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骞看着司侯瑀担忧的神情,看着正德帝杀意四起,突然想起府中老小,咬咬牙神情软了下来,他一双老目中流下浑浊之泪,一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老臣并非逼迫于您,老臣只是想起逝去的德妃娘娘,想起她临死之前将尚在襁褓中的九皇子交到老臣怀中,让老臣看顾他好好长大,护佑他一世平安,可是如今,九皇子却这么没了……陛下,老臣该怎么去告诉我那苦命的女儿……”
正德帝听到元文骞提起德妃,脸上怒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他想起那个温柔容慧的女子临死前的哀求,想起她伏在自己膝上求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正德帝眼中怒火不知不觉就散了许多,他虽然仍旧沉着脸,眼中却已经没了杀意。
“平邑山庄之事朕自会调查,元文骞,朕谅你今日悲戚过度失了神智,你好自为之。”
正德帝冷声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勤政殿,而整个殿上只留下司侯瑀和元文骞。
“元大人,陛下他性情如何你又不是不知,你又何苦与他硬碰?”司侯瑀无奈道。
元文骞脸上早没了刚才的悲戚,眼中只剩下冷然,“是啊,我早该知道陛下的,当年我女儿为皇后所害死的不明不白,如今青儿又死在大皇子手中,我元家忠于陛下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如此下场,老夫终于知道当年殷相死前是何心情了……”
“元大人慎言!”司侯瑀厉色打断元文骞口中未完的话。
元文骞看了眼满身告诫之色的司侯瑀,眸子中划过一缕决然,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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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离间
元文骞从宫中出来后,沉着脸坐上马车后就直接回府。
马车行至正阳街口时,拉车的马却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后就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元文骞大惊之下死死抓着马车内的物件,却仍旧是东倒西歪的差点滚出马车,就在他以为一条老命会被折腾没了的时候,突然从旁快速蹿出一人拉住了马栓强行控制住马车急停下来。
那马疯狂嘶鸣后渐渐被安抚,而元文骞早已经被摔的头晕眼花。
这时候他只觉得一道人影靠上来扶着他站起来,然后在脱手那一瞬间将一物快速的塞入他手中,语速极快的低声道:“元大人,我家公子让我转告你切记小心二皇子,昨夜二皇子也在西山之上。”
“你说什么?”
元文骞大惊抬头,正准备喝问,却见刚才扶着他的那人好似完全不认识他似得快速闪身没入了人群之中,他抬头时只是看到了一袭藏青色背影,却连刚才那人容貌都没来得及看清。
他感觉着手中异物,正准备察看那人塞进他手中的东西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焦急声音。
“元大人,你没事吧?!”
元文骞瞳孔猛缩,耳边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人那句“昨夜二皇子也在西山之上”的话,他下意识一拢衣袖,借势将手中东西不着痕迹的放进了袖中,这才抬头看着迎面快速走过来的二皇子霍景瑞。
“元大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霍景瑞满脸焦灼问道。
元文骞抚着擦伤的胳膊眉头微皱道:“没什么大碍。”
霍景瑞闻言看着他受伤的胳膊满脸沉色,仿佛气急而怒一般转身朝着元府下人厉声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回事,连驾个车都不驾不好。这马好好的怎会突然发狂,若是摔着了元大人你们吃罪的起吗?!”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大人恕罪。”
元府几个下人都是连忙跪下满脸惶恐的磕头请罪。
元文骞看着周围不少因为惊马围上来的人群,皱眉道:“二皇子,老臣也无大碍,你无须生气。不过二皇子怎会在此?”
“我刚才听宫人说,元大人因为九弟的事情和父皇在勤政殿内生了争执,我怕元大人有事所以才赶来。却不想来迟一步让元大人受了惊吓。”霍景瑞见元文骞说话时神色有些奇怪,只当是因为九皇子的原因,他脸上带着些悲戚,“元大人还请节哀。九弟……九弟他死的冤枉。我必定会为九弟讨个公道!”
元文骞听到霍景瑞再三提起已逝的外孙,双眼中泛起奇怪神色。
若没有刚才那人的提醒,他或许会觉得霍景瑞这番做派是真的心疼霍景青,毕竟他们两人从小相处十几年最为要好,而霍景瑞也极为疼爱霍景青,所以这些年元文骞对霍景瑞可以说也是照顾有加,可是此时他看着霍景瑞脸上的悲戚,他耳边却一直浮现刚才那人的话语。心中不知不觉间升起一股警惕来。
不过元文骞面上却没露出来,他只是红着双眼说道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也不枉青儿一直亲近于你。”
霍景瑞闻言也是双眼泛红,片刻后他才看了眼周围说道:“元大人,我看你手臂上伤势不轻,你府中马车也不能用了,不如让我送你回府可好?”
元文骞目光微顿,下一瞬点点头,“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霍景瑞小心扶着元文骞上了自家马车,马车一路朝着元府驶去,周围的人群也纷纷散开。
一旁的茶楼上,一身藏青衣衫的暗三从人群中不着痕迹的退了回来,立于薛柔身后。
此时薛柔对面坐着一身青衣容颜清朗的沈延陵。
“宁公子,一切都照着您的吩咐,话和东西都已经带给了元文骞。”
薛柔浅笑着点点头。
对面的沈延陵皱眉道:“薛姑……宁公子,你确定这样真的能离间元文骞和霍景瑞,那元文骞岂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况且据我所知,如今朝中上下都知晓昨天夜里二皇子在宫中为皇太后伺疾,三皇子因为被二皇子所救,所以即使暗中被关押起来审讯也没有松口说出二皇子来,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证明霍景瑞出现在西山,元文骞他会信吗?”
“我何时说过要让元文骞相信。”薛柔淡淡道。
沈延陵一怔,瞬间挑眉,“那你让暗三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薛柔把玩着手中茶杯看着街口,“元文骞在朝中数十年,虽然位不及丞相却也是两朝元老,霍景瑞之所以杀了霍景青除了想要激怒正德帝外,无非也是想将元文骞的势力纳入自己麾下而已,既然如此,我根本不需要让元文骞相信我们,我只要他对霍景瑞也同样不相信就够了。”
沈延陵闻言脸色瞬间变化,因为他懂了薛柔的意思。
元文骞老而弥坚,在他们不想露面的情况下想让他相信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正因为他太过事故老练,所以今日的事情虽不至于让他相信,但也绝对会让他心中升起惊醒,以后无论霍景瑞做什么,元文骞势必会先想他所做这事情的缘由,一旦他对霍景瑞生了疑,就绝不可能再全无保留的信任他。
霍景瑞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伪装下去,只要他露出雄心,只要他露出一丝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元文骞就势必会想到今日九皇子之死,想到暗三带给他的话和东西。
沈延陵看着眉眼清淡的薛柔,想起昨夜所发生的一切,眼前这个女子仅凭心计谋算就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仅将整个盛京搅的天翻地覆,更是顷念之间让无数人命丧西山。
此时沈延陵心中早没了当初对薛柔的轻视之情。
他看着薛柔温雅容颜上的浅笑,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传言世间有一种人,在世时貌若观音心如罗刹,离世后轮回不渡地狱不收,他们为善则普济苍生,为恶则惑乱天下,眼前的薛柔莫名就让他想起这句话来。
“请问是宁子清宁公子吗?”
沈延陵心中正想事时,耳边突然听到一声问话,他抬头时,就见到眼前站着个态度恭谨有礼的老仆。
薛柔闻言看着那人,“我是宁子清。”
那老仆行了一礼,恭谨道:“宁公子,我家王爷请你到鸿胪馆一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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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羊脂玉簪【樱梦然和氏璧+】
景王?
薛柔嘴角上扬,她没想到狄焕这么快就找上她。
沈延陵听闻来人是景王的人,顿时皱眉:“景王为何事找宁公子?”
“小的不知,只是王爷拖老奴带给宁公子一句话,王爷说,上次您所言之事已有眉目,请宁公子到鸿胪馆一叙。”
薛柔挑眉,“你们王爷还说什么了?”
“王爷说宁公子去了自会清楚。”那老仆微垂着眼恭谨道。
薛柔想了想后对着沈延陵说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家公子,我去鸿胪馆一趟。”
沈延陵开口就想阻拦,容璟连同方孟、叶无等人前去处理昨夜皇库中所得之物,如今京中各处皆是朝中密探,正德帝对任何人都多了几分疑心,那些东西又太过打眼根本不能放在京中,否则迟早出事,所以昨天夜里从西山下来之后,方孟等人就连夜将那些东西送离了京郊,跟随南行商队转移到了别地。
薛柔如今身份特殊不能离开京城,否则容易引起各方怀疑,但是“受了重伤垂危在床”的容璟却能趁机离开,所以今日一早容璟就已经寻了机会出城去和方孟等人汇合,如今并不在京中。
容璟临走前再三吩咐他让他跟着薛柔,绝不能让薛柔出任何问题,还把暗三也留给了薛柔,可是此时薛柔去见景王,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他怎么跟容璟交代?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薛柔就已经朝着他淡淡道:“我会让暗三跟着我。你告诉十三公子,景王是聪明人绝不会在此为难于我,我不过是和他闲谈小叙。酉时之前一定回府。”
沈延陵见薛柔神色不容置疑,也知道她这番话与其是告诉容十三的,不如说是告诉他让他安心的,所以他迟疑片刻后才皱眉道:“那宁公子万事小心,我会将此话转告给我家公子,若是酉时宁公子还未归来,属下会让人去接公子。”
薛柔点点头。沈延陵又对暗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保护薛柔之后,两人才分开,沈延陵直接去了宁府。而薛柔则是跟着那老仆一路到了鸿胪馆时。
几人进去之时,才发现鸿胪馆中多了不少人,暗三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才神色谨慎地跟在薛柔身旁低声道:“宁公子,这鸿胪馆内的都不是普通人。那些小二和守卫都是高手。看来正德帝对北戎的人起了疑心,公子等会儿见到景王时切记小心,属下会一直守在公子身边。”
薛柔点点头,她扫了一眼鸿胪馆内楼层之间,果然见到不少人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这边,当发现她看过去时,那些人连忙侧过头去,或是向着别处走开。
她扬唇一笑。脚下大步跟上了之前那老仆,等到进入二楼厢房中时。就见到狄焕早已坐在窗边等着她。
他依旧是脸带面具,遮掩去了大半张脸,一头长发并未像大周人那般束起,反而只是随意披散在脑后,发丝垂下时遮去了脖颈间那道狰狞的疤痕,而一身墨色长衫则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冷寂。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刻刀,另外一只手中则拿着一支雕刻到一半的玉簪,薛柔踏入房中之时,狄焕闻声眉眼轻转,那一双曾让薛柔觉得诡异的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宁公子来了。”
“景王相邀,我自然要来。”薛柔浅笑着走进去,看着狄焕手中的玉簪神色微动,“景王好手艺。”
狄焕闻言勾勾嘴角,似乎在笑。他将刻刀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则是在玉簪上轻抚片刻后就将其放置在一旁说道:“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快要到生辰之日了,往日里她最喜玉簪,所以便学着胡乱雕着看看罢了。”
薛柔看着狄焕那双昏沉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温柔,只以为他口中那人是他喜爱的女子,神情温和了几分。
她走上前去坐在狄焕对面,伸手拿过那支玉簪看了看,发现那玉簪用料乃是上好羊脂白玉,雕刻上技艺虽然算不得顶尖,可是凤鸟与花瓣流转之间倒是有几分韵味。
她不由抚着玉簪浅笑道:“玉能养人,也最性温,而羊脂暖玉更是其中翘楚,所制玉簪白皙无暇亮如雪壁,只不过牡丹花鸟终归繁艳了些,若是雕成青竹或是玉兰想必会更胜一筹。”
狄焕神情一怔,缓缓看着薛柔问道:“宁公子说什么?”
薛柔奇怪抬眼,“我说青竹和玉兰更适合白玉发簪,牡丹繁艳比较适合金银之器,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景王殿下无须放在心上。”
狄焕闻言却是紧紧看着薛柔,嘴角紧抿,而他原本置于膝上的手指也下意识紧握,整个身子绷得极紧。
阿衍一直站在狄焕身旁,见狄焕神色不对登时警告似的瞪着薛柔,而暗三在看到那带着股血腥气的少年有异动时,连忙上前两步站在薛柔身前,警惕地看着阿衍,他虽然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可是阿衍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他丝毫都不敢大意。
薛柔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劲,她细想方才所言,应该没有哪一句会触犯到狄焕的,她皱眉将玉簪放回桌上,“景王殿下这是何意?”
“阿衍,回来。”狄焕平声道。
阿衍闻言看了薛柔两眼,这才退到了狄焕身旁担心的看着他,狄焕朝着他摆摆手,这才对薛柔说道:“抱歉宁公子,阿衍性子单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所以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景王刚才怎么了?”薛柔问道。
狄焕摇摇头垂着眼说道:“没什么,只是宁公子这番话曾经也有人对本王说过,她独爱青竹玉兰,也曾赞羊脂玉簪白璧无瑕,绾青丝时胜过万千金丝银缕,本王刚才听到宁公子的话一时勾起以前回忆才会失态。”
“哦,这么巧?那人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薛柔神色微动。
“不是。”
狄焕抿抿嘴角说了一句后,就像是不愿再多言,薛柔见状也不再多问。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一直到门外仆人送来热茶点心退出去后,薛柔才开口打破了沉默问道:“不知王爷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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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密事【求粉红】
狄焕闻言收起了心中波澜,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本王邀宁公子前来是为了两件事情。”
“哪两件?”薛柔扬眉。
“一是宁公子让人托本王所查之事本王已经调查清楚,二十年前北戎绝无人参与刺杀文帝之事,而当年正德帝查获的殷相手书和那封所谓的通敌信函中所说的镇北王,在二十年前殷府被灭前半年就已经病逝于军中。”狄焕说道。
薛柔闻言眼中爆出猛烈寒色,“那为何外界所言镇北王却是死于殷府被灭次年?”
狄焕淡淡道:“当年镇北王手握重兵,驻扎北戎和大周边境之处,大周和北戎又正处于交战状态,再加上那时候北戎境内内乱连连,朝中几王夺嫡乱局一触即发,所以镇北王薨逝之后才会秘不发丧,对外只说镇北王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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