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你的错,还有这毒妇也是,若不是生育子嗣有功,我燕氏一族可容不得你这等恶妇,你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今日的事情虽然压下,但难保不会传出风声。”
族长把话说完,连饭都没留下用,转身便气呼呼的走了,大长老也紧随其后,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接着除了几位个别的人之外,全都找借口先行离开。
他们那一个个可都是人精,从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辅国公府看着虽然荣耀,袁氏的子女也有出息,只是,目前皇宫形势未明,他们就与皇子交往过甚,这可不是好事啊,再说,燕清荣和燕清云都是燕氏子弟,后面还有长公主撑着,虽说这些年有些势微,但眼见着云南一天比一天繁荣,谁又知这会不会是一个契机。
回去西苑的路上,燕清云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之前憋着的那一股气下去,这会儿就觉得疼痛难忍了,原本还想在杨初雪面前维持点面子,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叫的越厉害,杨初雪就越着急,燕清云向来厚颜无耻,干脆扯着嗓门喊开了。
杨初雪开始还挺担心,燕清云这伤满重的,只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他就算再痛,也不用像杀猪那般喊叫吧,心中这样一想,正好瞥见侯玉莹泪光连连,林锦霞满怀担忧,只是她这边的下人多,把人都给拦住了,让她们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和眼巴巴的看着燕清云,只恨不能上前一表关心才好。
杨初雪唇角一抽,选了个安全的位置,直接把路让给一杆女人,她可不想忽然有谁不小心碰到自己。
燕清云正撕扯的嗓子喊着,心中暗暗的想,一会儿要怎样跟初雪撒娇才好,只要初雪一心疼,嘿嘿。。。。。。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燕清云的担架外面只隔了层薄薄的纱帘,朦朦胧胧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来到身边,燕清云还来不及一喜,就听到。。。。。。
“公子爷!”这声音娇的,还带着淡淡的鼻音,仿佛就像是刚哭过。
燕清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也冷了下来,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以前自己怎就傻的对她上了心。
只见侯玉莹满怀担忧的看着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愁,使得她看起来更添几分空灵飘渺之气,泛红的眼眶泪水点点,全身似乎都在轻微的颤抖,只所谓弱柳扶风,颜比花娇,就连哭,都哭的那么美。
“公子爷,您这会儿可还疼。”见不得侯玉莹独自上前,林锦霞也赶忙挤了过来,两个面带担忧却不失美丽的女子一比较,燕清云顿时悟了,原来会装的不止初雪一个,心中这样一想,就感觉到腻味了,特别是想起侯玉莹曾经要哭不哭,假装坚强的模样,他真不愿承认她是装的。
只是,想着莹儿以前胆子多大,哪怕心中害怕也跟他一起面对父母,并且从不低头,今日自己才被父亲打了一通,这人就缩到后头去了,虽然今日父亲的火气的确很大,但想着他和莹儿的曾经,他还是很心寒哪!
见到初雪来时,燕清云是真的紧张了,初雪还怀着身子,他怕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只是却怎么都没想到,初雪竟会上前为他说话,虽然办法损了点,但不能不承认,他很爽快,就连挨打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燕清云心里美滋滋的,只是一看见面前两张关切的脸,心里顿时就哀怨了,初雪啊初雪,你到哪儿去了。
“滚开,别在爷这碍眼。”燕清云说话,这是一点儿面子不留,昨晚才着了李婉华的道,今天看见这些女人就烦,当然,初雪除外。
侯玉莹脸色一白,以前燕清云从不会这样对她说话。
林锦霞虽然也很委屈,但这情况却是早已习惯,燕清云对着不上心的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回到翠竹居,燕清云便把一杆女人打发走了,然后哀怨的瞅着杨初雪,死赖活赖非要住到景澜院:”哎呀,本公子好可怜,受了伤都没人照看。“ 杨初雪扫他一眼,唇边挂起一抹冷笑:“你想让人照看,我这就去叫人,应该还没走远呢。”指的是他的另几名妾室。
“初雪,初雪,你就真的忍心吗?本公子这伤,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到时候想你了怎么办?”燕清云这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跟初雪亲近亲近。
“好不了,你就给我躺着,昨夜你不是还爽快了吗?怎么?敢爽快不敢承认?”杨初雪心里也憋着火,那会儿虽然跟辅国公对抗,但那是对外,目标肯定要一致,这会儿回到院子里,她心里就火了,才刚觉得燕清云有点可取之处,结果这丫的,就给她弄上这一出,虽然李婉华是咎由自取,但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燕清云目瞪口呆,什么叫爽快了,这话是女人能说的吗,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是他的初雪,说话直截了当不做假,并且还很恶毒,要不是他皮粗肉厚,一般人还真难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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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燕清云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看着她,纯洁无辜外加可怜的模样,那是跟小白兔一般无二,委屈道:“爷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那女人,什么下作玩意都弄出来了。”
“哼!”杨初雪懒得看他,心知多说无益,燕清云打定主意,其实她也只有妥协的份,谁让这家伙别的不学,就学死缠烂打,这招虽说有些老套,但她不得不承认,的确很管用。
自此,燕清云开始了他甜蜜而又痛苦的生活!
杨初雪这人,秉承着自己不痛快也让别人不痛快的想法,吃补品,好啊,两人一起吃,燕清云吃多她吃少。
不吃?可以,那她也不吃了。
燕清云左思右想,初雪怎么也是孕妇,他让着点儿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吃补品,那就吃吧,大不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吃了。
看书?我不行啊?燕清云愁眉苦脸,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半调子。
杨初雪似笑非笑,那怎么行,孩子以后总不能学你,半吊子也没关系,你就念给孩子听,孩子听了聪明,以后像你也多些。
燕清云半信半疑,不过,只是照着书本念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困难,为了儿子的将来,那就念吧。
看账本?燕清云笑的谄媚,这下总算找到借口了,初雪,你就帮帮忙呗,爷现在起不了身啊!
杨初雪点头应是,答应的那是爽快,纤手轻轻扶抚着肚子,唉声叹气,唉!我这身子,是越来越沉了,腿也痛,脚也痛,腰也痛,头也痛。
燕清云顿时张了,那要不要爷给你揉揉?
杨初雪甜蜜一笑,好啊,谢谢爷!
燕清云上下其手,口水直流,眼睛里只差没写上一个大大的色字,只恨那屁股不能动,摸的到,吃不到,不过看着初雪六个月大的肚子,恐怕就是想吃也不能吃吧!
杨初雪是舒坦了,抬头瞥了燕清云一眼,迟疑道:那账本。。。。。。
包在爷身上!燕清云回答的,那是一个爽快,杨初雪抿嘴一笑,让人抬来一张准备好的小几放在床边,就算他下半身动不了,也绝对不会影响他算账。
燕清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说道:初雪。。。。。。
杨初雪拍拍他的脑袋,乖。。。。。。
忠犬牌大狗,精神一抖,就像是吃了肉骨头,立马来了精神,算盘往手上一拿,噼噼啪啪就算了起来。
。。。。。。
☆、第一零二章
时间一晃;十几日就过去了;燕清云到底是长公主的儿子;打板子的人经验老道,看着下手重;其实并没有伤到胫骨;这会儿他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期间杨荀盛兄弟还过来看了一趟;送了一些补品之后,急匆匆便离开了;杨初雪只以为他们课业要忙,也就没有在意;只叮嘱别院照看的小厮多注意点儿,有什么事儿就来跟她汇报。
长公主这些日子也是天天送补品来;大公子三五不时便来探望,只是,盯着杨初雪的眼神,却总是带着一种探究的目光,杨初雪心中大汗,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每次他来了,便找个借口先走了,把时间留给他们兄弟两。
你说,大公子温润如玉一个人,目光咋就那么犀利呢,也不跟你说话,只时不时瞄上你一眼,然后蹙着眉头深思,深如墨玉般的眼眸就像扫描仪一样,是个人都会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唯一幸好的是,长公主估计跟他说过什么,他对杨初雪除了探究之外倒是没什么恶感,还对她英勇救夫赞扬了一番,杨初雪表示鸭梨很大!
这一日天气正好,眼看快到十二月了,年底又有很多事情要忙,杨初雪身子一天比一天重,燕清云见状也不在床上赖了,很自觉的分担起杨初雪的事物,年底结算,以及要分派送回娘家的年礼。
见燕清云兴致勃勃,杨初雪有些不放心,说实话,燕清云这家伙,就连看自己的账本都懒看,真把家业交给他,杨初雪表示深感忧虑。
只不过,见这家伙一副眼巴巴的忠犬样,她也不忍心拒绝,想了想,交给他一些简单的账本,毕竟,自己现在身子乏,能有人为她分担又何乐而不为,了不起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她再重新算过就是了。
只是,杨初雪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次悄悄进入书房,竟发现燕清云拿了一本《新算数法》偷偷摸摸写写划划,时不时皱着眉头,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恍然大悟,表情极其好玩,就连她来了都没发现。
“扑哧!”杨初雪笑了起来。
燕清云一脸尴尬,涨红着脸,急忙就把书往身后藏,杨初雪笑笑,也没拆穿他,只转身走到书架另一册,拿出她已算好的账本,放到燕清云面前。
燕清云顿时瞪大了眼,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圆,只傻傻的看着账本上整洁娟秀的字体,一目了然的新数字,耷拉的脑袋,那眼神是一个哀怨,身后的书也不藏了,没精打采往桌上一扔,嘟着嘴巴说道:“不学了!”
杨初雪强忍着不要笑出声,知道这家伙是伤自尊了,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可是不喜欢算学?亦或是不喜欢这书?”杨初雪手拿着《新算数法》细细翻看起来,因为在辅国公府多有不便,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翻印出来的书册,淡淡的墨香,光滑细腻的纸张,看来靖安侯为此应是下过不少功夫。**
“怎么会?”燕清云心头一紧,急忙否认,他对杨初雪的思维,有一种特有的敏感,他相信,只要自己回答是,那肯定会有他好看,这些日子对孔夫子的至理名言,他算是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
“那就好”杨初雪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接着黛眉轻轻一挑,问道:“你学到哪儿了?”
燕清云倒也不敢怠慢,直接指出前面的乘法口诀表,杨初雪轻轻一笑,当即拿着书本当起了老师,细细解说起来,燕清云正襟危坐,满头大汗,忽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可不可以不要学啊。。。。。。。
“啪!啪!”杨初雪拿着戒尺在桌上拍了两下,瞪他一眼,严肃道:“认真一点。”
燕清云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刚才听的他云里雾里,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只是他也不敢反驳,看见杨初雪凶悍的样子,只能拼命的点头,他发誓,自从他十岁过后,上课就没这么认真过。
杨初雪好像找到了新乐趣,一个时辰过后便宣布,以后每日都要来给他上课,燕清云苦着张脸就想溜,杨初雪似笑非笑,一个眼神扫过来:“你敢逃跑试试?”燕清云顿时乖觉了,认命的当起他忠犬牌大狗。
燕清荣这日一来,便看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手上拿着把戒尺,时不时在桌上拍两下,而他那向来嚣张的弟弟,却如幼儿启蒙般,乖乖的坐在书桌旁,不停的眨巴着大眼,一脸懵懂,接着也不知写了些什么,献宝似的递到孕妇面前,孕妇满意的点点头,他这才一脸喜色回到座位上,乖乖坐下之后,黑亮的眼眸眼巴巴的看着孕妇,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
燕清荣捂脸,吐血三升,从来没感觉这么丢人过,那人是他弟弟对吧!
“大哥,你来啦。”燕清云一看见他,那简直是看到了救星啊!书本一扔就跑了,临走前还不忘给杨初雪一个,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不想学,而是大哥来了,他不得不出去招待的眼神。
燕清荣悟了,忽然觉得刚才的丢脸也没什么不好,难怪母亲对这女人赞扬有加,现在就连他,也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燕清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燕清荣走到书桌前,看了看上面的算学,眼中闪过一抹不赞同,语重心长的对杨初雪说:“以后教他,再加上一项论语吧!”
燕清云顿时傻眼了,杨初雪心里乐呀,微微笑了一下,谨遵大公子吩咐,接着便福身告退了,虽然大公子态度良好,但她还是不想和他多相处,一个人的心性,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大公子看着温润如玉,亲和有加,但实际上除了对公主和燕清云之外,大公子无论对着谁,都有一种深深的距离感,并且眼眸深处暗藏的淡漠与凉薄,这人若不是心性极其坚硬,便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原本才惊四座,惊艳绝伦的名门大家公子,有朝一日身子忽然破败,换了谁,心性都会改变,更何况,还是在皇家与辅国公府之间夹着,上有皇上对其不满,下有父亲的小妾阴谋不断,大公子这还算是好的,否则,杨初雪相信,就凭燕清云这脑子,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样舒坦。
杨初雪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燕清云之所以成为如今的纨绔,是不是也有大公子的放纵在其中呢。。。。。。
只因为,他的前车之鉴!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燕清云自从身子好的差不多,无事便学会开溜了,杨初雪对此深感无奈,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家伙,怎就跟逃课的小学生一般。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回了景澜院,燕清云依然逃不开上课的命运,接着便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日学习一个时辰,幸好杨初雪讲课并不枯燥,也不是那些老先生的之乎者也,燕清云学着学着,也有了几分兴致,长公主知道后,大呼菩萨保佑,对杨初雪那是更加亲和了,公主府的赏赐也是不断。
这些日子,杨初雪去公主府倒是少了些,一是因为自己身子重,二就是因为燕清云在养伤,不过长公主也带了话,让她弟弟来年三月,一定要考中进士。 杨初雪对此有些忧虑,其实长公主的想法她可以猜到一二,燕清云正妻的位置,到现在依然空着,长公主也没有给他再娶的打算,想来是要等弟弟们中举之后,提前给她铺路吧,只是,她原想让弟弟们过个三年再考,一举拿得好名次,可不比现在,杨荀盛就不用说了,年纪虽然不大,但还凑合,有长公主帮忙,定能分到个实缺,但杨荀朝的话,恐怕就算中了状元,也没有多大用处,任谁也不会命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去当官啊。
心里正纠结着,没过几日,杨荀盛和杨荀朝兄弟两就前来拜访,并言明,杨荀盛打算明年就考,反正他对学问兴趣不大,能学到现在已是不易,这还多亏姐姐教导,文太傅也是看在长公主和弟弟的面子上才收他为徒,他相信,自己就算再学个几年,也就是这样了,还不如加把劲一鼓作气,否则他也不知,自己在这迷华的京城,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杨初雪听着这话没错,只是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兄弟两走了之后,她便让人叫来别院的长随,自从上次开了宗族,她对这西苑的权利倒是大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