个地方坐下来讲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