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结局不明(其实小初一般这样说,那就意味著心中已经有悲掉的意思和打算和……对应的结局了)摊手泪目,可以预见有更多的离俺而去TAT。不过正传里好歹有三对,绝不会三对全灭的。只是看此文的题目,也知道就算不灭,它也不是很能喜得起来就对了……
4正传虽然有宫廷,但主要是小倌文。其他三个主角都还好,但是颜惜童鞋就……嗯,有H洁癖的亲慎入。
暂时就先想到这些了。这虽然是填坑但也算是新开了一个坑吧~小初当然希望亲们能够多多捧场多多支持的!当然自己也会努力填努力填努力填的!握拳!
正传(起章)
今天的PS放在前面:擦汗,这一章本来该是楔子的,可是为嘛写著写著就有了五千多字,小初汗颜。於是楔子是真不敢叫了,但是它和第一章又还是有点距离的,於是想来想去起了个四不像的名字,叫做起章。(亲们54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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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章
“喂,你站在这崖边做什麽?”
薛铭修闻声回头,眼中映出的,是一个面容苍白衣衫破旧,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
那人见到薛铭修的正脸儿,神情有那麽一时半会儿的愣怔。随即双手抱胸,干脆上上下下将他扫了个遍,嘴角浮起一抹暗讽:“啧,瞧这细皮嫩肉的,衣服又华贵的紧……一定是哪户大富人家的小少爷吧。”
却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一路小跑几步并上前来,扬手牵过薛铭修做工精致的袖口,一边使劲儿往後拽,一边恶狠狠地哼道:“猪啊!能穿上这麽好的衣裳,居然还会有想不开的!这世道真是……还让不让人活啊……呼!”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拽人的人早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再瞧那被拽的人,除了衣衫头饰稍显凌乱之外,却是满脸的冷淡平静,甚至在这盛夏天儿里,他竟然连一丝细汗都没有冒出来。
“你以为我要自尽?”薛铭修若有所思地问。
待喘够气儿,那人半仰起头来,皱著眉,不甚清晰地嘟囔道:“自尽?……果然是富家少爷,跳崖就跳崖,自杀就自杀嘛,还自尽……非得说得这麽文绉绉的,酸不酸呐。”然後他抹把汗,终於完全地抬起了身子,眼珠咕噜噜绕著面前的小俊哥儿直转,笑道,“我看你既不缺钱也不缺貌的,确实没有自杀的理由啊。想你若是都要跳崖了,那像我这样儿的,还不如干脆死在娘胎里算了。”
他顿了顿。
“……嘿,小少爷,你叫什麽?”末了想起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似乎应该自报家门……於是他赶紧补上,“我叫颜成。不过可千万别问我这两个字怎麽写啊,我不认识字的。”
“这样……”薛铭修淡淡跟了一句,不过眉眼神色,却全不见在意,只是问,“北延人家的孩子,难道都念不起书的吗?”
颜成一听就乐了。他伸手拍拍薛铭修的肩膀,乐不可支地打趣说:“看你模样不大,但没想到,竟还关心民间疾苦的嘛。若是生在帝王之家,你以後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诶。”
薛铭修听见这话,眼中明火簇然一跃,却只幽幽闪烁了片刻,便很快隐灭於寒潭深处,遍寻不见。
“你这话可真够大逆不道的,我若是当今皇上,听见了,非得治你的罪不可。”
颜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得了得了,像我们北延这种前不著村儿後不著店儿的小地方,那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无论离华国还是暄国,都是天高皇帝远,他们才管不到呢。不过……”说到这里,颜成明眸一晃,忽然大著胆子凑上前,又再扯了扯薛铭修的袖口,笑嘻嘻道,“不过你也没必要否认得这麽快嘛。我看你长得这样好,若是真成了薛景墨的儿子,他恐怕疼爱你都还来不及呢。”
“哦?你是这样觉得?”薛铭修唇角一扬,笑了,“其他的我是不知道,不过光凭相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诶……为什麽?”颜成黑亮亮的眼珠溜溜一转,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忍不住弯下腰捧著肚子嘻笑起来,“哈哈!除非薛景墨爱美,嫉妒你比他长得好看还差不多。”
薛铭修不置可否,只静静等颜成笑过了,这才轻飘飘扔出一句解释:“据说我的相貌克母。”
“……什麽?”颜成愣了愣,赶忙收了笑声,“克……母?”
薛铭修缓缓垂下眼,睑下暗影浮动隐去眸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只听得声音倒还平静得很,没起一点儿波澜。
“我娘因为生我而坏了身子,没撑上几年便死了。我爹特别爱我娘,所以後来……”
“停停停停停!你、你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薛铭修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成怒不可遏的五个“停”字给粗暴打断了,“这种事怎麽能怪在孩子身上呢!?你娘要生你,那还不是因为他先和你娘那,那什麽……那个了吗!”
这下轮到薛铭修笑了:“那个?哪个?”
颜成生於山野人家,而北延地处两国之交,不仅习俗糅杂,而且还民风开放,因此他本就不觉得那有什麽好难以启齿的。方才之所以忍住不说,只是怕这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读多了天纲人常,可能会被吓到。哪知现在看看眼前人……明显一副比他还要了解得多的博学模样。颜成心中一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哪个哪个,不就是行床第之欢那档子事儿吗。”
薛铭修见他说得一脸自然轻松,不禁失笑:“我看你爹娘的脑子也不怎麽正常啊。不教儿子念书认字,却竟教儿子说这种话?”
“这种话又怎麽了,”颜成眨眨眼,神情竟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你觉得床第之欢这种事情,很肮脏吗?”
薛铭修没有很快给出回答。他只是缓缓眯起眼睛,用一种完全不符年龄的复杂眼神看著眼前的颜成。
颜成没能等到薛铭修的答案,又见他此刻的表情甚至奇怪,因此眉间很快便浮现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不屑神色,冷冷笑道:“哼。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阔少爷,小时候都装得乖巧可人得很,伦理道德倒背如流,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等以後长大了,出入妓院倌馆儿,却也一遍又一遍。”
“说一句床第之欢又怎麽了?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正常得很的吗?”颜成恨恨道,“明明是自然之道,却硬生生被你们这些读书人给说成是苟且之事,嫌烦嫌脏的……有本事就自己别做啊!说一套一套的算什麽啊。”
眼看颜成越说越激动,薛铭修微微一笑,总算开了口:“幸好你不认识字,否则再配上你这尖锐凌厉的嘴上功夫,那些认死理的老夫子门,恐怕都要被你给活生生地气死过去了。”
颜成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别把我说得那麽可怜兮兮的。本来以前我还是对读书认字挺有兴趣的,结果後来,看到我那个哥哥上了半年私塾回来,整天就知道拿著本儿破书念叨,让他干家务他嫌脏手,让他做重活儿他嫌累人,甚至就让他吃饭前摆个盘子,他竟然都嫌丢了他们读书人的颜面……哦!真是太做作了!从此我对读书这种腐蚀人心的东西,彻底绝了念头。”
“那你爹娘也同意吗?”
“爹娘?”颜成讽刺地重复了一遍,撇撇嘴,咕哝道,“他们才不是我的亲生爹娘。娘是後的,现在的爹还是後了两层的。”
“嗯?”
他二人话到现在,薛铭修这才终於愣了愣。不过他倒也没吃惊太久,毕竟在北延这等边境战乱之地,很多时候,是生是死,都是由天不由己。
“那他们……是被驻守士兵误杀的吗。”
“这谁知道呢,那时候我还太小了,只模模糊糊记得有很大的火……估计是在打仗吧,”颜成耸耸肩,遥望天际流云霞光,表情是真的毫不在意,一片旷远,“其实养父一直都对我很不错,养母嘛……凑活凑活倒也还能过活。只是後来养父病死,养母嫁了新的男人,又生了新的弟弟妹妹……哎,你是不知道,她现在看我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条吃白食的老狗。”
薛铭修心中一动,低声问:“你很恨她?”
“恨?”颜成皱起眉,喃喃道,“倒也算不上恨吧……不过我以後是肯定会离开那个家的就对了。”
薛铭修闻言,眼底眸光一晃而过,轻轻笑了,“离开?你是想等功成名就之际再回到这儿,然後耀武扬威,羞辱报复他们吗?”
“啊?……哈哈!”颜成先是愣,随即笑得比薛铭修更加厉害:“没想到你的心眼儿竟然比我还要坏诶。我炫耀羞辱一番也就罢了,你却还要伺机报复……啧。”
“怎麽,你不想吗。”
“算了算了,走了就走了呗,干嘛还回来啊。这来来去去的,我还懒得走那麽远呢。”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声音含糊起来,“再说了,我若真是能那什麽……嗯……你刚才那四个字是怎麽说的来著?”
“功成名就。”
“哦对,功成名就,功成名就,”颜成默念了两遍,表情有些自嘲,“我若真能功成名就,也不知道那一天他们是不是还住在这里,甚至是不是还活著。”
他叹口气:“所以……何苦呢。”
薛铭修略一挑眉,没有急著说话。然而沈默片刻,他唇线一凛,忽然一字一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反而不会走了。”
“……啊?”
薛铭修不理会颜成的吃惊不解,只微微一笑,垂下眼,掩去眸底浮光万千。
“你觉得回来没意思,但我却觉得,若是就这样狼狈走了,那才真没什麽意思。”
彼时夕阳斜沈,缓缓坠落山岗。而头顶方才那一大片燃烧如火的桃云流霞,此刻却已尽数没入远方山黛,被那林间郁色,稀疏成了点滴碎光。
薛铭修迎风面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被笼罩进那一片朦胧若梦的灿金色之中,再瞧不见神态容貌,只辨得出轮廓身形。
颜成感到一种被击中的眩晕。
“……嘿,小少爷,”良久,颜成弯起眉眼,轻快笑道,“你究竟叫什麽名字,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呢。”
薛铭修几步踏出那一层浅淡的金色晕圈,朝著颜成缓缓走来。阳光在他的身上落下去又飞起来,翩翩似舞,扶摇直上。
颜成几乎能看清他眉间浮动跳跃的暖光。
薛铭修停在颜成的半步之外,却不直言,反而问道:“你不是说我出身富贵人家吗?北延有什麽豪门大户,你排个序细细数数不就知道了?”
颜成一愣,撇嘴道:“这才停战多少年,而且指不定哪时又要打仗,谁会稀罕成为这儿的豪门大户啊……”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双手叉腰,又再上下左右扫视了一遍薛铭修,忍不住切了声,“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的样子,估计很快就要走了吧。”
“倒也不会很快。”薛铭修想了想,默默在心中算了算日子。说罢他抬头望望远方渐黑渐沈的天色,微微一笑,“我要回去了,以後你若是想见我,就方才那时来这绝烟崖便是。”
颜成一听这话,又是不屑又是生气,提起嗓子酸道:“果然是被宝贝儿著宠大的小少爷,天黑就要回家,真乖真听话啊,”他顿顿,清了清喉咙,声音愈发尖锐起来,“性子还傲得不行,谁想要见你了?谁说想要见你了?”
薛铭修见颜成激动得好像一只被踩著了尾巴的猫,不禁笑道:“好,不是你想见我,而是我在这儿等你,这样总行了吧。”
“随便你。”
颜成拍拍衣裳,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中途他是有些想要回头,但那股冲动忍一忍忍一忍,倒也就散了。
回家的那一路,他的心情越走越好越走越好,等看到自家炊烟嫋嫋升起之时,他发现自己不仅不在意今晚回去要做的活儿要挨的骂,他甚至,已经看开始期待起了明日傍晚的绝烟崖。
後来的日子,颜成几乎天天都能看见薛铭修。说是几乎,是因为他有时不会去崖边。但凡是他去了的每一天,他都能在那儿看见薛铭修。绝无例外。
颜成为此戏弄过他,说你真那麽痴心啊,天天都在这儿等我?
薛铭修那时远望天际卷舒云烟,笑著答道:“反正也不无聊,景色挺美的。”
颜成一听这回答,心中立刻大骂虚伪,想你分明就是来看景色的嘛……直说不就得了!还非得扯上等我这等没谱的事儿。但余光偷偷扫去,却见薛铭修容颜俊美非凡,眉目细致入画,心中便忽地莫名一软,再难说出什麽。
薛铭修绝少说话,见面後滔滔不绝的,一般都是颜成。後来颜成见薛铭修对他的全部反应无非是“嗯”,“哦”,“好”,“可以”,“无所谓”……这样令人无言,却又丝毫气不起来的回答,几次之後也就没了兴致,不再多嘴了。
那时节恰是夏天,而且还是最热最闷的三伏盛夏。两人常常躺倒崖边,遥望苍天风云变幻。日暮黄昏,晚霞似火正当烂漫。偶有凉风拂过,将那悠悠流云吹入眸波。
颜成躺在薛铭修的身边,似乎能感觉到光阴在他的身上飘荡来去,渐行渐远。
彼时他二人都还只有十岁出头,叫孩子似乎太过稚嫩,叫少年却又略显老成──微妙的年华,正如他们偶尔触碰,堪堪擦过的指尖。
颜成真想要亲他一下。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那日天气不大好,绝烟崖上乌云滚滚,间或雷鸣阵阵,暴风雨已经近在眼前。薛铭修刚从地上坐起来拍著衣裳说要走,便被地上的颜成给一把拽了回去。
颜成半抬身仰起头,啵地在他左脸重重亲了一口。
这时崖口忽然落下一道闪电,劈啪一声,照亮了彼此的瞳眸。
最先的吃惊过去,薛铭修摸摸刚被颜成亲过的地方,戏谑道:“你有冲动了。”
颜成转转眼珠,隔了一会儿,居然又捧起薛铭修的左脸吧吧亲了一下,满脸无谓道:“这才不是冲动。我已经想了好久了。”
薛铭修反而笑起来,点头沈吟:“嗯……那看来,你已经是在渴望床第之欢了。”
颜成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最後再亲了那左脸一次便又重新躺回地上,交叠双腿,朝著薛铭修轻轻一笑。
“的确可以试试了。”
薛铭修低头望去,只见颜成面上媚意横生绯色蔓延,眼底明波轻晃,眉梢春色暗淌,好一副疏狂之态,轻薄之姿。
他看得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也通男男行欢之道?”
颜成眼皮一抬,懒声道:“北延士兵众多,却又少有妓院窑子……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吧,我怎麽会不知道。”他停下来瞥瞥薛铭修,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不过……像你这等乖乖少爷竟然也会通晓这些,还真是让我吃惊呢。”
“很吃惊吗?”
薛铭修站起来,居高临下对著颜成,表情隐约在苍云黑雾之中,半明半昧,看不分明,“森门大院人多事杂,什麽都有,并不奇怪。”
这场对话最终是被几个穿著盔甲的男人打断的。那时已有豆大的雨滴沈沈坠落,他们匆忙奔来,小心翼翼将薛铭修请入伞下。
颜成愣了愣:“你是将军的儿子?”
薛铭修眼中眸光一闪,笑道:“将军的儿子自然该在宫里,我怎麽会是。”
颜成慢慢站起来,直盯著薛铭修,手指绕上头发,低声道:“但我终归是小看了你。”
薛铭修没有反驳,平声静气:“我要回去了。”他顿了顿。
“回京城。”
“废话,”颜成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看你这阵势我也猜到了。”
给薛铭修撑伞的人对颜成这番态度大为光火,正想开骂,却被薛铭修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