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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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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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了。
  只是少康却不曾看见玉帝脸任何怒意,他微微一笑,直插如冥君的命脉道:“东岳帝君此次,是来告诉朕,你冥府是想独立与天界所存在?”
  冥君脸色一僵,瞬间收回了那片彼岸花:“微臣岂敢,便不扰众位,先退一步了。”
  他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这一切发现的太快,却又在意料之中。
  冥君本可以在很久之前就起兵,却迟迟不动,自然是有原因的。
  此时,少康便发现,冥君的致命处便在冥府众位身上。
  宴会,在冥君走走又如火如荼的进行下来了。
  除却鼻息间清浅的花香味,好像冥君不曾来过。
  但是有些人,却是会一直记得。
  例如,强颜欢笑的王母,例如伪装的再好,也还是失神的玉帝,例如少康……
  
  第14章 下界欲行
  
  昆仑山的景致,倒是不错的。
  这是少康站在云端看脚下的昆仑山心里浮现的唯一的想法。
  白雪皑皑,当所有的景色皆被一片白色所掩盖了时,也无须计较它底下的本质是什么;污秽或是纯洁,在面对昆仑山极致的冰冷时,也没有了所谓的区分了。
  这便是绝对的同化吧。
  那么,自己又是否应该选择一条那种意义的同化呢。
  灭亡其实也算是永生的另一种表现,不是吗。
  只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舍弃而已。
  “你还是要下去,为了那个人?”
  夹杂着昆仑特有寒意的风,将老君的话吹低了几个音度,但还是不妨碍少康听见的可能性。
  他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轻笑道:“老君此言差矣,吾不为云涧,是为自己。”
  老君一愣,见少康如此坚毅,也无法:“嗬,倒也是符合你的性格。你从来就不缺坚决,复国如此,酿酒亦是如此。只是,容吾提一句,那孩子……不简单,吾担心,你会毁在他的身上。”
  少康一笑,这才转身看着老君。
  老君本以为他是听明白了,却听见少康不甚在意的道:“你不是头一个说这话的人。”
  老君一愣,心想天界少康的朋友也不过自己和棋圣,何来他人,便问道:“那……谁是第一个。”
  少康想了会儿,敛去所有笑意,反而异常严峻,他道:“幽冥洞府那位。”
  老君一震,退了几步,惊诧道:“是东岳大帝?”
  少康嗯了声,算做是回答。
  这下却是将老君急坏了,他在云端狠狠了剁了几脚,便跺便转圈:“吾以为你……真是孺子不可教,那位,你招惹的了吗。”
  少康悠闲一笑,道:“吾为何招惹不了。”
  “那位性情不定,便是说明日举兵冲上云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老君停了,狠狠的剜了一眼少康,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吾本以为,你恢复了一半的机灵,现在发现,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那位都敢招惹!”
  少康被骂成这样也不恼,反而悠然一笑,还补充了一句:“忘了说,吾在下界时,去过几次冥界。听闻彼岸花酿酒,可做返魂香,溯游于往昔记忆。便闯了冥界,对了,正是今日冥君带上来的那花,老君觉得如何,可以它做药?”
  老君道:“彼岸花做药,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他忽的抬起头来,粗声吼道,“你别想用这个扰乱本君的视线,说吧,怎么和那位认识的。”
  少康此时没有之前的悠然,浅绿色的眸子里多了中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满眼皑皑白雪,极轻的道:“彼岸花为阴损之花,有损修为,嗅之伤身,食之伤人,饮之……伤心。老君,你说是不是。”
  老君低吟了声,道:“却是如此。”
  “所以,这世上也不单单只有我一人找死。”
  老君瞪大眼,道:“你是说,那位也……可是,为何?”
  少康微微皱了皱眉,他本欲从老君那处得到答案,此刻却发现老君并不知道。
  那么,冥君所思之人,又是谁呢?
  他看了看旭日东君已经驾着车,将日头往西边拖了,便道:“时辰不早了,吾也该下去了。”
  老君一怔,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完,便瞧着少康驱云往下头飞去。
  他怔了怔,终究没有跟着下去,人、仙、神都会有自己的所追寻的,旁人拦不了,因为不曾在一个命盘里,说再多,或许也只是废话。
  老君朝着天庭看去,心道兜率宫里的药尚未炼制好,他该回去了。
  底下那片月白色的影子,已经消失的,老君忽的有几分不舍,再怎么不舍,也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轨迹上去。
  这边是,做仙人的无奈吧,他想。
  云涧已经昏睡了几日了。
  自那夜从府尹府里出来后,回到客栈里,倒头就睡。
  纯狐起先还以为云涧是休息。
  可是持续到次日的晚上,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哪有睡上那么长时间的。
  正常人睡觉时,脸色有那么红晕吗。
  可是,纯狐却记起了自己已经不算是正常人。
  为人时的记忆有些凌乱,她有些忘记怎么照顾病人了。
  于是,便蹲在地上,看了云涧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店小二端着盆水,来敲房门。
  纯狐愣了愣,异常欣喜的开门放小二进来。
  小二没被纯狐的样子吓到,反而被云涧的样子吓到。
  他指着躺在床上的云涧,对着纯狐就是一顿狂骂。
  至于为什么说是骂,纯狐的解释是店小二的声音太大说话太快,她听不懂,便理解为骂了。
  骂了一会儿的小二,还没等到纯狐发火,就跑了出去。
  这下,倒是气的纯狐半死,心底知嘀咕,是该把小二生吞还是活剥,可实际上,她不曾生吞活剥过任何人,寒浞倒是做过。
  她想起寒浞每次做这些事情时,都不会让她知道。
  可是她总是会偷偷的躲在一旁看,看久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唔,想到这里时,她对店小二有几分怨念了。
  然而这些,店小二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吓到了,一时间把老家的方言都拿出来说,说的内容也不过是说要请大夫。
  但是他说了半天,也没见纯狐听懂了半个字。
  随即准备自己去外头找。
  可怜的店小二半个时辰后带着大夫,再一次敲门,显然被纯狐给忽略,足足敲了小半个时辰。
  气消了的纯狐才放他进来。
  进来了之后,才发现后头还跟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纯狐对着那老头就是一顿猛看,可巧的是老头视力有些不行,只迷迷糊糊的瞧见自己眼前站了个人,是个什么他倒是一丁点都看不见。
  此时,小二拉着那老头便朝着里头去。
  老头也不含糊,咳嗽了一声就开始治,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云涧的手腕。
  一把脉,却是气得胡子一吹,冲着站在眼前的人影就是一顿狂吼,吼完脚都不带停的就撤了。
  被喷了一脸唾沫的纯狐气得脸都黑了,她龇了龇牙问小二,那老头是不是骂她。
  小二缩了缩脖子,选择撒谎,说没有。
  有疑惑的瞧了瞧云涧,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没话了。
  纯狐这时倒是听懂了,小二说云涧没病,好的很。
  纯狐疑惑的看了看床上的人,有看了看小二,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小二撇了撇嘴,跑了。
  纯狐又蹲在地上看着云涧。
  这一蹲,就又是一天。
  亥时夜深,云涧动了动眼皮。
  纯狐喜得蹭的扑在床上,这下倒是真的将人给惊醒彻底。
  云涧眨了眨眼,满脸扭曲,头一句话就是:“少康……是谁?为何,云涧会认识他?”
  而回到凡间的少康,施法搜寻云涧的消息时,却发现一无所获。
  指尖划开的影像里,是一片黑雾,看不清人,自然也看不清地方。
  浅绿色的眸子暗了暗,云涧轻笑道:“有趣有趣,这下倒真得好好找找……”
  他抬头看向前面,梅山脚下的夜市,倒也热闹的紧,灯火折射出的幽暗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色都泛着一种模糊的清晰。
  脑海一闪,云涧曾说过画舫,或许去画舫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第15章 画舫寻人
  
  夜色下的秦淮河岸,素来是金陵最为华丽的地界。
  这点每位过客或者来客都会不遗余力的赞扬。
  但赞赏的对象,却几乎都脱不开画舫。
  画舫魅力,似乎并不仅仅是外层精致的镂空窗花,还有那灯花暧昧的烛光,迷人脂粉味,以及画舫里妆容精致的姑娘。
  但是这些,少康都不清楚。
  他唯一清楚的,便是云涧同他说过,画舫是处好地方。
  好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不过,当他站在秦淮河畔,遥遥的看着粼粼河面上透着昏暗而又缠绵烛光的画舫时,却直觉的皱了皱眉。
  拜仙体六通的能耐所致,他站的这么远还是可以十分清晰听见每处画舫里头听似拒绝实则娇嗔的姑娘调笑声。
  这分明就不是个正当的场所,而是……
  而是什么,他一贯的素养却说不出来。
  少康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河水中间停滞的画舫,心底想调头就走,脚却还是定在原地,挪也挪动。
  “客人,可是要去那画舫?”
  一旁站定了许久的商人,见少康面有异色,便上前问道。
  少康转身看了眼那商人,面貌倒不显大,一身较为寒酸的长衫,眼底却是雀雀欲试。
  少康嗯了声,那商人有些欣喜,便想要推挤着少康,手指碰见少康的衣袖布料,两眼里微微透出几分疑惑和欣喜。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赞叹道:“公子这身衣裳,倒像是京城贵人坊里的雪丝绸缎衣裳的刺绣也别致的很。”他皱了皱眉头,摇头,“不对,比那还好。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在下是出自哪处的?”
  自然是产自天界的。
  这话,自然是说不得。
  少康皱了皱眉,指了指快要驶到岸边的画舫,“画舫近了,我便先去一步。”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纵身一跃,便落在了甲板之上。
  落地之时,少康清晰的听见岸边那青年稍显惊讶的吸气以及毫不掩饰的惊呼声。
  只不过这些,他都不甚在意。
  甲板上,站着着衣着艳丽的姑娘,本是摇着秀娟,一派悠然。
  被少康这么一下,倒是有些吓着了。
  到底还是圆滑之人,只片刻就显得自然。
  几人堆着媚笑,莲步轻移的就往少康这边挤了过来。
  姑娘们挤做一堆,近来才发现人却不见了。
  再一眨眼,便瞧见那人往里头进去了,她们跺了跺脚,啐道:“俊俏是俊俏,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少康理也没理,只一股的往里头去了。
  进了里头,才发觉这画舫倒是挺大的。
  昏黄而又暧昧的烛光,熏得人人面颊上都带着一股酡红。
  姿容秀美的姑娘们登台献唱,眉眼如丝,便使得台下各色的观众一阵失魂落魄。
  他四顾看了一圈,没发现应该找到的人。
  没有人影,更没有云涧体内尚未消化成功的仙丹。
  心底便发觉一阵阵失望。
  “客官,可是要找人?”
  脂粉淡抹的姑娘,倚在窗栏边,样子有些漫不经心,但眼底处的精明却又显出几分不一般的聪颖来。
  少康沉默着,那姑娘换了个姿势,环抱着走近了打量少康一番,轻笑道:“客官应该不是来这里找姑娘的吧。”
  她环顾了四周,便瞧见好些蠢蠢欲动的姑娘想要过来,瞥见她的时候却止住了脚步,怨毒的看着她。
  她转身直直的看着少康,半是散落的长发披散在一身极为单薄的轻衫上,“此处什么都缺,却唯独不缺姑娘。我瞧客观却不曾在这里停留一刻,所以客观不是找人吧。”
  少康看了她一眼,那姑娘睹见少康微微发绿的眼眸,只觉的想要往后退,却还是忍住了,她听见少康低的近乎是有些发怒的声音:“吾是要找一个人,不过你也未必知道。”
  少康直直的越了几步,便预想从开着的窗户跃出去,手腕却是被人一把给握住了。
  少康回头一看,便瞧见姑娘一脸乞求的死死抱着自己的手。
  少康反感的想要推开,那姑娘一咬牙,便直直的扑向了他身上,极近的脂粉味夹杂着少许汗液的酸味刺激的少康想要立马的把那姑娘给摔下去,素来修养在此时又止住了。
  少康面色阴沉,绿眸暗沉:“放开!”
  那姑娘浑身一颤,反而贴的更加的近了,她近乎是绝望的道:“不,我求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在这里了,再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康面无表情,眼底的不耐却将那姑娘惊得一呆,她松了松手,又立马紧紧的捏着,近乎是乞求的道:“公子该是知道的,金兵会攻进来的。我父兄还在边疆,现如今若是不逃,只怕是……”
  “那又关吾何事?”少康冷冷的打断了,朝代更迭,这些他已经可以淡然的接受了。
  一个脱离命数的他还可以担负,但是还附带一个麻烦,他即便是再好的休养也不会接受。
  “公子要找什么人,奴婢兴许是知道的。”那姑娘睹见少康眼底的冷意,心下一颤,却还是想要赌一把。
  少康沉默了片刻,在女子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少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卷,卷上用毛笔画出了一个容貌极为标志的小少爷,少爷的眼睛极黑,却是笑得极为灿烂。
  那女子一愣,一时有些怔住,少康误解了他的意思,卷起画纸,便准备走。
  女子醒神,一把抓了过来,展开细细的看了看。半是疑惑半是怀疑。
  印象里倒是有那么一个小公子。
  只是那时瞧见时,那小公子满眼阴鸷和狠厉,看起来有几分阴毒。
  她印象里,那少年从未笑过,整日阴沉着一张脸,举止行为也有几分怪异。
  那少年有在画舫里当过几日班,起初大家皆是以少年的容貌而去逗他,但盯久了却不敢了。
  因为,总觉得他眼睛里满是浓厚的化不开的阴沉和暗黑,压得人踹不过气。
  女子斟酌了几番,才道:“他有来画舫做过几日事,但是没做多久,船上出来命案,他许是……吓着了便又走了。”
  女子不知道应不应该用吓着了,因为她觉得那小公子脸上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但是常理下,瞧见……那样的命案,也都会吓到吧。
  试问,那个常人瞧见一个人被割喉了,浑身躺在血泊里,不会吓到?
  只是她却不曾知道,云涧不是常人,而那个命案的凶手便是他。
  少康微微皱了皱眉,想到初次见云涧时,他浑身的血水,以及双亲惨事,心头忽的涌出了一个极为荒诞的想法,他问道:“死者是被什么所伤的?”
  女子踌躇了几番,才道:“客人不会是来翻案的?府衙里早就把那凶手给抓到了。”她忽的福至心灵,惊呼了声,“客人不是怀里那孩子吧?他才几岁,虽说脾气怪异,但不至于杀人啊!”
  少康定定道:“回答我的问题,被什么所伤?”
  女子瑟缩了肩,有些害怕的道:“是是……是匕首。就放在床上,还染着血。”
  少康一听,便也确定了一大半。
  他想起自己两次被云涧用匕首威胁,心底便沉了几分,沉默了片刻,便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女子想了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道:“是去年,去年……七月份。对,七月份,乞巧节前后的日子。”
  少康道:“那他有说去哪里?”
  女子想说不清楚,因为她和那孩子不熟,但是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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