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没有当初的那一场会面,不是陈昊有心将她外公引来,不会有那场“结婚”的诺言;若不是萧然一时冲动,突然答应了会给她一个未来,公司的那群老狐狸不会自乱阵脚,以为会引来外戚挡道,早早埋下伏笔……。
就像是多米诺,一张接着一张,一环接着一环,直至最后那晚,那绝望一跳……。
“好,很好!”云溪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一个都不说,行,一辈子都不用再说!”她何尝不知道,这简直就是命运开出的一场玩笑。
不是他们有意为之,却因为他们的无意之举,引来她外公的杀身之祸。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目光幽深地看着远处,一步一步踩在石子路上,整个人像是瞟着走一般,可那两人心神巨震,看着她眨都不眨的目光,只觉得一把刀在心头来回的割肉。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流过泪?
这个经过商场千锤百炼,连浑身皮肉都该坚硬如甲的女人竟然目光空洞地留着泪。毫无所觉,毫无所感,恍如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再也无法自拔。
萧然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开始在撕扯。
当初,为什么会下那个决定,为什么在陈昊来道别的时候,突然决定放手!
明明舍不得的,明明都已经融在骨血里分不开了,为什么还要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只要是他愿意的,没有任何东西舍弃不掉,包括她!
那晚和另外一个女人躺在那张床上的时候,没有平常的轻松,舒适,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味道不对,气息不对,全部都不对。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愿为了个女人,坏了自己一直的习性。
早就习惯了抛下,割舍各种各样不需要的东西,他冲动、毛躁,他的长辈就把他房间里所有的装饰都抛掉,只剩下一张床,如是,从十岁到十五岁,整整五年,他养成了精炼,冷静、沉稳的性格。他爱字画,如痴如醉,便将他所有能碰得到的字画都当面送给了别人,一副也不留,只为了教会他隐忍不发与沉默。
从小,被所有人仰视的他,就是这般被培育成萧家的继承人。
毫无人性,毫无保留。
他早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
他真的以为,她也不过只是他众多喜欢的其中之一。
丢开了便丢开了,只要能换得他更重视的东西,比如公司的未来,比如兄弟的情谊,这都是一笔真正值得做的买卖。
可,现在,他恨不得在自己的心窝子上开一个洞。
不大,只要正好能将她的位置盖住就好。
他抬手,倏然就要冲到冷云溪身边。
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一次,他再也承受不来第二次。再也不愿意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影。够了,统统够了,哪怕变得再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也决不能放手,决不能……。
他迈开的脚步只出了右脚,整个人却忽然定住。
陈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用那把手枪抵住了他的背后。
“让她一个人清静清静。”
宛若暮年,浑身死气。
那握着枪械数十年的手心,此刻紧紧是拿着那把手枪,竟颤抖成这副模样。
萧然闭眼,竟不想再去看着自己往日最好的兄弟。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云溪一步深一步浅地回到房间,忽然惨然地摔倒在地上。
她却似无知无觉一般,躺在地上动都不动。
只是下一刻,却突然想是一个疯子一边,抽搐一般疯狂发笑。
笑得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嘴里,她轻轻一抿,随即发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任那猩红的鲜血流遍半边脖子。
他们是凶手,她又如何不是。
如果不是外公担心她,他怎么会去萧氏和陈昊、萧然会面?
她外公是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如果真的打算早早把她和萧然给掐断了,根本不用找任何借口,直接将她骗回家里让人看住,哪里有那么麻烦?
他不过是看不惯萧然那样恣意地享受着她的爱情却毫不付出,所以想要逼逼看,尽所能地为她争取一切的可能。
她将手指死命地扣住地上的地毯,如果不是因为她,那群萧氏的股东又怎么会这么怕自己的利益被分割,想着法地来陷害他?
地上的温度和云溪刚刚从温泉出来的体温比起来实在有些冰冷,她呆呆的躺在那,毫无知觉,渐渐地,声嘶力竭的哭变成沙哑的嗤笑,然后,一片死寂。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房间里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已经有客服人员在外面敲门,询问是否需要服务。
但里面依旧没有一丁点反应。
萧然和陈昊慢慢地顺着走廊走到她房门外,久久地凝视着那扇门,似乎这样能透过那木门看清里面的一切。
可惜,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
她似乎整个人都没有了任何感知,一切都不过是隔绝在外的。她有的只是她自己。
惨然一笑,两人分别站在两个方向,谁也没有去按下那个门铃。
像是最虔诚的教徒,安安静静地靠着墙根,默然守候。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呆在一起,像是突然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里面的那个女人不再自苦,一切都无所谓了。真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一夜,外面的星辰那般美丽,颗颗闪耀如钻,可她们三人却只觉得一片荒芜,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
第二天,陈昊猛然一惊,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然靠着墙就这么睡着了。
对面的萧然看着他,眼底竟带着苦涩和悲凉。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打开。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此刻,房间里肯定空无一人。
“走了?”他开口问萧然,声音嘶哑,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走了。”萧然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一双眼深深地看着他背后的窗户,那里,什么也没有。
又是不辞而别吗?
上一次是生死离别,这一次呢?
萧然猛然一拳砸到墙上。
下一秒,转身离去。
谁都不知道,冷云溪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是中午十二点。
整个寝室就老金一个人,惴惴不安。
见她脸色不好的回来,表情都变了,从来都压得住场面的一个人眼下竟然几乎呼吸都有几分急切,明明看得出云溪的心情不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拉着她就往对面教学楼跑。
“出了什么事?”云溪被拉着迎风一路跑,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呆愣。
“出事了!”老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云溪叫:“小白别人打了!”
云溪手心一紧,“怎么可能?”几乎是下意识觉得老金在说谎。
那个无法无天的司徒白,只有别人吃亏,自己绝不受骗的疯丫头竟然会被人打?
“我操,”老金想到这事就一肚子的火,发了疯一样拽着她跑得飞快:“别问了,她现在自己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被人围死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准备直接把那群人撕了。”
要不是怕事情闹大,让司徒白在学校里留下不好的名声,她哪里会在寝室等着这神出鬼没的祖宗。
一出门电话就一直打不通,找了冷家都说没有消息,要不是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古玉轩,她早就直接站在教学楼把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揪出来了,哪还要等到现在?
被人围死了?自己把自己锁在卫生间?
“到底出了什么事?”云溪脑子里混乱得几乎失去了章法,她想不出有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司徒白那么无法无天的一个人弄得这么狼狈。
“靠!厉牧那个狗娘养的劈腿了!”显然人家小三还跑上门来,让小白识相点,自请下台!
云溪脚步一顿,脸色顿时一沉。
又是一个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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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弄死她
云溪和老金赶到教学楼的时候,整个三楼都已经被里里外外堵起来了,一个个拿着手机,神情诡异的带着一种偷窥欲,竟是双眼各个都在发光。
对于这种两女争一男的事件,无论是在哪个高校都算得上是爆炸性的绯闻,虽然不会像影视圈内那些男女关系那么惊心动魄,内容错杂,但是作为平时娱乐的消息,也算得上很有看头。
更何况那个男主角在院里还小有名气,和他扯上关系的女生各个条件优良,这次竟然还发展到了外校,怎能让人心存好奇?
那司徒白当初和他好上,听说也是践踏了一路美女的辛酸和泪水,这把倒好,这新人上位的速度,可真够火箭速度的。
心里各种八卦,正yy的厉害,突然被人一巴掌撩开,谁也一肚子气。
正准备开骂,一见来人,立马闭嘴。
这冷云溪现在完全都成学校里的公众人物了,到哪里都有人认识,更别说里面那个现在被堵在厕所的是她室友,看样子另一个怒气冲天的怕也是一个寝室的。啧啧,她简直替里面那个敢带人来堵住“正室”的小三捏把冷汗了。
别说其他的,这冷云溪在商场的手腕那是一套一套的,连天王天后想要泼盆脏水到她身上就被弄得身败名裂了,这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嘛。
一个人让开了,后面的人接着感觉到了异动,原来嘈杂的教学楼一下子静得吓人。
云溪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加上听说厉牧劈腿,整个人的脸色让人见着都忍不住发颤,一个个都老实地往后退,简直是像是给她们倆让路一般。
老金眼睛直直地往那靠最西面的卫生间扫去,大约十七八个女生面面相觑地朝着她和冷云溪看过来,一个个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又嗤笑。
看着这几张浓妆艳抹的脸,老金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艺术学院的,撒野竟然敢跑到太上皇的头上来了,连司徒白是谁都没查清楚,竟然还敢不要脸的上门来闹!
“我说,你们几个谁啊,没事往我们学校跑?也不怕风大闪了腰!考不进我们学校也就算了,非要来和我们比智商,丢人现眼也该有个度吧。”老金其实一直很有风度,从来不会让人在明面上下不了台,最多也就毒舌一点。但今天,知道厉牧的小三竟然带着一大帮子“姐妹”跑过来威胁司徒白,那心火简直就要冒到嗓子眼了,哪还管什么淑女风度,没当场让她们血溅三尺,就已经完全是手下留情。
连智商都扯出来了,简直是骂人低能白痴嘛。可高考考不过别人又是事实,一个个女的听得面上滴血,恨不得把老金活吞了,却又不敢在别人学校里闹得太大。
“呦,听听,听听,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呢,怎么,你考上b大就了不起了。我们才看不上你们这破学校呢。要不是你们当中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我们何必这么老远跑一趟。”不就是两个黄毛丫头,竟然还敢给她们脸色看。呸!站在最中间的一个染了一头浅黄发色的女声上下地打量云溪和老金一眼,神情鄙视。
云溪往卫生间的方位看了一眼,那个堵在门口的女生正好回头。
紧身皮裤,上穿一件紫色皮草,配着那洋娃娃般的五官,长相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就是那柔弱弱的眼神连女人看了都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恋爱一番,更不用说是那些惜花爱花的男人们了。
只可惜,她只看过来一眼就立马转身,像是被人恐吓了一般,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水灵劲一下子就变成林妹妹似的弱不禁风。
云溪却看得分明,那女的刚转过脸的一刹那,嘴角微微一翘,带着几分挑衅,一脸“你敢拿我怎样”的表情。
只可惜,别人只看到她们对视的那一秒,云溪居高而下冷眼以待的样子,哪里发现的了那女孩背过去的嘴脸,一时间顿时愤愤不平。不过是个书呆子,竟然敢瞧不起她们。那刚刚一刹那被老金骂的面红耳赤过后,各个怒火中烧,恨不得上来撕了她。
竟然让小白碰上这么个极品“白莲花”。
云溪怒极反笑。
很好,很好,厉牧,你且放心给我好好的等着!
云溪哪给那些女孩开口的机会,直接往卫生间的方向就冲过去。
三四个人站在那拦着,还没动手,老金一个侧踢过来,撂倒一片。
谁也没想到,就她们两个人,对着她们这一大帮子人竟然还敢先出手?
简直是找死!
那黄发的女孩带头就往云溪脸上想要招呼。
云溪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是觉得迎面而来的是地洞里的一只老鼠一般,微微一个侧脸,转过去了。
后面那一大群女生看的兴起,叫你看不起人,读b大有什么了不起,被打了是你活该!
可这幸灾乐祸还没到脸上,就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站在那,“刷刷”两声,左右开弓,一刹那,在那黄色头发女孩的脸上同时绽开了两朵红色的“巴掌花”。
那群女生一下子都傻了,呆滞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两个黑衣人,各个面无表情地站在云溪身前,恍若天生就是影子一般。
“我操!”被打得一蒙之后,那女孩忽然发狂,一下子冲到云溪前面,抬脚就要踹。哪知那两个黑衣人像是早有所料,一人一边将那女孩的胳膊卡住,下一刻,整个过道里只听到她的鬼哭狼嚎:“贱货!你以为找两个姘头来我就怕你?有本事你别走,小心出了校门,你就不得好死!”她认识的人可不像学校里的这群大学生这么阳春白雪,竟然敢给她耳刮子吃。她阴冷地盯着云溪,心底已经打算找几个人“做”了她,事后她拿她那张漂亮的惊人的脸蛋练手。
云溪却好像听都没听到这人的叫嚣,压根从她面前掠过去的时候,连一个眼角都没朝她看过。
那两个黑衣人,手上微微一个巧劲,那女的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满头的冷汗,背后顿时湿了。
剩下那群女生哪还敢当着这煞神,一个个连那两个保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再看眼下这状况,心里各个惊叫。不过是帮着朋友出面找场子,哪想到竟然碰到个强人。
看躲在一边偷偷看热闹的那群学生,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就知道这人肯定背景吓人,否则光天化日的,带着两个保镖在学校打人哪能这么风轻云淡?
“你,你别过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那女生已经再没有刚刚隐藏的挑衅,一张心形笑脸吓得乍白,望着一步一步像是散步一般走来的云溪和老金,浑身都在打战,别有一番楚楚可怜之态。
云溪垂眉,看了一眼躲在旁边的那群女生,淡淡的问:“你们找司徒白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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