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间的联系才能确认最终的幕后筹划者是出于怎样一种目的。”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望向自己,殷可疑惑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郗牧身上,“我讲的有问题吗?”
“没有。”郗牧紧锁眉头,“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根据已知的这些人补全这张关系网,才能确定是否会有下一个受害人,大家速度干起活来,晚上我给大家加夜宵。”
“哦。”众人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哪怕夜宵里加三个蛋也不能补偿这种连日加班带来的疲惫感啊。
殷可在一张纸上画画。
王泽(夫Gay)…林玉秀(妻)
吕阳(夫Gay)…张陶华(妻)
王泽…吕阳(情侣)
王泽…约瑟(逼迫)
王泽…欧暮生…舒危(朋友)
王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始终笼罩着低气压。一声吼叫自电脑屏幕后传出,程池朝着郗牧招了招手,“我查到了,王泽还做高额贷款的生意,前些日子频繁给一个人贷款,至少有十笔,每一笔的数目越来越大,最后一次是借了他十万块钱。等等我看看,那个人叫……向林!”
“去查查向林的下落。”郗牧道。
程池点了点头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约瑟是被拐卖的,听口音像是延边一代人,他记不清自己父母的名字只知道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自称是他爸爸,后来几经转手才到了王泽手里,王泽的意思是想培养他当……”
“行了我知道了。”见程池顿了一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郗牧打断了他的话,“去找向林的资料。”
程池刚坐下,郗牧就看见门外有人猫着腰迅速地走,走出去一看原来是二队的人急匆匆地跑下楼,生怕自己赶在他们前面似的。
“且自己去瞎折腾吧!”郗牧对此嗤之以鼻。
“队长,向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程池叫道。
“去查他的位置,我们要快一点!”郗牧这才开始心急。
殷可听此,默默地在白纸上将“王泽…?”这一块的问号替换成了“向林”,箭头上写着“高额负债”……
事情似乎明朗了起来。
程池不久后查出向林的位置,郗牧火速带人赶去,是在城区南边的一个普通小区里。结果一到楼下就有点儿操气,几辆警车早就停在了那里。
“谁啊这是?顾珈那孙子早就到了啊?”林索尔一脸不满,刚巧楼道里一个小警察冲出来,郗牧顺手拦住。“干啥去?”
“啊郗队长!”小男孩儿紧张地往旁边挪了挪,“珈哥让我下来等法医。”
“又有人死了?”郗牧一个箭步窜了上去,霎时间所有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701室房门大开,一中年男子倒在沙发旁的地上,笔记本电脑散落旁边,香烟燃尽只剩过滤嘴。房间内充斥着便溺臭味儿,男子面目僵硬口唇外有大量呕吐物和浅粉色泡沫,症状似中毒。男子的脚边就是桌子,看桌上倒着的杯盘和溢出的汤汁应该是男子挣扎中踹到了桌脚。顾珈站在桌旁盯着盘子里的剩菜,见郗牧来了,面色不改,微微勾起嘴角,“郗队长来得也不晚啊。”
“哼。”郗牧觉得做人没意思,告诉自己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按规矩,顾珈的二队有优先勘查现场权,林索尔就算早有先见之明带了工具箱也无济于事。殷可默默退出门外,上了一层楼梯站在小窗口旁边喊戚容的名字。
事实上,戚容已经走了。
感觉像是一个相处很久的老朋友突然走了,这让殷可显得茫然无措。尤其是在这个犯罪现场,如果戚容还在的话应该会给自己一写建议,告诉自己这个人是服毒自杀还是被人害的。
随后殷可又想,自己对戚容的依赖是不是仅仅在于他会告诉自己被害者临死之前在想什么,当戚容说他要走的时候自己也丝毫没有挽留,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兴高采烈就是了。
指针往前拨一段时间……白天时,殷可接到了陈三发的电话,郗牧还瞪了他一眼。殷可出门接电话结果听陈三发说顾先生就在楼下等他让他下楼。殷可一愣,还以为是二队的那个顾珈,后来想起来了,是那个和戚容一起坑自己的神棍!
电话里殷可咬牙切齿的低吼,“陈三发,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啊哈哈鹦哥您说什么呢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嘟……嘟……嘟……”
殷可:“……靠啊!”
总之殷可极其不满的下了楼,在大门口找到了穿着仍旧奇怪的顾先生。顾先生在树下静静地站着,那感觉就像穿越时空而来,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其实也没有多么奇怪,毕竟戚容也是那一样的打扮,天天中山装什么的,早看习惯了。
只不过顾先生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使然,并不像现代人。
“顾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知道是被对方阴了,殷可的语气并不算和善。顾先生上下打量了殷可一眼,“在人间待得如何?”
殷可一愣,就看见戚容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很好啊。”戚容语气轻佻,“你不也是嘛,活这么久,不累吗?”
“走吧,那件东西开了,你该回去了。”顾先生淡淡道。
殷可觉得自己才是透明的,扭头看戚容的反应。戚容挑起嘴角上前就要抱顾先生,结果刚一碰到对方,他的身体就在太阳下碎成无数烟尘。
“啊我忘了我不能碰你了……”戚容扭曲的声音在回荡。
顾先生幽幽拿出一个小葫芦拔开塞子,“进来吧。”戚容突然出现在殷可面前,与他距离十分贴近,差一点就要碰到了鼻尖。
“等我回来吧,小家伙。”戚容眼睛明亮带笑,殷可觉得莫名其妙,“谁等你啊……”巴不得你这只鬼赶紧消失消失消失好不好?
“没我陪在你身边,你能睡着吗?”戚容挑了挑眉,神色一凛,“总之等我回来,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离不该接近的人远一点,要是等我回来后发现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你能随便承担的后果。”
这威胁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嘛?你有病啦?殷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感觉脸上一凉,是戚容的手指划过。
“保护好自己,别太累了。”
“要不要再留你在这睡一晚啊?”顾先生的声音飘来,戚容哦了一声,转身向他走去。
随后,殷可只见顾先生把葫芦收好,朝自己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么一个麻烦就这样被揣进葫芦里带走了,殷可的心情很好。
只是……
指针拨回凶案现场外,殷可却有些想念那个平日里虽然很安静但却存在感十足的戚容了。
死亡视频(完)
“这年头死人都死一块儿去了。”
郗牧带着一群人悻悻然回到局里的时候,天色已晚,林索尔有些饿,一想到食堂肯定没饭了,内心有些忧伤。
“会不会……”程池勾了勾手指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捏着嗓子哑声道,“那个最先死掉的吕阳的妻子死得最惨,这真的是一次冤魂索命……”
“切!”
“滚!”
“你别说话!”
“本来的嘛。”程池眨巴眨巴眼睛,见众人作鸟兽散,就在原地嘟囔,“那死的这些人也不是精神病杀的,也没和谁有仇,关系翻来覆去咱都扒拉个遍了,向阳就真是关系网上最后一环,再没别人了。”
这话说得倒是。
殷可安静地坐在一旁想事情,这按时间顺序,最先死的是吕阳的妻子张陶华,随后是吕阳的相好王泽,紧接着就是吕阳和欠王泽钱的向林,那会不会是……
一阵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殷可脊柱一凉。
“最开始死的那个张陶华,是真的吗?”殷可的声音幽幽响起,众人沉默。
郗牧先反应了过来,“我让老师去验尸了,他们二队再能耐,也找不到比老师还牛的法医哼。”显然是因今天慢人一步的事儿憋了一肚子气。
既然郗牧已经这么说了,殷可也没必要再纠缠于张陶华是真死还是假死,一切只等时间带来答案。
沈却轻轻看了殷可一眼,“王泽的形婚妻子林玉秀是有问题的,虽然表面上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普通。我上次问她是否讨厌同性恋,她说是不讨厌,但她的眼睛背叛了她自己。”
“不是说,她自己本身也是同性恋吗?”殷可有些怀疑。
“同性恋还是双性恋,或者是异性恋,那要问她自己了。”沈却眼神晦暗不明。林索尔抓住了话头急忙凑过去问他,“你呢?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
沈却冰冷的目光扫过林索尔,使得林索尔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不过看着大家都在,林索尔的胆子又大了几分,盯着沈却坚毅的脸等待他的答案。
“这是人类的自由。”
“那你呢,你会喜欢同性吗?”林索尔紧追不舍。
其余众人纷纷咳嗽的咳嗽,看天的看天,耳朵却一个个竖起来听着沈却的回答。
“谁知道呢。”沈却勾起嘴角,眸子深不见底,看向林索尔的时候,眼神并无焦距。林索尔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与他之间却像隔了一百道钻石门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林索尔只是觉得有些许灰心,但却并不打算放弃。郗牧让大家都沉下心抓紧办案,办公室里的气氛再一次沉了下来。
不久后一道戏谑的声音打破了这番宁静。
“呦,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加班呢,大家都在啊……”
众人抬头,是笑呵呵进来的任四六,穿着白色衬衫解了三四颗扣子,现在正在解手腕上的那颗。
“老师,怎么样了!”殷可忙问,本来是想过去的,但一想到对方刚验完尸,就又坐回了椅子上。
任四六撸好袖子扯了把椅子坐在郗牧旁边,“成年男尸,35,体长168cm,全身实质器官广泛水肿淤血,肺水肿明显心肝肾细胞坏死,少许肺泡呈扩张状其余肺泡充满淡红色水肿液……”
眼看着众人一脸索然无味的表情,任四六很不满,“干嘛呢,干嘛呢都?”
“老师。”郗牧抛过去一个诚恳的眼神,任四六咳了两声,“好吧好吧,简单来说,死于毒…鼠…强,死亡时间为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会不会是自杀?”程池问,想了想又摇头,“不能啊,按理说他的债主死了,他赶紧跑就是了,自杀干什么?”
“他杀。”郗牧语气严肃。
“我觉得……”殷可拿着画好的人物关系图指给大家看,“凶手就在活着的人之中。”
“嗯?”程池凑过去看了一眼,无奈笑了,“别闹了,还‘之中’呢,你画的关系图还活着的就剩林玉秀一个了。”
“毒死向林的或许是一个女人,这与前几起凶杀案不同。”郗牧眯起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抓,又抓不住。
“为什么是女人啊?”程池不解。
郗牧懒得解释,冲着殷可扬了扬下巴。殷可猛地摇头,又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却。沈却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了,“我去找林玉秀谈谈,否则二队很快就会去找她。”任四六干完活回家休息。林索尔耸了耸肩,将椅子挪到程池身边,“小家伙,虽然我承认你的智商很高,又是黑客达人,但破案是需要脑子的。”
程池嘟起嘴表示不满,“我又没去现场,这不能怨我。”
“嗯,也对。”林索尔瞥了郗牧一眼,低声对程池道,“你牧哥心情不好,恨不得把凶手揪出来的同时打顾珈一顿。”
“那为什么是女人啊?”程池点了点头后诚恳问道。林索尔一个巴掌朝对方后脑勺拍过去,“你没事儿会专程买菜去我家给我做吗?”
“那……那或许是向林自己做的菜?”事实上程池还没弄明白向林是否真的是他杀。
林索尔笑了,“不可能,他家里没菜里用的花椒和一些调料,厨房的垃圾被带走了,而屋子里的并没有,一个大男人做完菜后还没吃就扔垃圾,还只扔厨房里的,不现实。至于凶手有可能是女人……想来是因为前两起凶杀案都是匕首刀械所致,与他们相比,女性更擅长毒杀等不需要使用暴力的犯罪行为。”
沈却出去不久后就重新出现在了门口,“果真,我去晚了,顾珈已经去带林玉秀了,一会儿我会去陪同询问,你们要去旁观吗?”
“不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主谋应该就是林玉秀了。”郗牧淡淡的开口。
“啊?”程池激动起来,“那这个案子不是让他们捡到了吗?之前那些可都是我们调查的!”
“等结果吧。”郗牧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向外走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沈却从审讯室里出来,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郗牧呢?”
众人摇头。
沈却笑了笑,“他说的没错,林玉秀确实是主谋,顾珈带人去抓张陶强去了。”
殷可听着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把关系网补全了,难怪……”
“张陶强又是谁?”林索尔皱起眉。
“唉。”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的沈却摇了摇头,“人类为什么在某些事情上如此幼稚。”
“其实林玉秀做得很好,但是我绝对不会在审讯室里放过任何一个凶手。”沈却道,“殷可,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嗯。”殷可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问,“是交换杀人吗?”
“没错。”
“那我就懂了,并且张陶华的死因也显而易见,应该是她的丈夫吕阳杀的吧,吕阳是同性恋,和王泽存在情人关系,虽然王泽那对是形婚,但吕阳就不一定了。张陶华和张陶强是兄妹还是姐弟?”
“姐弟。”
“张陶强认为姐姐是吕阳杀的,本想杀害吕阳替姐姐报仇,而向林想杀王泽是因为欠王泽的高额贷款,你说林玉秀承认了她是主谋,那就是她联系了这两个人,让张陶强去杀掉和他没关系的王泽,向林见王泽死了,他就不用还钱,但林玉秀的条件是让他去杀了吕阳。所以,林玉秀的目的是想让王泽和吕阳两个人死……”殷可说到这有些糊涂,那么林玉秀最终目的是为了王泽死后的遗产还是其他……
“我说了,人类在情爱上尤显幼稚。”沈却扭过头看了林索尔一眼,林索尔眨了眨眼睛,便见沈却嘴角勾起的冷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林玉秀显然是喜欢上了王泽。”沈却道,“夫妻五年,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变化,但王泽的性取向却是不会轻易更改,我在提到吕阳的时候,林玉秀的眼里除了嫌恶,只剩嫉妒。”
“那她的心机也太深了……”程池表示自己的大脑已经跟上其余人的运转速度,“自己什么都不用出,让两个人帮她杀人,关键凶手和被害者之间还没有任何关系……”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或者毁掉。”沈却说,“显然林玉秀是属于这类人。”
林索尔表示自己还没做些什么案子就这样破了,最关键的是什么过程都不知道,这很让人心塞。
“这也证明我们的同事办案水平很高,我想,也是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吧。”沈却用指尖敲打桌面,错落向下,“队长一向认为我们是局里的精英,这使得他的脾气在这些年中愈发骄纵起来,并且,我听说……”
说到这里,沈却神秘地笑了笑,“也并非全是二队的功劳,这个案子背后,有高人指点。而那个高人……是姜局出面联系的,也让顾珈和那个人搭上了线。”
“别动,我有点儿乱,要重新梳理一下这些人的关系……真是林玉秀主谋吗?我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