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谋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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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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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婉雅致的女子真的能解了他眼前困境?

    他不由快速打开了信笺,却上面只有几行小字。

    “福不徒来,祸不妄至, 福来有由。祸必有因, 福祸不相倚,必为人之祸。”

    信笺上字迹丝毫不似女子娟秀。反而带着无言大气,笔锋流转间,容澜仿佛看到那个往日温婉清冷的女子眉宇之间遮掩不住的狡黠锋锐之意。

    “姑娘让我转告宣王殿下,楚皇乃是多疑之人。面对他时。行多错多,但错多,才是宣王的生机。”

    容澜看着纸上福祸之说,耳边听到芹兮的话语,不由默念了两次信笺之上所写的的话,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豁然惊醒,颓然的心中仿佛被浇入了甘泉之水。渐渐鲜活过来,他猛地抬头看着芹兮。眼中之前的愤恨恼怒和萧索早已经被锋芒所取代,那目光中的锐利仿佛能劈开所有眼前的困境。

    芹兮见状微微一笑,嘴角梨涡浮现:“看来宣王殿下已经知道如何解眼前困境了?”

    容澜深深看着芹兮点点头,神色郑重道:“我已知薛姑娘之意,烦请你替我谢谢你家姑娘,就说今日之恩,容澜永不相忘。”

    “我会将此话转告姑娘的,夜已深了,宣王还请保重身体,芹兮先行告退。”

    芹兮听到容澜的自称笑容更深了些,双眼明亮灵动,她轻身朝着容澜福了一礼,然后朝着他身旁一直戒备忌惮的看着她的侍卫点点头后,就提着灯笼转身朝着暗巷中走去。

    红衣飘渺,身姿浅摇。

    昏黄的烛火越来越远,不过片刻,那火红色身影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容澜看着那抹红色消失在暗巷之中,神色却还沉浸在刚才芹兮那抹浅笑之中,他紧紧握着手中信笺,眉间早已经舒展,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只觉得方才还昏暗的月亮也明亮了几分,他转身看了眼谢府所在的方向,想起刚才那管家所言,双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狠厉锋芒。

    谢忱,若我渡过今日难关,我必叫你知道背信弃义的下场!

    片刻后,他握着拳头微一阖眼,再睁开时眼中厉色早已收敛干净,直接朝着身后马车快步行去。

    “王爷,可还要去鲁统领和其他大人的府上?”

    “不用,立刻回府!”

    ……

    谢府之中,原本该“卧病在床”的谢忱坐在书房之中,而不远处,谢宜柳和谢奕江分别坐在两侧。

    谢宜柳半垂着眼帘十分安静,而谢奕江则是紧紧抓着扶手面色涨红。

    半晌,陈管家将方才门前发生的事情说完退出去后,谢奕江便再也忍不住立刻开口问道:“父亲,你如此将宣王拒之门外,难道是真的不打算帮宣王了吗,父亲这些年一直同宣王走的近,外界之人也早就将我们谢家和宣王看作是一党,若是宣王真的就此倒下去,那我们谢家该如何是好?”

    谢忱闻言瞬间抬头脸色阴沉道:“帮他?你想如何去帮?!”

    谢奕江一时语塞。

    谢忱见嫡子的模样眼底闪过失望之色,再看看一旁不过两日就瘦了许多的谢宜柳,这些日子外间对于她为了救自己性命,将亲姐推出来挡剑的传言越来越多,如今谢宜柳就是恶毒的代名词,而她的名声更是败坏到极致,如今别说是和凌王府联姻,就算普通权贵之家恐怕也容不下这般恶毒之女入府为主母,就连入府为妾也人人忌讳,而他心中所有想要借由谢宜柳的谋划也全数落空。

    谢忱想起此事就只觉得心中烦躁,而往日觉得无比聪慧的女儿此时也格外看不顺眼。

    此时听到谢奕江的话后,他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刑部已经有了消息,说被抓住的那三名刺客已经招出了是宣王指使,而且在那汪俞的刻意引导之下,更将整个行刺之事都垒在了宣王身上,眼下行刺福王,杀死韶远侯之子的罪名宣王根本逃脱不掉,你觉得我们还能如何帮他?我谢家苦心经营十数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断了将来无望皇位的宣王,把整个谢家都赔进去?”

    谢奕江紧咬着嘴唇:“可是父亲,宣王一向待我们不薄,我们谢家若不是因为有他,也绝对不会有今日殷荣,如今宣王被人陷害,正是需要帮助之时,父亲不只将他拒之门外,更是传信让渊表哥和豫表哥他们家不要出手相助,父亲,你如此落井下石,和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有何区别?!”

    “你说什么?!”

    谢忱气得猛一拍桌子,怒声看着谢奕江道:“你个畜生,我是你父亲,你居然敢如此口出秽言这般说我?!”

    谢奕江吓了被突如其来的暴喝吓了一跳,可是想起刚才谢忱之举却仍旧梗着脖子大声道:“孩儿难道说错了吗,当初宣王得势之时,父亲处处恭维言必随之,可如今他才一落难,父亲就敬而远之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如此作为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骂势利小人吗?!”(未完待续。)

362 鱼死网破?

    “放肆!”

    谢忱被气得脸色铁青,他猛的一巴掌甩在谢奕江脸上,直打的他整个脸上都红肿起来。

    谢奕江被这一巴掌一打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捂着脸怒声道:“父亲被我说中了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了吗?为了荣华富贵,父亲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了,明知道杀害韶远侯之子和伤害三姐的刺客根本就不是那些人,却为了权势避而不见……”

    “五弟,你别说了。”

    谢宜柳见父子两骂了起来,谢忱更是脸色铁青双眼染火,她连忙就上前拦着谢奕江劝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家好……”

    “你闭嘴!”

    谢奕江一把推开谢宜柳,仿佛暴怒的狮子似得看着她怒声道:“你别装模做样当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都是因为你,父亲才会越来越疏远我和三姐,让你一个庶出女爬到我们头上,要不是你,三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不要脸的女人,前些年我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是真心待我,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的嘴脸,滚开!”

    谢宜柳被谢奕江一把推开,腰间时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疼的倒抽口气,而她听到谢奕江的话后,双眼之中顿时浮现阴霾之色,瞳仁中戾气一闪而逝。

    谢忱见状顿时勃然大怒,他看着如同癫狂口不择言的谢奕江气得喘着粗气,上前又是一巴掌直打的谢奕江整个人差点扑倒在地。他指着房门怒声道:“畜生,你给我滚出去!”

    “父亲……”

    “滚!”谢忱怒声打断谢奕江的话,朝着门外怒声道:“来人!”

    门外很快便有几名下人快速走了进来。谢忱怒道:“把五公子带下去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去看他,更不准他走出祠堂半步,他若是敢私自出来,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谢奕江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忱,嘶声叫道:“父亲!”

    谢忱却是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对着下人道:“把他带下去!!”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一眼,连忙手忙脚乱的拉着谢奕江退了出去,丝毫没理会谢奕江口头大骂。他们深知老爷的脾气,而且眼下看来,五公子分明是惹恼了老爷,他们虽然怕得罪了嫡公子。但是这谢府如今还是老爷当家。他们自然知道孰轻孰重,所以片刻后,听到书房内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后,顿时就有机灵的下人一把捂住谢奕江破口大骂的嘴,直接将他抗在身上去了后院。

    等到谢奕江被带走后,谢忱犹不解气,他一把掀翻桌上茶盏,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父亲息怒。五弟他还年幼尚不懂事,他不是有意顶撞父亲的……”谢宜柳在旁浅声劝道。

    谢忱怒哼道:“还年幼?他如今已经十四。当年我如他这么大时早已经扛起一家重担,他却还如此天真,我看他是这些年跟着先生读书读傻了!礼仪仁孝谁不知道,可知道能当饭吃?抱着他那一套,我谢家早就亡了!”

    谢忱说着话喘着粗气,显然被谢奕江气得不轻,他没想到一向看重想要好生培养,并将之视为谢家将来希望的嫡子居然会这么不知轻重。

    谢宜柳见状轻声道道:“父亲,这也怪不得五弟,以往宣王得势之时,我们只想着让他得宣王看重,和宣王亲近,所以处处夸赞宣王,他也是一时转过来罢了,父亲也不必生气,等五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就能明白父亲的苦心。”

    谢忱闻言心中怒火松了一些,走到一旁坐下。

    谢宜柳亲手替谢忱倒了杯茶水,又端给他后这才问道:“父亲,宣王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吗?”

    谢忱叹口气道:“你可知今日宣王前往韶远侯府的事情?为父想宣王大约是想让韶远侯松口,他再从中周旋,只要韶远侯咬死真凶另有其人,他就有时间去想办法,可是眼下韶远侯却认定了此事和宣王有关,不愿见他,刑部那边又已经拿到了确凿证据,再加上庆王和福王此次必定会借此事将宣王踩死,宣王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父亲,我们毕竟和宣王府来往过甚,朝中之人也都将父亲和宣王视为一党,若是宣王倒了,陛下会不会借机惩处父亲?”

    谢忱摇摇头:“这倒不会,陛下不会允许谢家在这个时候出事的,我只要不插手宣王的事情,陛下甚至会因为萱儿的伤多加抚慰,现在担心的是,宣王会不会与为父鱼死网破……”

    他这些年辅佐宣王,一步步走到今日,暗中做过不少不能见人之事,宣王若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之后,难保他不会心狠之下拖他下水,让谢家给他垫背。

    谢宜柳听到这话后,细想片刻开口道:“这个父亲不必担心,只要陛下不恼父亲,宣王就绝不会跟父亲鱼死网破。”

    “为何?”

    谢宜柳笑笑:“父亲你想,这次的事情就算宣王落罪,最多也就是削去王位断了夺嫡的希望,但是陛下毕竟会念着父子之情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但是他若是真的把这些年暗中所做之事尽数抖露出来,那就等于是逼着陛下对他狠下杀手,父亲……咱们那位陛下,可不是个会心慈手软的人。”

    谢忱听着谢宜柳的话想了想后顿时也想轻松口气,的确如她所言,宣王如果稳住不说什么,就算这次落罪也至少还能是个富贵闲人,可若他真的想要拖着所有人下水的话,楚皇必定不会容他,毕竟他这些年可没少做触及楚皇底线的事情,一旦被楚皇知道,他谢忱自然不会好过,可是宣王也必死无疑。

    谢忱又和谢宜柳商量一会儿,这才心安了不少回屋歇息,而谢宜柳回到芷兰苑后不久,一道黑影就快速从芷兰苑中离开,出了谢府朝着七弯巷而去。

    另外一边,宣王府也是烛火通明,容澜回府之后就将自己锁进了书房,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十来封信笺就被他最信任的暗卫从宣王府带出,分别送往京中各处……(未完待续。)

363 萧太后

    当天夜里,京中万籁俱静之时,灯火昏暗的刑部大牢却突遭奇袭。

    数十黑衣人闯入大牢之中,不仅出手伤了牢中狱卒,更是杀了那三名被严加看管,早已被用过重刑的刺客,而于此同时,早已经拿到口供的刑部左侍郎汪俞也在府上遇刺,汪府上下死了数人,而汪俞受伤后被刚巧巡逻路过的禁军将士所救,而那些闯入汪府的刺客在与禁军众人交战之后被当场被斩杀大半,剩余之人落入禁军手中之时尽皆服毒自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禁军之人居然在那些刺客手中拿到了刻有宣王府印记的刀剑,还有盖有宣王印章的书信。

    所有人瞬间哗然,而汪俞眼看着府中众人伤的伤死的死,他自己更是差点死在了“宣王府”刺客手中,又惊又惧之下,没等天亮就带伤入宫,更在早朝之时将昨夜拼死护住的刺客口供上呈圣听,同时还有缴获刺客手中刻有宣王府印记的刀剑和书信。

    满朝沸沸扬扬,楚皇更是大怒,随手拿起东西就将跪在下方喊冤的容澜砸的头破血流,而后根本不给容澜申辩机会,便直接命人将他打入天牢,更下令没有宫中旨意,任何人不准探视。

    于此同时,楚皇还命刑部尚书王开济,大理寺卿黄恒,丞相萧擎苍同审此案。

    所有人都没想到,宣王在此时居然会冒险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更让朝中诸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是。没等行刺和劫狱之事审理出结果之前,京中又连连出了几起刺杀之事,受伤之人大多都是投靠庆王和福王之人。虽无一人身亡,可却吓得众人魂不思蜀,偏偏却都是发生在他们府中或是无人之处,拿不到半丝证据,更无一人抓到行刺之人。

    所有人都以为是宣王安排的后手,惊吓之下不少人纷纷递了折子,而其呈报之事皆是宣王行谋逆之事。而且其中一桩桩一件件说的仿佛如亲身经历,却又无实在证据,只想着能将宣王一举打压以报近日之仇。

    楚皇的御案之上。摆着厚厚一摞上书折子,楚皇将其中几份折子拿起来细看之后顿时气极而笑。

    “……宣王私开铁矿,聚敛钱财,将国之律法视若无物。望陛下严惩……”

    “宣王不法祖德。不遵帝训,惟肆恶暴戾胡妄,以皇家权势欺压平民,谋不义之财,不堪为王,愧对皇子之身,望陛下惩之以儆效尤……”

    “宣王专擅威权,鸠聚党羽。贿赂朝臣,妄图染指国之神器……”

    楚皇“啪”的一声将手中折子扔在桌上。淡淡出声:“他们倒真是忍耐不住,宣王刚一下狱就立刻落井下石,这连番上奏是恨不得置宣王于死地!”

    彭德闻言小心翼翼的上前递了杯温度正好的茶水,一抬头刚好眼尖的看到那被摔在桌上的折子打开的一角上写着“铁矿”,“私贿”、“宣王”等词,顿时知道那折子之上十之**又是状告宣王的内容,他在旁轻声道:“陛下,这几日上书要求严惩宣王殿下的折子越来越多,可是老奴怎么觉着,这事情有些蹊跷。”

    楚皇闻言淡淡看着彭德:“你觉得有问题?”

    彭德在旁摇摇头,他虽然自衬服侍楚皇几十年,深得楚皇信任和恩宠,但是他却时时谨记自己的什么,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些事情就算他知道却也不能由他口中说出来,更何况看着楚皇眼下的神色想必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所以他只是缓缓道:“有没有问题老奴倒是不知晓,老奴只是觉得,官船行刺和刑部劫囚,不像是出自宣王之手,宣王殿下一向稳重,他可不像那般冲动的人。”

    楚皇闻言脸上露出莫测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他这几个儿子没人比他更清楚。

    老大鲁莽冲动,好大喜功,老三稳重深沉,性情多疑,老四心思狡诈,善用谋略……虽然各有缺点,可却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朝政上争,在暗地里斗,彼此杀戮暗害,这些他都知道,甚至一直以来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毕竟在他心里,能够坐上皇位之人,哪一个不是手染血腥之人,若是连兄弟之争也不能安然渡过,不能借由其他人磨快自己的尖刀所向无敌,那就怨不得自己给别人当了磨刀石,想要干干净净一身清白的坐上皇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清楚归清楚,这却不代表楚皇能容忍几个儿子把他当傻子。

    这次行刺的事情,处处都是漏洞,先不说以老三的性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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