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假日常聊天之意,行偷窥知实的同学们内心赞赏、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只有邝裴轩同学敢对连从恩发火!克星啊!克星!
「啧啧,」连从恩嘴里发出咂咂声响,同时也将双臂还胸,摇著头用柔和鼓励(?)的语气说:「邝同学小轩轩,你得胆子愈~来愈大了呢,竟然想翻我桌啊?」
语毕,脸上扬著灿烂道令人发寒的笑容。
天哪!除了邝裴轩以外的同学纷纷以音速,在瞬间收回狗仔光线。想要活命,做人就老实点吧!
而邝裴轩,在冷静下来,且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做了甚麽蠢事之後,呈现痴呆状态。「啊……」惨了!他冷汗直流,两颗眼珠一圈又一圈转著,怎麽转就是不敢看连从恩。「我──我去厕所。」
奔啊!逃啊!邝裴轩遵从古人的智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呃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连从恩面无表情的揪住邝裴轩的後领,然後将书包扔进他怀中,「白痴,少在那边唬烂,回家了!」
「喂!我是真的要上厕所啦!」看著连从恩莫名潇洒得丢下自己先走一步,邝裴轩连忙抓著自己的袋子跑上前。
「啊,小俩口跑掉了。」某A同学说。
「白痴!他们都男的搞啥小俩口啦!」某B同学送了颗爆栗给A。
同学,人算不如天算,未来还长得很哩!
总算恢复之前可以嘻笑著回家的模式了,在那段低潮期,每当脸上不经意的露出笑容就感觉好像背叛了谁似的,连从恩连笑都不敢笑。
後来发现──原来他是怕背叛了心中那个用心对他下了诅咒的母亲。
『小恩恩啊,』邝裴轩那天在他家吃晚餐,连从恩看他似乎经历了一番自我挣扎之後,语带犹疑的开口:「你其实……很爱你妈妈吧?」
或许吧。那时候连从恩不敢回答得答案在这个时候变得清楚,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不会感到一点痛苦,反而觉得身心轻松而坦然,心情变得明朗,就连眼睛看出去的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对於这样轻易就被邝裴轩想的自己,连从恩一方面觉得很害羞、难为情,一方面也因为对象是他而感到一丝丝高兴。
「终於到家了──啊!」邝裴轩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每一天上学感觉就像奔赴战场似的──呵呵,国中生嘛!「小恩恩~今天可以到你家吃饭吗?」
「懒得开伙就说。」连从恩嗤笑了声。「我是你的厨师吗?米虫。」
「嘿嘿~」邝裴轩笑得跟白痴一样,他不知道,当听见连从恩说他是自己的厨师时,心中那一股刻画得异常清晰的失落感是怎麽一回事?
连从恩哼了两声,被过他藉看信箱的动作隐藏偷笑的痕迹。「──这甚麽?」
就在两人准备拉开大门时,从里面的楼梯间传来声响:「真是的!到底是用甚麽锁啊?为甚麽打不开?」
「听说财产让度书都放在她那里,现在拿不到该怎麽办?要找人撬窗吗?」
翘窗?!邝裴轩被这两个字吓到,双眼紧盯著大铁门里头,心底产生莫名的不安,手指下意识的扯住连从恩的衣襬。「小恩恩!喂!」
「白痴啊?这样『派头』为免也太大了吧?你是要被人察觉我们是要进去偷东西的吗──」首先出来的男子甚没耐性的白了後面的人一眼,後面的女人则是被外头的邝裴轩和连从恩下个正著,瞠圆了双眼像试看到鬼似的冲到男人面前遮住他的嘴。「你才是白痴──!」
「你──你们是想撬谁的窗?该不会是楼上那位……」邝裴轩紧张得看著眼前的两位──不!後面竟然跟了好几个人出来!天啊!是来讨债的吗?
「楼上那位林陈春枝女士吗?」连从恩一手悄悄地握住邝裴轩抓著自己的那只手,另一手轻佻地玩著从信箱拿出来的东西──钥匙。「通关方式在我这里,你们要是敢透过打开大门走进去的方式进入那个套房,相信我,一定会让你们吃鳖吃到饱。」
那群人看见那把钥匙,一开始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一脸蔑视,首先意识过来的是最後一个出来的男子,他一脸豺狼虎豹的神情,但随即换上和蔼的慈善笑容:「呃,同学,那把钥匙是我妈妈他住的地方的钥匙吧?我们──」
「原来就是你们啊?抱歉喔,打死我都不会交出去的。」连从恩配合那男人的假笑,非常之敷衍地咧了咧嘴。
那个男人脸上的和善僵了僵,然後开始抽搐。「──你们是谁?」
「不想告诉你们。」小孩子就是要幼稚一点,反正这把钥匙出现在他家信箱里,一定有它的意义,所以连从恩说甚麽都不会交出去。「特别是你们这些人。」
邝裴轩看著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的善良就要被他抖光了,连从恩还一副死小鬼得模样在说话,他在旁边看得快吓死了!
不过,眼前那群人虽然一阵青一阵紫的,脸色臭得很可怕,但是听连从恩这麽说却又让他感到一个爽字了得。
「臭小鬼,我劝你识相一点!」另一个看起来痞痞的男人从中间穿了出来,小头锐面的样子看了就讨厌。「那老太婆是我们家的人,东西再怎麽样也不会是你的,你她妈的把东西交出来!」
「是嘛!不过我完全没有想要霸占的意思耶。」连从恩面无表情的使用淘气的口吻,掌心得那只手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偷笑的原因?「我想保护它。」
邝裴轩因为这句话而收回所有的窃笑,一双眼直盯著连从恩瞧。
一群人果然嗤之以鼻的笑了起来,在站出来的,是一个迈入不惑之年的圆滚妇女──她看起来就是长舌的模样。
「小朋友啊!大人的事呢你们就不要管了,更何况那是『我们家』的事呢?」那妇人给人感觉嚣张跋扈、嗤之以鼻的冷哼。
「我们也是奶奶的家人啊!」邝裴轩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一群大人马上无语的望过去,连从恩也若有所思的看著邝裴轩。
邝裴轩一脸惊吓得像只瑟缩的小兔子,惊恐的揪著连从恩得衣襬。我有说错甚麽吗?!他们干嘛这样看著我?我们本来就也是林奶奶的「家人」啊!
於是就在这样无言的僵持下,连从恩首先一脸不耐地打破沉默:
「在这里吵也没意义。我说,不如就如你们所愿,我们到奶奶家说如何?」
「我们为甚麽一定要跟你们这两个乳臭未乾的臭小鬼谈呢?」又突然冒出另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人,倨傲得睨著连从恩。「你们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跟我们谈这件事情。老太婆是我们家的人,她的财产也只有我们才有资格处理。」
邝裴轩听了为之气结,但却又提不出反驳;连从恩则是沉著脸盯著那个女人看,纵使义愤填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理亏。
就当那群大人竟然为了战胜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鬼而沾沾自喜时,连从恩和邝裴轩身後又传来严谨而规律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个办事向来追求事半功倍与效率的人才。
「如果是林陈春枝女士本身的遗嘱,那就也跟这两位同学有关了。」低沉的让人倍感安全感的声音从连从恩和邝裴轩身後传来,而後随著语句结束也终於让他们两人看见来者是谁了。
嗯,这人是谁啊?邝裴轩疑惑地和连从恩对看一眼,然後一起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你又是谁?」连从恩眯起眼打量起这人。该不会又是这家子的人吧?不过刚刚听见他说遗嘱的事情,说不定是律师?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弯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到林女士的套房去说吧。」
终於
一群人、三种组合。一边是自称林奶奶的家人,一边是真正将林奶奶当家人的两位国中生,而另一个,则是突然出现、而且还提及林奶奶遗嘱的律师。
「我姓黎,黎明的黎。我叫黎敬潭。」这位叫黎敬潭的律师面不带笑的自我介绍著,活得像一尊机器人,除了眼中不断闪烁狡黠的眼神让人感觉到这一定是个聪明、且诡计多端的家伙。
「至於你们,我也都知道是谁了;我身为林陈春枝的专任法律顾问,必须有权利知道林女士的人际关系以及交友状况。」说著,他突然不落痕迹地向连从恩和邝裴轩两人看去,还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
甚麽啊──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邝裴轩对眼前自称是林奶奶专任法律顾问的人一头雾水、完全摸不著头绪。他偷偷得看了连龙恩一眼,却发现连从恩早是一副释然、还有点昏昏欲睡的表情。
「欸、小恩恩,你都不会怀疑他吗?」邝裴轩用著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困惑的问。
「唔。应该吧。」连从恩闭了闭疲劳的眼睛。「如果真的是他们那边的人,那这份遗嘱就不会跟我们有关系。」
听完连从恩的判断,邝裴轩也终於明白得点了点头,看著另一方的人毫无耐心的挥了挥手:
「够了、够了!我们没时间听你的权利与义务。快点公布遗嘱内容吧!」
黎敬潭看向发言的人,眼神敛了敛,接著拿来身旁一直带著的公事包,从里面从出一个牛皮纸袋──「啊,你是林雄志先生,是吧?」
男人──林雄志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黎敬潭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你都不怕,其实我根本不是甚麽法律顾问,只是刚好认识林女士,从她那里得知他们,所以才来帮助那两位同学的?」黎敬潭似笑非笑地说。
「你──!」林雄志和其他跟著来的林氏家族跟著激动得脸色大变,甚至有人愤然起身,作势挽起袖子。
「唔,开玩笑的。」黎敬潭立刻恢复原本的扑克脸,一脸冷漠地说著与表情不符的话。「抱歉,我不怎麽会开玩笑。那麽,我要宣读遗嘱了。」
宣读──?这麽古代的词语还真难得有人会说出来……他以为自己念的是圣旨吗?邝裴轩汗颜,他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到底在想甚麽。
不过一旁的连从恩这时却正襟危坐了起来,连刚才一副昏睡的模样都变得十分正经严肃。
黎敬潭从牛皮纸袋中拿出遗嘱,环视了在场两边的人──一边贪婪的模样像是黄鼠狼看见野鸡,而另一边的两人,遗个像静待把握机会的苍鹰,而另一个却又像畏缩的野兔。
林女士,您的「孩子」真的非常有趣呢。黎敬潭心想著。
「『关於本人之所有遗产,请转交给连从恩以及邝裴轩之所有。』」
一句话毕,黎敬潭开始将手上的纸稿收回牛皮纸袋中,徒留两边全神贯注的人。
…………?
「怎麽?你们一副对这份遗嘱很疑惑似的。」黎敬潭用那张正经八百的扑克脸摆出可笑的吃惊模样。
是很疑惑啊!大哥!在他进入状况前就结束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耍他啊??邝裴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法律顾问那张脸根本就是唬人的吧?
连从恩也难得露出「被耍了」的表情。
全部交给──他们两个?真的假的?怎麽会──?
「──这唬烂我们的吧?!」林氏家族那边首先发出不爽的发言,那个男人愤怒的起身,就要冲过去抢遗嘱。
「需要我在念一次吗?林森隆先先。」黎敬潭毫无畏惧的看著怒气冲冲的来人,然後勾了勾嘴角。「不过再说一遍内容也是不会变的啦。哈哈。」
「你、你……」林森隆面对他的笑容以及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反而不知该怎麽反应,而林氏家族则是又有另一个跳出来抗议:
「凭甚麽我婆婆的遗产都交给那两个小鬼?他们又不是我们林家的孩子!」少妇激动的尖声骂著,而一旁的丈夫则是忙著安抚她,免得骂一骂孩子也出来了。「丽丽、丽丽!别激动……」
「就是因为你这麽软弱,那死老太婆的遗产才会背两个死小鬼抢走!」少妇愤怒的甩开丈夫的手,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你!跟你林家的兄弟一样没用!在老太婆还没变成死老太婆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你早早来跟她讨论这件事情,结果哩?结果哩!」说著说著还当众家暴。
「这干我们甚麽事啊!你这个女人!」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听见自己也被骂进去了,生气的抗议。「你骂就骂!不要扯到我们身上!」
「重点是──黎先生,你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不知道又是哪位後辈一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完全不理会另一边的纷乱。「那两个小朋友有甚麽资格继承我奶奶的遗产?论辈分、地位和身分来说,我们林家任何一个都比他们有那个资格!」
「哟~林光耀,你甚麽时候变得这麽积极了?以前回来看老太婆的时候,你可是还生气的把她推倒送医喔?」另一边又传来凉凉的冷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变的积极,笑死人了!意图这麽明显不要露出来好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刮别人胡子前先刮好自己的!」
於是,是否由他们两人继承的渐渐不再重要,因为林家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
邝裴轩看在眼里既心痛又惊愕的,他万万没想到林奶奶真正得家人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连从恩双手环胸,脸色更加阴沉。
黎敬潭在一旁冷笑,他推了推镜框,用著三人才听的见的音量说:「这就是你们有资格继承的原因。」
两人沉默不语。忽然,邝裴轩用力握住连从恩的手,在连从恩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站起身,用力吸足空气候放声大叫:「你们──通、通、给、我、闭、嘴!」
一瞬间──吵杂的大人们一片鸦雀无声;连从恩和黎敬潭也跟著吃惊的望著他。
看来这声喊的真的很用力,邝裴轩叫得脸红脖子粗,手中紧抓著的手掌也被捏的发白;他用力呼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後迎上那群贪婪得像只怪物的大人们:
「一……一直吵一直吵,到底够了没?只会问为甚麽,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过?!」才一句话,邝裴轩就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个一个都只会问:为甚麽林奶奶会将她的财产继承给我们?明明我们两人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们是笨蛋吗?!这早就不是血缘、资格的问题了!
这是你们的『心意』的问题!」
一段话结束,邝裴轩看见的依然是一张张不屑一顾的丑陋神情。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话!」林森隆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然後转向黎敬潭叫道:「欸!黎大律师──」
「你很没礼貌耶!我还没说完!」邝裴轩叫完用力抿著唇,觉得眼眶一阵一阵酸涩,完了,现在就想哭了!「小恩恩他、他认识林奶奶比较久,至少我是从林奶奶那边听到他的事情的,然後我……大概也才认识她老人家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第一次听见她的事情,跟房东有关:那个被房东遗弃的老母亲。当我第一次跟她接触的时候,竟然发现林奶奶喜欢吃蛋糕!而且甚麽蛋糕都吃,但是最爱的还是我那天家政课带回家的海绵蛋糕。後来的每一天,二十四小时中最期待的就是回家做蛋糕给林奶奶吃,每次看见她那双,明明眼皮已经遮住一半视线、却又为了我的蛋糕睁大最大的眼睛,我都会觉得──这一天果然是充实的!──的感觉。」邝裴轩看著眼前这群一脸摸不著头绪的大人,吞下喉咙紧瑟的感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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