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对献上灵魂这种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他居然主动在契约里提出这种事,不是个疯子是什么!
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大概吧,但如果我不疯一点又怎么能让一只只在乎灵魂的恶魔献上他的忠诚呢?我是魇,在恶魔中是既让恶魔敬畏也最让他们想杀的存在,恶魔都是自私的,我不能保证在我生病的时候希尔特不会突然背叛,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让他更加死心塌地的追随,而恩情、信任,这些都是最好利用的东西,契约只不过是一条可以将这些东西引出来的线而已。”
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一百年一次的虚弱期他早就被别的恶魔给杀了。
听他这样说,阿洛伊斯突然也有些理解了维的做法,于是问道:“那么,为什么要和我缔结契约?我不认为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必不可少的作用,以至于让你对我说出缔结契约这种话。”
“是啊,为什么呢。”维眯了眯眼睛重复了一遍,勾起唇角看着对方,那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与戏谑让阿洛伊斯皱眉。
就在阿洛伊斯终于快要适应不了他这般的态度时,维突然凑近阿洛伊斯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满意地看着阿洛伊斯更为惊愕的模样说:“……怎么样,很简单吧,而作为相应的交换条件,我可以来保护你,并且帮助你复活你那个已经被吞食掉灵魂的弟弟如何?”
“你认真的?”凝视着那双充满蛊惑意味的浅红色双眸,阿洛伊斯艰难地开口。
“我从不拿契约来欺骗别人,这样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摊了摊手,维已经将手上的契约隐藏了下去。
此时的舞会开始真正接近尾声,飞去外面玩耍的黑色妖鸟也重新落回维的肩上,“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决定要不要同意,现在舞会也散了,我就先走了。”
阿洛伊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也没有开口阻拦,甚至连招待舞会上的其他人都忘记了去,还是克洛德出现才提醒了他。
浑浑噩噩地走到舞会会场,阿洛伊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宣布的舞会结束,又是怎样送人离开的,脑中只剩下当时维悄声说的那句话:
--『成为我的同类,永远留在我身边可好?』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算不算告白算不算告白?有没有觉得这种霸道的方式很萌啊(≧▽≦)/!
那只恶魔 恶魔
黑色的树影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打在平坦的白石路上,夜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颜色,就只有这对比强烈的黑白两色渲染出一片诡异的世界。
维一只胳膊横在胸前让黑色的妖鸟站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它头上的冠羽。
身上那身惹眼的鲜红色斗篷衣早就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与黑色的半身小披风,白皙的皮肤,黑色的服饰,如此对比强烈的两种颜色让他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无比契合,唯一比周围多出的颜色也就只有那象征着杀戮的猩红。
红发,红眸,以及那半身小披风上如水摇曳的红色流苏。
突然,他勾起唇角戏谑地笑着,带着玩世不恭的轻蔑,“我才知道凡多姆海威伯爵是这么心急的一个人呐,明明还在托兰西的土地上就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对空气说着,说完,他面前的一棵树后走出两个人。
一个是看起来和维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墨蓝色偏黑的软软发丝柔顺地贴在脸颊,一只眼睛上戴着黑色的眼罩只露出另一只湛蓝色的宝石蓝眸,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成以及刻骨般的恨意,眯着眼睛狠狠地盯着维。
跟在少年身边的是一名黑色燕尾服的执事,黑发红眸,俊美的外表,即便是在这个时候脸上也依旧带着格式化的微笑,似乎任何情景都不足以让他变脸。
夏尔和他的恶魔执事啊。
夏尔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父母的死因和你有什么关系?”
站在他身旁的塞巴斯蒂安因为夏尔的问话而稍稍侧目。
维弯着眼睛笑得怡然自得,他耸耸肩,“还真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啊……那么,我究竟是应该回答你有关系好呢还是没关系好呢?凡多姆海威伯爵。”
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是这种态度,夏尔愣了愣,对方脸上那明晃晃的嘲讽与戏谑之意好像是刺到了他的眼睛,夏尔紧紧咬了咬牙齿,眼中的恨意比刚刚更为明显,“你这混蛋……”这么说的话,果然是这家伙!
见到夏尔的表情就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维突然嗤笑出声,“如果你真的想问也不用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不管我的回答是是或否,你都没有收手的打算,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做多余的回答来浪费口舌?”
歪了歪头,维浅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直视着夏尔,“反正在你心中已经认定了一个答案,想要这样问我无非就是再想证实一下。我如果回答「是」,那么刚好认了罪;我如果回答「不是」,那么就是在狡辩,你不是这么认为的么?”
被维说中心里所想,夏尔也没有否认,反而是出口讽刺道:“……你还真是啰嗦啊。”
维不以为意地笑着,“啊,抱歉,最近稍微染上了游戏里那些反派BOSS们爱啰嗦的坏习惯了。”虽然说着抱歉的话,可维的语气和表情中找不到一点道歉的诚意。
夏尔毫不留情地冷哼出声,“哼,被|干掉之前的垂死挣扎么,看样子你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呢。”
缓缓抬手掀去右眼上的眼罩,夏尔声音冷决地命令道:“塞巴斯……把那家伙给我捉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塞巴斯蒂安红色的眼瞳闪烁了一下,“Yes my lord。”
夏尔右眼闪烁着紫色的契约纹,不同于希尔特的契约纹那种潋滟浅紫,更像是一种暗色的紫。维撇撇嘴,果然还是自家的契约纹好看。
见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夏尔继续道:“你也拥有恶魔没错吧,再不亮出你的恶魔,死得可是很快的。”
挑了挑眉毛,维不置可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边用食指给胳膊上的妖鸟额头翘起的冠羽顺毛边说:“看样子的确是这样没错……”侧过头,维弯着眼睛对站在胳膊上的妖鸟说道:“翎,还要保持这个样子么?我可是有危险了哟!”
听他这样说,塞巴斯蒂安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他稍稍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只妖鸟,他还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还会有恶魔一直以本体形态待在契约者身边的。
黑色的迷雾层层环绕,将中央的黑色影子包裹在其中,隐约似是可以看见其中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可又在你以为看清的时候对方又再次被雾包裹在其中。
虚虚实实,仿佛水中之月。
最后,一个平静冷漠得仿佛没有感情的女声响起,打破了这样的虚幻,“陛下,我希望您事后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那层层黑色的迷雾这才缓缓散去,一名身穿黑白女仆装的女人出现在了维的身边。黑色的长发及地,犹如凤尾般拖拽在身后,猩红色的双眸平静无波,却充满着敌意看着对面的塞巴斯蒂安,并不是太过火爆的身材,反而是看起来恰到好处的完美。
而与她这幅形象完全不符的便是她手中拿的那把黑色巨剑,看起来和她一样的高度,宽大厚重的黑色剑身上刻满密密麻麻地白色诡异字符。
维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看着对方,“解释什么?”
完全没有被无耻卖萌的某人迷惑,翎表情不变,头也不回地用那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之前是陛下您再三保证过不会有事的,所以才特别允许您在这个时候出来玩,但是……”她顿了顿,侧过头,猩红色的眸子盯着维浅红色的眸,原本,那双眼睛应该是和她有着一样的颜色的。翎用平静的声音叙述着一件事实:“眼睛的颜色,更淡了。”
“是么,不过我觉得这个颜色看起来挺无害的,最起码那边的恶魔先生是这么认为的没错。”不然的话,如果他顶着一双和恶魔一模样的猩红色眼睛,旁边再加上一只保持着原型待在身边还叫他「陛下」的恶魔,他的身份早不言而喻了。
“至于颜色变浅么……”顿了顿,正想说什么的维瞳孔突然一骤,随即侧身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将脸上痛苦的表情遮住,一大口鲜血被他咳了出来。
咳声停止后维才转过身,毫不在意的样子抹了把嘴角残余的鲜血,似是借此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弯起眼睛笑着说:“看吧,大概是因为吐血的关系所以掉色了。”
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就在维吐血的那一刻似乎皱了一下眉毛,握着巨剑的手更紧了些,严肃刻板的声音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觉得眼前发黑……”维眨了眨眼,望着天空说。
“那是失血过多。”毫不在意维那故意装傻的语气,翎无比严肃地纠正。
对面的夏尔和塞巴斯蒂安看着这两人一个装傻一个严肃纠正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最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夏尔闭起眼睛,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皱眉命令道:“塞巴斯,动手。”
“遵命,少爷。”塞巴斯蒂安领命,黑色的身影在夜下似乎只剩下一道残影,朝着维袭来。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翎终于露出本体了,那个教维跳舞的「一个打扮刻板做事负责的居家女仆」就是她了~漂亮不漂亮不?【话说……貌似耽美文里女人漂不漂亮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那只恶魔 过渡
在塞巴斯蒂安冲过来的瞬间,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单手看似轻易地举起手中巨剑便挡在身前,拦下对方的第一招。
铛!
银色的小小餐刀对上黑色的古老巨剑,发出几乎令人头疼的刺耳之声,可想而知刚刚那一下他们两人互相用了多重的力道,没有半点的放水!
餐刀与巨剑迸出激烈的火花,翎冷冷地眯眼,“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维陛下的。”
似乎对于翎的称呼疑惑了一下,塞巴斯蒂安皱眉重复了一遍,“「陛下」?”
没有给塞巴斯蒂安解答疑惑,翎猛地加重手中握着巨剑的力道,将巨剑向上一挑,巨剑的锋利程度立刻便显现出优势,顷刻间将几把餐刀斩断成两截。
塞巴斯蒂安向后一个空翻,快速和翎拉开距离,但胸前的衣襟还是被巨剑带起的劲风扫裂。
他落地后优雅一笑,看了眼被扫裂的衣服惋惜道:“居然被弄坏了么,我可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啊。”
第一回合的过招结束,翎平静地看着他,那张脸上从出现到现在就没路过任何表情,“只是扫裂了衣服你就该庆幸了,我先提醒你一下好了,这把剑上的刻文是一种特殊咒印,刻上这种咒印的武器是可以杀死恶魔的。”
塞巴斯蒂安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原来如此。”
呈保护的姿态站在维的身前,翎猩红色的眼瞥过地上断裂的餐刀,“不过,能够用这种武器和我的刀刃对上……原来如此,你是高级恶魔。”
塞巴斯蒂安微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一个执事而已。”
“不管你是什么,都不会让你伤害到维陛下。”
“只要是少爷的命令,我就会彻底执行。”
双方沉默一秒钟后,几乎是同时说道,然后不约而同地拿着武器冲向对方开,始第二轮的激斗。
黑色的夜晚几乎只能面前看见在夜色中闪过的两个残影,快的让人难以看清。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不断传来的“铛铛”声响,证明两人还在战斗。
一时间,竟难分上下。
“接下来。”两只恶魔都在战斗,夏尔将目光转向维,他从怀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缓缓开口道:“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维挑眉,咧开还沾染着血迹的唇角笑了起来,“看样子凡多姆海威伯爵是有备而来呢,好可怕呐~”
完全听不出他害怕的意思,戏谑的语气让夏尔不悦地皱眉。
维歪歪头,摊手道:“有名的凡多姆海威伯爵这样欺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病号,真的好么?”
听得出来对方话里很明显的嘲讽之意,但却依旧没有丝毫紧张,依旧很从容,夏尔的表情更为阴沉,他冷哼道:“是么,如果你愿意跪下来求饶的话,我倒可以考虑等到你的恶魔被杀掉之后再杀掉你。”
“那还真是遗憾。”维惋惜的样子双手环胸摇摇头,他突然话锋一转,“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凡多姆海威伯爵,女王有这么命令过么--「杀掉菲尼戈尔伯爵」之类的?或者,伯爵得到女王陛下的许可了么?”
想用女王的命令来要挟他?夏尔冷笑,“那不需要。暗世界的毒伯爵,你不会连这点掩饰的手段都不知道吧。”
结果出乎意料的,在夏尔说完这句话之后维竟然笑出了声。
维就那样看着夏尔,“看样子「女王的忠犬」也并非像传言那么在意女王的命令。但是啊,凡多姆海威伯爵难道忘了吗,这里可是在「女王的蜘蛛」托兰西伯爵家的势力范围……恐怕凡多姆海威伯爵等不到我的恶魔被杀掉的那个时候了吧。”
听到维这样说的夏尔才总算意识到不对,下一刻,便有几个黑影突兀出现,被打扰到的赛巴斯思安和翎两人只能被迫退回各自主人的身旁。
“真是精彩的对决。”少年的声音从不远的位置传来,在这样安静的时候立刻就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暗紫色小礼服的阿洛伊斯站在冷白的月光下,浅金色的发丝颜色原本就很浅,此刻在这样冷色的月光照拂下更是泛着淡淡的银白,他弯着冰蓝色的双眸,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友好微笑。
刚刚那几道黑色的影子则是托兰西家的三个仆人,在打断了塞巴斯蒂安和翎只见的战斗后那三胞胎则是没有多说半句的便回到阿洛伊斯身后,和克洛德汉娜一起站好。
一步一步走上前,阿洛伊斯边走边道:“……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两位在托兰西家的势力范围内发生争执,这点我似乎也有些责任呢,这样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怎么样?作为失礼的补偿,改天我会重新邀请两位来参加一场专属于两位的调解舞会,如何?”
在维和夏尔中间站定,阿洛伊斯看了看两人,补充道,“继续这样下去,如果闹出人命的话我也会很麻烦的。”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维率先表态,摊了摊手算是表示同意。然后两人的目光便转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夏尔身上,夏尔没有开口回答。
“少爷。”见夏尔没有回答,站在他身旁的塞巴斯蒂安低声提醒,“……这个样子的话,今天只能算了。”
“……”夏尔咬了咬牙,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他狠狠地瞪着对面笑得怡然自得的维,原来这个家伙知道托兰西伯爵会出现,所以才能那么从容,自己一开始就被这家伙给耍了!这个时候对方都说放弃了,他还能说「有意见」吗?
“嘁!”猛地转过身离开,夏尔冷冷道:“走了,塞巴斯!”
目送着夏尔的背影越走越远,维笑嘻嘻地开口,“看样子他也没意见了。”
阿洛伊斯将目光转向维,视线掠过他手上和唇角残余的鲜血,瞳孔猛地骤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他直接向宅邸的方向走去,和维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那个答案,一星期后我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