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 (网络版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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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 (网络版正文完)-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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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昨晚也落水过的关系,说话的时候带着些鼻音,估计感冒比她还要严重些,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因为公司有个重大会议,只能赶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他让人送来了打包好的午饭,是君来饭店的补粥,以前她生下沐沐那段时间,很爱喝这粥。不过因为吴美玲也给她带了食物,那罐粥倒一直搁在床头柜上,没有动过。
  突然,“吱——”的一声,外廊外面的这扇门被推开。
  她抬头,来人挺意外的,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纪良生,你来了啊。”慕筱白笑着打招呼。
  纪良生穿着件米色的休闲外套,眉目染上的倦意很重,黑眼圈也很明显。
  “坐吧。”慕筱白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纪良生坐在了她对面的白色椅子上,迟疑了下,问:“你……还好么?”
  “还好,昨晚不小心掉入游泳池里,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大碍。”
  纪良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扯动嘴角:“怎么那么不小心,他没有照顾好你么?”
  慕筱白笑笑,不作应答,只是瞧着纪良生又看了一眼,以前她就觉得纪良生的眉目有些熟悉,一直不知道是跟谁相似,原来是粱奕洲。
  慕筱白的手指轻轻在玻璃面上一下一下地按动,过了一会,她开口说:“纪良生,你是不是有个舅舅?”
  纪良生身体明显一怔:“你怎么知道?”
  慕筱白:“应该是前年过来诊所的那个人吧,不过他来的时候,纪妈妈把我支走了。”
  纪良生风轻云淡地应答:“有这件事情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最近很空闲,所以老爱想些旧事,你不记得也正常。”
  纪良生一时没有了语言。
  “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过来找我……”说到这,慕筱白转脸看了眼外边,阳光正好,淡薄的白云轻飘飘地挂在天际,仿佛一阵吹来,就会被吹散掉。
  “上次你提醒我的话……我没有忘记,纪妈妈在这三年对我照顾有佳,不管我记忆是否恢复,这都是忘不了的恩情,如果没有你和纪妈妈,我不能三年后还可以出现在Z市,所以,你放心,违法犯罪的人是你舅舅,跟你和纪妈妈没有关系。”
  “七宝……”
  慕筱白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好久没有听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怪亲切的。”
  纪良生默了一会:“对不起。”
  慕筱白:“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谁没有些无可奈何,纪妈妈只是为了保护你舅舅而已,而况这三年,你们纪家确实待我不薄,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好对不起……”
  纪良生视线在她后背上逗留了下,她手因为输液过的关系,留下一小片乌青,她肤色白,这片乌青很显眼。
  他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卑谦:“那就谢谢乔夫人了,前日我母亲就被人带走,还希望你们能网开一面,另外,我舅舅还在潜逃,如果我有消息,定会主动联系警方。”
  慕筱白听了纪良生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淡淡说:“你没必要这样子,真的没有必要。”
  纪良生语气也很淡:“另外,关于粱奕洲,你出车祸这件事跟她无关,她本是戏言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我舅舅当真了。”
  慕筱白:“你在为她说话?”
  纪良生:“我只是就事论事。”
  慕筱白笑:“其实你不用为她说什么话,就算她真的触犯了法律,也自会有人保她,何况事实若像你说的这样,她怎么会有事呢。”


  第六十一章

  纪良生在医院没有呆多久就离去了,临走前,慕筱白看了眼圆桌上热气还未散去的奶茶,问站在门口的纪良生:“明明知道带我来Z市会有麻烦,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纪良生扭过头来看她,脸上上的笑容几乎飘渺,像是“幸福街”后面那片荒芜田野开满的芦苇花一样,风儿轻吹,随风飘散。
  “没什么,你别把我想得高尚了,只是觉得藏着你浪费粮食而已。”
  慕筱白笑得磊落:“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要不要跟你算算这三年我应该支付给纪家的粮食费……”
  纪良生僵硬得弯了弯嘴角,说道:“乔家有钱,如果乔夫人执意要跟我算账,我倒不在意贪些便宜。”
  慕筱白抬眸直视着他,然后收回视线,声音有点温吞吞:“不管怎样,纪良生,我很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感谢藏了你将近三年,让你夫妻分开,母女分离?”顿了顿,“七宝……你别太善良了。”
  “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圣母。”慕筱白垂着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就像你说的,就事论事而已,我感谢你,与其他无关,单纯因为你带我来到了Z市以及这三年的照顾。”
  纪良生想扯笑,不过笑容还没有扯开便敛住,干干地挂在唇边,就像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最终被扼杀在喉间,默了会,他开口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慕筱白:“我会的,不送了,再见。”
  “再见……”他转身离去,一并带走了那句还未说出口的话。
  “七宝,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再自私一点,或许再自私一点就好了……”
  纪良生走出病房,正好一个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护士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向里面走去。他敛了敛神情,走出病房门,正要继续走的时候,被身后的一道低沉声线叫住了。
  “纪先生。”
  纪良生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不卑不亢地问候了声:“乔先生。”
  乔兆森敛眉看了他一眼:“过来有事么?”
  “只是过来看看她。”
  乔兆森:“纪先生有心了。”
  纪良生:“乔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乔兆森将纪良生的名字道了一遍:“纪良生,良生……”顿了下,“其实,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梁先生。”
  纪良生脸色微微泛白,扯扯嘴角,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乔兆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纪良生的背影,然后跨步走进了病房。
  “乔兆森,你有必要以大欺小吗?”慕筱白依靠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的墙面上,她身边是刚刚进来的女护士,手里一瓶点滴,神色纠结,杵着不动。
  乔兆森眼光黯然了几分,然后示意护士出去。这护士估量着应该是个胆小的性子,连忙走出了病房。
  待护士离去后,乔兆森才开口,淡淡说道:“以大欺小?我再不堪也不需要这样子。”
  乔兆森有些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摸一样,即使夫妻不合,他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
  慕筱白不说话,自顾来到病房外面的外廊。
  乔兆森也跟着来到外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冬日湖面结起来的薄冰,轻轻一触碰,便出现了裂痕。
  良久,乔兆森开口对她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呵呵……”慕筱白突然笑出了声,就像个孩子恶作剧般,饶有兴趣地对视着乔兆森,“婚姻走到我们这个地步,真不知道怎样才能继续下去,其实……乔兆森,你也觉得累吧?”
  乔兆森身子明显一僵,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今天的晚霞难得火红,翻动的赤色云彩在天际像是燃烧的火焰,一簇簇地交互点燃,彼此融合,彼此吞咽。
  “乔兆森,你也觉得累吧。”
  刚刚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灌了什么东西,透不过起来。或许,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显得滑稽可笑,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累,那三年她不再的日子,他是如何算计着钟表过日子。
  如果说他是在自作自受,他一点都怨,怪也只怪他将孽种得太深,等报应真的来了,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她的滋味。
  他这辈子,从懂事起就开始算计,算计来算计去,他习惯性把婚姻当做商场一样算计,结果,还真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最终他算计了的就是他自己。
  她说的对,他太不会去相信人。
  但是有些事情,已经习惯成了本能,而他,很早之前就想改了,可能是在她怀上沐沐的时候,或许更早的之前,他想改了这不好的习惯,多点信任,可以不必要那么谨慎,不必要防人如防虎。
  所以,明知道她产下沐沐后开始调查他,明知道她偷看公司业务账目,明知道她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明知道她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他还是假装不知道。
  那段时间,他总在想,或许她只是小孩子性子,如果她喜欢闹,他陪她玩便可,她吵着离婚,其实不打紧,只要他不放手就可以了。
  所以,那晚,她拿着协议书跟他坦白的时候,他意外的不是她罗列的种种罪名,而是她的认真劲。
  他承认,那晚她眼里的认真真的刺伤了他。
  原来,被人不再信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所以,对着粱奕洲给她的那份假离婚协议书,他承认了。第一次,他如此意气用事,第一次,他话刚出口便后悔。
  粱奕洲有次对他说过这样一段话:“乔兆森,你和慕筱白根本不适合,不是她不好,而是她根本不相信你……”
  那时,他不知道婚姻里信任有多重要,他只需要她呆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婚姻里没了信任,两个人硬要在一起,就像是用强力胶粘合在一起一样,表现上亲密无间,其实连拥抱的温度都没有。
  如若他真的如她所愿,放手呢?终归还是敌不过一个“舍不得”。而他,只是在自私自利地等一个“转机”。
  …
  在医院再呆了一天后,医生说基本没有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乔兆森接她回去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好,是糟糕的雨夹雪。Z市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昨个还是大晴天,今天便冷空气来袭。
  “我想去幸福街一趟。”她对乔兆森说。
  乔兆森表情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过了会,说道:“如果是为了纪琳珠的事情过去,实在没有必要,虽然这三年她对你有照顾,也只是为了掩饰他们家的罪行。”
  慕筱白笑了笑:“对,说得挺对的,纪琳珠是大罪,那么粱奕洲呢,她应该是无罪吧,事情的起因也只不过是她戏言一句而已,这次负责审理我车祸的案件的法官曾经是锦宸的法律顾问吧,谁有罪,谁没罪,还不是你乔总一句话的事情。”
  “筱白,我不是法律,没有那个本事。”
  “是吗?”慕筱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兆森,“那如果呢,如果如果你是法官,你会怎么判?”
  乔兆森转过脸,和她的眼神不经意对视上,然后他不经意移开视线,不平不淡地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判?”
  慕筱白笑笑:“这话可不好说,不小心就落了狠毒女人心的罪名。”
  乔兆森也笑,顿了顿说:“恕你无罪,你可以说。”
  慕筱白扯扯嘴角:“行了,乔兆森,我们也别想着从对方嘴里套话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现在对粱奕洲的看法么……”
  乔兆森沉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车窗外的雨夹雪不停地飘落在外面,然后缓缓地顺着纹路往下滑,从车内看向外面,玻璃窗上的雾气颇重,朦朦胧胧的,就像在外面铺了一张薄薄的白色宣纸,遮盖了外面烟雨朦胧的水墨画。
  过了会,慕筱白开口说:“我不清楚粱奕洲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你心中肯定有分量的。初恋情人,红颜知己,合作伴侣……从这里面随便挑出一个,都可以证明粱奕洲在你人生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以前我很不明白,粱奕洲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后来我大悟,她的自信是你给的。”
  “所以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乔兆森,不管我们婚姻关系如何,是好还是坏,但是现在我还是你的妻子,即使现在我的玻璃心被锤炼成了金刚制材,但是无论是多硬的材料,它总归是一颗心,作为你妻子,丈夫和其他女人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即使扯不上难过,我还是会不舒服。假使你和她真的有猫腻什么的,我不管她先认识你还是她对你多么情深,从伦理道德上来说,她就是三,所以你说,妻子对小三应该有个什么态度?”


  第六十二章

  离婚前一晚,乔夕沐一直哭闹不止,原因是房间里的一个玩具玻璃球被不小心她打碎了。
  乔兆森买了个一摸一样的回来给她,但是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执拗,将新的玻璃球扔了出去。
  慕筱白推门进去的时候,这个新的玻璃球正滚落在她的脚下。玻璃球里面放置的小雪人歪了脑袋,飘落的白色雪花,洋洋洒洒。
  慕筱白走到乔夕沐身边,低声问她:“明明是一摸一样的,为什么不喜欢?”
  乔夕沐手里还捧着这个破了一角的玻璃球,断断续续地抽着冷气,自顾自哭着,没有理会慕筱白。
  乔兆森蹲坐在乔夕沐身边,用一只手护住她的身子,防止她身体后倾碰伤。
  从答应和她离婚后,乔兆森几乎没有开口说几句话,下颚一直紧绷,一双眸子暗沉至极,脸上的表情少得可怜。
  慕筱白起身来到左侧的暖色调的英式书柜,里面整齐的陈列着各种幼儿读刊,打来乳白色的抽屉,里面放着儿童剪纸小工具。
  “强力胶在右边的抽屉。”乔兆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轻轻拨动她体内的一个弦。
  从右边的抽屉取来强力胶,慕筱白走到沐沐的跟前,蹲下身对女儿说:“沐沐,把玻璃球给我,妈妈帮你粘回去。”
  乔夕沐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泪眼婆娑地把破了一角的玻璃球递给了慕筱白。
  慕筱白接过玻璃球,伸出另一只手顺了顺女儿柔软的细发,然后低下头扭开强力胶的盖子,开始粘合碎了一角的玻璃酒。
  不知道因为是缺钙了,还是神经出了问题,她握玻璃球的手微微发抖,怎么努力都克服不了。
  “我来。”宽厚的手掌微微覆盖了她的手,一带而过,然后从她手里拿过玻璃球。
  刚刚她捏开强力胶盖子的时候,一滴胶水滴在了她的无名指的腹指上,这些化学剂残留在肌肤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去用温水泡泡。”乔兆森的视线在她的指尖停留了会,淡淡说道。
  慕筱白:“没事……”
  玻璃球被乔兆森粘了回去,乔夕沐从他手里接过玻璃球,倒抽了几口气,终于不哭了,开口说了句:“谢谢爸爸。”
  乔兆森:“是你妈妈想出的办法。”
  乔夕沐扭头对慕筱白说了句:“谢谢妈妈。”
  慕筱白摸摸女儿的脑袋,扯了个笑。
  有些事实,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乔兆森在沐沐心中有着最重要的份量,也是她这个母亲所取代不了的。何况,她在沐沐眼里,也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妈妈而已。
  …
  深夜,慕筱白躺在床上闭不上眼睛,想很多事情,不过很多事情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潜意识里,她明白了件事情,她存在逃避情绪。
  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哭闹声。
  是沐沐的哭闹声。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向隔壁跑去。
  推开房门,趿着拖鞋站在门口,看见里面乔兆森正抱着沐沐回来走动。
  前几天,照顾沐沐的一个看护跟她说,小孩子的睡眠不好,晚上常常醒过来大哭,乔先生几乎每晚都要起来一两次。
  因为乔兆森也刚赶过来的关系,头发有些凌乱,柔和的灯光下,脸色有些白,他身上只套了件深色的浴袍,浴袍里面露出浅色的保暖内衣。
  沐沐在乔兆森怀里哭了一阵后,便恢复了安静,又沉沉地睡去。
  慕筱白突然想起以前吴美玲曾经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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