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严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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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严君之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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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设计图稿终於完成了。尤慕严松了一口气,疲惫的伸了一个大幅度的懒腰,正好瞟到办公桌上的装饰小闹锺。
时间过得真快,都快下班了,还是快点去交差吧。尤慕严起身拍了拍有些起皱的衣服,抓起图稿和优盘叩门走进方总的办公室。
方总正偏头仰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脸上爬满了倦意。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这个女强人也只有在临下班的这一小段时间,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小憩一下。听见叩门声,她马上调整坐姿,一扫之前的萎靡,取而代之的是干练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是设计图案的讨论时间。可他们还没讨论多久,就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尤慕严慌忙挂断电话,不好意思地连连向方总道歉。
方楠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反而调侃道:“是你爱人催你下班了吧,有人等著真是好啊~~~~~” 
“那方总是在等人还是有人在等呢?”尤慕严也不再执著於手中的设计图案,便就著方总的话题继续与她闲聊。
“我吗?那种两个人的幸福我可体会不来,我可是很享受单身生活的。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的设计图稿我看也基本没什麽可以修改的地方,回去吧。说不定某人已经在楼下等著你了呢?”临近下班,方楠也开起了玩笑。
既然领导都开口了,尤慕严也就恭敬不如从命,礼貌地和方楠道别了以後,就下班回家。
没想到刚出办公大楼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虽说尤慕严被那个人已经撞得差点骨头散架,可还是出於习惯先道歉。
“哦。”对面传来毫无生气的回答。
尤慕严没有多搭理,继续迈开步子准备走的时候,却被那个人拉住。
嗯?尤慕严一脸疑问地转身,只见眼前沈君倾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
敢情刚才那麽用力撞他的人是沈君倾,尤慕严顿生扁人的冲动。
“刚才你是故意撞我的吧?沈君倾。”尤慕严揉著胸口,吃痛地质问他,感觉刚才被他撞了的胸口部位疼痛感更甚了。
“不是。”沈君倾没有一丝愧疚地盯著尤慕严。
尤慕严不禁心生疑窦,明明沈君倾也被他撞了一下,怎麽就跟没事人一样?瞬间感觉在他面前的自己脆弱的像个女人一样。只好强忍疼痛,挺起微蜷的身板与他拼身高。
“你来这里干什麽?”尤慕严皱起眉头看著这个眼中钉,继续质问。
“买菜。”将手中的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依然是令人火大的平静。
“买……你怎麽不说你是专门来等我的?!”
靠,买菜能买到他的公司门口?!这个借口真烂的可以。有的时候尤慕严真的很不想和眼前这个脑回路异於常人的人说话,只好装作不认识他,匆匆地走在前面。
回到家後,沈君倾进入厨房做饭,累了一天的尤慕严先去洗了个澡。
尤慕严穿著宽松的T恤,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头发,倚在厨房门口。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以这个姿势看沈君倾做饭。
“今天怎麽不去上班?”
“不想去。”
“你可真难伺候,陪客户喝个酒就请一天假。你和你上司关系那麽好?”尤慕严很好奇眼前这个片刻不离工作的人居然会因为这个无聊借口旷一天工。
“我上司吗……算是吧。”说话间,沈君倾将炒好的菜盛在盘子里,递给身後的尤慕严,然後伸手帮他提了提快要露出肩膀的宽大圆领。
尤慕严戒备地立刻後退几步。
“把菜端出去。”沈君倾倒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过头忙著手里的活
尤慕严看看刚才被提起的衣领,再看看正在做饭的沈君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著菜出了厨房,路上还再次提了一下自已的衣领。


☆、慕严君之事 03

03
第二天来了一位客人。
因为是周六,尤慕严和沈君倾都没有上班。在尤慕严去楼下买早饭的空档,家里多了一个女人。
一身精致胸口绣金色牡丹图样的宝蓝色旗袍打扮的她,著一双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微跟绣花鞋。微卷的亮丽青丝全数盘至脑後,一丝不苟。姣好的身姿端坐於沙发,娴雅、文静、柔美。
见到尤慕严进屋,那个美丽女子并不惊讶,向他侧过身体,莞尔一笑。随後又继续颔首低眉,好不怜人。一看便知是深有教养的女子。
尤慕严纳闷地走进屋内,盯著这个陌生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麽。
“你找沈君倾?”互相沈默了一会儿,还是尤慕严先开口。
“嗯,不好意思打扰了。”银铃般的声线似燕语呢喃,随著女子的丹唇微启,跳将出来。
难道这小子的女朋友找上门来了?还是位如此娇羞可爱的美人儿,真是豔福不浅。尤慕严在心里嘀咕。
“慕严,这是我妹妹。”西装革履的沈君倾摆弄著领带,刚从衣帽间走出就看到门口无所适从的尤慕严。
“嗯?你妹妹长那麽漂亮?”尤慕严惊讶之余,看到那名女子听到对她的赞扬时,脸上羞红了一片,但依然保持颔首的姿势。她应该後悔没有将头发披散下来以至於没有什麽能遮住羞红的脸。
“对啊,嫉妒了吗?去换衣服,我们去个地方。”沈君倾顺手接过尤慕严买的早饭,一边吃,一边催著他去换衣服。
尤慕严狐疑地看著有些不一样的沈君倾,今天他貌似心情不错,都会回嘴了。
行驶的车上。
右边,沈君倾万年不变地敲著他的笔记本,全然不顾一车的尴尬。
“哦,对了,我叫尤慕严。刚才在家里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现在补上应该不会晚吧?”在那麽有教养的淑女面前尤慕严总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好,我叫花如雪,是小小的亲妹妹。”那位女子娓娓道来,却还是有些拘束。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个喜欢说话的女子。
“小小?”
“小小是我的小名。”声音来源是那个正专心工作的人。
“哦,原来你的小名这麽有内涵呢。”
“谢谢。”
“花如雪,为什麽你姓花而不姓沈呢?”尤慕严懒得离这个今天吃错药的家夥,转头找花如雪聊天。
“这个你得问我大伯。因为我们大伯没有子女,就把小雪过继给了大伯。不过以你的智商应该听不懂。”抢先搭话的居然是那个今天吃错药的。
“呵呵呵~”那位美丽的女子首先发出了悦耳的笑声,“你们两人性格真合。”
“啊??”尤慕严“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被人说他和沈君倾两个人性格很合,这不是咒他吗?
两个小时後,看到花如雪大小姐的别墅,尤慕严下巴脱臼地更厉害了。依照这个架势来看,沈君倾他们家族也是有钱人啊。
三个人走进别墅,在沙发上坐定,花如雪轻抿一口红茶,并不著急说话。倒是沈君倾已经将工作的笔记本放在一边,也拿起红茶喝了一口,好像接下来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
“慕严,花如雪这次来找我们是因为她要订婚了。男方你恰巧认识。”沈君倾首先打破沈默,开始进入正题。
“这麽巧?我说为什麽找我来呢。我朋友哪个那麽有福气,居然能娶到这麽漂亮的花如雪?”尤慕严为了活跃气氛,也挑著好听的说。他不明白明明订婚是件好事,他们两个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男方是。。。。。。宋夙念。是经济联姻。”花如雪慢慢地吐出男方的名字,语气中带有些犹豫。
一听到这个名字,本来还在旁边乐呵呵地道著“恭喜”的尤慕严一下就傻了眼。其他两人也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的骤变。花如雪有些局促地望向沈君倾,眼神中满是询问到底是该安慰还是继续接下来的谈话。
“慕严,据我了解,你和宋夙念之间好像还有一段故事。这次小雪请你来,就是来问问你的看法。”沈君倾表接下了花如雪的话题,继续不动声色地说著请尤慕严来的目的。
“呵,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尤慕严讪笑了一下,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将目光转向别处,可还是躲避不了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短短几天,他居然真的忘了这个人,这个他以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五年前,尤慕严跟著父亲一起参加一个大型商业酒会。就在那个酒会上,他第一次遇到了宋夙念。如果那天宋夙念没有将酒洒在他身上,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他,也就不会发生後来那一连串的事情。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宋夙念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动了念头。
尤慕严和宋夙念两个人渐渐熟悉,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泡吧,一起出游。当尤慕严发现自己喜欢上宋夙念的时候是有一次去宋夙念的家里,看到他正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失去理智的他二话没说,上前就把那个女人拽下床扔在地上,抓过宋夙念的下巴吻了下去。等他恢复理智时,却发现已被宋夙念压在了身下,与此同时,身後撕裂般的疼痛直顶向天灵盖,他感觉著体内被粗鲁地搅动著。这是他第一次体会生不如死的感受,还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
接下来的几天,宋夙念像疯了一样地与不同的女人做爱。完全不是为了性,像是为了洗净耻辱一样。那时,尤慕严才知道原来宋夙念厌恶与男人上床。不管他的相貌再怎麽吸引宋夙念,但是同样的生理构造是他与他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
虽然宋夙念不喜欢和尤慕严上床,但是他也无法放手让这麽一个俊美的人儿流入他人之手。期间,他以为试过几次以後,就会习惯这种男男之间的交合。但是他错了,每做一次,他都比之前更厌恶,即使他们一共才做了三次,却让尤慕严经历了此生最无法忍受痛苦,以至於对他的心理产生了阴影。最後,宋夙念甚至开始怨恨尤慕严空有一副吸引他的皮囊,却不能满足他的欲望,所以他将尤慕严锁在自己身边。
而当时的尤慕严,已经深深陷进了感情的泥淖,看著宋夙念一方面被自己的外表吸引,另一方面又厌恶自己的身体,他竟然一直傻傻以为这是他的过错。不管宋夙念对他做什麽,都照单全收,他把这个理解为“赎罪”。
直到那一次,宋夙念险些危害到了他的父母。
一直以来,虽然尤慕严和他的父母之间偶尔会有电话联系,但是长时间的见不到面还是让二老心生不安。催促慕严回家的电话一个紧似一个,却一直被尤慕严以“抽不开身”搪塞。尤慕严的父母马上意识到是宋夙念从中阻挠,於是直接向宋夙念要人。当时双方的态度都很坚决,谁都不让步,甚至闹到了要斥诸法律的地步。宋夙念误以为是尤慕严为了从自己身边逃开,故意联合家人对付他,便想暗中给两位老人一点教训。尤慕严的父亲好歹也是在商场混了多年的老前辈,宋夙念的卑鄙手段被他一眼识破。如此一来,如果真的闹上法庭,宋夙念一定身陷囹圄。无计可施的宋夙念只好妥协,答应谈判。没想到在谈判当天,尤慕严却突然失踪。结果谈判也告吹,尤慕严父母那边逼得紧,宋夙念也派了些人出去寻找,但都无功而返。本来还有些介怀的他,留恋温柔乡久了,也就没有追究太多,只当这个人死了。
过了一段时间,尤慕严才联系了父母,说自己没事,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至少也让他的父母安下了心。
被认为失踪了的尤慕严一直都在不同的城市漂泊,惶惶不可终日,有时也借酒浇愁。在两个月後的一天,他再一次喝醉走在街头,也就在那一次,遇到了沈君倾。
“慕严,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吗?”花如雪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却能依稀听出点期冀。将游走在回忆深处的尤慕严拉回了现实,现在的他是否已经做好了再次面对宋夙念的准备?答案是否定的。在那段时间,尤慕严对宋夙念一直都是惧怕的,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而且经过两个月的思考,把他对他的爱消磨了一大半。
“不可以。”尤慕严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花如雪的邀请,对她感到抱歉,“对不起,我不想见他。”
 “你想躲他一辈子吗?”一直沈默的沈君倾突然开口。
“我没想躲他,也没想过要见他。”这段时间一直生活的很平静的尤慕严,确实已经把那个曾经在他身体里烙下痕迹的宋夙念给淡忘了。甚至以为这辈子根本没有机会再见一面,没想到事与愿违,在这里还是给碰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作弄他。
“花如雪,你结婚我祝福你。但是关於宋夙念,他的事我不想再掺和了。”经过了这段时间,尤慕严渐渐地意识到过去的自己实在是太没用,就这麽被一个人玩弄於股掌之间不知反抗。
“哥?”花如雪转而询问沈君倾的意思。
“什麽时候约他见见吧。”沈君倾不顾尤慕严的反对,已经擅自做完了决定,“在我们家里。”
事情总得要面对,总得要解决。


☆、慕严君之事 04

04
回到家,尤慕严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样,煞白著一张脸,逶迤地倒在沙发上。
“前天晚上,你是去接回国的花如雪,才那麽晚回来的吧?”尤慕严说话时,没有一丝生气。
“嗯。”沈君倾转身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听啤酒。
“那天晚上,花如雪就告诉你她要和宋夙念结婚的事了吧?”尤慕严看著沈君倾将一听啤酒放在自己面前,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
“嗯。”
“你昨天一天没去上班,是去调查宋夙念的事了吧?”
“嗯。”
“呵,然後就调查到了我了吗?”自己都不免笑出了声,之前以为已经逃到永远都不可能再碰到宋夙念的地方了,可最後却发现只是像小丑一样的在原地打转,“你们最好别跟他说认识我,不然会影响你们之间的生意的。他现在厌恶我已经深入骨髓了。你为什麽那麽想让我和他见面,是想让我出丑吗?”
“噗”,被打开的啤酒气泡四溅,尤慕严仰头灌下。
咳咳。。咳。。咳。。。
沈君倾看著一旁被啤酒呛到,狼狈地不住咳嗽的尤慕严,心疼地走了过去。
“你是在同情我吗?”被温柔抱住的尤慕严没有挣脱,只是吐出这几个字。
“对不起。”沈君倾的声音里悲伤多於愧疚,从他的胸腔传进尤慕严的身体,“我希望你能留下。”
“所以就必须得见他?”尤慕严将头埋进沈君倾的肩胛,抓著沈君倾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
“慕严,慕严?”感觉怀中人的不正常,沈君倾低头看去。只见尤慕严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喊话,只是一味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他双手抵在腹部不自觉地乱抓,原本光滑的肌肤被残忍地抓出了好几条狰狞的血口子,布满冷汗的额头吃力地抵住沈君倾的胸口,疼得想钻进他的身体里。
“慕严,慕严,你胃痛又犯了吗。。。。。。” 渐渐模糊的意识突然闯进沈君倾关切的声音,在尤慕严努力张嘴回答“没事”的下一秒,整个人跌进了黑暗。
等尤慕严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漆黑一片,看样子已经深夜了。被子怎麽那麽重,好热,出了一身汗的尤慕严感觉被什麽东西包裹的很紧。试著动了动身体,正想掀开被子,没想到“被子”自己却动了。
“醒了?”耳畔突然响起一阵饱含睡意的声音。
尤慕严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滚落床边。
“你。。。你。。。沈君倾?”床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真的很恐怖,被吓得够呛得尤慕严想来想去,觉得沈君倾是最佳答案。
“你打算在地板上躺多久?”被他这麽一折腾,沈君倾的声音明显清醒了很多。
“你怎麽会在这里?难道每天晚上你都是这样偷偷睡在我旁边?”开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尤慕严,後悔现在才认清沈君倾的真面目。
“想什麽呢?你昨天晚上胃病犯了,我抱著你让你安生点儿。不然你的胃都能被你生生掏出来。”沈君倾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懒得和面前人解释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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