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在说什么意义么?
村上似乎说过,没有什么意义不意义的,压根儿不存在所谓的意义这玩意儿。
邮箱里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乱码之类的东西做标题的信从来不用打开就可以彻底删除。然后,是BB的一些问候,是小郎的一些絮叨,还有芳芳美女给他的彩虹乐队歌曲的罗马发音以及中文翻译。
没有其他了。
干净。
QQ的嘀嘀声清晰的叫唤着。23。7在线。
满屏的叔本华或者克尔凯郭尔表明了小鬼的状态良好。《钓客清话》?没有看过。看来这个小子毕业的时候集大图书馆里所有没有人看的书都会哭泣。这小子手指上沾了多少无知纯洁的沉积已久的书上灰尘?
笑。
一个敲门的声音。有人上线了。没看是谁。
没有招呼过来。或许是以前加的人吧,许久没有联系之后,就是陌生的两个人。时间到底带来了什么呢?常常见到的,无所谓好坏,就继续常常见到。见不到的,就疏远到世界角落里去的距离了,以前的多番种种,恍如空城一梦。都烟消云散。回到最初的起点。或者,彻底疏离,没有任何点。点,代表有交集,有些人啊,一旦被时间打散,是再没有交集的。呵呵,差点忘记了,人,是回不到最初的起点的呢。
闲聊了几句,下载了几首歌循环播放着。看了几篇文章。心境已不在。还以为,自己是不会变化的,却忘记了,纵然自己不愿意变化,这周围匆忙换季的世界,他再接触不到以前的熟悉种种,他如何保持以前的感觉?没有了相同的土壤,怎么可能结出相同的果实?没有根的花如何继续生长开放?
终究,他是屈服了……终究……他还是改变了……
虽然固守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固守带来了太大的痛楚……可是……离开的话……就会彻底的失去了吧?再也没有的失去……就像清空了回收站一般……哪怕是悲伤的记忆……都没有了……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过期了。
时效已过。
黯然的释然一笑。下线。关了QQ。
不经意的,看见一个头像亮着。
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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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其实不消十年,一切已经全然的改变了。人的心是容易变化的,书上的文字只是人在精神领域中的期望,源于真实的向往,没有真实的立场。
在爱的年纪,多少傻傻的誓言被吹散在风里。而今,遍寻不着。淹去了脚印。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沈临喃喃着。看着tears的头像黯然下来。那是他心上的一滴眼泪。那是他梦里的一滴眼泪。却是不属于他的眼泪。
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眼睛有些模糊。然后清晰。脸上凉凉的两行。不行,很冷,昆明的温度今天只有3-7。听说明天是雨加雪,0-5度。不是已经立春了么?今天,不是已经正月16了么?春天还是没有到来,还是没有。不行,太冷,手指僵硬,什么字也打不了。不行不行的。
下线。
打电话。
老哥关机。
23。7关机。
奇奇在外面和同学消夜。很热闹,女生男生的说话声,笑声,清晰的穿越耳朵。好远。好远。
倪蓝的电话通了,他说他在和爸爸妈妈打牌。
犹豫了半天,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却没有语言,象是千年积雪封闭了的路径一般,什么都被冷冻冷藏了。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可说的。于是只好紧紧的抓着电话。听到铃声嘟了十多响,那边接起,说:“喂。”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是最长的时间吧?比思念更长,比别离更遥远。比什么都摧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能任着时间漠然的跨过他的身体,把他远远的抛弃在阴暗之中?为什么,那么无法割舍的所有,都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脚步远离?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放手的……总是如此之匆忙……
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着。
总有一个人要打破沉默的吧?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的吧?
为什么,总是自己?
含泪。挂断电话。
沈临的心。碎了。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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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其实emptytears的旋律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只是,如何开口?接通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语言在等待着自己?
沉默。沉默。沉默。
安静的,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呼吸声。安静的,没有任何缝隙的安静。心里如此平静。所有的不安和慌张似乎都不见了踪影。就这么静静的,就这么静静的。
挂断。
嘟嘟声。
云起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10分钟零一秒。像是一辈子都多了。一辈子,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
与现在毫不相干。
之前树妤的信息说,明天骑车去绕滇池。明天的气温是雨加雪,0-5度,而且西郊那边向来荒僻,出的事不少。他不认为自己有随时英雄救美的准备,也不是很愿意只和树妤一个人去绕滇池,何况,如果明天去,那么他“享受”的温度就不止是0-5了。滇池旁边的气温历来比市区低个几度,或许有些人喜欢感受低温,不过他并不怎么希罕低温的感觉,在长沙、江苏,他都经历过了。不喜欢天冷。不喜欢冷的感觉。他喜欢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很明显的暖和的感觉,让自己能浑身炙热。他害怕自己冰冷,仿佛再也不会温热的冰冷,害怕自己被冷包围,没有别的感觉。
回了短信,把云南移动的天气预报发了一份给树妤,说了不去。
树妤的信息显示了这个女人真的很强(同前:强悍),似乎明天不去滇池,也要去别的地方玩,可是,冷的气温已经让云起失去了出去的兴致,最关键的,是云起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自己的行动,过多的“关心”他的时间分配。过多的“安排”一些计划给自己。云起清楚,若是小郎、BB、奇奇说去,自己98%是点头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觉得认识自己7年的树妤,一直没有才认识2年半的小郎、BB贴心。那两个女人,似乎是两个更加强悍可爱的女人,一直喵喵着的BB总是自我而脆弱,一直喜欢嘟嘴的小郎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骂他出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女人,看到小郎在教室里用电吹风为BB吹头发的时候,自己心里萌生出的感动和喜悦的快乐,是让自己以后无条件的视两人为好友的正式开端吧?很奇怪,这两个女人也会“干涉”他的行动,也会“关心”他的时间分配,“安排”一些计划给他,却从来没有反感过,是因为,她们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她们会为自己着急,会那么理所当然的让他觉得他是她们的一部分。她们每次问起时,是出自对他的真心的担心,而不是骄傲的告诉他,她们的交际手段多出色,不是得意告诉他,她们怎么样认识了或者笼络了多少人,不是炫耀的跟他说,她们认识了谁谁,半个学校的老师都如何如何……当她们说,云起,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一定要改变了,云起心里浮起的,是温暖的感觉,是被关怀的感觉。树妤也对他这么说过,当时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看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心得。然后点头,吃东西。结帐。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彻底的不一样。心,是知道它自己的方向的,知道在它那里,很多人真实的份量。
回想,BB和小郎哪怕是和树妤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可是,云起还是确定她们之间有着质的区别。就是不一样。这两个女人如此真实,她们眼中的自己,或许软弱,或许偶尔好色,或许很有才华,她们都一样的对他,会任性,会很可爱的说喜欢HYDE,会夸张的白鸟丽子三段式笑,那么自然的,象对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象对家里人。
或许吧,云起说不好,簡媜说:悟与不悟无法用话说,一说出来就心猿意马了。有些事情,也是这样的。
不用说,也不能说。
不能说。
说不好的事情,最好不要说,否则,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可是不说的话,那个人,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而自己,又会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吗?
有人说,沉默是一种最让人窝心的默契。可是,沉默,也是最初的疏离。有的人可以保持一种天长地久的疏离,可是更多的人,却真正的永远疏离了。
村上说,世界上不存在误解,无非是看法相左。
可是这一左,或许,就是一辈子的,再见无期。
再见无期。
云起忽然间沉默。
短信。树妤说,明天看天气吧,天气好了还是出来玩。云起有些厌烦,明白自己不会出去了。起码,是不会跟树妤出去。
云起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他很任性。有时自私。他由着自己的性子。
关机。
躺在床上。
心里忽然悲哀,想哭,想哭,想哭……
无可奈何花落去
更新时间2010…12…1 11:14:16 字数:4237
一夜雪。
沈临早上7点21分接到小姜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兴奋的告诉他,下雪了!
懒懒的爬下床,懒懒的拉开窗帘。白茫茫的一片。
裹了厚厚的衣服,走上顶楼的空地,太阳能热水器的聚热板上堆满了整齐的10厘米高的雪。整齐的象是糕点铺的面包,新鲜。
抓起一把雪,轻,冷。手指冻的粉红,很像是初出生的那种婴儿的粉色,以前在学校一次清洗了很多衣服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手指的皮肤显得异常的娇嫩,或许是保护它的角质层被剥离,于是,它值得楚楚可怜的暴露出自己不堪风吹的真实。
或许,不但手指是这样的,心也是这样的,平时再强悍的人,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保护作用的“角质层”在发挥作用……
可是,面对一定的条件,角质层就会失去防备的功效。就会彻底的把容易受伤的里层残忍无助的显现。
每个人,都会遇到让自己的角质层失效的另外一个人,会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没有任何防护的在那个人的面前,任何的爱都是那么彻底的温暖,任何的伤都是那么彻底的摧毁。没有别人的任何人可以救赎,可以改变。
风吹。吹得心很凉,很累。
自由鸟。
这是一间在这个城郊结合部算得上有名气的美发点。沈临很喜欢这里洗头发时候顺带的头部按摩。在脑部穴位之间用稍微重的手法的按着,很舒服。
头发有些凌乱,也长了。
在这样清冷的天气里,沈临不想自己的头闷闷的,清醒些吧,清醒些吧。
看着头发散落在黄色的围兜上,那是自己的头发么?没有感觉。没有任何的感觉。
不知道周一去办公室的时候,小姜会怎样的说自己的头发呢?
小姜,笑起来很温暖的一个女人。稍微有点坏,却很善良的女人。一个自我、独立、敢于追求的女人。初见小姜的时候,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很厚道的姐姐,小姜比他大两岁。可是之后的相处,却让他慢慢的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他最初所想的那样。
小姜做的菜很好吃,在做菜的时候,她不喜欢任何人看,她很挑剔自己做的好不好,是哪种程度的好,她很介意别人的反映,却又不是依附于别人的说辞,她只是想做到最好,她只是想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可以做的那么好。这是一个自信的女人。很懂得如何讨好自己,只讨好自己。
沈临很喜欢小姜,很喜欢她的性格。他知道自己成不了这样的性格,成不了这样的人,虽然,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在学校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
他真心的欣赏这样的美丽。
镜子里,头发一点点的被理发师剪除,象是剪掉了园艺师没看重的侧芽。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得不剔除的。那是不必要的存在。
被剪掉的头发,大概会被当作垃圾处理,从经济角度考虑,它还是被回收利用的可能性大。可是,那时,它就不是他的头发。不再吸收他的营养,他和它之间的所有联系,从一剪子下去的时刻开始断裂。它的未来,于他无关。
转头,看到其他理发师在为别的人修理头发。就这样,一批一批,不断有头发被遗弃。出去的人自我感觉良好,完全忘记了曾经,身上的一部分会怎样。
交钱,走出去的时候,后脑有些凉,他的心里一直晃着那些头发。为什么,自己也是离开的人,却没有办法象其他人一样忘记呢?为什么自己一直被过去的,掉落的,错失的纠缠困扰?
催眠。王菲的催眠响起。今天没有太阳,谁来下山?冰激凌流泪了么?满天的白色。是眼泪,还是什么?是凝结的呼吸,是凝固的话语。沉默的秘密。
记得,好早以前,他在那个人的面前,坏坏的说,雪花象他的头皮屑一般。然后,是大家一致的殴打。……哈……
干吗记得??
干吗记得!!
干吗他都该死的记得!!??
短信提示,明天-1~9度。
春天,为什么还这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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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让他去滇池照雪。短信上23。7非常之献媚的说:我们要的是大境界,这是为你好,正视自己的渺小以及自己思情感受的渺小才下的方,去滇池拉,美女都会去的嘛,美男你就去滇池帮我照美女照吧。
飘着难得的大雪,云起的自行车是没有法子去的,而坐哪路公交车去也是不甚清楚的,云起最后求助于单位的一个同事。同事说雪太大了,轮胎会打滑,下雪出车很不好的。云起自己去的兴致也在跟同事闲聊的时候损失殆尽。那么,就这样吧。
院子里的小孩子兴奋的打雪战、堆雪人。一片童稚的叫嚷在院子里此起彼伏。穿的肥肥的小孩子们跟一群鸭子一般的招摇着。
云起最后溜达到了翠湖,他对这个地方似乎有种解不开的情节。他很少自己一个人来。
海鸥还在,禽流感的影响力还是间接的对它们有些作用,或许也是因为天气吧,人不是很多,海鸥不怎么怕人,因为每天流连着的不同的游人都是它们的喂食者。翅膀拍打空气,引起了风,吹得云起的头发有一小堆也跟着招摇。
灰色的背脊,白色羽翼尖上有黑色的花纹。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从84年开始就每年都来这里度假。
回家。被发来的短信叫上网,意外的知道,自己以前写的一段东西被朋友铺了曲子,听着那歌词的时候,有种错愕。隔世。
许久不见的一个小叔叔上线了,于是闲聊了些许。这个小叔叔是很疼云起的,常说云起太多东西放不下,聊了一阵,小叔说云起的毛病比他的还多,说云起拒绝着别人。云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小叔前段日子很忙,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嘱咐云起早睡,便下线。
对着QQ,云起有些愣,自己真的在拒绝别人么?自己……自己真的……问题很多么?不知道。感觉自己一直这么混着。
凌晨4点,被子里。云起睁着眼睛。一切,不都正在习以为常?
周日,天气居然晴起来了。没有零下一度的感觉。中午一点,相亲。
相亲是母亲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