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男娼- 第1部分

　


少年与男娼　第一章

　　遇见他的那一个夏天，桑梓扬才只有14岁，成天背著书包，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去学校念为即将升初三的学生开设的暑期补习班。
　　
　　虽然以桑梓扬的成绩，原本是完全不用去念补习班的，可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韩天承被班主任明令要求必须要去念，所以他也陪著他去上课。其实说是陪韩天承上课，不如说是帮随时会翘课去干架或者打工的他用各种借口应付老师偶尔的点名。
　　
　　桑梓扬原本以为这个暑假也就可以这样过得波澜不惊，经常念书，偶尔休息，更多的时候咬著笔杆，莫名其妙地发呆。
　　
　　就像所有故事一开始一样，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夏天会变得如此不同的。
　　
　　
　　
　　直到那一天，学校突然安排老师对补习班学生到课情况进行突击检查。检查桑梓扬这个班的，是教导处主任，初一的时候曾经教过他们，对成绩虽好但家中却无权无势性子又倔的桑梓扬，还有像小混混一样的韩天承，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检查实在太突然，桑梓扬甚至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就听到教导主任刻薄的声音：“哼，韩天承那小子果然没来啊。也对，像你们这样的，就应该尽早出去混日子，还念什麽书啊？这样的学生能有什麽前途。”末了还大笑起来，好像说了多麽有趣的事情一样。
　　
　　在他嘲讽的笑声里，桑梓扬的的拳头慢慢捏紧。
　　
　　是的，他和韩天承都不过是贫民出身的小孩。他是自己母亲惨遭玷污的证据，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证明亲身父亲的罪行。等父亲被判了刑，母亲却坚决不肯再要他了。最後年迈的奶奶只好带著他一起生活。老人家带著嗷嗷待哺的小孙子，有太多不方便，幸好善良的隔壁家的婶婶，也就是天承的妈妈，总是热心地尽自己所能帮助著这对祖孙。所以童年时期，生活虽然清贫，但是桑梓扬和韩天承还是过得很开心。虽然一开始也会有嘲笑他们“一个是强奸犯的儿子，一个是妓女的儿子，难怪总在一起玩”的小男生，但韩天的拳头和桑梓扬的成绩下总能叫他们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但是这个年纪，最是敏感多疑。教导主任的笑声，无疑狠狠掀开了桑梓扬心中最深最痛的伤口。
　　
　　痛得他咬牙切齿。
　　
　　虽然长年的生活早就养成了桑梓扬能忍能耐的性子，可是毕竟还是少年，郁结在心底的愤恨，却是怎麽也难以消去的。
　　
　　晚自习下後，补习班的老师让桑梓扬帮忙把随堂小测验的试卷送回办公室。一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桑梓扬就看到教导主任的办公桌上，静静躺著他经常带著的那块银链表。
　　
　　不知道怎麽说出口，那一时之间的冲动和报复的快感。等桑梓扬开始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校门，口袋里揣著那块看上去价值颇不菲的表。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到底该怎麽处理这个“赃物”，桑奕扬难得地无措起来。
　　
　　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先找到韩天承，和他好好商量，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可是如果要向天承解释自己反常的行为，就不得不把教导主任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告诉他。这份羞辱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况且难保他听後不会做出什麽更过激的事情出来。
　　
　　想著到底应该怎麽办的桑梓扬皱著眉，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走到了“城堡”的外面。
　　
　　说是“城堡”，其实不过是一座别墅。根据市井之间的流传，这幢别墅是一个非常有钱的老头，请风水先生好好算过之後，定了址，修建来安享晚年的。这幢别墅面积之大，装修之豪华，实在不是这个小城的普通居民能够想象得到的。於是，在民间，这幢别墅就有了“城堡”的别名。
　　
　　从别墅建成开始，桑梓扬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经过这幢别墅的外墙，更小一些的时候，还曾经和韩天承一起研究过有没有可能偷偷潜进别墅而不被那些看上去很凶狠的警卫发现，还顺利地发现了房子便於潜进的地方。
　　
　　桑梓扬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将手表偷偷藏在“城堡”里面，这样一来，教导主任就算怀疑到他，找不到手表，也就没有证据。
　　
　　打定主意，桑梓扬就绕著外墙高高的铁栅栏，走到别墅後面的花园，透过铁栅栏之间的空隙，可以看见花园里大片大片各式各样的花朵。那时候他和韩天承就探讨过，“後花园”是“城堡”最易潜进的地方，这里没有安排警卫，只有一个园丁一样的老头时不时来打理一下，而且像这样的铁栏虽然高，不过对於从小打架长大的他们俩来说，翻过去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桑梓扬仔细张望，确定花园里和周围都没有人後，咬了咬唇，把手小心穿过铁栏间的空隙，轻轻把手表放在最靠近外墙的草丛里，在将周围的草往表上拨了拨，整理了一番，确定从外面看不出手表的样子了，这才长舒一口气，离开了“城堡”。




少年与男娼　第二章

　　桑梓扬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可以这麽过去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韩天承一回来，就气匆匆地跑去敲桑家的门，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桑梓扬的小床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小弟都跟我说了，XX的，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这麽说？妈的，非好好整整他不可。梓扬，你也气不过吧，放心，这口气哥们一定出了！”
　　
　　想不到还是让韩天承知道了，桑梓扬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因为气愤而捏紧的拳头：“好了，他的丑恶嘴脸，你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不要冲动，他毕竟是老师，你马上就初三了，要是闹出点什麽事儿来，阿姨非伤心死不可。”
　　
　　闻言，韩天承瞪大了眼睛：“那怎麽办？总不能就这样任他羞辱我们吧！这也太窝囊了吧！”
　　
　　“……这你倒放心，总会有报应的。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怎麽一天都没去学校？是不是你那个什麽什麽帮会又有事情了？”桑梓扬挑著眉，装作无意地岔开话题，果然，韩天承立马一脸兴奋地和他说著：“可不是，今天曹老大带我们去收东边的那个场子。呵，那些家夥都是软脚虾，看到曹老大巴结得跟个什麽似的，在大饭店好烟好酒伺候了一顿不说，最後还请我们一群人去夜总会跳舞呢！奕扬，你没去过夜总会吧！等我混得好了，一定请你去一次！”桑梓扬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点了点头，又把话题岔到了另外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奶奶的心脏又突然不舒服，桑梓扬假也没来得及请，就急急忙忙跑去医院替奶奶拿了药，等把奶奶照顾好赶回学校时，已经第一节课下了。
　　
　　桑梓扬刚一走进教室，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谈些什麽。看到桑梓扬进来，一部分人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但是平时总是明里暗里和桑梓扬和韩天承过不去的一众们倒把声音提高起来：“呵，都说什麽人什麽种，他那个妓女老娘就往小偷那方面想想，说不定就能想到那个那个家夥是哪个客人的种了呢。”
　　
　　桑梓扬愣住了，他们在说天承？小偷又是什麽怎麽一回事？
　　
　　这时候韩天承的一个“小弟”急匆匆地跑来，一看见桑梓扬，忙一把拽住他，低声道：“桑大哥你终於来了！今天早上大哥一来就被教导主任喊去，那老家夥说是自己的手表在办公室丢了，非要诬陷是桑大哥您拿的，要大哥联系你。大哥也不知怎麽搞的，一口就承下来说是自己拿的表，结果现在主任要他把表拿出来他也拿不出来，还说什麽已经卖掉了，把主任气得直嚷著要报警把他送派出所！桑大哥，一进了所里可就和记过什麽的完全不一样了，你快去劝劝大哥，如果真是他拿了表，就让他把表拿出来吧！”
　　
　　桑梓扬瞬时觉得天旋地转，他立即明白韩天承是猜到是他拿了主任的手表，为了他不被学校记过，而把这个罪名硬抗了下来。本来，就算主任怀疑到自己，只要死不承认，主任没有证据，再加上自己平时的好学生形象，主任也没有办法，可是有了韩天承这麽一遭，他们俩就一下子处於完全被动的地位。
　　
　　桑梓扬书包也没放，就急急忙忙往办公室赶去。虽然现在承认是自己做的最轻的结果也会被记过，但是他绝对不能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被送去派出所。桑梓扬头一次这麽懊恼自己的莽撞和冲动。
　　
　　
　　
　　到了办公室，桑梓扬意外地看见了分管他们年级的副校长也在，铁青著脸正对韩天承说著什麽。桑梓扬突然镇定下来，他知道副校长一直很欣赏成绩优异的自己，而且和主任一直不对盘，如果处理得当，说不定他和韩天承可以平安解决这次的事情。
　　
　　教导主任已经看到桑梓扬，顾忌著副校长在场，强压怒气喊道：“桑梓扬，你来得正好，好好问问韩天承手表到哪去了！”
　　
　　桑梓扬咬咬牙，不顾韩天承大喊著“你来干什麽？你又不清楚这件事！”，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已经想好对策，不要破坏自己的计划，然後走到主任和校长面前，弯下腰：“对不起，主任、校长。手表是我拿的，与韩天承无关。”
　　
　　闻言，教导主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副校长则诧异地看著桑梓扬：“桑梓扬，这是真的吗？”
　　
　　桑梓扬腰弯得更低：“是的，最近我祖母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医药费上的开销真的很大。昨天晚上我走进办公室，看见主任放在桌上的手表，也不知怎麽想的，就拿走了。回到家之後我知道自己做了大错事，想今天交还主任，可是又不怕被记过……”一席话半真半假，到最後桑奕扬的声音故意哽咽起来，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茫然无措的乖学生一样，“校长，主任，我真的知道错了，眼看都要初三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不仅对自己前途有很坏的影响，而且也破坏学校的声誉，为学校抹黑了。”
　　
　　如他所料，这一番话下来，副校长沈思了一会儿，立马站在了他的这边：“桑梓扬，你的家庭情况我们也很了解，你和韩天承不一样，一直是一个好学生。相信你的这个错误真的不是有心所为，不过也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必须保证不可以再犯了。”言下之意，这次的事已经可以就这麽算了。
　　
　　教导主任明显不甘心：“可是校长，总不能什麽处罚都不给吧？”
　　
　　校长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压低了声音：“张主任，你该不会想和警察强调强调你的表有多值钱吧？”
　　
　　本来，那个牌子的手表单凭一个普通初中的教导主任的工资购入的话，的确是不合常理。平时爱炫耀是一回事，如果这次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从中作梗，只怕自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果然教导主任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黑了一张脸，恨道：“既然校长已经这麽说了，那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了。只要桑梓扬把我的手表还回来，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好了。”
　　
　　桑梓扬悬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看看身後的韩天承，也是一副惊喜的模样，虽然是明白事情能顺利解决，但是能这麽顺利地解决，倒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桑梓扬忙向主任和校长保证：“是的，表还在我家里，我……”桑梓扬本来想说立即去取，可是想到“城堡”白天森严的警备和周围不断经过的路人，迅速改口道，“我明天一定带来。”
　　
　　“可是……”主任似乎还想说些什麽，却被校长拦了下来：“嗯，你今天就安心学习，等明天把手表交回来就好，不用太在意这件事情，老师们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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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手快把原来的误删了……
　　重传一次！
　　故事渐渐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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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男娼　第三章

　　“梓扬，你真的太厉害了，哈哈，你没看到主任那张脸，都快可以开染坊啦！”出了办公室，韩天承搭上桑梓扬的肩，放肆地大声笑著。
　　
　　桑梓扬扯扯嘴角，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韩天承小声一点，也笑道：“主任也太不会看人了，副校长明显已经不爽他很久了，他居然还没有眼色一天到晚巴结他。也多亏了他找的是副校长，不然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就这麽结了呢。”
　　
　　听到这里，韩天承突然难得的严肃起来：“还没说你呢，这次你怎麽搞的？这种事情是你能做的吗？你和我不一样的，你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不然将来怎麽报答你奶奶？还有，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呢？我也好和你一起想想办法啊！你这样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韩天承的语气越来越重，说到最後，都放下了自己搭在桑梓扬肩头的手臂，显然已经生气了。
　　
　　桑梓扬内心苦笑一下，不是不和你商量，只是如果和你商量的话只怕事情会发展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啊！当然这番话现下必不能说出来，桑梓扬只好摆出主动求和的姿态，诚恳道：“是，这次是我不对，也怪我一时冲动，没想到那麽多。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和你商量！”
　　
　　“哼，”韩天承眼一瞪，没好气道，不轻不重地推了桑梓扬一下，“还下次呢，这次还没把我吓够啊！”虽是这样说著，语气倒明显轻松起来。
　　
　　看到韩天承不置气了，桑梓扬也慢慢放松下来，但是想起来那块应该还藏在“城堡”後花园的手表，眉头还是不由自主皱紧起来
　　
　　
　　
　　
　　“奇怪，也不在这儿？”放学後以要上晚自习为借口把原本打算和自己一起回去的韩天承先打发回家，等天色变的昏暗之後，桑梓扬忙又赶去“城堡”的後花园。如他所想，今天的後花园依旧没有人。可是当桑梓扬找到印象中的那片铁栏前，小心将手伸进去，掀开本该遮在手表上面的细草时，却意外地发现手表并不在原处。
　　
　　桑梓扬心里猛的一跳，却只得先安慰自己可能是记错位置了，连忙开始搜寻周围的草面。可是搜索的越多，心里的不安却越强烈。当可能的范围都搜索遍了，也没有看到那块手表的时候，桑梓扬终於没有办法再抱持乐观的态度了。
　　
　　手表不见了。
　　
　　
　　
　　在桑梓扬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假设，就是手表被人拿走，或者是保卫、或者是园丁。可是他很确信昨天放手表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被人看见，而且若是当时被人发现，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没有放下手表就一定会被人逮住询问的吧。那难道是保卫或者园丁在巡逻或者修剪草坪时无意中发现而拿走的麽？也不应该。他放手表的地方在院子外围，又小心翼翼地用草遮住，没理由会让人轻易注意到的。
　　
　　如果不是被人拿走的呢？那会不会是，动物？他记得宅子里养著几只不知道品种的猫与犬，猫狗天生有著收藏东西的癖好，会不会是它们叼回了自己的窝里了？
　　
　　桑梓扬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这实在是这种情况下最乐观的一种可能性了，所以他不自觉地就越来越觉得很有可能。手表没有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