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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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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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的特工是否找到了涉关“黄貂鱼”的东西?那是整个行动的目标。他去了哪里?他可有办法联系上他们?

然而,即使他们现在能够对自己的特工讲话,马丁也同样帮不上忙——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同样,也无人知晓的是——里士满伯爵夫人号正在新加坡卸下她的美洲虎。

注1:真珠号,就是前面的Rasha号。偶意译了一下。

注2:谢赫,原文就是前面章节里我照抄的sheikh,本意是阿拉伯人对酋长教长的称呼,基地的人称呼拉登为sheikh,为了跟一般行文的教长、酋长区分开,偶选了它在阿拉伯人名里的译法“谢赫”——似乎有点像《基地》三部曲里那个谢顿O(∩_∩)O~

注3:chaikhana,阿富汗一种跟“茶馆”差不多所在。

注4:修饰北非人的从句是who would bee part of the second crew。其实我不太明白the second crew指什么,不知道crew是不是指船上那种。

注5:这人我也不记得从哪里冒出来的了,囧!而且这名字上一章出现过一次,我还忘了翻。再囧。看原文的桐子看到了提醒一下吧。另外有点不理解,做个假护照干吗还冒充工程师,伊兹马特·汗那点文化能冒充的来么?=_=

注6:原文Inshallah,就是我前面几章说的“凭主之旨意”云云,似乎是阿拉伯人的口头禅,字面意思有点像听天由命可又不止于此,找不到贴切而能通用于各种语境的译法,还是音译吧。:b

注7:jilbab,狗狗了一下,似乎是种类似连衣裙的东西。

注8:“wilderness of mirrors”,T。S。Eliot一首诗里的,那诗很绕,偶米看懂。CIA那家伙引用了来表示乱糟糟的情报界环境,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到处都是假情报,折射来折射去,头晕脑涨。

注9:al…Muhajiroun,似乎是后面的Muhajiroun“侨民”的意思,al是阿拉伯语常用的冠词,没虾仁具体意思。

福赛斯《阿富汗人》013(2009…03…24 16:56:39)

第十三章

尽管那一行人并不会知道身后的追捕相距不过咫尺,但于他们而言,却仍是幸运地逃脱了。

如果他们是去海岸地区的六个酋长国,那可能就被抓住了。可实际上,他们是向东穿过山地峡谷,去了阿曼湾的第七个酋长国,富查伊拉。

他们很快走完正式铺设过的公路,上土道,将自己隐入被骄阳烤成棕褐色的Jabal Yibir山岭。从高地的峡谷口出来,一行人开车下山前往一个叫德拜的小港。

像南海岸一样,富查伊拉城的警察收到了一份请求以及从迪拜传来的完整描述,随即在从山区进入城市的公路口上设卡。许多货车被截下来,但都没有那四名恐怖分子。

德拜不大,只有一小撮白房子,一座绿顶清真寺,还有一个小港口,停些渔船,间或也会西方潜水爱好者的小艇。两道河湾外一艘铝合金小船正等着他们,船已被拖到砂石沙滩上,巨大的舷外发动机露出水面,船中载物的空间已被捆起来的油箱占满——油箱里装着额外的燃油,两名船员则正躲在岩石间的一棵骆驼刺下避荫凉。

对两个本地的年轻人来说,到这里就走完了。他们会把这辆偷来的货车弄上山,扔掉,然后将自己遁入这曾诞生出马万·艾尔·谢赫伊的街市间即可。

苏莱曼和阿富汗人帮忙把贩烟船推回深水区,正好他们的西服还在包里,省得溅上海水。

两名乘客和水手们登上走私船,船沿着海岸优哉悠哉地走到差不多穆桑达姆半岛尖上。走私贩只有在夜色掩护下才会高速穿过海峡。

日落二十分钟后,舵手叮嘱乘客抓牢,打开动力。走私船冲出阿拉伯半岛末端多礁的水域,若离弦之箭直奔伊朗而去。在后方五百马力发动机的推动下,船首翘起,船开始在水面上飞掠。马丁判断他们正以近五十节速度穿过这片水域。海面上最轻微的一点波浪都仿佛撞上一根原木,飞溅的浪花几乎能剥了他的皮。四人都带上自己的阿拉伯巾把脸蒙住,这原本是为了遮阳,现在也帮他们挡开飞溅的浪花。

不到三十分钟,波斯海岸上港口里的灯火繁星已经在望,走私船高速东行向瓜达尔及巴基斯坦驶去。这正是一个月前马丁跟着真珠号悠然而来的路,而现在他正以十倍于彼时的速度回航。

看到瓜达尔的灯火,水手减速停船。这是个大受欢迎的放松。在人力操作下,他们把油料筒抬起来用漏斗向各个发动机里重新注满燃油——到了目的地必须为归航重填燃料。

费萨尔·本·塞利姆曾告诉马丁,这些走私贩能在一夜间穿过阿曼水域到达瓜达尔,再于黎明时分载着新货返回。这一次他们现在走得更远,不得不白天也走了。

黎明时他们已在巴基斯坦水域,离海岸很近,近的可能被当成一只正在打渔的渔船,只是没有什么鱼能游得那么快。不过,这里没有什么官方存在的迹象,只有原始的棕色海滩飞掠而过。日中时分,马丁看出他们的目的地肯定是卡拉奇。至于为什么,他全无头绪。

他们在海上又加了一次油,当红日西转到身后时,他们被放在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渔村,这里是巴基斯坦最大海港之外的荒郊野滩。

苏莱曼以前可能没来过这里,但肯定有侦察过的人给他介绍过这里的简单情况。马丁知道基地组织行事一丝不苟,不惜时间与花费,这也是让他很羡慕的几件事之一。

阿拉伯人去谈价钱雇来村里唯一的一辆车。两个没有合法文件的陌生人通过一只走私船登陆上岸——这毫不打眼。这里是俾路支,卡拉奇的规律是给白痴用的。

车里飘着死鱼的臭气,发动机不好好打火,一小时走不了四十英里。路也不怎么样。不过他们最后找到了高速,到了机场时间还算宽裕。

阿富汗人这时表现出恰如其分地迷惑与笨拙。他只坐过两次飞机,每次都是在美国人的AC…130大力神里,而且每次都是镣铐加身的囚犯。他对登机登机、机票、护照一无所知。苏莱曼面带嘲笑地为他演示一番。

卡拉奇国际机场人流拥挤,阿拉伯人找到马来西亚航班的票台,买了两张到吉隆坡的经济舱。苏莱曼填的签证单子很长,用得是英语,填完他付了现款,这次用的是世界通用货币美元。

飞机是欧航的空中客车A330,用时六小时,加上两个时区变换,将于早饭后的八点半着陆。马丁第二次掏出他的新巴林护照,好奇它能不能通过检查。通过了,作的完美无疵。

从国际抵达厅到国内出发厅,苏莱曼一路带路,而且自己带着两张机票。只当马丁必须出示登机牌时,他才看到他们要去的地方——纳闽岛。

他听说过纳闽岛,不过印象含糊。这岛位于波罗洲北海岸之外,属于马来西亚。尽管公众游客们将它说成是一个被水中绚丽珊瑚所围绕、熙熙攘攘的国际性海岛。但在西方关于黑社会的简报中则提起它阴暗的另一面。

它曾是文莱苏丹国的一部分,与波罗洲海岸相距二十英里,隔水相望。1846年英国人得到它,控制了115年,这当中日本在二战期间占了它三年。1963年,纳闽岛作为殖民地自治化的一部分被英国交到塞白卜国手里,后来又于1984年被割让给马来西亚。

关于它的那众多妙事间有这么一桩:在它五十平方公里的椭圆形区域内,看不到什么经济,于是它自己创造了一个。它出于一种国际性海上金融中心的状态,免税港,有方便之名,又是走私天堂。纳闽岛已招来了一些极为可疑的老主顾。

马丁意识到自己正飞往那个行当——最凶残的船只骑劫、杀人越货——的中心地带。他要和基地取得联系送出生存信号,他要找办法。要快。

飞机在所到的第一个波罗洲岛古晋港略停一下,但没有一个乘客下机。

四十分钟后,飞机起飞,西航过海,转向东北方向的纳闽岛。飞机下面,里士满伯爵夫人号正向亚庇航行,去装载紫檀和花梨木。

起飞后,空姐分发入境申报卡。苏莱曼把两人的卡都拿过来,开始填写。马丁必须装成听不懂也不会写英语,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他可以听周围的一切。只是,虽然他和苏莱曼已在吉隆坡换上衬衫和西服,可他还是没有笔,也没什么借口能找人去借。表面上,他们是一个巴林工程师和一名阿曼会计师,两人要去纳闽岛签天然气合同,苏莱曼也就是这么写的。

马丁低声说他要去下洗手间。他站起身向后走,那里有两个。一个空着,但他假装两个都有人用,转身向前走。他有主意了。波音737分两种舱:经济舱和商务舱。两舱之间隔了一道帘,马丁需要过去。

站在商务舱洗手间门外,他给分发入境卡的空姐一个微笑,一面道歉,一面从她最上面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新入境卡并拿过她的钢笔。洗手间的门一响,开了,他闪身进去。时间短,只能在入境卡背面写个简短的消息,叠起来,塞进胸袋,从洗手间出来,还回钢笔,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能已经有人告诉苏莱曼,这个阿富汗人是可以信得过的,但他坚持闭口不言。也许是他想避免那种因天真或没经验而造成的错误;也许那是基地组织多年的训练,反正他的监视毫不含糊,甚至祈祷时也不曾放松。

纳闽岛机场和卡拉奇截然相反:小,而且整齐。马丁仍拿不准他们要去哪里,不过他怀疑这个机场可能放出消息的最后一个机会了。希望有个好运气吧。

不久,他们就走出人流来到外面的路上。苏莱曼记下的指示肯定很精确。他曾带着他们穿行世界,显然是个经验老到的旅行家。马丁无从知道,这个海湾阿拉伯人已经跟基地组织干了十年,负责伊拉克和远东,尤其是印度尼西亚的活动。同样,马丁也无从知道,苏莱曼的长项是什么。

苏莱曼在找去大厅的路口。正找出租车,一辆车就开到面前。车上有人,但显然是要下车。

下车的是两个人,马丁立刻盯上他们的英国口音。这两人都魁硕健壮,穿着卡其布短袖衫和染花的沙滩衬衫。天有八十六度,烈日下,潮乎乎的空气里,两人都已汗湿。一个人拿马来币付钱给司机,另一个去后厢搬行李。行李是潜水工具包,这两人是代表英国潜水杂志去岸礁潜水的。

车厢边那个拿不了两人的四个箱子——每人两个,一个装衣物,一个装潜水具。马丁不等苏莱曼开口,帮那个潜水人拿起个包挪到了路边。天下的工具包都有一大堆侧袋,马丁搬包时,那张折起来的入境卡溜进了其中之一。

“谢了,老兄,”那潜水人道过谢,赶快去找飞吉隆坡转伦敦的航班办登机。

苏莱曼对马来司机的吩咐是用英语说的:码头中心区的一家航运代理。两位旅行者在这里见到一位等着接他们的人。与新来的两人一样,他对衣装发型不感兴趣。与他们一样,他是takfir。他自我介绍是南蓬先生,然后带他们去找一条五十尺长的游艇,诡称出去到海港外墙处钓鱼。几分钟后,他们出了港。

快艇以十节速度稳稳行进,转东北赴库达特,从这里再去苏禄海及菲律宾三宝颜省恐怖分子藏身处。

旅途疲倦,只在飞机上小睡片刻。经历了纳闽岛的闷热,海上凉风爽人,水面摇摆,昏然欲眠,两名乘客都睡了。操船者来自阿布萨耶夫恐怖组织,他认识路——实际上他正在回家。西天日落,热带的夜色将临。船行夜色中,库达特的灯火,巴拉巴克海峡,终于越过无形的边界进入菲律宾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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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提前完工了,正在回中国的路上。对他来说,回家越快越好。但至少他正在一条中国船上,吃着中式美食而不是乱七八糟营地里海盗们提供的垃圾吃食。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是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不像那些阿布萨耶夫杀手或那三两个一天五次双膝跪倒、以额触垫、喃喃祈祷的印尼狂热分子,魏文力是三合会一个人蛇组织的成员,他什么都不拜。事实上,他的作品即是用一艘大小、吨位、尺寸都与里士满伯爵夫人号相仿的船进行了一次完美复制。他完全不知原船的名字,也不知新船会叫什么。他关心的只有纳闽岛银行支出来捆捆大钞,那是陶菲克·古尔先生的安排的一笔信贷款,而这位先生不久前曾出现在开罗,白沙瓦,和停尸房。

与魏先生不同,麦肯德里克船长拜神——虽然他知道自己祈祷得还是太少,毕竟他可是利物浦一个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好人家里长大的。他的桥楼驾驶盘前摆着圣母像,自己舱里墙上挂了十字架。出航前,他总祈祷一帆风顺,归航后再感谢神明赐他安全归来。不过当沙巴州的领航员带着伯爵夫人号穿过浅滩泊入亚庇码头的泊位时,他不用拜神。

亚庇,这里从前是个殖民港,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要是英国商人们从每月的到货里搞到些听装黄油,就得把它从小罐里直接浇在面包上。

麦肯德里克船长又用手帕擦擦湿乎乎的脖子,向领航员道了谢。他终于能关起所有的门和舷窗,在空调环境里放松一下。他估摸着,空调和冷啤酒会让自己好点。压载水上午会排空,他已经能看见码头上的原木,那是自己的货。有个好的装船组,明天晚上他就能回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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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潜水者,也就是在吉隆坡换机的两位年轻人,正坐在飞往伦敦的英航喷气机上,而且这可不是一趟干干巴巴的飞行,两位潜水人喝了大量啤酒结果沉沉睡去。飞机要飞十二个小时,不过他们要过七个时区,将于黎明时分降落于希思罗机场。他们睡觉时,硬行李箱在货舱里,而潜水包则就在头上。

他们包里有脚蹼、面罩、潜水服、调节器、浮控夹克,只有潜水刀放在货舱的行李箱里。另外,其中一只潜水包里还有张尚未被发现的马来西亚入境卡。

三宝颜半岛外的海湾里泊着一只船,从船艉吊下来的平台上有强光灯照明,一名熟练的油漆工正刷着船名的最后一个字母“D”。桅杆上红色的英国商船旗无力地摆动着。船头两边和船艉处写有名字“里士满伯爵夫人”,同时船艉处还在名字下面写有城市名“利物浦”。当油漆工下来,灯光熄灭时,改装完成了。

黎明,一只快艇伪装成加装了发动机的渔船缓缓驶出溪湾。船上载着前Java Star号新招的两名船员,也是最后两名船员,他们将带船走上它的——也包括他们自己的——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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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士满伯爵夫人号黎明时开始装货,天还未热,凉爽宜人。三小时后,气温上升变回了本地的桑拿天。码头上的起重机械不怎么现代化,不过装卸工们对业务很熟,捆好的珍贵木料摇摇摆摆上船,由大汗淋漓的工作人员放下底舱。

中午的炎阳下,即使本地的波罗洲人也不得不停下来,足四个小时,整个老码头都在任何找得到的荫凉里酣睡。春天的季雨还有一个月,可湿度已经不下九十,将近一百了。

麦肯德里克船长更愿意在海上,可装卸货到日落才完,而领航员上午才会来领船回外海。这意味着又要在闷热的房间里熬一晚,麦肯德里克叹口气,又躲进甲板下的空调房。

早上六点,本地代理带着领航员匆匆上船,签完最后的手续。然后伯爵夫人号顺利驶出港口,进入南中国海。

与之前的Java Star号一样,船转向东北,绕过波罗洲的尖角,然后南折穿过苏禄群岛去爪哇,这位船长认为那里正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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