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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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谋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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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忘了几种可能。”沈却冷静地笑了:“第一,母亲为了掩人耳目杀死了孩子,开始了新生活。第二,孩子意外伤亡。第三,母亲死了,孩子活了下来。这几种不确定性加大了办案难度,如果这个案子我们没有尽早了结……”
  后果啊,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这个案子无论如何都要破了。”郗牧咬牙攥紧拳头。
  这时殷可也从医院那回来了,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一股超级低的气压,没人敢出声。殷可悄然走到郗牧身边向他要法医鉴定报告,在看了死者死亡时间后冷静说道:“章小悔和母亲刘毓贞的关系并不好,我通过她的表情和叙述看了出来,她既恐惧又十分愧疚,我认为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没办法逼问她。”
  “我们能看到小区入口的监控视频?”殷可顿了顿后问。
  “程池。”郗牧喊了一声。
  事实上几个人并没有急着调取监控录像,听到郗牧叫自己,程池嗷了一声:“我中午就让小区旁北帝号派出所把视频传我邮箱里了,我这就去看看!”
  “你在怀疑什么?”郗牧阴沉地问殷可。
  殷可摇了摇头,过了不久,办公室里大屏幕上显示出监控视频,程池道:“要从几点开始看?”
  “先看案发时间的吧,十点开始。”
  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多,郗牧让程池记录进出车辆的车牌号,调查其是否是本小区住户的。凶手带着凶器行走并不方便,车为此提供保障。
  “小悔!”郗牧眼尖,在视频进行到10:05左右看到了章小悔走出小区。殷可道:“据章小悔说她是十点出的门要去买饭,买完饭回来就看到了母亲倒在地上于是报了警。”
  一阵不祥感升起。
  殷可一定是在怀疑什么才会要求看监控视频,郗牧开始担心在视频中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郗牧看到章小悔出现在视频画面中,提着塑料袋从小区门进入,喉咙一紧。
  此时的时间为上午10:30。

  花吻魔咒(四)

  为什么要说谎?
  郗牧不甘心地再看下去,直到11:45警车进入小区,都没有看到章小悔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这说明如果排除章小悔去小区内别的地方,她买完饭回到家的时间刚好是刘毓贞的死亡时间。
  “医院里有人看护吗?”郗牧心一沉,突然开口。
  “有两个同事。”殷可平静地说:“不过并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
  “还等着干什么?索尔,你开车和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刘直回来!”郗牧吼道。
  看着风驰电掣走出去的郗牧,殷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郗牧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他做了什么,队里的人倒是都知道的。
  在明知血莲花出现的情况下还要让章小悔回家里住,为的就是等待凶手下一步的动作。血莲花旁边的字是在对郗牧说,仿佛在嘲讽他身为警察却不能保护人民的安定,把章小悔当鱼饵引出凶手,最终却还是出了人命。
  “你们猜,章小悔看到凶手了吗?”程池搭着殷可的肩膀神经兮兮地问。沈却伸出中指和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
  程池打了个寒颤,伸手摸殷可的胸贴紧了他,故作可怜状:“小可,你看这个人好可怕哦。”
  殷可亦是浑身抖了起来,却是因为程池这贱兮兮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变得和索尔一样了?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在吐槽与反吐槽中,三个人等待着郗牧那边传来的消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等到了郗牧打来的电话。
  “章小悔不见了。”
  沈却缓缓走到这次案件的现场资料旁重新查看,深吸了一口气,寻求蛛丝马迹。殷可跟着沈却走了过去:“我们受之前的4·18莲花杀人案影响太大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忘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推理重新开始。”
  “我选择并案调查,你从你的角度分析,两条线同时进行。”沈却笑道:“最终,我相信你会走到我这条路上的。”
  “走着瞧吧。”殷可撇了撇嘴。
  看着现场的照片,殷可十分冷静。刘毓贞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向前爬行,呈求救姿态。看地上的血迹,应该是向前爬行了一小段路并且挣扎过。通过伤口来看,凶手从正面袭击,身高较矮,出手狠毒,不排除仇杀可能。画上莲花是为了迷惑警方视线,栽赃给二十年前莲花杀人案的凶手。可是为什么会多出“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这一句话呢?
  根本就解释不通。
  沈却叫程池重新看视频:“你去找一个年龄为四十岁左右,但是看起来很老,像六十都有可能的,收废品或者是保洁人员、环卫女工,着重排查骑着三轮车的收废品的妇女,同时问小区居民有没有遇见过一个长相苍老皮肤黝黑脸部或被毁容的做以上职业的女人,话很少,从不引人注目,当与人起争执时会默默忍受离开,偶尔说话也是标准的本地口音,手很黑且粗糙但是指甲永远是短而干净的。”
  程池点头马上着手调查,不久之后郗牧和林索尔也回来了,向姜局请示封锁全城出口以及大小车站,并进行严密排查以防章小悔被带走。
  “妈的那两个饭桶没事儿吃什么饭?”郗牧不满咒骂:“等案子结了老子申请姜局罚死他们!”去医院问了才知道两个警员下楼买饭的空当章小悔就不见了,案子隐然有发展愈烈的趋势。
  “凶手不是无差别杀人,不会对没有刺激到她的章小悔动手,带走她……”沈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把两宗案子的凶手判断为同一人,于是扭头看了看郗牧,淡淡道:“是为了你。”
  “如果章小悔打电话告诉你她在哪儿,你一定不要去,去了,就死。”沈却强调。
  正当这时有电话接进来,是小区居民来提供线索,居民称,在章小悔家楼下凉亭乘凉时看到一个收废品的男子刮到了一辆车,随后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下来并与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和肢体冲突,随后男子跟女人上了楼商量赔偿事宜,不久后下楼走了。该男子经常来此小区收废品,平日沉默寡言,不知道住在哪里。
  程池挂了电话后心情激动:“这个人说等收废品的人走后他看了看时间也要回家了,当时,正是十点四十左右。”
  “找到这个收废品的。”郗牧重拾信心。
  沈却在一旁幽幽道:“顺藤摸瓜,总会找到凶手的。”他可不认为凶手是一个男人。
  刘毓贞的丈夫刘直也在晚上十一点时赶过来了,一看便是一个生意人,在办公室里折腾了好一阵子,非要让郗牧去抓刘毓贞的前夫不可。
  午夜,十二点。
  殷可离开所有人走到初次见到戚容的审讯室里,关上了门,打开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慢慢地,灯光下显露出一个影子,戚容坐在对面,面目渐渐清晰。
  “快告诉我凶手是谁?是那个收废品的吗?”殷可惊吓之余匆匆问。
  戚容摇头:“宝贝儿,你已经错过了唯一一次的机会。”
  “那你告诉我章小悔在哪。”殷可不甘心道。
  “嗯……”戚容沉吟,带着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你要替我办一件事,等我想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好。”毫不犹豫地答应。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章小悔在哪儿了。”戚容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一本正经:“你该走了。”
  “你骗人?”向来单纯的殷可深感欺骗,不可置信地盯着戚容看,可怜模样令戚容觉得自己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罪恶啊罪恶,戚容,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年轻后生?
  戚容摇了摇头叹气,索性坏人(鬼)做到底:“是你自己不长脑子,就不要埋怨别人骗你了。”
  死鬼,烂鬼,早晚有一天把你抓起来烧了,送你去投胎!殷可咬牙切齿。
  养这样一个人类宠物还是蛮好玩的,戚容决定暂时留在殷可身边,只是不知道他的体质究竟适不适合自己。殷可不知道戚容打的什么鬼主意,本想愤而离去,可一想到戚容知道凶手是谁,又不肯走了。
  哼,再狡诈的凶手在自己面前都会露出马脚,不就是一只鬼吗,谁怕谁!当犯人审问就好了。
  “凶手是男的?”殷可开口。
  戚容保持微笑,不答话。
  “那是女的了。”殷可沉声道,戚容继续同样表情。
  如此几个回合后殷可放弃了,戚容永远都是一个模样,根本不给自己猜测的机会。
  “算了,还是问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吧。”殷可垂头丧气。
  戚容不知何时从座位上起来,轻轻在殷可身边呵气。
  殷可的耳朵痒痒的,听到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道:“放心吧,不会离开你的,每晚都陪你睡觉。”
  谁想这样啊摔!
  “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殷可扬声道,郗牧推开门刚想说话,却被殷可的举动吓到了。这孩子竟然开始自言自语,怎么办,要不要带他去看看?
  “啊?哥!”殷可突然回过神来,戚容也消失不见,扭头听到郗牧说道:“我知道章小悔在哪儿了,走。”
  “好。”殷可匆匆起身跟郗牧出去,却突然想起什么,抓住郗牧的胳膊:“哥,沈却说了你不能去,这是凶手的陷阱。”
  “我知道凶手想做什么了。”郗牧冷呵一声:“他想看我,究竟会不会一命换一命,冒着危险去救章小悔,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走吧。”郗牧挣脱了禁锢,揉了揉殷可的头:“哥带你去把凶手缉拿归案。”
  “哎呦。”程池一脸纠结,这对兄弟的关系能不能不要这么……暧昧,自己真的不是有意胡思乱想的啊。
  郗牧和殷可共同前往章小悔打电话时手机信号发出的地方,正是一栋废弃已久的烂尾楼。其余人则在调查那条由居民提供的线索,沈却判断这个居民正被凶手胁迫,目前状态十分危险,和程池林索尔一同去查看情况。
  先前的电话里,章小悔说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周围黑黑的,没有窗。她的声音很平静,即便是提到自己身上被绑了定时…炸弹时,也是一如既往。
  “我有罪,我早该死的。”章小悔在电话里道。
  “我看见了她,看见了凶手,她朝我伸出手,向我爬来……凶手对着墙画画……我吓傻了,不是人,我不该活在世上……我竟然,竟然能抛下她跑到楼下……”章小悔声音哽咽,听得郗牧心里五味陈杂。这孩子,心里早晚会有阴影的,而这一切,都是这该死的凶手。
  必须要抓住,为民除害。
  烂尾楼前,一辆车停下。郗牧从车上下来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殷可忙跟在身后。
  两个人没有迟疑,终于找到一间屋子,门是关着的,能听到里面定时…炸弹发出的倒计时声。
  郗牧再一次接到章小悔的电话。
  而这一次,通过房门也能听出,章小悔就在里面。
  “别救我。”章小悔平静地道:“这里没有窗,而你推开门就会死,门旁有炸弹。倒计时还有两分钟,离门远一点,牧哥……再见了。”
  “小悔!小悔!”郗牧喊了两声,放下电话后又对房间门喊:“小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快!说话!”
  “哥,别进去。”殷可再一次抓着郗牧的胳膊摇头。
  这不是冒险,这是非生既死的选择。贸然推门而入,自己则因公殉职。不救,或许章小悔会死,而自己,还有机会找到凶手,报仇。
  “里面有炸弹,去了就是死,值得吗?”殷可将郗牧往后拽。
  郗牧吼道:“万一是假的呢?是凶手骗人的呢?”
  “为什么啊,凶手为什么闲着去骗你,杀了人绑了章小悔就是为了看看你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选?凶手是吃饱了撑的啊?他想杀你!”殷可同样扬高了声音。
  他可以和郗牧一起死,但是,绝对不是死在这种地方,死在凶手设置的圈套里。
  “小悔!你看看门旁边到底有没有炸弹?”郗牧冲着门里喊。
  快啊,时间来不及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回答?

  花吻魔咒(五)

  郗牧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章小悔在电话里平静道:“那个人撤掉了门后炸弹。”说完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郗牧却没再想着往里冲,而是拽着殷可往外跑:“这里没你的事儿,去外面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你呢?”殷可再一次确认:“还要进去吗?”
  两个人跑到楼梯口处,郗牧回头看尽头处的黑暗,仿佛看见时间在眼前流逝。
  “是我错了。”郗牧眼眶一热,眼前不再是黑暗角落,而是一场来自地狱深处的审判。
  从一开始选择让章小悔回到家住,就错了。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此时此刻,舍不得自己的命,无法相信一个自称“周围很黑什么也看不见”的女孩说着“炸弹被撤掉了”这样的话,无法确定章小悔究竟与刘毓贞的死是否有直接关系,是权衡了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是退缩和放弃,是表面强大实则怯懦的自己。
  “可。”郗牧勾起嘴角握住了殷可的手:“别再把我当榜样,我不配了。”
  轰!
  黑暗尽头红光炸裂,木板纷飞,郗牧将殷可护在怀里,挨过轰鸣。
  爆炸了。
  真的……爆炸了。
  郗牧不敢去想象房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倒是殷可推开了他,在爆炸过后向房间处走去。火仍旧在烧,站在房间门口,殷可拿出手电向里探去。
  房间里除了碎片什么都没有。
  殷可看着房间里的墙壁上有一扇被炸坏的门,再看看地上,疑似录音机零件的玩意儿,似乎有些头绪。
  门后是另一个房间,有窗,顺着窗户可以下到地面。殷可看着这一切,听身后的郗牧愤然道:“凶手,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挫败感充斥着胸口。
  这时,林索尔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们找到线索了,那个提供线索的居民说看见了刘毓贞和收废品的男人发生争吵其实是假的,他被人胁迫才说出这样的话,胁迫他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与沈却描述的刘巧玲现在的画像基本一致。对了,你没事儿吧?见到章小悔了吗?”
  “没有。”郗牧道:“继续问那居民了解更多线索将刘巧玲定为本案第一嫌疑人。”
  殷可站在爆炸现场中间,整理思绪。
  “想什么呢?”
  “凶手这么做是为什么。”殷可答,却发现听到的声音似乎不是郗牧问的。定睛一看,则是戚容。
  “小家伙,去楼上看看吧,会有惊喜的。”戚容说完后消失,郗牧过来拍了拍走神的殷可:“下楼追刘巧玲去,她走不远。”
  “我们……上楼看看。”殷可拽着郗牧上楼。
  难不成凶手没走?郗牧屏住呼吸连上楼都轻手轻脚,终于来到了更高一层。这一层破败不堪,中间只有几根柱子,在一个窗边,郗牧看到一个人影。
  郗牧拔枪对准那人,大声警告:“不准动,转过身来。”同时殷可打开了手电照向那人脚下。
  郗牧和殷可一点点靠近,最终停在距离那个人十米左右的地方。
  窗边的人回过头来,殷可看清了她的脸,吓得差点把手电掉在地上。单从外表来看,这个人,如沈却口中的刘巧玲一模一样。
  身形佝偻的中年妇女,普通到掉在人群里也很难被发现,头发掩盖住脸,隐约可见被硫酸破坏的皮肤。
  “你们来了。”女人静静地道:“很意外,你们竟然知道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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