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才那么做,反正……彭格列十代,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你的誓言呢,你说永远忠于巴利安的誓言呢?」
“你说的是入队的时候吗?那个只是集体宣示,人是会变的沙利亚先生。”
「……辰呢,你在他墓前的发誓也是?」
“他已经死了,对死者发誓这本身就很荒唐。”
「……」视频里的维纳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我去找你。」
「BOSS!不可以啊!不能为了同盟家族的叛徒进入敌营啊!」这声音矢泽金八认得,沙利亚家族元老级人物,上次去德国的事,接电话的也是他。
「滚,你再多说一句一枪毙了你。」
“……最好别过来。”至少在还没有人能打败白兰的时候别过来。
“我不想拿枪指着你,维纳。”
掐断视频,拔掉电源,矢泽金八感觉很头痛。到底怎么搞的,维纳那个首领脑袋有坑吗,形势分析的那么清楚给他了他居然还要过来。
矢泽金八头往后仰,看还站在他背后的切尔贝罗,“你们也听到了吧,要是到时候那个疯子到密鲁菲奥雷的基地来,第一时间通知我吧。”
白兰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了,入江正一的背叛,白兰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难怪白兰根本就没告诉入江正一真·六吊花的事情,Choice战,很快胜负就分出来了。只要白兰输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虽然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会赢的希望很小,但是那也是希望啊……
所以当Choice的结果传来的时候,矢泽金八就差一点手抖把手上的PSP摔了出去,而真正让矢泽金八把PSP摔出去的消息,在下刻也传来了。
“矢泽大人,沙利亚的首领就在总部门口,他说要见你。”
“……带了多少人?”
“就他一个。”
矢泽金八一辈子也没有那么憋屈过,他一头撞在墙上流下一丝鲜血,才抽搐着嘴角用“我已经清醒了”的神情坐在沙发上扶额。
“尼玛个个都是脑残,人人都脑袋有坑啊卧槽!”沙利亚的人居然就那么让自己的首领深陷敌营。
揉了揉额角,穿上外衣,拿好手枪,对身后切尔贝罗道:“带路。”
切尔贝罗把他带到第五号大门,那里出了两个守门的在两百米外守着,就是那个已经被允许进门了的维纳。
他就站在建筑楼梯的下方,抬头看着矢泽金八缓步的跟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走了出来。
“……好久没见。”也许是太久没见面,也许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维纳许久都不能言语,而矢泽金八也只是淡定无比的从腰间抽出手枪,指着他。
“我说过不要来的,你还送上门,你嫌彭格列和其同盟家族输的不够惨么?”
“我觉得我知道你的消息不来找你我以后就没机会了。”维纳说。
“的确,你不会再有机会了。”矢泽金八眼神冰冷,像是看待死人一般;“永别了。”
在他开枪的时候,维纳也能看清楚矢泽金八一举一动。
一共开了两枪,对着维纳开的,可是没有枪声,他也没有任何痛觉。
随后,只见那两个跟双胞胎一样的女人倒下了。
“愣着干什么,快上来。”
矢泽金八很快就制造了假象,切尔贝罗像是没有任何事情一样仍旧立在原位。
巡逻而来的白魔咒也只是看着矢泽金八举枪对着那个沙利亚家族的首领,没有太多疑问的继续巡逻。
当白魔咒巡逻队走了之后,维纳也离矢泽金八不远后,矢泽金八立即拉着维纳的手跑进了密鲁菲奥雷内部。
以往密鲁菲奥雷情报机械监视系统大多数都是入江正一主持,入江正一背叛后,大多数的监视器都像是被下了一到密码,虽然有在实际监视,但是要看内容却是要破解每一个监视器的密码的,所以大多数能真正被监视的地方也只有几个重要的房间而已。
所以现今密鲁菲奥雷内部反而多出了很多巡逻的白魔咒。
精通幻术的几个都跟着去围观彭格列,所以现在矢泽金八用幻术把外貌掩盖,两人变成切尔贝罗走在内部。
一直走到一个基本不会有人进来的杂物房才松一口气,散了幻术。
维纳从背后抱住矢泽金八,脑袋在他颈边蹭了一会,手轻微的抖动着。
“怕就不要过来,你是白痴吗?不知道很危险吗!”
“没有……只是有点高兴而已。”
矢泽金八皱眉,推开身后的人,“高兴也没用,现在尽快逃出去,我现在两边都是背叛者,我们好聚好散。”
【六】
矢泽金八刚刚说完“好聚好散”,就被一股力量强硬的压倒在地上,地板很硬,因为突然的冲劲让他撞到了后脑现在有些眩晕。
激烈的吻,像是野兽啃咬般的撕咬着,这已经不能归属为吻的一类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让矢泽金八有些无力。
他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也知道如果这外面如果突然有人来巡逻的话他们这样的状况就算装成白魔咒的人也很难解释,但是他推不开压在他身上的人。
那种带着强烈的不安吻着他的情人。
啧,这是什么事,明明不安的应该是他才对。矢泽金八在心里暗暗道。
等到真的有些呼吸困难了,维纳放开矢泽金八,开始解开矢泽金八的衬衫。
“……喂你在干什么!”矢泽金八喘息着,抓住维纳继续解扣子的手,强行制止了他。
“做一些我们平常会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地方很不平常!”他低吼了一声,觉得不能再那么下去了,要不就现在立刻逃离密鲁菲奥雷。
维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你跟我走。”
“……密鲁菲奥雷基地你有我熟吗= =”
“……”
最后维纳妥协的跟在矢泽金八后面,伪装成普通的巡逻队。
要说逃出密鲁菲奥雷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难主要是兵力太多两人四处走还要编借口。
简单则是白兰·杰索和真·六吊花根本不在基地,由于大部分的人力被调到日本对付彭格列,剩余又对付巴利安,基地里大都是普通兵不足为惧。
当他们两个用无数的借口终于走出了密鲁菲奥雷基地,这种放松是前所未有的。
矢泽金八不知道他之后要怎么办,他帮助了白兰·杰索完成了基因改造的匣兵器,他间接害了很多无辜的人,背叛了巴利安,这种罪孽要说把他立即处决掉也不足为奇。
想着,要不还是逃回天朝宅着吧,突然手被牵了起来。
他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笑着对抓着他的手的维纳说:“干什么,已经出来了你快回沙利亚。”
“你还在生我气吗?”维纳问。
矢泽金八愣了愣,他还记得维纳跟别的女人的事,只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也不想再计较了。
只是他们的关系真的没有必要再维持了。
“早就没有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好聚好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腻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就这样。”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这些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该气的我一年前就气完了,你的解释我也想了很久,你并没有错。”矢泽金八有点无奈的道:“只是我觉得真的累了,该结束了。”
他想抽回手,可是维纳却抓得很紧。
“你一定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没有。”矢泽金八沉下脸,甩开维纳的手,用幻术隐藏踪迹完全消失了。
维纳只能看着那像烟雾一样消失掉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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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泽田纲吉的率领下,打败了白兰·杰索和真·六吊花。六道骸把剩余的密鲁菲奥雷的资料全部交给了彭格列后消失掉了。在首领死去后的密鲁菲奥雷变得异常脆弱,巴利安因为在最终战中没有帮太多忙出气在了密鲁菲奥雷上,直到密鲁菲奥雷成为了一片废墟。
彭格列和守护者和其几个同盟家族首领却因为六道骸交给他们的资料陷入了短暂的恐怖中。
“这是基因改造。”
“还有不死实验。”
“六道骸走之前有说过这是矢泽金八在密鲁菲奥雷交给他的东西。”
“难怪真·六吊花他们开匣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矢泽金八是彭格列派去卧底的?”
“好像是巴利安的成员。”
“真是恐怖而又冒险的实验。”
“对啊,这东西应该要销毁掉。”
各个家族首领窃窃私语,而坐在一旁的维纳·沙利亚黑着一张脸看着屏幕上的字。
【细胞再生速度越快,则人的寿命越短暂,时常快速再生细胞容易缩短寿命。】
以前因为在一起生活,维纳经常能看到矢泽金八查一些医学实验人体生物之类的资料,到后来,有一天矢泽金八刚刚查完资料就跟他说:「唉,维纳我一定会比你早死。」
当时口气很轻松,像是开玩笑,维纳根本没有在意。
只是摸着他的脸说:「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还跟十年前一样毫无变化,怎么会早死。」
【七】
矢泽金八被认为是彭格列派去密鲁菲奥雷的卧底,但是总部怎么召集寻找都没有再找到此人,便被认为已经死去,被刻在了巴利安以往死者的石碑上。
而维纳则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矢泽金八没有死,只是躲起来了。他开始隐秘的派人去寻找矢泽金八。
可是连续两年,刚刚在各国找到一点线索又很快就断掉了,这让维纳十分急躁。
后来日本矢泽家族下了通缉令,在不伤害矢泽金八的情况下抓到他的将会得到他们家族军火的长期合作,这让许多人兴奋了起来。
最后一次,在香港某一个黑道帮派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抓到了一个跟照片上很像的男人。
矢泽柯把消息交给了维纳,在电话里跟他说要好好找回他兄弟后就挂了电话。
维纳立即推掉了会议和宴会等各种工作安排,快速办理证件,坐飞机去香港。
他带着一些手下走进了那个黑道帮派,那里有人迎接他们,那个人笑着跟他说:“我们是在赌场看到他的,当时看到他我们还不是很相信,因为根据资料描述现在应该也快奔四了,可是他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被带到监控室,那里有着被关那人的监控录像,里面的人手拿着各种枪械零件拼了又拆,拆了又拼。
维纳看着监控录像里的人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带路人对维纳说:“他说他只会白话和普通话,我们用其他语言叫他他都不会理我们的。”
说完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开启了那个房间的通讯器。
和往常一样,带路的人熟练的开通讯器用白话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小声的对旁边的维纳说:“我们每天都会问他,但是他没有一次说清楚的,所以还是不太确定身份。”
旁边的翻译员翻译了那几个问题给维纳,就看见监控录像里的人懒懒的抬眼瞥了瞥镜头。
然后就有声音传出来:「大佬啊,你系黑帮定系警局噶?成日问人身份证个事,黑帮咁鬼死得闲?」
听着翻译,维纳无奈笑了,对旁边那个带路的人说:“就是他了。”
带路的人也很无奈的笑着,“本来他刚开始被抓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好像确定了我们不会伤害他后就变成这样了。”
“本来是什么样子的?”
“怒瞪吧,问我们干嘛抓他,他身上的枪全部被收了,一脸杀气看上去比我们的大佬还强。”
带路人带着他走到房间门口,开门。
然后懒散的声音传出来:“送饭佬?先三点你就过来送饭?”
里面的人看清楚带路人后面站着的人后,微笑顿时僵住了。然后整个人跳了起来:“顶你个肺啊!送饭佬你阴我?”
带路人无奈的说道:“边个得闲阴你,你个家属全世界悬赏你,唔系我地抓到你都有其他人抓你啦。”
“痴线!边个同佢家属!”
旁边的翻译员满头大汗的翻译着。
听完后,维纳叹了一口气。“凡咖,我们回家吧。”
矢泽金八挑挑眉,然后说恢复面无表情的说:“请问阿生你系边位?”
带路人走过去拍了拍矢泽金八的肩膀,说:“八仔,唔系我话你啊,你演戏太冇天赋,早就穿煲啦。”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要立罪证么,带我回彭格列处决?”矢泽金八揉了揉额角,用意大利语对维纳说。
“不,你给六道骸的资料我们看了,不过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照你那么说我应该是功臣,我旅游的欢乐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经历。”
“……我只是带你回家而已。”维纳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拿出一个戒指。向前两步抓住了矢泽金八的手,为他戴上。“就算你不想回去我也要强行带你回去,就像十二年前那样。”
【八】
就像矢泽金八所说的,玩的愉快的时候被人抓住并不是愉快的事情,被人强行带着回意大利也更难受,特别是昔日的情人,十指相扣的拉他回去,矢泽金八始终没有给过好脸色他看。
这一切跟十二年前逼婚很像,只是这次似乎更难搞定。维纳也经过两年的冷却,把昔日的焦躁全部转化为了温和,无微不至的对待矢泽金八。
而最开始受不了的还是矢泽金八,连续一个月,维纳似乎跟十二年前没有两样的重新追求他,这让他感觉很难受。
虽然口中冷嘲热讽,但是难受终归两个人都有。
维纳就算是被说得气得摔门而走,第二天也会神色如常的回来对他嘘寒问暖。
终于有一天,矢泽金八受不了,用被子盖住脑袋,什么也不说。等维纳叹气出了房门,被子里才传出抽泣的声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的生命最多最多也就还有五年,这是当时基因改造的时候那些研究者小声的说的,如今过去了两年,他最多也就三年的生命。
三年会过得很快,而为了能够真正的的过满三年,他只有尽量不受伤。他不知道维纳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不想维纳看到那一刻的到来。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泪水像是干涸了一样再也落不下来后才感觉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抱的很紧,现在的他无力挣开。
他想起了当时得知自己生命只剩下五年的时候心里是一片平静,可是现在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也许是当时已经把戒指还给他了,觉得已经撇开关系了,而现在呢?他不知道。
那只手扒开了盖住矢泽金八脑袋的被子,然后把里面的人抱出来,紧紧的拥在怀里。而矢泽金八也像是在大海抓到浮木一般紧紧回抱着。
他果然很害怕,不管是关心的人死去还是在关心的人面前死去。
维纳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许久才说:“……不能让我陪你到最后吗?就算只有一天也好。”
他不希望矢泽金八在最后一刻还是这样对他,怎样都好,他只是希望陪他到最后而已。
当维纳以为矢泽金八不会再回答他了,他听到十分细微的声音。
“……可是,我不想你看着我死。”他知道失去的那种心情,与其知道对方死了,还不如让对方知道,他还活着。
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看着关心的人死,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