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口不择言了。
苗绮兰脸登时红了,低下头,偷偷地扬起嘴角。
“你在胡说什么?”肖无极真要发怒了,“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呀?你难道不懂我心里只有你吗?”蛮横地将她按在怀里。
凌诗沐的反抗被他镇压掉,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苗绮兰涨红了脸,眼被一片雾所朦胧,“无极哥哥—”后面再也说不下去,两腿使劲一夹马肚子,汗血宝马吃痛,驼着她噔噔远去。
“喂!”凌诗沐推了推肖无极,“快去追呀!”
肖无极摇了摇头,“我怕你不高兴。”
“这会儿心变细了,你要是去追我肯定会不高兴的,只是,这不追真会出事。”她心里暗想,听到耳边说,“不碍事,她从小就是这个脾气,独自生会闷气就好了。”
“她在你心里很重要吧?”她吞吞吐吐问。
“那也没有你重要。”他轻轻答道。
两男对阵
“她在你心里很重要吧?”她吞吞吐吐问。
“那也没有你重要。”他轻轻答道。
听了他由衷的回答,凌诗沐多云的心才真正晴朗起来。
斜风长草,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背影,冷不防身后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真是甜甜蜜蜜的一对呀。”
后肖无极一个转身将凌诗沐拉到身后,离他们百米之远,静静地站着一个男人,打磨得薄如蝉翼的铁甲在阳光下煜煜闪着,一张脸铁青得如要降霜一般。
他没有走近,所以肖无极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
凌诗沐脸瞬间化为苍白,为什么她总是逃不脱这个男人的视现?
楦“爱妃,给,给朕过来!”
望着他拖得比驴脸还长的下巴,凌诗沐往后缩了缩,没有答话。
“怎么不回朕的话?离开朕不过一个月就变哑巴了?难道把我们在床上***夺魄的美好时光也全忘了?”慕容成嘴角微微一笑,看向肖无极的眼神异常诡异。
凌诗沐只差地上有个缝能钻进去,肖无极的身子不由自主震了一震。
“我不会听他乱嚼舌根的。”肖无极低低说了声,看向前面,“恭喜成王坐上大位!”
“朕有何喜?连爱妃都被人给拐走了。”慕容成面无表情。
“你不爱诗诗,为何不能给她一条别的道路呢?”
“是的,我不爱她,我一点也不爱她。”慕容成大声道,“但是朕用过的女人,就是死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碰!”
他的那句“不爱”令凌诗沐心寒,虽然她无所谓,但他毕竟是第一个夺去她初夜的男人,说出这话倒显得从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别太过分了!我可告诉你,我肖无极爱上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让别人碰一根汗毛!”掷地有声,凌诗沐不禁抬眼瞧了瞧他。肖无极本是皇室子弟,又做惯了教主,威严霸气丝毫不输与慕容成,说这话时更是一腔热血,满脸正气,保护凌诗沐已是他生命中头等大事。
慕容成实在没有那个好耐心,咬紧牙关重复了一遍,“诗诗,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别忘了,你凌家上下十几口可都还在我手上!”
“啊?”凌诗沐大惊,他居然用这个来要挟她,太可恶了!
“你若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说出这样卑鄙的话!”肖无极明显底气不足,毕竟是十几条性命的事,他看了眼凌诗沐,她的眼中也闪过犹豫。
“卑鄙的话?卑鄙的事我都做过不少,卑鄙的话说几句还能要我的命吗?诗诗,你可要考虑好。”慕容成满不在乎。
“诗诗……”肖无极拿不定主意,他想知道凌诗沐是怎么想的,如果她没有顾虑那自己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
凌诗沐平静地看着慕容成,“算你狠。无极,要了他的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诗诗—”慕容成心口剧烈一疼,伸手抚住,她说什么?要了他的命?她心里真地一点也没有他了吗,这么盼着他死?还要自己的情夫动手?
诗诗,我承认对不住你,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清楚,可现在天下已到手,我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你,可是,你居然让别的男人来杀我!真是绝情!
他眼里杀气渐浓,直勾勾盯着肖无极。
肖无极见凌诗沐下了决心,应了一声拨刀出鞘。
慕容成毫不废话,拨出剑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凌诗沐的心扑通扑通,从没此时跳得如此厉害过。这可是现实版的武功对阵,绝不是电视里放的花拳绣腿,哪个环节错了便是活生生的人命呐!而且两人之中还有她最关心的。
“南无阿弥托佛!南无地藏王菩萨!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她合手默念,“把慕容成打伤,打伤!”她根本没想过真地要他死,死人,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
正念着咒语,凌诗沐蓦地感到手臂一紧。
睁开眼,肖无极已经负起她飞速而去。
她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肖无极败阵了?手触到他的额头,惊叫一声,肖无极额上满是汗珠,眉头紧紧地打成结。
“你受伤了吗?无极”凌诗沐快要哭了,一面回头看慕容成有没追上来。
肖无极沉声不答她的话。
凌诗沐真地害怕了,泪水哗哗直流。
绕过几座丘陵,面前豁然开朗,凌诗沐望去时身子一下软在肖无极的背上。正前方,望不到边际的悬崖!
“难道天注定要灭我们吗?”她喃喃自语。
肖无极面色也变了,将凌诗沐放下,一手死死地按住胸口,一手依旧缠在她的腰侧,在她发旁喘着粗气。
“无极你中毒了!”凌诗沐一眼便从他发紫的嘴唇看出端倪,“是,血灵王的血灵珠吗?”尖叫的声音在空谷上方徘徊。
肖无极用力点了点头,笑得极是苦涩,“我不能够保护你了。”转过了背。
“无极。”凌诗沐转到他前面,托起他的腮,她看到他眼里有莹莹泪光在闪动,心一暖,将红唇贴上他的紫唇。
肖无极浑身如电击,一股说不出的甜蜜袭击了他全身。原来,她的樱唇是这般的软、这般的嫩,粘上了便不想再放开……他忍着疼痛,抱住她的头疯狂地吮起来,倾注了男子汉所有的热情与精力,他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了这个吻。
凌诗沐陶醉在他厚重的男人味里,早已忘了身处何地,幸福地享受他给她的爱意。
巨大的甜蜜几乎令肖无极忘了血灵珠带来的痛苦,他的手不停地发颤,他若早知道她的唇那样地勾魂摄魄,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便是此刻死了,也再无遗撼了!
痛心的坠崖
“肖无极!“慕容成嘴角直抽筋,”你这个混蛋东西!快放开她!”
什么时候慕容成已经追到近前。
肖无极带着凌诗沐转过身,却没有停,只是略微抬起眼,用仇恨的眼光挖着他,直把慕容成气得要命,他怀里搂的,嘴里吻的是他慕容成的女人,他却竟有有这样痛恨的眼神,仿佛是他慕容成先抢了他的女人一样。
他一发怒,很快按住了心口,连退十几步。
后肖无极才松开口,冷冷道:“你中了我的无烟散,没有解药也休想活得长久!”
“无烟散?”慕容成哈哈大笑,“朕早就对你有防备,会这么轻易就中你的毒吗?你也太小看朕了!”话是这么说,他又后退了两步。
“嘘—”慕容成食指弯曲,放在口旁吹出哨声,盘旋在悬崖之上。
楦“他有救兵!”凌诗沐脱口说道,因为紧张小脸崩到了一起。她死死搂住肖无极,怕他会突然离自己而去,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慕容成的一声哨后,四处都有哨声回应,从马蹄的嗒嗒之声可以判断来人不少。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一员带头大将下马请罪。
“救驾?朕还没有那么无能。”慕容成道,“起来吧,将弓给我。”
大将站起身,凌诗沐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关云!”
关云才看向两人,没有说话。
慕容成执弓在手,恨恨道:“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我还是兄弟,肖无极,你真是朕的好兄弟!”
一张弓在他手里拉圆,站在凌诗沐的位置也能听到“兹兹”的满弓之声,那张弓弦,正对着二人。周围的禁卫军通通围上,将二人围在了垓心。
向前,是看不到尽头的箭弓雨林,向后,是无底的深渊。
慕容成的那张大弓似乎每一秒都会射出去。
“不要!”凌诗沐心底的防线彻底被攻破,她挡在肖无极的前面,“别,别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说话!”慕容成如狮吼,“我不但要杀他,你也逃不了!”
“你杀我没关系。”凌诗沐沧桑道,“求求你,放了他。”
“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为他向朕求情?你不配!滚一边去!否则,朕将你们万箭穿心!”慕容成握着弓箭的手由于怒吼而不停地摇摆。
“你杀吧!”凌诗沐抬起胸膛,“慕容成,我求求你将我跟无极都杀了,能跟他死在一块比活着在王府快活逍遥得多!”
慕容成涨红着脸,“你以为朕不敢?”
凌诗沐没有理会,淡淡地继续,“在王府,我就是个奴隶,你们想打我时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想把我关在牢里就关在了牢里。那样冰冷的日子你以为我凌诗沐想过吗?可是无极。”她万分温柔地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只有他对我最好,他能给我所有的爱,能与他死在一起也知足了。”
她抬眼,遇上肖无极怜爱的眼神。
“诗诗,珍重!”
她才看到那双眼里突然倾下的浓浓爱意,便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忽地将她推向了一边。
离弦之箭,又急又快,呼啦从凌诗沐眼前闪过。
“无极!”震天惊地的一声尖叫,凌诗沐忘了哭,忘了祈祷,忘了还倒在地上,她呆住了。
借着弓箭的风力,肖无极使出最后一丝力向后飞去,一个斜斜的身影坠下了万丈悬崖。
凌诗沐心如刀扎,慢慢地爬向崖边,“无极,无极……”
慕容成二话不说跳下马,奔了过去。
“皇上!”众禁卫军大叫,他充耳不闻。
“你怎么能抛下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抛下我?我恨你,我恨你!”凌诗沐神智不清,恍恍惚惚地呢喃着,爬到崖边,左手扑了个空,身子往下一倾,眼看着便要掉下去,慕容成一个健步拉住她的右腿,将凌诗沐提了上来。
那双泪眼呆呆地盯着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慕容成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指封住她的睡穴,将她搭在自己马上,闭住眼深深叹口气,“凌川皓谋反之事,你留下来督军。”
关云知道慕容成已有回京之意,抱剑应声。
大队人马朝南而去,起了一路的烟尘。
此时,正是慕容成登基头年,神成元年。
正值盛夏,清怡院内闷热难当,两个婢女摇着折扇,不满地咕哝着。床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女人。
“真不知道皇上带她回来干什么,都好多天了,瞧都没来瞧过一眼。”
“好了小荷你少说两句。”另一名婢女显然是习以为常她的唠叨了,“好歹也是皇上继位前的正妃。”
“什么正妃,听说在王府时就极不受宠,皇上刚继位肯定还没想到她头上,凌家现在下在牢里,她还能蹦弹多久?”
“这话可别乱说,去,给我沏壶茶来!”婢女等级比另一个高,所以指挥道。
“是,平儿姐姐。”小荷才住了话头出房。
“咳咳—”床上女人咳了两声,动了动眼。
“娘娘醒了!”平儿站起身倾过脸,试探着叫两声,“娘娘?娘娘?”
凌诗沐悠悠醒转,扶着床想要坐起来,平儿急忙搀住,“您慢点。”
“我是在哪里?”凌诗沐头特别痛,特别难受,“无极,无极呢?”忽然想起那日悬崖的事情,眼一阵发花,她怎么能接受那样的事实。
“娘娘您是在宫里啊,怎么娘娘不记得了吗?”平儿眼里很是疑惑。
“宫里?”凌诗沐冷静了一下头脑,不记得?你当我又穿越一次是不是,怎么会又失忆,于是摇摇头,“是皇上带我回来的吗?”
平儿答道:“是,皇上对以前一点也不计较,还封了您为才人。”
我要见皇上
平儿答道:“是,皇上对以前一点也不计较,还封了您为才人。”
“才人?”凌诗沐半天才收回心思咀嚼平儿的话。
才人,历朝宫廷里,才人都是地位极其低下的品制。名义上她是慕容成的正妃,却被他赐封为才人,这是他对自己的侮辱吗?私奔,对这个朝代来说,本是无法饶恕的罪行,可他却反常地把自己接了回来,还封了品级,而这个品级却又上不了台面,难道,他只是想让她尝到受辱的滋味吗?
她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
后凌诗沐轻轻下床,莲足触地,腿一软,打了个千,幸得平儿扶住,“娘娘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屋外一个女婢模样的人手里拿着茶,看着她,在她打千差点摔倒时竟无动于衷。
“小荷,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快过来!”平儿沉声招呼。
楦“平儿姐姐。”小荷听她开口了才将茶端进来,递在她手里,冲着凌诗沐不尴不尬地叫了声“娘娘”,语气甚是淡漠。
“娘娘您用点茶。”平儿奉到她面前。
凌诗沐多日不沾茶水,甚是讥渴,道声谢接过仰脖子喝光,啧了啧嘴。看她喝水急急忙忙的样儿,小荷捂嘴偷笑,平儿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屑,瞬间化为干瞪,提醒小荷注意形象。
“还有吗?”凌诗沐喝过茶犹不解渴,见平儿将杯子搁在桌上毫无添水的意思,只好问道。
平儿点头,命小荷去添。
直喝了几大杯凌诗沐才把杯子放在一边,舌头转了好几圈吞吞吐吐问,“有没有食物?”
平儿猛拍后脑,“唉哟,冯太医交待的都给忘了,说娘娘醒来肯定要用膳,小荷,拿点糕点过来。”
小荷跑到内屋磨蹭半天,盛出一个盘子,孤零零地只有几块松花糕,干瘪而不饱满,似乎是过了夜的,“平儿姐姐,只找到这几块了。”
“这怎么行?”平儿有指责之意,凌诗沐却接过来,“够了够了,先吃再说吧。”狼吞虎咽起来,心想皇宫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放了很长时间,却依旧很香。
吃饱喝足,看着两个站在面前的丫环,她心里突然思念起小初来。宫门深似海,这两人也才伏侍她不久,究竟没有小初贴心。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娘在哪,慕容成有没有虐待她们。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而答案只有一个人能告诉她。
“皇上呢?”
两个宫女见她静坐半晌,以为她吃撑了,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是问起皇上,都一愣,平儿反应快些,答道:“皇上这时应该在处理朝政。”
“我要见皇上!”凌诗沐迫不及待站起了身,她要见慕容成,当面质问清楚。一想到慕容成,凌诗沐便觉有千万把刀子在割她的心,跌在椅子上。如果不是他,肖无极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家破人散?凌川皓说过慕容成早先便与凌家有如海血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与他,似乎天生便是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