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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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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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雪君道:“你倒说得详细。”

一痴大师道:“姑娘要问,本应只好讲说清楚?。”

范雪君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作贼心虚了。”

这两句话,字字如刀如剑,直刺入一痴大师心中。

其实大殿中群僧一个个都脸色大变,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在范雪君的脸上。

她脸上戴着蒙面黑纱,群僧也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变化。

一痴大师镇静了一下激烈的心情,缓缓说道:“女施主此言,是何用心?”

范雪君道:“贱妾只不过随便讲讲,大师如是心中无鬼,用不着如此紧张了。”

一痴大师道:“本座平静得很。”

范雪君道:“你自然平静了,你那四方大师如若不死,你岂有接掌方丈的机会。”

左少白只听得暗暗赞道:她不慌不忙,利口如刀,但字字句句,都使人有着椎心刺骨之感。

一痴大师本来要转身而去,但此刻却停了下来,缓缓坐了下去,道:“看来女施主此来我少林寺,是存心要和本座为难了。”

范雪君道:“你为什么不走了?”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出语惊人,本座如不听完,岂不是太可惜么?”’范雪君道:“只怕不是为此吧!”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说说看,本座是为什么?”

范雪君道:“你怕去后,贱妾说服群僧……”

一痴大师把脸一变,接道:“我还道女施主有什么惊人之论,本座已经不愿再听了。”

范雪君道:“方丈既不愿听,尽管请便吧!”

一痴大师冷笑一声,道:“少林寺是何等所在,岂容女施主这等撒野。”

范雪君道:“大师可是准备下令属下,杀贱妾灭口么?”

一痴大师道:“少林寺一向以礼义待人,但女施主这等信口开河,虽都可笑之言,但如本应不加过问,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了么!”

范雪君道:“大师何以断言贱妾是信口开河?”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讲了什么惊人之言,但不知能否拿出一两样证据,证实你说的不错?”

范雪君道:“贱妾如若未有证据,岂敢在少林寺群僧之前,胡言乱语。”

她言语平静,但却又有着斩钉截铁的坚决。

一痴大师心头一跳,大感紧张,但在群僧目注之下,只好故作镇静的缓缓说道:“女施主有何证据:何不取出瞧瞧?”

范雪君道缓缓说道:“大师一定要看证据么?”

一痴大师道:“本座如若不要查看证据,岂不要留人活柄。”

范雪君声音突转严厉,冷冷说道:“大师再想想,是否一定要看?”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不要再行诈了,如有证据,还请赶快拿出,本座已经不愿再听了。”

范雪君道:“好!大师一定要看证据,还请答覆贱妾一件事。”

一痴大师道:“什么事?”

范雪君道:“大师请召集贵寺中的长老,齐集大雄宝殿,贱妾就立时可以拿出证据,证实这四方大师还在人间。”

一痴大师脸色一变,道:“为何要召集本寺中的长老,女施主才肯拿出证据呢?”

范雪君道:“贵寺中的长老,大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贱妾拿出的证据对与不对,一目了然,如果证据确凿,方丈就算想一手掩遮,也是有所不能。”

一痴大师已被范雪君尖刻如刀的言词,攻打得招架不住,心中暗自后悔道:“我该早些下令,要护法群僧杀了这个丫头才是,此刻形势被迫,就算想翻脸,亦是有所不能了。”

但闻范雪君高声说道:“方丈意下如何?”

一痴大师道:“目下这大雄宝殿中,已有我少林各院主持在座,为女施主一句话,就召集敝寺长老聚会,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范雪君道:“目下你们这大雄宝殿之上,可有寺中长老?”

一痴大师怒道:“女施主这等喋喋不休,别怪本座无札了。”

目光一转,低声对身侧两个中年僧侣道:“给我拿下。”

范雪君冷冷说道:“怎么?可是沉不住气了?”

这时,一痴大师身侧二僧,已经分由左右,跃行而出,直对范雪君扑了过来。

左少白长剑一摆,冷冷喝道:“站住!”

二僧奉命去擒范雪君,撇开左少白,直向范雪君扑了过来。左少白长剑疾出,闪起一朵剑花。刺向左面一僧,左手却攻向右面一僧。

左面一僧袍袖拂出,劲袭左少白的剑势,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了过来,口中冷冷喝道:

“闪开。”

左少白怒道:“只怕未必。”

剑势一偏,削下那僧人一片袍袖。那僧人吃了一惊,急急向旁侧横跃五尺。

左少白剑势逼退了左面一僧,左掌亦同时施出一招拿手掌法,抓向了右面一僧的手碗。

右面一僧较为细心,眼看左少白剑掌并出的快速攻势,已知遇上劲故,那里还敢大意,右腕一收,急急缩了回去,避开了一击。就这一收掌势,已给了左少白缓手时间,长剑施开,唰唰两剑,划起了一道银虹,阻拦住两僧。

但闻范雪君高声说道:“我等闯入贵寺来,并无和贵派动手之心。”

一痴大师目光环扫了身侧群僧一眼,道:“戒恃院护法何在?”

但闻一片沉重的声音应道:“弟子等在此。”

四个身着月色僧袍,身上背着戎刀的中年和尚,缓步走了出来。

一痴大师冷冷说道:“把他逐出大殿,一并擒获,送往戒恃院中,听候发落。”

四僧应了一声,转身直对范雪君行了过去。

左少白目光一转。整个大殿中,数十位少林高僧,只有这四个僧侣带着兵刃,心中暗自奇道:“这四僧能够身带兵刃,不是身价很高,定然是武功过人,倒是不可大意。”

忖思之问,四僧已经拔出兵刃,并肩向前行来。

左少白长剑一振,冷冷说道:“四位如若能够胜过在下手中之剑,才有把我等逐出大殿之望。”

四僧神情肃穆,缓缓举起手中戒刀。左少白看四僧举刀的姿势,一般模样,心中暗生警惕,忖道:“看来这四个和尚必有着一套精妙的合搏之术。”

只听一痴大师说道:“侵入我少林寺中,仍敢如此放肆;如是不能生擒,那就格杀无论。”

四僧齐齐应了一声,戒刀一排递出,四道寒芒疾闪,分攻向左少白四处方位。

左少白长啸一声,手中宝剑疾施一招“日月轮转”,一片剑光涌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四柄戒刀尽为长剑震开。

这一剑威势惊人,只看得大殿中的群僧,齐齐为之一呆。

这当儿,突闻一声佛号,传了进来,道:“暂请住手。”

这句话,听去声音并不很大,但却字字钻入人的耳中。四僧似是已经听出了来人声音,收了戒刀齐齐向后退了两步。

左少白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如古月,慈眉环目,身着灰袍,足登芒履。满脸风尘之色的老僧,合掌肃立在大殿门口之处。正是少林寺四字辈高僧之一的四戒大师。左少白心中大震,几乎失声而叫。

只听一痴大师说道:“师叔回寺来了。”

四戒大师道:“老衲苦行万里,见闻甚多,内中有几件重大之事,必得面告掌门方丈。”

一痴大师略一沉吟,道:“师叔一路风尘,那是很辛苦了,先请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不迟。”

四戒大师目光转到左少白的脸上,道:“老购要谈之事,和这位施主有关。”

一痴大师脸色一变,道:“师叔认识他们么?”

四戒大师垂目说:“老衲不识。”

一痴大师接道:“既不相识,那也不用替他求情了。”

只见大殿外人影一闪,四律大师现身于大殿门口,合掌说道:“老衲未能挡住来人,特向掌门方丈请罪。”

一痴大师道:“胜败乃平常之事,师叔何罪之有。此地之事,不敢再劳师叔大驾,请下去休息吧!”

四律大师道:“老朽还有下情禀告。”

一痴大师道:“师叔请说。”

四律大师道:“四方师兄,全寺中人,无不悲痛万分,虽得方丈查明,找出凶手,但就老衲昔年和那白鹤堡主左鉴白动手经过之情而论,那左鉴自实非四方师兄之敌,左鉴白是否真是谋害四方师兄的首谋元凶,不但老衲心中存疑,寺中长老、弟子,心中都有些疑虑未清……”

一痴大师不让四律大师说下去,接道:“此事早为天下公认,师叔此刻,忽生此念,不知用心何在了?”

四律大师道:“老衲之意,是说那左鉴白的武功,实在不足以搏杀四方师兄,只怕幕后,或有主谋人,这位女施主既然带有明证而来,何不让她拿出瞧瞧?”

一痴大师道:“除非上一代掌门还敢重生,说明经过,此来只怕再难找出确证了。”

四律大师道:“看看总是无妨。”

一痴大师道:“如若她是戏耍我等,又该如何?”

四律大师道:“在少林寺中,谅她不敢虚言相戏,果有其事,老衲定然舍命生擒于她,以听凭方丈发落。”

一痴大师冷笑一声,道:“你连他们闯入大殿都无法拦挡,还奢言生擒于她,未免是有些夸张了。”

四戒大师道:“如若这几位施主,果有戏耍我少林之心,老衲当和四律师弟联手出敌,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

范雪君冷冷说道:“一个人如是心中有鬼,自然是不敢面对天日,澄清真象了。”

一痴大师怒道:“女施主满口胡言,说的那一个?”

范雪君道:“我说的是少林寺当代掌门方丈。”

一痴大师脸色铁青,冷笑一声,道:“我少林寺屹立江湖数百年,从未有人在我少林寺如此放肆过。”

语声微落,厉声接道:“还不给我拿下!”

戒恃院四大护法,应了一声,齐齐向范雪君扑了过去。左少白剑疾起,拦住四僧,施开姬同传授的王道九剑,重重剑影,波涌而起,把四僧一齐挡住。

范雪仪紧握着姊姊的左手,把大殿发生的情事、变化,尽皆告诉了范雪君,是以,范雪君双目皆盲,但对四周的情势变化,却是十分了然。

张玉瑶生恐左少白不是四僧之敌,右手仗剑,左手握着一把金刀,只要左少白一遇危险,立时将出手施救。左少白剑术精绝,十几招后,已把四僧尽皆因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四戒、四律大师,并肩站在大殿门口,一脸肃穆之容,望着殿中的恶斗。

戒恃院护法僧,在少林寺中身份甚高,四人合攻一个,竟然无能取胜,反为对方剑光所困,只瞧的大殿群增个个暗自讶然。

恶斗之中,只听范雪君高声说道:“诸位如想知道贵寺上一代掌门方丈之死的真正内情,立时给我停手。”

她说话的声音甚大,和左少白恶斗的四僧,亦听得清清楚楚,齐齐收刀而退。

一痴大师冷冷说道:“谁要你们停手了?”

护法四僧齐齐一怔,相互望了一眼,突然又举起手中戒刀,直向左少白扑了过去。

四戒大师突然举步行入殿门,高声喝道:“住手!”

他乃寺中长老身份,又是最受群僧敬重之人,四僧闻他之言,突然又停下手来,收刀而退。

一痴大师两道森寒的目光,盯注在四戒大师身上,不知是何用心?

四戒大师权掌合胸,欠身一礼,道:“老衲有下情敬禀掌门方丈。”

一痴大师虽是掌门之位,但因四戒大师高他一辈,又是长老中,最得人心的人,只好强自忍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师叔有什么话,请快说吧!”

四戒大师道:“四方掌门之死,一直带有着一种无法理解的神秘。”

一痴大师冷冷接道:“谋害上代掌门的凶手,已然被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大帮,联合派出高手,围歼了白鹤门数百余口,漏网之凶,也已在生死桥受诛,这段公案,早已了去,师叔难道不知道么?”

四戒大师道:“这个老衲自然是知道了,不过,据老衲和寺中几位长老,谈起此案时,总觉得那左鉴白领导的白鹤门在那时武林中,虽有盛名,但实不足以伤四方掌门之命,老衲常有着一种咎惭不安之感。”

一痴大师道:“请教师叔,有何不安惭疚之感?”

四戒大师道:“老衲总觉着不能查出四方掌门的死亡内情,耿耿难安。”

一痴大师道:“师叔可是认定了咱们上一代掌门之人,不是左鉴白所害么?”

四戒大师道:“老衲认为,纵然左鉴白确会插手,亦非主要凶犯。”

一痴大师道:“元凶伏诛,铁案如山,师叔怎可这样武断而言,如是别有主凶,还望师叔指明。”

四戒大师道:“因此老衲主张给她一个证明的机会,如她果是信口开河,老衲生擒他们,交与掌门方丈发落。”

群僧齐声说道:“四戒长老这言甚是,还望掌门俯允。”

一痴大师眼看大殿中群情激动,如若强作主张,或将引起群僧心中生疑,只好故作大方,转目望着范雪君道:“一盏热茶之内,你如仍然不能举出证物,使我等心服,那就别怪本座手下无礼了。”

范雪君道:“贱妾举出证物之后,只怕大师立刻要惊慌万状。”

一痴大师只觉她字字句句都如利刀一般,刺入心中,确实听得心震胆颤。

四戒大师高声说道:“女施主不要徒逞口舌之利,如若举不出使我等心服的证物,诸位今日只怕很难出我少林寺了。”

说话之间,目光一掠左少白,微微合首。

范雪君高声说道:“那证物就在贱妾身边,立时可以举出,不过,在未举证之前,贱妾有几句话,不得不先作证明。”

四戒大师道:“你说吧!”

范雪君道:“贱妾在举证之后,定然是将激怒贵寺中掌门方丈,那时,他一声令下,要诸位大师,合力出手,围攻我等,贱妾是久闻少林寺掌门方丈之尊,令出如山,那时,贱妾岂不是惹火自焚,招来烦恼么?”

四戒大师道:“这个,女施主尽管放心,老衲为你作主就是。”

范雪君道:“大师是何身份,竟敢这等大言不渐?”

四戒大师道:“老衲乃寺中长老身份,当今少林寺掌门方丈师叔。”

范雪君道:“死的四方大师,是你的什么人?”

四戒大师道:“是老衲师兄。”

范雪君道:“好!你要下令那守在殿门口处的和尚,要他放过两双竹兜。”

四戒大师道:“那两具竹兜中抬的什么?”

范雪君道:“证物。”

四戒大师呆了一呆,道:“让他们抬进来吧!”

高光应声而起,带着四个红衣大汉,抬了两个竹兜而入。

四戒大师道:“女施主还有什么吩咐?”

范雪君道:“我等金刀门中,曾有着两个投柬之人,不知现在何处?”

只见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站在一痴大师身后的胖和尚答道:“现在后面,受我寺中招待。”

范雪君道:“虽有你们中长老四戒大师作主,但贱妾预料,一旦举出证明之后,仍是难免引起风波,我等人手不足,不知可否使我们中两位投柬之人归还本队?”

那胖和尚望了一痴大师一眼,道:“自然可以。”

举起右手,对着大殿外一阵摇挥。片刻之间,两个中年和尚,带着万良、黄荣,大步行了进来。

万良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殿中形势,悄然行了两步,站在闲云大师的竹兜旁侧。

四戒大师道:“女施主还有什么拖延时刻之法么?”

范雪君缓缓说道:“请出闲云大师。”

第四十七章不敢相认

闲云乃峨嵋门中一代掌门之人,虽已遇害甚久,但他的声名尚未为人遗忘,少林僧侣,对那闲云大师之名,可算是个个熟悉异常,听得闲云大师之名,个个为之一震。

高光应声出手,揭开了前面一座竹兜上蒙遮的黑布。群僧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五官破损,没有双腿的人,端坐在竹兜之上。

一痴大师听得闲云大师之名,心中确实大为紧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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