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同人]双龙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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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同人]双龙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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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的大侠,值多少钱一斤。只有权利还是永恒的,你看有这么多人跟着我,这个就是权利!
  他说,戚少商,你总是不死,要把我逼疯了!
  曾经的血火再次出现,满目的腥红。
  然而这次,戚少商不在血海里,而在岸边,看着对面的腥风血雨、尸骨缭乱。
  他终于上了岸,是否意味着,他终于可以面对过去,不用借遗忘来逃避,也可以真正面对顾惜朝。
  
  “你不杀他,他便会改?他只怕还是会惦念着你,惦念着,如何杀了你。一年前的事,可是江湖尽知。虽然事实也许与传闻相去甚远,但戚楼主当时身陷险境,难道不是因为他设下的局。”
  戚少商一惊,一年前的事,知者甚少,他竟语气如此肯定。
  “何以见得?”戚少商不由出言试探。
  “能让京师龙头抛下金风细雨楼甘赴囚龙之局的,除了顾惜朝,再无二选。”邢涛突然笑了,“因为你心里,只有他。”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带有窥破秘密的得意和一丝怀念什么的枉然。
  心头所想被点破,戚少商反而放开。
  他潇洒一笑:“教主既然知道,又何必问些多余的问题。”
  “你如此待他,以顾惜朝的秉性,未必能得到回报。”
  “情之一字,本就不求回报。”
  邢涛看进戚少商的眼,温厚坚定。若是此人,定然言出必行,一诺万金。虽然未曾得见,但能得戚少商倾心相待,顾惜朝也必非俗子。
  可惜,可惜,自己做不了戚少商;那个人也决不会是顾惜朝。
  
  “戚少商,我有个故事,你是否愿听上一听。”
  “愿闻其详。”
  “我接任教主之前,也是在那个村子里受训。如同欧阳那小子一样,我也遇到了将要接任圣女之位的下任圣女……”
  一人在回忆中诉说,一人在静默中聆听。一个牢里,一个牢外。
  如同江湖上发生的许多事一样,不过是一个关于权利、背叛和爱情的故事。爱上圣女的教主想要为了心上人更改教规。然而不甘赴死的圣女在他告诉她之前,就动手刺杀他,想要取代情人坐上教主之位。最终圣女失败被囚,任满四年之后,被处死。从此教主再不提更改教规一事。
  戚少商看着老人,语气平淡,却只有在说到那女子的时候方显温柔。
  于是他明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恩怨离合之后,一切仇怨都已随时间而逝。留下的,就只有那个女子,就只有他们之间的,一份情爱。
  惜朝、惜朝……韶华白首不过百年,人生短暂。数十年之后,我们恐怕也只能记住那些美好的过去,任仇怨在时间中流逝。那么现在的猜忌相疑,没有任何意义,理当惜取今朝。
  
  “邢教主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因为我知道,即使再重来多少次,我也会作出一样的抉择。”邢涛看向戚少商,“我只是想知道,这世间,是否真有不变的情。”
  “教主第一个实验品,便是欧阳和圣女钰?”
  邢涛不动声色的笑。
  “原来,欧阳炎真的没有死。他便是教主选中的人,你,要等他来报仇吗?”
  “戚楼主,祸从口出。”
  戚少商镇定非常:“邢教主既然愿意告诉在下,自然知道瞒不过。”
  “长江后浪推前浪。戚少商,我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也不会放了你。我要你帮我看,看这结局。欧阳那小鬼,究竟是为了情,还是为了权利。”
  “放任十年,只为等他杀你?”这人只怕已经疯了。权利和血腥,真情和假爱,早就逼疯了他。
  “戚少商,逆水寒事件后,你靠什么活着?江湖道义?然而对于避世而居的我来说,没有足以支撑的东西。我若不疯,又当如何?”
  邢涛的眼睛,就如戚少商第一次见到的一般,亮如妖鬼。
  让他不由,背后生寒。
  




13…14

  阴影里的老者眯起双眼,咧开嘴角,露出森森白牙。
  “戚少商,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把你交给木神玉?”
  戚少商一愣。邢涛的眼里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黑,那一瞬间亮起的妖异光芒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戚少商知道那不是幻觉,至少自己身后的冷汗,是真的。
  不明白他为何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方面,戚少商谨慎言道:“在下驽钝,还请赐教。”
  邢涛又露出充满心机的笑容:“你的剑现在应该已经在顾惜朝手上,你想要告诉他的事情,想必也传达到了吧?”
  戚少商心中巨震,表面仍不动声色。
  “原来教主知道。”戚少商忽一扬眉,“如此说来,教主是断定木神护法会将我的剑拿给顾惜朝,才将我囚在木牢。”
  邢涛满意的笑了:“所以我说过,你很聪明。”
  “教主如此机关算尽,难道就是为了将我二人都拉进这场浑水?您又如何肯定木神护法定会如你所愿?”戚少商说到这里,是动了真怒,语气亦是毫不客气,到后面,已有些讥讽。
  “人活得久一些,就能看透很多事情。这个年纪的少女,最容易动心,也最容易嫉恨。何况对方是传说中那个惊才绝艳的玉面修罗顾惜朝。她既然可以无视教令下战书挑衅顾惜朝,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前去耀武扬威。戚楼主,你说是吗?”
  “教主好心机。姜,还是老的辣。”戚少商挑眉冷笑,样子与那顾惜朝如出一辙。
  “我说过了,对着当世人杰,理该做好准备,所以……”邢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戚少商脚边。“戚楼主是自己吃,还是想让我叫人喂你吃?”
  戚少商捡起地上的瓷瓶晃了晃,凭手感可知里面是满满一瓶药丸。
  “全部?”
  “一粒足矣。”
  戚少商倒出一粒,仰首服下。如此爽快利落,倒叫邢涛吃了一惊。
  “戚楼主好胆识。”
  戚少商笑:“我只不过赌教主的一句话罢了。”
  “噢?什么话?”
  “您不会让我死。”
  邢涛的功力比他精深,再加上五神教内的其他人都不是什么易与的角色,若真的要让他吃下这东西,自己也拒绝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戚楼主,我的确不会杀你。而且我也知道,这木牢已经囚不住你。不过,我希望你能乖乖呆在这里。”
  “是威胁?”
  邢涛冷冷一笑:“是奉劝!”然后里开,木牢里又剩戚少商一人。
  
  焱姬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就像是吃下了至寒之毒箱子燕。
  一切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水神天。
  “你,很害怕么?”水神天靠近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淡淡一笑。
  “焱姬知错。”匍匐于地,焱姬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竭力压制的颤抖。
  正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才更加不能自已的恐惧。
  “你是火神护法随侍,我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处。”柔和的声音配上充满杀气的语调,在焱姬听来不缔于冥府幽垠的催命之音。“倘若你掂不出自己的斤两,我也不想留一个会坏事的人。”
  “焱姬明白。”
  “明日你就不用去了。听说教主回到总坛,还抓了戚少商关进木牢。你去木神与那里看看情况,再回来告诉我。记得,要见机行事。”
  艳丽的女子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如流水无情,更是深浅难测。
  教中人皆言她本为火神护法随侍,却奉水神护法为主,又有谁知道她的身不由己。她看着那个男人,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点别的什么东西,深深的,深深的,藏在眼底。
  
  顾惜朝看着桌上的痴。
  这几日他一闲下来,就会坐在桌前看着痴——那柄,白玉般的剑。
  他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好好看过这柄剑。
  剑身更为狭长,与逆水寒相比,少了一份厚重大气,多了一份灵动清冷。但有同样的锋锐。
  若放在三年前,他定然说此剑不适合戚少商,那个驰骋疆场,纵横连云山水的戚大当家。然而三年后的他,已见过那个白衣寂寞的风雨楼主。这柄痴剑握在那人手中,竟是再适合不过。
  他想起,在杭州西南的小酒楼里,他引殷鹄立前来抓戚少商。那时他质问戚少商,为何要丢弃逆水寒剑。
  那人抚着这把剑说——此剑名为痴,顾惜朝,你惊才绝艳,那你告诉我,它究竟痴的是什么?
  它痴的是什么?顾惜朝并不在乎。
  顾惜朝只想知道,戚少商你痴的,是什么。
  为什么换上这柄剑?为什么换上这柄名为痴的剑?为什么这柄剑偏偏要叫做“痴”?
  他抚上剑身,所触之处感觉沁凉,如京城的月色,如冬日的细雪。
  这柄剑,想来也染了不少鲜血,却干净的没有丝毫血腥味。
  有的,只是寂寞。冰冷的,寂寞。
  于是他可想象,京城的月下,一身白衣的戚少商独立于金风细雨楼之上。
  突然间,就懂了那人的寂寞。
  顾惜朝是知道戚少商的,他知道他寂寞。但是他没有去懂过,也不想去懂。一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追逐,一直在追着那个已经名扬天下的群龙之首。在此之前,他的傲气不允许他低头,不允许他站在戚少商身边。用过去将二人隔离的,其实是他自己。
  现在,他却懂了,懂了那人舍弃逆水寒的缘由,懂了那人的寂寞。
  这柄剑上干干净净,不带前仇,没有旧怨。弃逆水寒而换上痴,是为了洗净铅华,重新开始。而金风细雨楼楼主的位子,非他所求。站得越高,便越是寂寞。
  顿悟,不过拈花一笑间。
  顾惜朝心中一动,手被剑锋划伤,剑尖一抹绯红,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周围。
  戚少商……
  不知他在敌营,会受到什么待遇。依木神玉之言,似乎还不会向他动手。
  依戚少商之能竟被囚住,同时知道了圣物的真面目……
  看来这家伙的运气,真不知是好还是坏。随随便便,也能遇见五神教教主。
  这么一来,除了生死不知的欧阳炎,人就算到齐了。
  
  顾惜朝眼一冷。
  云纹戒指是五神教圣物,却无一人能认出它。就连欧阳炎,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否则不会轻易交给自己。
  然而教众却知道他盗走圣物。
  若是教主所言,为何他自己不出手?那五神教主既然能抓到戚少商,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为何一直没有露面,却让不知圣物真面目的属下前来?
  除非,他根本不想找,也就是说,前来找圣物的命令不是教主下的。
  目的,自然是搅浑这池水,好混水摸鱼。
  能下此命令的,表面上看,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应该和教主享有同等地位的圣女。不过,也不排除有幕后黑手。这一点,就要看明日的会面再定了。
  若那圣女真是傀儡,那么五神教中,有此心机,有此胆略,当属水神天。
  再来是一年前欧阳炎的叛逃。
  地下密道是他一手所建,就崔延描述,绝对要耗费十数年的时间。既然甘心出力,又为何一夕叛教。云纹戒指又为何会在他的身上,还被拿来做了七杀楼的信物。
  五神教的动向也让人好奇,既然知道欧阳炎最后遇见的是他顾惜朝,为何不立刻找上七杀楼,趁他尚未做稳七杀楼主之位,不管干什么,都会方便些才是。却偏偏要等上一年。
  或者对方,是故意要让他做稳这个位子,好与五神教抗衡?
  五神教,七杀楼……肯定还有第三方在。
  而且……
  顾惜朝的眼里闪过一道杀意。
  而且所谓圣物,百分之百是个幌子!
  至于第三方的目的究竟是他顾惜朝还是五神教,那不重要……
  想要让顾惜朝作他的棋子,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
  握住痴的剑柄,手下一发力。上好的红木桌裂成两半。
  
  “看了这么久,木神护法不累么?”顾惜朝眼睛望向窗外一处,冷声喝道。
  “顾楼主好大的火气。”见被识破,木神玉索性大方地站在对面屋顶上。
  “木神护法三番两次的前来,莫不是看上顾某的七杀楼了?”
  木神玉一愣,半是嘻笑半是幽怨地说:“顾惜朝,你真是冷心冷情。”
  “阁下是敌人,对敌人自然是冷言厉语、铁石心肠。”
  “只怕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戚少商。”木神玉看着顾惜朝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放心,戚楼主除了行动不自由以外,现在好得很。只要不逆了教主的意思,自然不会有苦头吃。”
  “那么木神护法,所为何来?”
  “来提醒你,水神天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顾惜朝心思一转,忽然对着木神玉笑了笑:“在下有一事想不明白,五神护法各有所长,木神护法你善药,土神护法可在土中钻洞,金神护法善于冶炼锻造。那么水火两位护法擅长什么呢?”
  “火神护法并无所擅,但他是五位护法中,武功最强的一个,其烈如火。至于水神护法,水流无形,他最擅长,大概是‘变幻’。玉言尽于此,顾楼主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
  
  戚少商活动了活动手脚,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内息顺畅无阻。而且事情也打探到不少,再打探下去,等全部知道的时候,这件事估计也结束了。
  虽然邢涛劝告在前,但若他会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就不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所以,他准备出去。
  摸出贴身而藏削金断玉的短匕往牢门狠狠一劈,锁应声而断。
  戚少商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木牢入口走,一边聆听入口处的声响,却发现牢门口早已站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戚楼主,你还是呆在里面的好。”木神玉背光而立,带着神色莫测的笑容。
  戚少商不退反进:“若在下……不愿呢?”暗暗屏气凝神、蓄势待发。
  “教主有令,你要走,我们不会阻拦。”
  戚少商先是一惊,随即了悟:“贵教教主是想借刀杀人?”欧阳炎想要利用顾惜朝来报仇,这位邢教主却是想利用他来牵制欧阳炎么?所以只“劝告”不“强留”。
  “教主圣意难测。不过,戚楼主,我劝你还是留在这里。”再次重申了先前的话,木神玉的语气里,有诚心的告诫,也有浓厚的,威胁。
  戚少商置若罔闻,向出口走去。 
  
  “戚少商,你以为你吃下的是什么东西?”木神玉静静地划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火光下看起来有些阴冷,“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的血?你不妨看看自己的胸口。”
  戚少商闻言停下脚步,拉开胸前衣襟。胸口放血的地方已经痊愈,连伤疤都不曾留下,却有一条极细的红丝,认真看去还会动,竟似活物一般,诡异至极。
  但戚少商看着木神玉,淡淡一笑:“不论是什么,不论为什么,这牢,在下今日,非出不可!”
  “九现神龙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内,却不想想有人会担心么?就算要走,至少也该听完再走。”木神玉狠狠地瞪着他。
  想到顾惜朝的脸色,戚少商坚毅的神情转化为一声苦笑,终究妥协,没有再迈步上前。
  “我不是中原人士,乃南疆苗家女子。想来楼主多少也察觉了些。”
  “不错,护法的眼睛是罕见的翠色,的确不像中原人。”戚少商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说起苗人,总是不得不想到一种可怕的东西。
  瞧见戚少商的表情,木神玉露出满意的神色。
  
  “楼主似乎发觉了。奉教主之命,我在楼主身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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