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看着孙月茹那恨不得她倒霉的样子,忍不住就露出笑来,“孙小姐,就算我和男人私会,就算我们互赠信物,跟你有半两银子的关系吗?我姓薛你姓孙,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这么高兴做什么,是准备告诉人家你们孙家的女儿喜欢偷听人家墙角吗?”
“你饶舌狡辩,我要将你和人私会的事情告诉大家,让长公主他们瞧瞧你的真面目!”
“呵呵,那你去说啊,你说我跟人私相授受,你亲眼瞧见了吗,再说我跟人私会,总得有个男人才成吧,那孙小姐不如跟我说说,你都瞧见谁跟我私会了?”
薛柔微挑着眉笑得开怀,她此时几乎可以肯定,孙月茹刚才应该只是听了一些容璟的只字片语而已,之前的事情她半点都没看见,否则以她的脾气,早就闹的天下皆知了,还跟她在这废话什么?
孙月茹气得脸通红,之前她离得远,中间又隔了假山,她的确是没有瞧见和薛柔说话的男人是谁,就连那人的声音也听的不太真切,此时让她说出那男人是谁,她怎么可能说的出来?
薛柔笑得满脸真诚,“孙小姐,俗话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别拿出来说了,省的让人笑话,要是遇到心里阴暗点的,指不定人家还以为孙小姐是思春想男人了,恨嫁恨得大白日里都能想到和男人私会的事情,要是传扬了出去,损了孙小姐大家闺秀和孙府上下的名声还是其次,就是不知道五皇子听到了这些,还愿不愿意再娶你为妃?”
说道这里,薛柔顿了顿,好似想起什么似得补充道:“哦,对了,是我说错了,你如果能嫁的过去,也应该是侧妃才对。”
“薛柔,你!!”
“孙小姐叫薛柔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和薛柔探讨一下孙小姐想男人的事情?可是薛柔很忙,孙小姐慢慢想着,薛柔先走了。”
薛柔见孙月茹快要气晕过去的样子,心里之前的闷气消散一空,忍不住又调笑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的孙月茹猛的朝着她扑了过来,嘴里大骂道:“薛柔你个贱人,我打死你!”
薛柔早防着孙月茹会动手,感觉到身后劲风时,身子一歪便朝着一旁躲了过去。
孙月茹却收势不及,直直一个扑噔就摔在了冰面上,然后顺着冰面就冲进了前边正在凿冰的湖里。
“啊!!救命!!”
一声尖叫之后,孙月茹顿时扑腾着大喊着救命,一边想要抓住东西,却不想湖面那些刚凝住的薄冰一抓一个碎,她不仅没借上力,反而从湖边扑腾到了湖中央,还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求生的**让得孙月茹不得不满脸祈求的朝着薛柔大喊,“薛柔,救我,救我!”
薛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可没兴趣下去救人,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月茹真死在了这里,所以等看着孙月茹已经呛了不少水,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后,这才装模做样的扯着嗓子叫道:“快来人啊,有人掉湖里了!”
两人的动静不小,不过一小会就惊动了旁人。
先是长公主府的下人围了过来,见有人落水,立刻就有下人跳下水去救人,等着人救上来后,听到消息的昭容长公主也率着一众宾客赶了过来。
孙月茹此时哪还有半点之前的仙气儿,那身黄色的棉裙湿漉漉的裹在身上,梳成髻的长发也散落了大半贴在脸上,一头的流苏坠子散了满地,好在冬日的衣裙厚实这才没露出肌肤来,可尽管如此,仍旧看得周围的众人纷纷侧目。
五皇子见到孙月茹这么狼狈的样子,特别是那张被水晕花了妆容,像是颜料盘一样的脸,顿时生出几分厌恶。
杨氏却不管那么多,一见到落水的是自家女儿,顿时扑了上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孙月茹身上,哭的一塌糊涂。
“月茹,月茹,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看看娘啊,呜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要害我女儿?!”
昭容长公主被杨氏的话说的眉头一皱就想发火,安定郡主更是忍不住怒目而视。
“孙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人害她?!”
孙安顿觉不好,连忙瞪了一眼杨氏,对着安定郡主说道:“郡主还请息怒,贱内也是担心月茹安危才会一时乱了分寸。”
“乱了分寸就能胡言乱语?我长公主府里有谁会害她区区一个大理寺卿的女儿!”安定郡主大声道。
孙安顿时满脸无光,把求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皱了皱眉,“好了安定,孙夫人也是担心孙小姐才会一时失言,孙大人已经解释过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皇姑母,孙小姐怕是被冻着了,不如先将她送去后厢,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其他的事情等一下再说可好?”
昭容长公主不耐的点点头,“来人,将孙小姐送去客房,然后准备些热水姜汤过来,再去请个大夫。”
038 凭什么
孙月茹被送到了厢房里,杨氏陪着她一起入内,而去请的大夫也匆匆赶来。
等到诊治完毕后,那花白胡子的大夫这才来了前厅。
“秦大夫,孙小姐可无碍?”昭容长公主问道。
“回长公主,孙小姐呛了些水,之前落水时又受了惊,所以才会有些神智不清,老朽替她开了方子,服食之后就会无碍,只是冬日湖水寒凉,她落水时间又太长导致寒气入体,之前在湖中挣扎时小腹又撞上了湖底的礁石,老朽担心,孙小姐经此一役后也许会损了身体底子,说不准还会落下后遗症……”
秦大夫并没有明言会落下怎样的后遗症,但是厅内的人都不是傻子,撞了小腹,又寒气入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会怎样才也能猜的到。
孙安脸上瞬间铁青,五皇子更是阴沉了脸。
他是想要孙安心甘情愿的靠拢他,所以才会求娶孙月茹为侧妃,可若她真的以后生不出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入府的!
就算只是个侧妃,他五皇子府也不能背了这个名声。
孙氏站在一旁,听到嫡亲侄女居然落到这下场,不由抹了泪,抽噎着道:“月茹好好的怎么就会落了水,她这是,以后可怎么办啊?”
薛素婉看了一眼薛柔,突然开口道:“长公主,月茹表妹自从上次遭长公主垂训后,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湖里,况且素婉也看过,那湖面虽然正在凿冰,可边缘地带全是冰层,表妹不可能那么傻走到前面掉下去,还望长公主明查!”
薛素婉的话一出,周围不少人也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去到湖边的时候,可是有看到那一处明显人体摔过去滑了一段的痕迹。
孙安看清了五皇子眼底的厌恶,心知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想起之前去的时候就听人说是薛柔和孙月茹在一起,自己的女儿掉湖里了,薛柔却安然无恙,再想想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再三挑衅,孙承嗣才会干出那等糊涂事情,害的他不得不靠向五皇子,孙安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
他不是没怀疑过普济寺的事情是出自薛柔之手,可是他查探了许久却半点证据都没有,但是也不妨碍他迁怒于薛柔。
孙安一双眼阴沉沉地看着薛柔,言语间更是逼迫:“我记得刚才一直是薛姑娘和月茹在一起,不知道薛姑娘能否告诉大家,月茹怎会好好的掉进湖里去?!”
薛柔闻言一挑眉,“孙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早前你就和月茹表姐妹几人不和,月茹先前有所得罪,今日相见月茹掉湖里你却安然无恙,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薛柔听到孙安这话,顿时笑起来,“孙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贵府小姐掉湖里了,我没一起掉进去所以我就有过错了?那我是不是能认为,以后但凡和孙小姐见过面或是说过话的,都得娇护着你家小姐,否则她要是有个磕着碰着摔着绊着的,都得怪别人没有事先摔倒给她当人肉垫子?”
屋内众人闻言均是一脸古怪。
孙安气青了脸,“薛姑娘何必巧舌如簧,你和月茹不和大家都清楚,上次的事情月茹已经得到了教训,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迁怒于她一个女儿家,她落了湖你不思相救,害的她落到如此境地,你居然还讽刺于她!”
“孙大人,若我真不想救孙小姐,贵府此刻就该准备办丧事了,而不是处处在这里指责我这个“救命恩人”,还是孙大人觉得,我没有第一时间跳下湖去救你女儿,只是叫了人过来救她,所以我就错了该受你指责?”薛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安,“孙大人,贵府千金的命值钱,薛柔的命也并非廉价,凭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搭上自己的命去救跟我非亲非故还想害我的孙小姐?”
“你!”孙安怒目圆睁。
他此时终于体会到了,为何自家女儿和一向处事清明的夫人都会被这女子气得乱了方寸。
实在是她这一张嘴太过厉害!
他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说的这般哑口无言,偏偏薛柔还句句站理,哪怕只是歪理,也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话去反驳,就算他心里认为自己女儿比薛柔的命昂贵千百倍,可这话他却怎么都不能宣之于口,否则他孙安的名声至此便烂了大街了。
孙氏见嫡亲哥哥被薛柔当众说的脸面全无,顿时气恼道:“你说你没害月茹,那为什么你会和月茹在一起?”
薛柔看了孙氏一眼,挑挑嘴角道:“这就要问孙小姐了,薛柔本好好的赏着雪景,是孙小姐自己冲上来拦着薛柔,非要冤枉薛柔和男子私会,还说什么之前普济寺的事情让我躲过了,等她嫁去五皇子府后,下次就不会再让我好过,薛柔也正想问问孙大人,孙小姐说的普济寺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孙安瞬间面色铁青,五皇子也变了脸色。
二皇子神色未变,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三皇子眯着眼看着薛柔,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孙安身上,眼里划过一抹暴虐。
容璟一挑眉,眼底满满的笑意,他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却很是缺德的说道:“普济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让本公子想想在哪里听过,哦,想起来了,那什么普济寺不就是三皇子前些日子和男人一夜风流,事后誉满京城的地方吗?”
“容璟!”霍景琛猛的起身瞬间大怒。
容璟却半点不惧,依旧懒洋洋的说道:“三皇子叫本公子作甚,难不成本公子记错了地方?”
霍景琛气得身子发抖,紧咬着牙,他恨容璟在此时提起普济寺的事情,可是他更恨的还是孙月茹和孙安!
屋内众人皆是噤声,然而心思却都在急转。
孙月茹怎会好端端的提起普济寺的事情,难不成那日三皇子在普济寺的事情跟孙家有关?
039 上钩
“好了,孙大人,孙小姐落水只是意外,大家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不要随意冤枉好人,薛柔若是真想害孙小姐,又怎会呼救叫了府中下人过去救人?至于她没亲自下水救人,或许是因为她不善水,况且她一个弱女子就算下了水怕也只能白白把自己搭看进去,孙大人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昭容长公主见事情闹的越发不可收拾,还牵扯出了普济寺的事情,不由板着脸说道。
她这话相当于把孙月茹落水的事情和薛柔撇的干干净净,而且话里的意思不容置喙。
这就是个意外,谁也怪不得。
孙安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提此事,怕是会逼得薛柔追问普济寺的事情,他不确定是薛柔是一早就知道了孙承嗣企图害她,还是真的是孙月茹嘴里得知的,这事情眼看着才平息下去,若再次提起,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咬咬牙阻止了还想出声辩驳的孙氏后,深深看了薛柔一眼,眼里满是警告和威胁。
薛柔却只是无所谓地回视他,面上丝毫不惧。
昭容长公主今日寿辰,却白白被孙月茹的事情坏了兴致,这般闹了一场后,大家都没了玩笑的心思,好在最重要的寿筵已经过了,该说的吉祥话和祝词也一早就说过了,所以大家都是在长公主府里呆了没多久,就各自散去回了府。
薛柔离开的时候,杨氏带着孙月茹回了府,而孙安却是匆匆跟在她身后,两人从长公主府里出来一直到了正阳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孙安刚想上前截住薛柔,却不想旁边冲出来一个乞丐,直直的撞在他身上,孙安被撞了一个趔趄,待到他站稳后再去寻找的时候,前面早没了薛柔的踪影。
“该死的!”
孙安猛的咒骂出声,在四周找了找没找到薛柔的下落,只得黑着张脸回了府。
等到孙安离开之后,一旁的拐角处才走出两人来。
“多谢三皇子援手。”薛柔笑着朝身旁的男人道谢。
霍景琛看了薛柔两眼,见她丝毫没有惧怕,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不由若有所思道:“就算本皇子不帮忙,薛姑娘也不见得怕了孙大人吧?”
薛柔笑了笑没说话。
霍景琛也没有追问,他只是说道:“不知道本皇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薛姑娘喝杯茶水?”
“荣幸之至。”
薛柔早知道霍景琛会来找她,如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转身出了正阳街,去了京中最大的茶楼凤仙居,而他们身后出入茶楼之人络绎不绝。
霍景琛熟门熟路的带着薛柔上了二楼,那里早有人备好了临街的房间,还有用小炉火煮着的上好茗茶。
薛柔进了房间后,才发现房中已经有一人在等着,那人穿着藏蓝色袍子,留着打眼的山羊胡,一双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精明,薛柔刚一跟着三皇子进去,那人就将目光直直的落在薛柔身上,眼底里有着几分探究。
霍景琛无意介绍那人,薛柔也当没看到他。
“今日在长公主府内,薛姑娘可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薛柔笑笑,她自然知道霍景琛说的什么事情,不由淡淡道:“三皇子过奖了,薛柔这人脾性不太好,不怎么受得气。”
霍景琛点点头,他能看的出来,当初她刚进京城就能因为薛家的怠慢愤而砸门,后来更是当街打了薛云蓉,若说她是个好脾气的,怕是没一个人会信,不过薛柔这般直来直往的性格,倒是让一贯见得女人说话扭扭捏捏的霍景琛有些好感。
“薛姑娘快人快语,既如此,本皇子也不拐弯抹角,今日请薛姑娘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三皇子请说。”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普济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薛柔皱眉,看了眼霍景琛身后的男人,霍景琛皱眉道:“他是自己人,薛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薛柔抿抿嘴,“三皇子,那日你在普济寺出事的时候,薛柔也凑巧在现场,之前我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三皇子是被外人陷害,可是刚才我在长公主府见到孙月茹的时候,和她吵了几句嘴,孙月茹脱口而出说当日她大哥曾送了人去普济寺,想要毁了薛柔清白再公之于众,薛柔私下打听过,那日孙承嗣送去普济寺的人,就是那夜毁了三皇子名誉的那个假僧,薛柔一时气愤便和孙月茹起了争执,所以她才会掉进湖里。”
霍景琛紧紧捏着拳头,手上的青筋直露,他一字一句道:“果然是孙家!”
谁知道薛柔却是叹口气道:“三皇子怕是误会了,孙家想要害的人是我,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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