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抱紧了他。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哥去公司,我一个人在住处窝在沙发上无聊的看著电视,本市的财经频道,正大肆报道著某国际知名建筑师归国,最後几个所谓的特约评论员在那边一本正经的表达著各自的观点,我轻笑著听著,直到最後报道开始指向某建筑设计公司,以及其年轻的总裁。
我懒得看下去,关掉了电视。
杜飞……
你当初的还未开始战斗便败了,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终究是我小瞧了你。
我这样想著,不禁嗤笑起来。
☆、(五十三) 秘密
单啸半夜发酒疯,电话过来只低声叫嚷著,语气模糊不清:“傅辛我告诉你……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厮大著舌头,一本正经的继续说著:“我不想说的,可是……你哥他……那时候……”
我心稍稍提起,轻声问他:“那时候什麽?”
“他跟……” 还没说完那头却传来峰的声音,冷淡的低声道:“他醉了,别听他胡说。”接著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著手机,半晌,皱起了眉。
我哥被吵醒,寂静深夜,他的嗓音微微低哑,却依然温润:“辛,怎麽了?”
“没。”我回神,摇了摇头,“单啸喝醉了,在发酒疯。”
单啸的酒量很好,什麽事情能叫他喝到醉倒?不会是峰,因为他们的感情摆在那,而且刚才峰的语气也一如往常。
之前单啸那怪异的在脑子呈现,我隐约明白,他或者有事情在瞒著我。
我眉不禁皱的更深。
温热的触感在我脸颊流连,我哥深黑的眸深邃,我舒缓了眉眼:“没事了,睡吧。”
“别太担心。”他低声说了句,抱著我,轻轻抚上我的眼睛。
我勾了勾唇,闭上了双眼,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哥走後我一个人去了单啸那家夥的住所,峰开的门,见了我目光定了定,然後让我进来。
我挑眉问他:“那家夥还在睡?”
峰轻笑:“昨天喝多了。”
我撇撇嘴,点头:“我去看看他。”
单啸睡著的样子很安宁,娃娃脸上全是满足,此刻却似不满般的瘪著嘴,一脸的别扭。
我偶尔戳他的脸,漫不经心的玩著,直到他醒来。
他瞪大眼睛呆愣了半晌,最後皱著眉揉著眉间,没好气的问我:“你怎麽来了?”
我笑:“某人昨天半夜电话给我,说是有秘密要告诉我,我过来听啊。”
他掀起被子的动作顿住,注视著我,我轻笑,他接著起床,伸著懒腰朝洗手间走去,骂道:“你可真他娘的够无聊。”
我懒懒笑著看他开始刷牙:“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我看见他一口牙膏泡沫差点吞了下去,然後侧头看我,目光有些复杂:“没有。”
我没说话,只是继续看著他。
他抿了下唇,漱口然後垂下头洗脸,半晌,慢吞吞的说了句:“发现有个人喜欢你很久,这样而已。”
“……”我愣住,一脸呆滞。
他闷笑了起来,然後走出卫生间换衣服,边换边轻笑:“我答应别人不说的。”
我抽著嘴角看他後背上暧昧的痕迹:“那你说我哥,我哥那时候怎样?”
“我是说,那时候你跟你哥还没和好,我有打算撮合你跟这个人而已。”
我默了半晌,心脏直跳,隐约知道他说的是谁,感觉还真的……很怪异。
单啸一脸的戏谑的对我轻笑:“现在满意了?”
我脸有些发烫,低声说了句:“操!”
他大笑出了卧室。
峰美人准备的早餐刚刚端上桌,单啸笑眯眯的坐好,然後侧头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轻笑摇头,朝著门走去:“不用,我先走了,去找我哥。”
“啊,”单啸放下勺子,缓缓吞咽下口中的粥,抬眸朝我笑了笑,“去吧,路上小心。”
我点头出了门。
在门前站著,我静静等待著。
十分锺後我重新敲门,拿过沙发上手机的瞬间单啸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看著他,淡淡勾唇:“刚才没注意丢下了。”
他神色变了变,目光有些复杂,低低应著:“恩。”
峰一旁抚在他的肩,亲昵而更像是劝抚。
我视线微顿,接著神色如常的重新出了门。
出了门我朝著电梯走去,握著手机我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是朋友,所以一开始直言相问。
可是我不是傻子,那样的解释……
我敛了眸,抿紧了唇。
单啸他瞒著我的,一定是为我好,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可是,他说的是我哥……
心底有些苦涩,这段感情重新开始起,我就有太多的不安跟疑惑,我一直都明白,却尽量的忽视。
我真的怕一点点的变故都会摧毁掉这些我万分珍视的美好,可是那些东西在我心头压著,此刻步步逼近,我不想赌,却也必须去赌。
走前特意提到我哥,手机丢下,此刻里面存储著录音,我指尖一点点使力,心底有些悲哀。
什麽时候开始,为了所谓的情爱,我竟做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我哥温柔而美好的面容,我不禁酸涩了心脏。
沈缓著脚步出了无人寂静的电梯,我轻轻的,按下了播放键。
“差一点!”一片沈默空白後传来单啸的叹气声,有些松了口气的意味,我手指颤了颤。
“下次不要喝醉了。”峰淡淡的语气。
“我知道,”单啸有些烦躁的应了,“我只是不爽。”
“傅辛那个傻子……”担忧而气馁,单啸的语气万分无奈复杂。
我靠向墙壁,仰起头闭了闭眼睛,笑了笑。
“那东西毁了吧,”峰说著,语气依然冷淡,“就这样,也好。”
“可是……”单啸有些咬牙切齿,“半夜一起进去第二天中午才他妈的出来,我就不信他们待在里面什麽都没干!再加上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人……我操!混蛋!!”
我眨了眨眼睛,透骨寒意侵袭,握著手机的手指都僵硬。
“我他妈的真的看不过去。”单啸低咒说著。
“过去的事。不要再追究。”峰开口,轻轻安抚了一句。
“我知道过去了!“单啸提高的语气,愤怒的说著:“但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他被人耍了还一脸的……”
我脸上血色褪尽,我只觉得讽刺。
录音接著放著,暖阳打在身上,却暖不了心底渐渐涌上的冰冷。
“那太悲哀,也太难看。”
“而且他之前也一样怀疑了……”单啸有些不安的低声说。
“冷静点,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话语权。”
峰轻轻说:“谁对他最重要,他眼里写著呢。”
“不要去干涉。”
半晌。
“我明白。”
“那时候,我不该继续查下去的……”
接下来又是大片的沈默,直到录音播完。
我瘫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手机屏幕已经被指尖捏坏。
我还没那麽蠢,听不出他们说的是谁……
我只是,只是不敢置信……
在这样暖阳四溢的早晨,心却像是突然破了一个洞,似有寒风猛力的灌进,冷极了。
☆、(五十四) 复杂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到的傅氏楼下,阳光已经刺眼,我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仰头看著二十三层,就那麽愣愣的注视著,直到眼眶刺痛的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将头颅埋在双臂中。
那里有我最爱的人,他宠爱了我二十二年,这一刻,我却不敢去见他。
我知道,只凭著单啸那几句话我不该这麽不信任,只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我至深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没有人比我更明了这一点,没有人。
以至於至少这一刻,我便只能呆坐著,唇被咬破,却全然不知道该去做什麽。
直到橙黄的暖意渐渐变暗,直到灯光都开启,整栋大厦都明亮而耀眼,我依然呆怔著,脑袋昏沈而疼痛,双腿已经僵硬,心底似所在的角落般灰暗而冰凉,我依然没有勇气去找我哥。
牵起的嘴角僵硬而干涩,我问自己,你是否真的信那个人。
如果信,为什麽这样失魂落魄的躲在这里,像个卑微的老鼠般,如此惶然而惊恐。
如果不信,又是怎样走到了今天。
我这样想著,手指抓著自己的发,缓缓使力,头皮都被手指按压的疼痛。
许久,终於站起身,腿僵硬的差点跌倒,我抿了抿唇,拍了拍脸颊,我踏步准备朝著大门走去。
被我弄破屏幕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我拿起看,是我哥,显示人名的地方正好是破碎的地方,模糊不清,我心紧了紧,嘴角不禁更加僵硬。
“哥。”我接起了电话,轻轻笑了笑。
“辛,我今天要晚些回去,记得吃晚餐,知道吗?”
我答应著:“恩,要加班吗?”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了句,我心底依然杂乱不安著。
“恩,我会早些回去。”他嗓音依然低柔,轻轻的对我说著,带著淡淡的雅致清润味道,我心不禁平静了些。
“我知道了。”我呼了口气抿唇,抬头看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视线紧缩了下,身体缓缓僵住,那里,已经没了灯光。
加班……麽,哥……
我呆愣的举著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三秒锺後我瞪大了眼睛,我看见熟悉的车子从不远处缓缓驶开,透过车窗,我哥俊雅精致的面上此刻神情淡淡,专注的看著前方,我听见耳中传来的他的话语:“辛,我得挂了。”
“……恩。”我手指攥起,语气奇异的平静。
然後他挂断了电话。
沈缓的将手机放入口袋,我抿著唇看他驾车渐行渐远,许久,心一点点变冷,我麻木著打车,跟著我哥。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可耻的跟踪我哥,那是我无比眷恋深爱的人啊,我这样想著,便觉得悲哀极了。
我边看著我哥的车尾,边拨通了单啸的电话。
“傅辛?” 有些没有底气的嗓音,单啸轻轻问我,“怎麽了?”
“不要再瞒我。”我轻轻笑了,“是兄弟就别再瞒我,三年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麽事情我不能知道的。”
这三年已经是地狱,我不相信还有它那更糟糕的事。
那边沈寂了片刻,我缓缓呼吸著,等著他坦白。
“我查了杜飞三年前回国时住的酒店监控录像,你哥跟杜飞曾经在那个套房里待了一夜,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似是破罐子破摔般的一口气说完,他顿了顿,无奈说了句:“别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没出声。
单啸语气有些复杂:“傅辛,你……”
“没事。”我低笑了两声,声音难听的吓人,我又说了一遍,“没事。”
然後我挂断了电话。
车子已经停下,我侧头看去,我哥已经下了车,是一处休闲会所的不远处,周边设置不错,环境雅致而安静。
我眯了眯眼睛,在车里静静坐著,不久後另一俩车子终於过了去。
依然有些熟悉的车子,我坐过不少次,主人是杜飞,我笑了笑,握起的手骨节哢哢作响。
杜飞打开了车门,靠著前车厢看向我哥,深邃的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目光却暧昧而专注。
我哥神色淡淡,银白的西装衬得其越发俊雅卓然,他只勾唇笑了笑,目光森黑而冰冷。
杜飞张开双臂,微微侧歪著脑袋,懒散的笑著,然後环胸亦冷了神色。
我哥却轻轻走近了杜飞,杜飞抿紧唇看著他,两人对视著,沈默不语。
这画面太讽刺太可笑,我不想再看。
不再犹豫,我拨通杜飞的手机号码。
我看见杜飞拿过手机看了眼,然後神色变了又变,看著手机又瞥过我哥,半晌才接起。
“在哪?”分手过後第一个电话,我笑了笑,语气淡漠,问著杜飞。
他沈默了一会才轻笑了下,懒懒问:“有什麽事?”有些疏离的语气,我看著他明显与语气不符的表情,他不觉间挺直的背脊,不禁笑了笑。
“杜飞……”我语气有些落寞,语气带著几分复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他顿了顿,语气不再是带著懒散的笑意,沈声说著。
“三年前,你跟我哥直接到底发生了什麽?”
“你早就认识他,却骗了我,不是吗……”我语气渐渐有些颤抖,喘息著努力平定著语气说著。
“……傅辛?”杜飞的语气带著一丝隐约的探寻跟……喜悦,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著:“你……”
他话说完我便看见他对面的我哥目光突然冷凝,直直的看向杜飞的手机,杜飞抬眸跟他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
我在心底狠狠冷笑。
“我一直都在想著,你为什麽骗我,我原谅不了……但还是想知道。”
“杜飞,告诉我,好吗?”我低哑著嗓音说著。
“傅辛……”杜飞的语气越来低沈,诱哄般的唤著我,却没有解释,我看见他神色有些焦急,抿紧的唇线绷著,然後皱眉瞥过我哥。
我看著他俩的模样,冰冷心脏渐硬。
“如果你回答不了,可以叫跟前的我哥回答啊。”玩笑著语气,我终於再次开口,轻轻说著,然後掏钱递给司机,出了车门。
越发靠近,我越看清杜飞瞬间僵硬著的脸色,我心底痛快极了。
反正你杜飞从未待我真心过,此刻你正好撞在了枪眼上,怪得了谁。
我瞥过我哥,他正神色万分复杂的看著我,水般的眸此刻深刻而幽沈,深深的注视著我,我挑眉,对他轻笑。
“哥,”我牵他的手,缓缓与他五指相握,“我们回家。”
抬眸看向杜飞,他正铁青著脸凝视著我跟我哥交握的手,一脸冰寒。
“傅辛,我可以原谅你那样毫无缘由的分手,但不代表我会纵然你这样耍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著,杜飞目光如炬,死死的看著我。
我不屑冷笑了下,没再去看他,只利落转身踏步,紧紧拉著我哥绕过他离开。
☆、(五十五) 是谁的对不起
一路阴沈著脸死死皱著眉,直到到了住处我现行进屋狠狠甩上了门。
我哥在身後唤我,语气焦急而无奈,我不去理会,只觉得胸腔里有野兽想要肆虐著冲出破坏一切。
他在身後揽著我的肩膀想要抱著我,被我狠狠挣开,我低声怒吼:“别碰我!”
使力挥掉茶几上的花瓶,碎片落了一地,我越发烦躁,将沙发踹飞半米,难听的声音响起,我喘息著朝著酒柜走去。
哗啦的一声,一酒柜的珍藏全部摔烂在了地上,酒红色泼洒一地,屋子里渐渐散满醇香。
一脚踩在碎玻璃上,我只觉得气血越加上涌,我开始朝著角落里走去,那里的大型植被已经开始枝叶四张,我却只想把它踩烂。
大步过去,手臂被狠狠拉扯住,我想甩开我哥的手指力度却惊人,转头死死瞪他,他皱著眉,看著我的目光无奈,我心底一阵愤怒,另一只手不禁抵在他胸腔跟前将他使力甩开,然後抬脚踢碎了巨大的花瓶,陶瓷碎片摊洒开,破裂的模样难看而悲哀,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剧烈喘息,我哥已经不再拉著我,只是站在我身後静静的看著我将一楼客厅所有能打烂的东西全都破坏殆尽。
直到满室的狼籍,我才终於舒坦了些,就势靠著墙壁我看向我哥,他跟我对视著,神色温和而纵容,目光却漆黑似暗夜。
我狠狠移开视线,抓著发缓缓蹲下,将头埋起。
他轻轻抱住了我,沈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