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您好,我是联想重庆销售公司的。我们公司最近在重庆开展了联想用户随机抽奖活动,您幸运地抽中了一等奖,将获得由我们公司无偿赠送的最新型电脑一部,请您留下您的地址,我们将按地址给您送去。”“是吗?可是我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那是您太不关心我们公司的宣传了,你可以打我们的销售部电话联系,核实此事。”“好吧。”电话那边有点迟疑,但还是报出了地址,“高新区南方花园小区紫竹苑二单元十一楼A座。”“好的,我们的电脑将在近期为您送去,到时,我们将会再和您联系,谢谢,再见。”瞧见了吧,这就是女人!我挂上电话,哈哈大笑。把车停在楼下,乘电梯直上十一楼,摁响A座的门铃,想像余利打开门时的惊讶。门打开,不是余利,却是个颇有姿色的少妇。这下轮到我惊讶万分了。我正想问余利是不是在,那少妇看着我,却是一脸尴尬,小声说:“你怎么来了?”我被她这种暧昧的语气弄糊涂了,正想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高红,谁呀?”被称做高红的少妇向里面大声回答:“一个老同学。”然后对我低声说:“我丈夫在,进来坐吧。”我在脑子里狠劲想了一下,可是实在想不出这个少妇是谁。本来想转身就走,可是又一想,我这一走,她怎么跟她丈夫解释啊?说有个奸夫上门,见丈夫在,就赶紧溜了?我可不能做这种缺德事。
脱鞋进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穿着背心,趿着拖鞋,正边看电视边抠脚丫子。电视里是一部港产连续剧,一男一女像疯子似的走来走去。高红介绍:“这是我丈夫刘宾,这是我的老同学……李明。”李明?我看了看高红,不动声色。
刘宾伸出他那刚抠过脚丫的胖手,我吓了一跳,赶紧指着电视:“你也在看这个啊?我老婆在家整天也看,弄得我世界杯那几天只好到处打游击。”刘宾于是把那只手缩回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可不是!我不知道这些娘们咋就喜欢看这些个小青年的风花雪月,没劲没劲。”高红给我沏了杯茶,亲热地坐在她丈夫身边:“咱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今儿怎么想起关心老同学来了?”“我过来找一同事谈公事,顺便拐过来瞻仰瞻仰你们夫妻的幸福生活。”刘宾谦虚地说:“谈不上瞻仰,咱们就一小市民。诶,我和高红结婚那天你没来吧?”“哦,那几天我正在北京出差。等赶回来,就得到咱们校花已经沦陷为敌占区的噩耗。我难受得几个月没出门,所以没赶过来朝贺,见谅见谅。”刘宾笑笑,对高红说:“你这同学挺逗的。”高红也笑了:“他就一贫嘴,其实人挺好的。”刘宾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在那里上班啊?”“我吗?电视台,瞎混,就制制片,策策划什么的。”“嘿,哥们不错啊,都制些什么节目?”我轻描淡写地说:“也就雾都夜话、龙门阵、拍案说法什么的。反正哪个节目收视率下降了,我就去弄弄。”刘宾满脸崇拜:“呵,都是收视率挺高的节目啊!”随后边抠脚丫边饶有兴趣地向我打听节目花絮,以及女主持人的花边新闻。我跟他瞎掰了一通,他听得眉飞色舞。我向他道别的时候,他还可劲地挽留我。我告诉他实在有公事,下次再抽时间专门谈谈女主持人的风流韵事,他才依依不舍地叫我以后常来玩。
高红送我出来。
我说:“你丈夫挺热情的。”高红不做声,送上电梯的时候,突然冲上来紧紧地拥抱我。我想提醒她,我不是那什么李明,她却放开我,哽咽着说:“安生,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安定。”操,原来我真跟她有一腿啊!
“没事没事,我没想别的,就看看。看了,就放心了。”电梯门在身后关上了,高红只好送我下楼。电梯下降的时候,她没有再拥抱我。我想握握她的手,说两句安慰的话,她也躲开了。我笑了笑:“再见还是朋友啊。”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一颗泪珠想忍没忍住,掉了下来。我抽出纸巾,递给她,她不接,又抱着我痛痛快快地哭起来:“我真恨你,真恨你!我宁愿你永远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这种港台言情剧煽情的对白让我一阵肉麻,但我忍住没笑,沉重地叹了口气:“放心,我会从此从你的生命里消失。”电梯到了底楼,我说:“在我消失之前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高红振作了一下,强做镇定:“你问吧。”“知不知道紫竹苑怎么走?”我看到高红脸上满含期待的表情瞬间土崩瓦解,她伤心欲绝地指了指对面:“就那栋。”转身就走,消失在楼道。
我上车,把富康转过去,在楼脚找个车位泊好。
这次没有再错,当余利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满脸惊奇:“你怎么来了?”“我给你送电脑啊!”“送电脑?”余利疑惑不解。
我举起右手,做打电话状:“喂,您好,我是联想重庆销售公司……”余利恍然大悟:“啊,刚才原来是你装神弄鬼啊!”我大笑:“哈哈,原来你还真够笨啊,这么容易就被套出地址,如果碰上个骗子怎么办?”余利嗔道:“哼,难道你还不算骗子啊!”“唉,被你看穿了,我正准备骗财骗色呢。”走进余利的屋,以黑白为基调的室内装修很雅致。余利刚刚洗完澡,穿了一件吊带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用浴巾包着,衬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分外迷人。
余利边把我让进屋,边问:“怎么又上来了?”我告诉她:“我迷路了。”“迷路了?”“这小区的房子和布局都他妈一模一样,我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去,见鬼了。”余利笑嘻嘻地看着我:“你是故意的吧?”我装着被她看穿的样子:“也有可能。”余利于是得意地笑了笑。
我从冰箱里拿出罐饮料,边喝边对余利说:“刚才我碰上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怎么好玩的事情都让你碰上啊?说来听听。”“刚才我走错了楼,居然碰上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旧情人。”我把刚才的奇遇绘声绘色地跟余利讲了一遍,她听得“咯咯”直笑,但还是不相信:“你真能瞎掰,哪有这么巧的事?”“唉,怎么越讲真话越没人相信。”“得了吧,你的话呀,十句只有一句是真的。”“那你猜猜下面十句话哪句是真的: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对你一往情深……”余利打断我:“没一句是真的。”“这不跟你前面的'十句有一句是真的'矛盾了?”余利蛮不讲理:“女人有矛盾的权利。”我问她:“怎么办?你是送我,还是收留我在你这里蹭一晚?”“随你,如果你要在这里睡的话有地铺。”“那不行,地铺我可睡不惯,要不……”我露出坏笑。
“想得美!哼哼。”余利从卧室抱出褥子和毯子,给我铺床。我边帮她边和她说话:“说实话吧余利,我总觉得你在骗我。”“我骗你什么?”“有些事你没说实话。”“我怎么没说实话了?”“我总觉得咱俩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每次见到你我都觉着倍儿亲切,特放松,要是我们以前没什么,我能这样吗?”“你呀,只要是姑娘,见到谁都倍儿亲切特放松。”“就连你这屋我也像以前来过。就说你刚才铺毯子那个动作吧,我感觉就好像昨日重现一样,好像在很多年以前,这个场景就发生过,历历在目。”“你就别借你那失忆来套磁了,我们真的认识没多久。”“不对,要不,就是上辈子咱们是一对鸳鸯。”余利铺好床:“你就别胡扯了,睡吧。”我看着余利,她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闪躲,故着轻松地说:“好了,今天太累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还得配合我拍摄呢。”我看着她走进卧室,关上门。房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门反锁的声音。
22、蓄谋已久
“安生,安生。”一个遥远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传来。我似乎醒了那么一下,但眼睛还没睁开就又睡着了。睡眠让人如此安详,沉溺,一种懒洋洋的温暖像海洋一样包围着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睁开眼的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着房间里的陌生景象发呆。
余利从房间走出来:“你醒了?可真是够能睡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抬头看了看屋角的座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我摇摇仍旧晕乎乎的头:“你怎么不叫醒我?”余利边收拾卧具,边说:“还说呢,推了你几次都不醒!”“是吗?”我捏了捏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睡在你这儿,是不是昨晚我喝酒了,我们没干什么吧?”余利把褥子抱起来,听到这话,疑惑地看着我:“安生,你不是又失忆了吧?”“你这么说,好像我是失忆专业户似的。我只是一时有些糊涂。我想想……哦,我昨晚迷路,所以跑到你这里来蹭一晚。”余利笑着看了我一眼:“谁知道你是不是真迷路!”把褥子放进里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余利收拾卧具:“我是真迷路了,你们这小区的房子建得忒怪,像个迷宫似的,估计就是小偷进来也找不到路出去。”余利弯着腰,柔顺的长发飘在胸前,正好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乳沟,光洁而温润。薄薄的贴身吊带背心里,两只堪堪一握的小乳不安分地随身体的动作滑动,让人有握上去的冲动。窗外阳光灿烂,我知道,此时是她最没有防备因此也没有抗拒的时候。
余利收拾完,从我身边经过,我顺势揽过她的小腰,贴在我的身前。她对我出其不意的动作毫无准备,有些惊吓。但我知道她的惊吓只是本能的做作,于是双手抱住她,一言不发地吻上她的嘴唇。余利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虚弱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在我的坚定面前败下阵来,本意要推开我的手搭在了我肩上,抗拒的小腰软下来,嘴唇也跟随我微微的动作。那双水汪汪的妙目眨动了一下,睫毛曼妙地遮盖下来,微闭着双眸,陶醉在亲吻的“啧啧”声中。我一手揽腰,一手捧着她的秀发,把嘴唇轻轻地印在她的眼睑、额头、颈项,用牙齿柔柔地咬了咬她温玉般半透明的耳垂。余利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叹息。我一只手趁她意识的空档绕进她的后背,熟练地解开她的胸罩,当她意识过来,我已经掀起她的背心,将她的小乳和我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细细地揉搓。余利即将发出的半个“不”字变成了快乐的呻吟。我微微弯腰,顺着她柔滑的颈项吻到乳沟,含住她紫色的乳头。余利的身体快乐地抖了一下,抑制不住亢奋,轻轻地呻吟。
我确信事情已在我的掌握,于是摸索到她牛仔裙拉链。余利的小手马上伸过来制止,我没有停止亲吻,近乎粗暴地格开她的手,一下子拉开拉链,牛仔裙应声而落。余利想要把嘴唇逃离开,但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唔唔”的挣扎。我揽着她的腰,轻轻一转,把她娇小的身躯压到床上,两个火热的肉体紧紧贴在一起,一股暖流禁不住汹涌而出。
身下的尤物是如此诱人,我却始终冷静。也许人们做爱,只是源于他们对生命起源的好奇。如果女人的子宫够大的话,男人一定会他妈的把自己的头伸进去;而事实不是,所以男人只好在那里放进能够放进的感觉器官。因为他们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们只好在那里频繁进进出出。
事毕,我软软地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一阵睡意袭来。余利蜷缩在我怀里,娇嗔地说:“看不出你这么坏。”再厉害的女人,被男人一上,准保会变成一只温柔的猫。
“你不是说我顶多就一个披着狼皮的狗,光叫,可没有咬人的本事吗?”“啊,你就为了这句话报复啊?”“可不是!我顶不喜欢看到人家自以为是的样子。小时候我要是见谁穿了件新衬衣洋洋得意,非给他泼脏水,让他哭不可。”“你小时候就已经坏成这样了?”“这也算根正苗红矢志不渝吧。”“呸,还自得其乐呢。”余利看看表,“哟,这么晚了,洗洗澡,吃饭去,我饿坏了。”余利洗澡的当儿,我迷迷糊糊竟睡着了,直到她过来捏住我的鼻子叫:“懒猪,起来了!怎么只知道睡啊!”我打了个哈欠:“怪了,今天我怎么这么瞌睡啊?”余利给我找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我胡乱刷了牙,洗了澡。
坐上富康,并没有余利的指点,却一下子就找到了出路,把车驶上了大街。我说:“怪了,怎么昨晚就总也转不出来呢!”“还说呢,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哈哈大笑:“应该说蓄谋已久,蓄谋已久,哈哈。”南方花园酒店,在等上菜的空隙,我居然又可耻地趴在桌上睡着了。余利把我推醒:“你今天怎么了?再怎么也不能在饭桌上睡着啊,你看别人都看着呢。”我抬起头,周围的绅士淑女若无其事地把眼光移开。我抱歉地向余利笑一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吃过饭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余利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什么事吧?”“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没事就好,刚才台里来电话,我吃完饭得回台里去。”“好,我也回公司看看有什么事。”吃过饭,把余利送回电视台,我驾车往公司去。半途,阳阳打来电话,说她刚带完团回来,让我过她那里去。我正困倦得不行,想她那里更近,不如就到她那儿睡一觉去。
把车停在楼下,我摁响了阳阳的门铃,半天没人开。我趴在门上,眯了一小会儿。门突然开了,我促不及防,摔在一个人怀里,正是阳阳。
阳阳扶住我:“这么猴急呀,我刚才洗澡呢。”我把她推开,直向卧室走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阳阳进来,关上门,就要扑到我身上。我拦住她:“别打搅我,困死了,我得睡会儿。”阳阳不情愿,伸手摇我:“干嘛,等会儿再睡嘛!”我不理她,一会儿就酣然进入了梦乡。
23、一睡不醒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来,感到口渴:“阳阳。”没有回答,我翻转身,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我他妈怎么又回到医院了?
妖妖坐在病床旁,见我醒了,满脸惊喜:“你醒了!”
“我不是在阳阳家吗?怎么一觉醒来躺在医院里了?”
“是阳阳送你来的。”
“去住院部登记去了。”“谁要住院?阳阳,还是我?”“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我下床活动活动,操,屁事没有。正好阳阳走进来,我问:“阳阳,这怎么回事?我好好地睡着觉你把我送医院干什么?”阳阳看着我:“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吗?”我估摸了一下天色,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多久?也就三四个小时吧。”“三四个小时?我告诉你,你在我那床上一躺就像死猪一样睡了两天!”“两天?你蒙谁呢!别以为我失忆就成弱智了。”“我说真的!先我还以为你是太累了,后来越想越觉着不对劲,推你也不醒,捏你鼻子也不醒,用针扎你也不醒。我没辙,就拨了120。”我慢慢地有点明白过来,我为什么突然那么嗜睡,敢情又他妈幸运地摊上什么疑难杂症了吧?我问阳阳:“医生有没有说我得了什么病?”“刚做完检查,医生也没说什么病,只叫先办好住院手续。”我对妖妖一笑:“得,刚出去几天,咱们又成病友了!握手,握手!”正说笑,一个中年医生严肃地走进来,问:“安生的家属有没有来?”我脑袋立即“轰”的一下,这怎么让我想起电影里老演的情节:主角得了绝症,医生跟家属交待病情,大家强颜欢笑,痛苦地瞒着主角一个人,最后主角终于无意中知道了病情,还得同样强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