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澈一脚踢过去,冷声喝了一声:“死开。”
艾瑞克灵活避开,不满道:“你刚才不也抱了?这不是你们打招呼的方式吗?”他刚在门口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一向不与人亲近的原澈竟然会主动拥抱别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原澈抿了一口茶,没有理会他。
方儒又分别与严子拓和沈慕寒暄了几句便去了厨房。
客厅传来他们用英文聊天的声音,似乎在谈论一项发展计划,但参与者并非原氏,而是一个名为“STEV”的公司。
难道原澈另外创立了一个公司?为什么?他不打算继承原氏吗?原峰知不知道?
算了,别人家的事,他操什么心?
“吃饭了。”方儒将饭菜一一摆上桌,招呼众人入座。
“哇,看起来真不错。”艾瑞克赞道,“儒的手艺真不错。”
方儒腼腆地笑了笑。
“艾瑞克,别表现得好像没吃过中国菜一样。”原澈沉声斥道。
“我只是没在你家吃过。”艾瑞克耸耸肩,嘻嘻笑道,“你知道你邀请我们来你家吃饭时,我们有多吃惊吗?”
原澈神色不动,兀自用餐。
严子拓也笑笑:“是啊,澈从来没请我们到家里吃过饭。方儒,你跟着澈多久了?”
方儒一愣,迟疑道:“两三个月吧。”
“才两三个月?”艾瑞克满脸兴味地问道,“你是怎么掳获这头暴龙的?”
“呃……”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艾瑞克,你话太多了!”原澈冷眼一扫,不悦道,“是安静吃饭还是立刻走人,自己选。”
“OK,OK,我闭嘴。”艾瑞克摊手,冲方儒调皮地眨了眨眼。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慕突然用英文说道:“Lionel,我从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男女对我而言没有区别。”原澈同样用英文回道。
“那么,你得手了吗?”沈慕推了推眼镜,视线透过镜片不着痕迹地观察方儒的表情,见他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微闪,便确定他能听懂英文。
“早晚是我的。”原澈语气笃定。
也就是说还没到手,这实在不是原某人的行事风格。沈慕略带讥诮地笑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四人去了书房,方儒给他们送上饭后茶点便离开了。
“沈慕,你刚才想说什么?”原澈盯着沈慕问道。
“没什么。”沈慕叠腿坐在沙发上,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会泄露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
“方儒不是多嘴的人。”
“你也能确定他不是你家老爷子的人?”
“我叫人查过。”原澈打心里相信方儒。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过问。虽然STEV的存在被你家老爷子发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保密总比被人盯梢要方便。”
“我知道。”原澈翻开文件夹,平静道,“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再讨论一下方案细节。”
四人一直忙到凌晨两点,脸上都透出几分疲惫。他们的公司在英国,待在中国的时间很短,过两天就要赶回去。
正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原澈应道。
方儒开门进来,询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吗?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碗粥?”
“要。”艾瑞克立刻表态。
“嗯,今天就到这吧。”
四人回到客厅,喝着方儒煮了的粥,一脸舒心。
原澈突然道:“你们今天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咳咳。”艾瑞克被粥呛得猛咳,惊悚道,“你竟然留我们过夜?”
这是冷血原澈的作风吗?以前无论多忙,他都不会有丝毫同情。现在是怎么回事?
沈慕扶了扶眼镜,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房间够睡吗?”
“两间客房,你们三个分,方儒和我睡一间。”原澈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方儒的占有欲,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带着不同一般的亲昵。
沈慕不说话了,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了然。留下他们三人,不过是找借口和方儒同床罢了。
艾瑞克一脸贼笑,严子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只是多看了方儒几眼。
方儒没有话语权,只能说一声:“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收拾完毕,方儒走进原澈的主卧,刚放好洗澡水,原澈便进来了。
“你累了一天,泡个澡舒服点,睡衣就放在置物台上。”方儒背对着他说道。
原澈望着他的背影,上前一步拥住他,鼻子在他颈项边蹭了蹭。
方儒偏了偏头,闪避道:“时间不早了,快点洗洗睡吧。”
“你给我按摩。”
“遵命,BOSS。”
原澈嘴角挂笑,几下将自己脱个精光,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
方儒当他是一坨人形腊肉,视而不见。
原澈有些气闷,这家伙对他的身体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仰躺在温水中,闭眼享受方儒的按摩。纤细而有力的手指,有节奏地在他头上按动,一点点驱走他的疲劳。
“别在浴缸里睡了。”方儒拍了拍原澈的肩膀,小声唤道。
“嗯。”原澈双眼半开半合,慢悠悠起身踏出浴缸,取来毛巾擦拭身体。
“睡衣。”方儒将衣服递过来。
“不穿了。”原澈随手将毛巾一扔,赤身裸/体地躺上了床。
这家伙要裸睡?方儒一脸黑线。
“过来睡觉。”原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方儒将灯光调暗,躺到原澈身边。
刚躺下,原澈便像蛇一样将他缠住,亲密无间,近得呼吸可闻。
方儒一动不动,他了解原澈的脾气,越反抗越不可收拾。如果他只是把他当作抱枕,那就乖乖做他的抱枕好了,总比做人肉叉烧包好。
但是原澈显然没那么老实,他的手臂伸进方儒的睡衣,在他身上摸来捏去,大腿也在他腿/间摩挲。
“原澈。”方儒低喝一声。
原澈沙哑道:“我想要你,怎么办?”
方儒气闷,这家伙就不知道累吗?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精神还这么亢奋,早知道就让他睡死在浴缸里算了。
“很晚了,原澈。”
“我不困。”
“我困了!”
“那你睡吧,不要理我。”
“……”谁能把这家伙拖走。方儒闭上眼睛,干脆装睡。
“……方儒,方儒,真的睡了?”原澈侧头望着方儒,见他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确实累了。
“好吧,今天放过你。”原澈将他揽入怀中,准备睡觉。
方儒暗自舒了口气。
谁知下一秒,原澈又不安分地动了动,低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晚安。”
嗯,晚安。
沉寂几秒,原澈又吻了一下,这回还把舌头用上了。
我忍。方儒眉毛微微颤动,将头埋进被子中。
“好吧,晚安。”
原澈睁着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无我状态,但是下/身不受控制,沉默地j□j着。
他缓缓缩进被子,低头在方儒脖颈处轻轻啃咬,呼吸变得沉重。
方儒呻/吟一声,将头重新探出被子,脸色潮红,呼吸凌乱。
原澈跟着钻出来,见他眉头紧蹙,一副隐忍的模样,便压下欲望,再次道了一声:“晚安。”
你倒是给我“安”啊!方儒在心里抓狂。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谁受得了?
也许是听到了方儒的咆哮,原澈总算安分下来,只是长手长脚地缠着方儒,不再毛手毛脚。
狂躁病患者,还伴有轻微的多动症,要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法语
第二天10点多,沈慕等人在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中醒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入房间,静静倾听片刻,晚睡的晕眩和疲劳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灵的平静。
听到门声,方儒停下弹奏,看向走廊,原澈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他果然是第一个醒来的。
原澈走到方儒身边,拥抱他,轻轻道了一声:“早安。”
“早安。”方儒同样回应。
两人靠得很近,发丝轻触,落地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他们的轮廓,有如一副充满暖意的油画。
沈慕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凝视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开。艾瑞克伸着懒腰跟在他身后,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严子拓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眼而过。
吃过早饭后,三人人没有多作停留,整理了一下资料后便匆匆告辞。
坐在车上,艾瑞克对另外两人说道:“澈的运气不错,儒很适合他。”
严子拓认同地“嗯”了一声。
沈慕转头看向窗外,没有发表意见,脑中却不自觉浮现他们互道早安的画面,那种自然而然的熟悉与契合,让他在那一瞬间有种惊艳的感觉。这是在羡慕?
接下来的日子,原澈依然忙碌,但是以前自虐似的工作状态,如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调整得规律合理,除了适当的休闲之外,还会应邀参加一些酒会应酬。有方儒在身边,原澈逐渐放开束缚,开始主动与人交流。他外表出众,能力卓越,天生拥有受人瞩目的王者风范,善于掌控节奏。在克服了负面的心理因素之后,他的光芒逐渐显露,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其中,也包括方儒。
原澈的魅力不仅限于他在商业上的才能,还有他身上那种令人信服的强大气场。不得不说,上天是偏心的,在成千上万的平庸者之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得天独厚的。
一个月后,原氏、安氏和帝华三方正式签署合作协议,这一消息轰动了整个商业界,三强联合,他们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影响市场和股票的风向。原澈的名字逐渐频繁出现在各大报纸媒体之上,风头一时赛过了原氏集团如今的代理总裁原泽。记者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位行事低调的商业骄子,对他的热情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可惜,原澈从不接受采访,而且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神秘和才能,让记者们又爱又恨。
在庆功宴上,原澈端着酒杯,轻松地与几位名流交谈,方儒就站在不远处,低调地做着他的助理,不多嘴不失礼,只是偶尔与前来搭讪的人应对几句。别人对他印象不深,却也不至于低看他。
“无聊吗?我们到那边坐会。”原澈带着方儒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吃点东西?”
方儒笑道:“我刚才已经吃了。倒是你,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
“没关系。”原澈毫不在意。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自从有了方儒后,他便不再担心了。喝醉了有他照顾,没醉也可以装醉。这种状态更方便他吃方儒的豆腐,方儒对醉酒的他一向宽容。虽然他很想和他做/爱,但平时的调/戏和逗弄也是一种乐趣,强行占有可能会失去这种乐趣,所以他宁愿多忍一段时间。
“待会我和James他们告个别,我们就回家。”
“嗯。”方儒顺从地点点头。
原澈凝视着他,眼中满是愉悦。刚开始带方儒参加宴会时,还担心他会不适应,但他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尽管话不多,却不卑不亢,矜持而得体,就像一名儒雅的学者。
他很喜欢方儒这种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他有种想要把玩温养的冲动。
这时,方儒突然转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位置,那里有几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人说的是法语,他身边还有一个翻译。
“怎么了?”原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问道,“有你认识的人?”
那些人曾经与原氏打过交道,在商业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澈还有些印象。
“不认识。”方儒收回目光,垂眼抿了一口红酒。
原澈挑了挑眉,一边打量他的表情一边细听那边几人的谈话内容。很巧的是,他们似乎正在在讨论与他有关的话题,多次提到原氏和他的名字。那名法国人的表情有些倨傲,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的翻译却是表情局促,翻译时说话吞吐。其余人没有察觉异常,依然在高谈阔论。
不过一会,那名法国人在翻译的示意下发现了原澈,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对原澈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举起酒杯,提高音量说了一句什么。
一般别人向自己敬酒,礼尚往来应该回敬。原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看到他的动作,很自然地准备举起酒杯。
方儒突然伸手拦住,转头对那名法国人说道:“Monsieur,Tu me rends mal au coeur!(先生,你真让我恶心!)”
那名法国人倏地站起来,狠狠瞪着方儒。
原澈眼中闪过诧异,没想到方儒竟然会说法语。看那名法国人的反应,刚才显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决定静观其变。
“怎么回事?”法国人身边的同伴一脸奇怪,翻译则是神情紧张。
方儒站起来,直视对那名翻译道:“他刚才那样侮辱我们的国家,目空一切,你居然还替他圆场,仍由他当着这么多Z国人的面大放厥词?”
翻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法国人指着方儒呵斥了几句。
方儒用法语回敬道:“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的经济发展如何,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们的青年才俊也轮不到你品头论足。如果你再用这种侮辱性的话来抨击我的祖国和朋友,那么我会将你的言论发到网上,让全世界都看看你们法国人的素质。”
说着,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将录音界面展露在他面前。
法国人指着他,脸色铁青。
方儒又对那名翻译严厉道:“这位先生,以后请你据实翻译,别让自己的伙伴在被侮辱的时候还像小丑一样给别人赔笑。”这回他用的是中文,所有人都听懂了。
翻译垂下头,不敢去看其余人的脸色。
他们这边是骚动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有一些懂法语的文在小声给身边的人翻译。
方儒的严词斥责让人大快人心,那名法国人则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敌视。
这是原澈第一次见到方儒生气的样子,不同于往日的温雅,他傲然而立,如一棵青松,凌然不可侵犯。
他起身与他并肩而立,对法国人身边的人说道:“刘总,如果你们以后还想和原氏合作的话,希望你们慎重选择伙伴,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欢迎一个对本国带有歧视的外国‘友’人。”
他将“友”字咬得很重,周围众人皆出声附和。在这样的场合公开侮辱,实在是不智之举。这名法国人仗着别人听不懂法语,肆意言论,却没想到真的引发了众怒。
这时,会场经理带着几名保安走过来,礼貌地请他们离开。法国人不敢真的闹事,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他身边的同伴愤怒之余,颜面尽失,那名翻译的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
方儒本来没打算管的,但那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原澈,自以为没人敢声张。
他当时敬酒时说的是:“小子,你也只能在Z国逞逞威风,如果到了法国,恐怕连一名助理都不如。”
方儒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怒火,想也没想就站起来了。
原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望着方儒的眼神温柔似水。
他问道:“你真的录了音?”
方儒晃了晃手机,笑道:“怎么可能?距离这么远,手机哪里录得清楚,只是吓唬他而已。”
原澈忍住笑,突然很想抱住他,但碍于地点不合适,只得伸手在他肩膀上搭了搭。
方儒又道:“其实法国人大多都是很绅士的,今天难得遇上这样的极品。”
原澈“嗯”了一声,眼神冰冷,心里并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个法国人。
一场小插曲过去,原澈告别James,和方儒一起回家。
“没想到你法语说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