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鬼再次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哗哗哗地开始鼓掌。
“这孩子真有出息!”
“了不起啊了不起。”
“这才叫玩纸牌嘛。。。”
有没有立场啊?祁穆暗自腹诽。
纸牌没有玩多长时间,九点已经到了,之前出去的乌龟鬼出现在房间门口,高兴地说:“我回来了。”
没有鬼理他,祁穆和戚卜阳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其他鬼也吵吵嚷嚷地要跟着去看热闹。
走了没几米就看到楼梯,看来鬼屋的混乱的确已经停止了。
他们下到一楼,戚卜阳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细灰,据说是寺庙里的香灰。
他把香灰抖进一根空心管子里,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是什么?”
“阵法,你不要踩坏了。”戚卜阳把祁穆和那些鬼赶开,自己站在阵中,手里夹着四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吟诵,那些符纸飘了起来,一一飞到阵法四周围住,符纸上突然窜起火苗,过了一会儿,四张都燃尽了。
就在同时,二楼传来挂钟报时的声音,“珰——珰——珰——”,回荡在宽敞的屋子里。祁穆默默数着,一共敲了九下。
戚卜阳放下手,说道:“好了,以后再有人要进来住,就让他们在家里放一个有磁性的东西,这样可以相互抵消一下。”
众鬼热泪盈眶,崇拜地拍手道:“楼上的挂钟两年没响过了,你真厉害!”
戚卜阳被他们夸得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对祁穆道:“你说得对。。。有些鬼是很好的。”
这孩子禁不住夸啊。。。
祁穆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就听旁边一个鬼小声问道:“他真的是来净化鬼屋。。。不是修钟?”
其他几鬼立马殴之。
这时失踪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从二楼三楼下来了,文沁兰受到很大的惊吓,哭着一直没有停,李朋扶着她,方纪虽然惊魂未定,却觉得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祁穆向他们解释戚卜阳是来帮忙的朋友,不过他们都还有些晕晕乎乎,也不怎么在意。
大家离开房子,就各自告别回家了。
祁穆向戚卜阳道谢,后者让他不用客气,再有麻烦欢迎打电话过去。
几个鬼也依依不舍地告诉祁穆,欢迎他再来玩,还特别提醒,下次最好能给他们烧一副麻将。
祁穆回到家,却看见撞死鬼父女飘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
两人见到祁穆,如临大赦,飞快地飘过来一左一右扒住他。
祁穆打开门,被家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女鬼指指满屋子乱窜的封百岁,说:“他以为你又失踪了,如果到了十点你还没回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
祁穆很想感动,但是家里的状况让他实在感动不起来,面对封百岁恐怖的脸,不得不要求他自己收拾干净。
肚子填满以后,祁穆心情变好了,于是和封百岁分享今天的鬼屋事件,听到他打电话给戚卜阳,封百岁更加不爽。
祁穆没有注意他的变化,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去睡了。
女鬼飘来飘去围着封百岁打转,嘲笑道:“他没有找你,找的是那个小天师呀,谁让你是鬼。”
封百岁挑起眉,夺过她的头,随手一甩,头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剩下的无头身体立刻傻愣愣地停在原地。
“哎呀,闺女啊,你惹他干嘛!俺们惹不起啊。。。”撞死鬼念叨着,慌慌张张飞出去帮闺女找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星期天,又是五一,请假一天!
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哦~~O(∩_∩)O
PS:五一期间有留言奖励活动,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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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血脉(上) 。。。
超市里现在客人不多,祁穆推着小车悠闲地穿过货架。
“桂圆。。。桂圆。。。啊,在这里。”他停下来,伸手取下一个罐头,仔细地看过包装,才把它放进推车里,封百岁嫌弃他磨蹭,飘在旁边说:“看那么仔细干什么?”
“要看生产日期。”这是祁穆长期买东西的经验,“不小心就会拉肚子的。”
封百岁拿过他手里的罐头瓶,看也不看直接丢进小推车,“不用看,反正是买给那老头的东西,吃死了也没关系。”
祁穆无奈地拦住他作恶的手,提醒道:“我们在外面,你就不能低调点?”
封百岁挑眉,“我已经低调到不被人看见的程度了。”
“就是因为别人看不见你,所以刚才的罐头是自己飞进去的!”祁穆推着车换了一个货架,警告说:“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封百岁干脆抱着手,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
买好东西,祁穆把袋子放在一条长椅上,让封百岁守着,他去一下卫生间。
祁穆正洗手的时候,一个女人出来,走到他旁边的洗手池,拧开了水龙头。
一阵细小的哭声飘进祁穆的耳朵,像是从旁边传来的,他疑惑地抬头,只见面前的镜子里,那个女人也同样抬起头看着他。
看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祁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关掉龙头就要离开,却听到女人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祁穆愣住,转头去看,她的手扶在洗手台上微微颤抖,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是说哭声?”
女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拉住祁穆的袖子,“你能听见?!是不是小婴儿的那种哭声?”
祁穆心中一凛,只觉得那声音有问题,又仔细听了听,哭声一直都在,尖细而且断断续续,的确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发出的。
见到祁穆点头,那女人显然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恐慌起来,心神不定地道:“可是。。。这里明明没有小孩子。”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向四周看了看。
祁穆低下头,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正趴在地上,小手拽着女人的裤脚,它身上的血丝和黏液沾染了地板,顺着砖缝缓缓流着。
女人却浑然不觉地看着别处,像是根本不知道脚下有什么。
祁穆立刻就明白了,对她说:“可能我们都听错了吧,刚才放着水,听不清楚。”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放开手,抱歉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
祁穆向她摆摆手,推门出去,封百岁早就等得不耐烦,臭着脸道:“好慢。”
祁穆本想辩解几句,眼角却瞥见那个女人也随后出来,便拉着封百岁匆匆离开了。
去到医院,张老头正悠闲地坐在病床上看电视,见了祁穆,笑眯眯地问:“慰问品呢?”
祁穆把重得要死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没好气地道:“你要的桂圆罐头。”
张老头喜滋滋地拿出一罐开始撬盖子。
祁穆看他那么精神的样子,不相信地道:“你还会生病?”
“怎么不会?”张老头抖抖胡子,理所当然地道:“老朽也是凡人之体,吃坏肚子是常有的事。”
“那是因为你乱吃东西吧。。。”祁穆皱眉,“既然都生病了,还不吃点营养的东西,这种糖水混合物有什么好吃的?”
张老头得意地向他摇摇手指,“浅薄,太浅薄。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会明白的。”
“。。。。。。”
祁穆暗暗在心里说,怪老头的恶趣味根本没必要明白。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祁穆道:“那你吃着,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老头叫住他,摸出两张符纸,对封百岁道:“你上次请我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这种符是最复杂的,难为了老朽的眼睛。”
祁穆疑惑地问封百岁:“你请他做什么?”
封百岁向老头点点头,并不回答,老头神秘兮兮把符递给祁穆,“你在这上面滴血吧,两张都要。”
“滴血?为什么?”祁穆觉得这两人好像瞒着他做了什么事,竟然还要他献血,不禁怀疑道:“你们该不是要诅咒我吧?”
“荒谬!”老头瞪眼睛道。
“那到底是要干什么?”
张老头解释说:“这两张符,实际上是一种阵法,可以让你们两个互相联络的,不过要建立起这种联系,必须吞了你的血才行。”
“为什么要互相联络?”祁穆茫然道。
封百岁不高兴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再碰上麻烦,是不是准备当我的同伴?”
祁穆嘀咕道:“就算叫你来,有用吗?”
封百岁脸色不善地看着他,“起码比你有用。”
“。。。。。。”
祁穆拿起水果刀犹豫了半天,封百岁催促道:“快点。”
他才轻轻在手指上划了一道,殷红的血滴下来,落在符纸上,血迹像是被吸收似的,竟然一点点消失了。
“这样就行了?”
张老头点点头,又拿出两根串着红线的小竹管,把符纸卷好塞进去,两边封起来,对祁穆招招手,“来来来,戴上戴上。”
祁穆把其中一根挂在脖子上,“这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不是。”老头满意地眯眯眼,“这是老朽特意削的,好不好看?。”
“。。。你真无聊。”祁穆评价说,他看着另一根,又看看封百岁,问老头:“也让他这么挂着?”
“烧掉烧掉。”张老头把打火机塞进祁穆手里。
“这是医院。。。”祁穆小声提醒。
“那就去厕所,没人看见的。”张老头推推他。
祁穆只好不情愿地去了。
五分钟后,他们都戴上了张老头专门制作的独二无三小竹管。
张老头对祁穆说:“以后你无论在哪里,只要叫他的名字,他就能立刻出现了。”
祁穆把竹管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封百岁问。
“没什么。”祁穆笑道:“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像召唤兽。”
“。。。。。。”
从张老头的病房里出来,祁穆走过隔壁的房间,门没有关,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里面的病床上坐着在超市遇到的那个女人。
她向祁穆点点头,祁穆也回了一下。
等电梯的时候,封百岁问:“认识?”
“不算认识,刚才在超市里碰到的,她好像被一个婴儿鬼缠着。”祁穆随口回答。
这时电梯来了,他走进去,门刚要关,有人远远地叫道:“等等!等等!”
祁穆按了开门,一个女人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向他道谢。
电梯这才关上门,开始缓缓下降。
张老头的病房在十楼,当数字闪到“七”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等了一会儿,不见门打开。
“怎么回事?”有人问。
“是不是出事故了?”
话音刚落,就像是回应那个人的话,电梯里的灯光闪了闪,熄了。
“啊!”女人的声音开始尖叫。
这时候比较镇定的人就催促道:“快按求救按钮!”
祁穆在按键上摸了半天,没找到。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这是老电梯,没有求救按钮。”
“那怎么办?”
电梯里一下子乱起来,黑暗之中有咒骂声,求救声,甚至还有哭声。
之前的男人又说:“试试看能不能把门推开,再求救。”
于是几个男的一起撬开门缝,努力了半天真的把电梯门推开了,一看才知道,他们是卡在了两层楼中间,电梯沉下去一半,能看到上层楼的地板,亮光从上面漏进来,光线一下好了不少。
“有人吗?来帮帮忙!”
“有没有人啊?”
大家喊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动静,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医院里没剩下多少人,而且大都集中在门诊部,那是另一栋楼。
“怎么办啊?”
“等等吧,总会有人来的。”
电梯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了,一片寂静中只能听到压抑的抽泣声,焦躁和恐惧的情绪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祁穆也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但是既然遇到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等待救援,过了吃饭时间,应该会有人回来值夜班,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肯定能获救的。
封百岁却不愿意等,不耐烦地对祁穆说:“干脆我拉着你从上面出去。”
“不行。”祁穆摇头,“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冒险。”
封百岁撇嘴,“活人真麻烦。”
“如果你嫌慢,就自己出去吧,我在这里等着。”祁穆没好气地说。
封百岁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却也没有离开。
祁穆无聊地看看周围的人,发现最后进来的那个女人从事故开始就在不停地看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着急,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
祁穆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她,可是那女人突然一跺脚,把手提包甩上电梯外面的地板,就开始往外爬。
几个人连忙去拉她,“你不要出去!这不安全!”
女人挣扎着摆脱那些人,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惨剧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电梯突然一抖,女人感到不对,想要抓紧向外爬,但是紧接着电梯便开始急速下降,女人发出一串可怖的惨叫,拉她的几个人回过神来,手里只剩下一具还在抽搐的残肢,鲜血喷了他们一头一脸。
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身体断成两截,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大开的门外飞快转换着景象,电梯里的人脸上都露出死亡来临前的绝望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评论,感谢发长评的勤奋的双生同学,大家要向这位同学学习~~
看到有亲说偶的文风是通俗易懂型的。。。嘿嘿~我不太喜欢堆砌辞藻,那种过于华丽的描写我也很无力,所以偶写文的宗旨就是:看起来爽(?)
好吧。。。我是讲故事的人,要争取让大家听一遍就懂,要琢磨也是去琢磨故事的内涵。
当然啦,讲故事的人最希望能听到读者说一句好不好看,喜欢哪个人物,哪个故事给你一点触动。。。之类的。
以后还请大家继续支持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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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血脉(下) 。。。
随着高速的下落运动,祁穆的心也悬在半空,他手脚发凉,向后退了半步,靠上封百岁的胸膛,就像忽然找到了依靠,祁穆摸索着,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手。
封百岁也回握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放心。”
祁穆很想说这种情况怎么放心,话还在喉咙里,电梯却生生地停住了。
人们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孩小声问:“真的停了?”
“停了。。。停了!”有人兴奋地回答。
劫后余生的人们开始放生大哭,有的已经腿软得坐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祁穆却不敢宽心,轻轻问封百岁:“你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至少现在还行。”
听到他的声音不急不喘,祁穆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一个小时后,电梯里的人都被救出来了。
院方向受害人员镇重地道歉,称事故的原因是这架电梯年久失修,电力系统接触不良,井架过于老旧,并承诺一定会尽快更换新的设备,但是他们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最后电梯会自己停下来。
所幸除了那个惨死的女人,没有再出现其他伤亡,这个问题也就没有被深究。
警方和媒体接下来都会赶到,祁穆不想多待,走出医院大楼,一个女人从他身边匆匆过去。
她身上的血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再加上有些错位的上下躯体,祁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在电梯里他们还说过话,但是现在,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于是他低下头,当作没有看见。
可是很快,那女人又转了回来,再次和祁穆擦肩而过。
这样重复了三次,祁穆终于停下来,问她:“你到底要急着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