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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再恨,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就仿佛当初他们那么多年的爱情不过是南柯一梦。
自那次温泉之后,她果然如她所说,“你们一个都不说,行,一辈子都不用再说!”
便是连她外公的死,她现在也绝口不提。
可他知道,她不是不在意了,而是彻底绝了心思,再不愿去套他和陈昊的口风。私下,却是动了其他的手腕。
“你想说什么?”云溪淡漠地看他一眼,月光下,他的面容依旧英俊惊人,但似乎,看久了那位妖孽,萧然的样子便显得有些淡了,论惊心动魄,男色这方面,果然那人已然登峰造极。
见她瞳孔里虽然印着自己,但明显有些出神。萧然面色一僵,心头一痛,却依旧还是将那个缠绵于心底的疑虑直接倾倒而出:“我知道,你对峤子墨有好感,甚至不排斥他的接触。但是,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云溪轻笑,目光含嘲。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第二个詹温蓝?”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一冷。
月空中忽然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那皎洁月光,云溪的面色那阵阴暗中显得那般模糊不清,萧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却又怕自己会一语成谶,面上虽有些尴尬,言行间竟多了些平日绝不可能有的焦虑和担忧:“我知道我这话让你觉得我居心叵测,但你自己想想,当初詹温蓝接近你的时候,何尝不是一往情深,何尝不是千万般的宠溺?男人最了解男人。没有人是天生的情圣,峤子墨的心机,他的身份、他的手腕,比起詹温蓝,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真的确定,他对你的一切没有其他所图?”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始终不肯散去,云溪站在那长廊处,萧然明明离得她极近,却一点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他忽然心中一冷,有些万念俱灰:“你对他就那么上心,连理智都没了吗?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冷家最受宠的小姐,如果你当初遇上她的时候,还是笪筱夏,他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对你不肯放手?”
当初,萧氏的那些股东之所以合谋陷害她的外公,便是认为她的娘家要分他们的一杯羹。但若是换成如今的冷云溪,怕是公司的那些股东恨不得拍手相庆。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在利益面前,再丑恶的嘴脸都能化为亲切和缓。
如今的冷云溪,无论财力、物力、资历,甚至是才干和家族背景,在整个z国内都是万里挑一。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拒绝的可能。
她就这么肯定,峤子墨不会是为了这些,才接近的她。
他每说一个字,脸色就更惨白一分。连日来的高烧并没有完全好透,可每次睡前,这个念头总是如影随形。
明知道,说出这句话,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却更不愿她再受到伤害。
他毁了她的上半辈子,詹温蓝又伤了她,他绝不允许,再来一个峤子墨,将她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彻底剥夺。
“这些,与你何干!”
乌云忽然散去,洁白的月光在云溪面前洒下,照出她那双空名透彻的眼睛。
她睨他一眼,再不言一字,转身,冷冷离开。
萧然像是忽然被人剥了脊梁骨,整个人都面色一暗,气色灰白,自嘲一笑。
“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始终,不愿意再到我身边来。”
他颓然离开,却不知,在走廊尽头,忽然走出一个人影。
岳晨目光直直地看着云溪和萧然离开的背景,深深一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反问他人:“为了她,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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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一家人
司徒白和鎏金见云溪一个人回来,萧然压根没有跟着一起,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走了,要不然他非要送我们回酒店的话,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和峤公子解释。”当时说好的会好好“照顾”好云溪,结果回去的时候顺带打包一位“情敌”,不用想象,她们都可以猜到那是一场火星撞地球。
云溪无语地看两人一眼,因萧然的出现而冷淡的双眸渐渐多出一分无奈和回暖,“放心,他今晚有正事,管不到这个上面来。”
“正事?”不是和云溪出来一起旅游的吗,有什么正事?还是说,云溪知道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卓风今天的飞机,估计现在已经在酒店里了。”峤子墨那天和卓公子打了个电话,了解了“稻草人”计划的事情之后,也不知道他突然打的什么主意,一大清早把电话就打到酒店来,要不是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顺手接了电话分机,这位华夏第一公子也不会这么兴致冲冲地跑到埃及来。
云溪想到这,头忽然有点疼。
明明当初认识不深的时候,觉得这人气质卓然,身份贵胄,堪比英才,难道那些都是伪装?为什么早上听到她接电话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一阵狂笑?那声音张狂得让她以为对方不是什么b市公子,倒是更像一个大学里惊闻某传奇事件的八卦文科男。
“云溪,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奇怪?”眼看云溪的表情越来越诡异,鎏金赶紧和grantham打了个招呼,速速和司徒白一起,拉着她直接上车回了酒店。
自从当了云溪的司机之后,宇敇几乎上了瘾,明明“保镖”的职责已了,但像是压根舍不得这样的“美差”一样,除了boss萧然开车,几乎云溪的所有出行都给他包了。
眼看她们三人在聚会上没呆一会就离开,他顿时来了劲,“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鎏金瞥他一眼,怎么觉得这人这么兴奋啊?典型的守株待兔,忽然发现猎物的眼神。
“没事。”司徒白也学精了,第一时间就立刻否认。
可惜,她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学,被宇敇这样的老手一看就能找出破绽。
这么急着否认,鬼才相信没事!
车子匀速行驶在马路上,他一边在心底过滤着各种可能,一边幻想着待会boss见boss嫂这么快回去的反应,哎,单身男人的悲哀啊,漫漫长夜,竟然要意想上司的私生活来打发时间。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找个老婆啊。
看了一眼强装做自然的司徒白和无甚表情的鎏金,宇敇摇摇头,boss嫂的闺蜜,难度太大,还是少惹为妙。
车子到了酒店的时候,云溪发现一路陷入古怪沉默的宇敇忽然眼前一亮,看着门口一个身穿普通t恤的人死劲地瞄了两眼。
那人警觉性高的出奇,瞬间就望了过来,结果看到宇敇那副表情,顿时哂笑无语:“看来,你最近过得太清闲了,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潜质。”八卦到无极限,竟然在开罗打电话给卓少“高密”,说他就要包大红包啦!
“卓少已经到了?”这么快,他早上五点才打的电话啊。
“废话。”作为卓风的随身保镖,他都在这了,上司还能在哪?
“啧啧,我们要叫冷小姐boss嫂,卓少得怎么称呼?是不是直接喊嫂子?”宇敇有滋有味地砸吧了一下嘴,他忽然很好奇,自家boss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八卦嘛,爱情甜蜜史嘛,他是下属不能随便拾掇着谪仙一样的boss自爆前因后果,找个身份相当的重量级选手曲线救国总没问题吧。
伟人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真主啊,就让同样具有探索精神的卓公子替全tzbd实现愿望吧!
云溪无疑被恶心了,这么欢脱的二货真的是前几天将卓伊踩在脚底的冷酷铁血人士吗?还是说,这人有精神分裂症?
“冷小姐不用担心,晚上让他越野五十公里,他脑子就恢复正常了。向他这种情况,就是一个词来概括——欠虐!”身穿t恤的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放在人群里,压根就能让人过眼即忘,他笑着和冷云溪打招呼,就像是老友一样,丝毫没有一点初次见面的生涩。
云溪估摸了一下,这人八成是卓风的保镖。
看这架势,宇敇把峤子墨和她的事情捅到卓风那里去了,所以才引来这么一尊大佛。
鎏金和司徒白眼下也算是听明白了,心中暗叹万幸,幸好刚刚没把萧然单独找云溪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今晚可有的看了。
“云溪,明天开始就是个人赛了,我们还得去看看那位才子比赛准备得怎么样,就不和你上去了。”鎏金笑笑,摆摆手,顺手一推,那位宇敇像是很自然地被推得一晃,随即下了车。
司徒白咬了咬牙,峤公子的手下果然不是普通人,装的跟个白兔似的,压根就是亟不可待地想要跟着云溪回去看好戏吧。
也不知道峤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
云溪见两人恨不得立马安上翅膀立刻消失,估摸着,是因为今晚萧然的事,无所谓地挥挥手:“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也早点休息。”
两人立马闪人。
那个长相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立刻眼底涌出一丝笑意。
这么年轻,又这么简单,果然还是学生。就不知道,这位冷小姐,到底是靠什么竟然能拿下那位峤先生。虽然很不齿宇敇的八卦,可为什么,他也有点好奇了呢。
三人各怀心思,按了电梯,直达套房。
刚一敲门,房门就从里打开,露出一张久违了的容貌。
“呦,我还以为我自己早上幻听了,原来,你们真的同居啦?”卓风那一双堪称温雅平静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几乎赤果果地带着激动,“来来来,快进来。不要怪我突然飞过来打扰你们的蜜月游啊,我就是好奇,千年冰山男竟然会有春天,一时人不过,过来围观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不过话说回来了,当时在欧洲的时候,你们俩明明平时沉默寡言的,我只要一不在,就互相装作无视对方的样子,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暗度陈仓了?”
云溪有那么一刻,怀疑,这人是不是被宇敇传染了,平时相处那么礼貌气派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成这副德行?
“他发疯,别理他。”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氤氲着的语调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某人此刻心情很好。
云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正装打扮,轻轻笑了笑,拿她打趣,那也要看她肯不肯,“刚刚听宇敇说,你得喊我一声‘嫂子’,我很好奇,你平时和子墨怎么互相称呼的?”
嗯,大哥?
身为z国第一公子,竟然会这样称呼峤子墨。据她所知,卓家可就他一根独苗吧。
卓风兴致盎然的脸豁然一僵,眼神死死地剐了站在墙角装作若无其事的宇敇,随即笑着扯开话题:“哎呀,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客气地称呼来称呼去。我就叫你云溪,你叫我卓风就行。”
一时高兴过头,倒忘了冷云溪不是个善茬,压根不是什么娇羞小女人,失策失策。
他明明比峤子墨要大一个月,军校时同一寝室,就因为这厮不愿排名寝室第二的称号,腹黑地跟他比了一场单兵越野,从此,他成了“小弟”,他倒成了“大哥”。想起当年的血泪史,如今已是手掌半壁的某人,还是气得内心一阵翻涌。
一个腹黑匹配一个硬点子。好吧,果然是天生一对。从峤子墨口里打探不出什么,幻想从冷云溪这里得到真相更是枉然。
卓风无奈地叹息一声,仰后倒在全皮沙发上:“难得我飞了这么远跑过来,竟然一点真相都不肯透露,太小气了。”
“有事直说,别在这装。”峤子墨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倒了一杯伏特加,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放了四块进去,瞬间,整个杯子清凉透顶。
卓风背对着他压根没看到,宇敇是心怀鬼胎,那位卓公子的保镖莫过头去,当什么都没看到。
结果,下一刻,峤子墨直接将那杯冰伏特加放在卓风的后颈处,差点把某人冻得一个机灵!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和云溪单独相处,不用这么快就赶我走吧。”卓风从刚刚那阵透骨的冰凉中醒过神来,脸上调笑的意味顿时一收,面色变得严谨而认真。
云溪本来准备回自己房间的脚步一顿,微微回头,恰对上他那双极为镇定而清明的眼睛。
“我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
出乎意料,卓风说的这句话,连峤子墨听完都挑了挑眉。
什么事情以卓风的身份都没法摆平,需要劳师动众地找她帮忙?
云溪有些诧异地转过身,“你说。”
就算不管他和峤子墨的交情,当初在欧洲的时候,他也极近照顾她的起居,只要能帮得上忙,她自然乐意卖个人情。
“我听说,岳晨现在也在开罗?”卓风忽然眯了眯眼睛,目光里闪过一道幽光,定定地打量着云溪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我能问问你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卓风的表情已经很清楚,绝对是为了正事才来的这一趟。但是,岳晨?他成名已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卓风的身份太敏感,又太官方,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是单纯想要见见岳晨这么简单。
云溪目光微微一凝。
“抱歉,我暂时不能说。”卓风摇了摇头,涉及机密,有些事情哪怕关系再近的朋友都不能提。更何况,冷云溪还和岳晨认识,如果提前对岳晨透露了口风,他要是真躲起来,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空气忽然一静,宇敇和卓风保镖的神情都一肃,峤子墨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
伏特加里的冰块忽然撞在一起,发出一种响亮而清脆的声音。
良久,云溪淡淡道:“岳晨帮过我,我只问一句,你找他是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卓风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一丝轻松:“不是针对他的,只是想找他问个消息。”
这已经是他能透露的极限。
虽然稍稍有点打了擦边球,但好歹安了云溪的心。
她点点头:“你等一下。”
她回房,拿出手机给岳晨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对方接了电话。
“冷云溪,有事?”他声音平静无波,四周似乎很静,但隐约能听到莎莎的树叶作响的声音。
云溪一愣,他这个时候难道在散步?
“我有个朋友想要找你帮忙,不知道你明天可有空?”云溪并没有把握,说起来,她和岳晨之间,她是欠了对方的,要不是因为他和她堂哥是好友,估计当初他压根都不会出手。
显然,岳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才重新开了口:“可以,你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朋友直接到我们上次碰到的地方见吧。”
“好。”云溪挂了电话,静静地伫立在阳台,静默了一会。
峤子墨推门进来,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