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性格开朗,很熟络的问顾佐:“Are you British(你是英国人吗)?”
顾佐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惊讶一个外国人居然也能把英语讲得这么好,“I am a Chinese(我是中国人)。”
闻言,索玛一愣,看了刘一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刘掺在袍中的手紧紧交错,力道之大,手指隐隐发白。
很快地,刘就笑了起来,摸摸顾佐的发。
一直到了夏尔的府邸,刘才低声的问顾佐,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吃惊。
“啊……我只是很少看见这样的外国人…所以不自觉就…”,顾佐找着借口,觉得这个说法万无一失,又不是唐朝,清朝时期的外国人没有那么多吧。
顾佐敏锐地察觉刘有一些反常,却自己想想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他只能往生意方面猜测,会不会刘经营的店有问题?还是中国的鸦片问题?
顾佐不明白,也只能不动声色地尽量少说话。
几乎是前后脚的,夏尔刚刚到达,刘、顾佐带着索玛与阿古尼就到了。
夏尔原先还想对着刘说什么,表情在看到索玛与阿古尼后瞬间一怔。
索玛却是自顾自地脱掉了鞋子,开始找起了自己的房间。在他的心里,他解救过夏尔=是夏尔的恩人=夏尔的家就是他的家。
这么顺理成章的想法,索玛没有打过招呼就在夏尔的家里住下。
走了一天的路,他有一些累的靠在床上,阿古尼很尽责地帮他按摩。
夏尔、赛巴斯、刘加上顾佐,还有三个佣人,齐齐在房门口围观索玛。
此刻索玛已经卧躺在了床上,样子说不出的慵懒,一举一动都牵动了三个未曾见过王子样的佣人。
索玛不笑的时候就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让人无法不去注意,此刻他笑起来,更是让人感到了一丝艳华之感。此时他勾勾手指,冲着在门口围观的人说,“我准许你们靠近。”
三个佣人立刻好奇地围在了床边,顾佐看到夏尔忍不住扶额叹息着自家佣人实在是太无形象可言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尔觉得索玛实在是毫无礼节可言,但是想想也许索玛和最近的针对印度归侨所发生的二十起案件有关,便吩咐赛巴斯盯住索玛和阿古尼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刘,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夏尔的府邸下榻了,于是告诉顾佐完全不用拘束,随便找一间自己喜欢的房间就好了。顾佐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但看到赛巴斯也没有反对之后,只能跟在刘的后面,选择了紧挨着刘的房间。
看到顾佐进了房间休息,刘示意蓝猫不用跟着自己。蓝猫颔首,面无表情的走了。
刘站在了顾佐的门前,背影映照着从窗透漏进来的落日余晖,刘睁开的眼睛里流转着深思熟虑后的冷光。他慢慢的下了楼梯,遇上了正巧去餐厅准备晚饭的赛巴斯。
刘已经恢复了原来样子,闭着眼睛笑吟吟地说,“执事君~~”
赛巴斯看着刘,果然是个隐藏极深的男子呢,他只是用例行公事的微笑的回应了刘的招呼,然后继续想厨房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厨房里又是一片狼藉,厨师巴鲁多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焦黑状,连叼着的香烟也燃成了灰烬,更不用提砧板上的东西,无论原形是什么现在绝对看不出来了。
赛巴斯嘴角微微抽搐,果然不放心晚饭过来看一下是正确的选择。
偏偏厨师巴鲁多还不肯服软,丢开手上的火器,咧着嘴一边拿香烟一边打包票,“塞巴斯蒂安,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手艺~!!”
赛巴斯挑了挑眉,“哦?你还有手艺可言?”
厨师巴鲁多挺了挺胸,“所以说我那绝顶的厨艺可以被珍藏于大不列颠的博物馆~~绝对不是仅仅用手艺两个字可言的~!”随即他像是领悟了什么一样,指着赛巴斯说,“就算你这样夸我,我也绝对不会传授给你的!!”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学”,赛巴斯对厨师巴鲁多的那种思考模式无语,直接将他拎出了厨房,然后将大门砰的一下关起,一个人开始准备晚饭。
厨师巴鲁多差一点跌倒,一边扶正身体一边对着赛巴斯骂骂咧咧,正巧看到了靠在外面墙上的刘。
厨师巴鲁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准备解释自己其实不是被赶出而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刘笑了笑,刚刚的场景他全部都看到了,却开口称厨师巴鲁多为厨师长。
厨师巴鲁多激动了起来,在夏尔的府邸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而且厨房的话大多都是赛巴斯一个人揽下的,让他施展手艺的地方都没有,因此他一下子就将刘视作了好人。
厨师巴鲁多撩起袖子,准备冲回厨房,说什么冲着刘这么一句话,他也要和赛巴斯斗争到底,烧出让大家都称赞的好菜。
就在巴鲁多跨出第一步时,刘状似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多放一些辣椒。”
巴鲁多也没有多想,眼下英国的中式餐馆里都流行吃辣,他也濛濛的点点头,然后进了厨房全力和赛巴斯做斗争,抢着在食材里混辣椒。
殊不知,顾佐从小就训练时,不可碰重口味等油腻的菜、不可碰酱油等佐料较深的菜,每天每人定量定时,这才练就了细腰纤腿。即使顾佐上学后也是喜欢清淡的菜,面对着夏尔家的大餐,顾佐有意识的避开了有辣椒的菜,却仍是不妨被一个菜给辣住了,细细一看才发现加了辣椒被剁成了碎酱撒在菜里。
还好索玛在滔滔不绝,没有人注意顾佐呛了一下,只有刘伸手拍拍他的背,似是安慰。
这顿饭吃得顾佐食不知味,他很快就告辞离开了餐厅,上楼回自己房间想着去洗漱顺便泡一个热水澡。
还坐在餐厅里掐算着时间的刘在顾佐上楼的几分钟后也站了起来,夏尔什么也没说,他也觉得今天的晚餐有一些过于重口味,皱眉眉头看向赛巴斯,索玛倒是称赞连连。
就像刘猜的那样,顾佐的确是去洗漱了。只是刘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所以当刘敲了敲门进洗漱间的时候,顾佐正在泡澡。
察觉有人敲门,原本浸入水中的顾佐突然坐起身,水珠从湿濡的短发倾泄而下。雾气弥漫的浴室间,刘在其中恍惚的睁开眼,顾佐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配着睡意醺醺,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眸就像是沉浸在水中一样,水色弥漫。水滴沿着顾佐的脸,蜿蜒而下,最终顺着优美的脖子滑落锁骨。
刘的目光扫过顾佐光滑的肩膀,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很快的,刘闭起了眼睛,然后故作吃惊,“小佐,你在沐浴?”
顾佐有一些尴尬,将身体缩回水中,“恩…”
刘安抚的话到了口中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带上门出去了。
顾佐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怕刘,而是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总让他的心中有一些微妙的感觉,说到底还是夜总会所发生的事情对他还有影响。顾佐又躺了一会,终于在热水渐凉之后用毛巾擦身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入睡了。
这一夜,比较浅眠的顾佐睡得很好,刘正坐在床头看着顾佐的睡颜,一柱香慢慢的燃着,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始终不相信刚刚在浴室里看见的,刘又拉开了顾佐的睡袍,仔细的检查他的左肩。
由于顾佐获得了恶魔之血(第四章),一些旧伤都已经痊愈了,现在他肤若脂凝,吹破可弹。
面对这样的情景,刘的心恍如沉到谷底一般,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刘睁开眼睛,窗外的星星点点,在黑暗中闪闪烁烁,印在刘黑色眸子里,慢慢的沉淀在心中。一种叫做顾佐的回忆在刘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的放映,成为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第12章 第十二章
刘在自己房间的时候,顾佐只能借用着刚刚熟练的操纵之线,将自己操纵成睡熟的样子,均匀到无可挑剔的呼吸,只有意识漂浮在身体之外非常的清醒。
直到刘离去了,顾佐才解开操纵之线,虽然现在还没有副作用,天知道操纵自己过多会有什么下场。相比之下,顾佐更喜欢操纵物体,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能操纵意念非常薄弱的人。
灭掉刘点燃的香,顾佐将香扳断,将最上面一小截插在香炉里,弄成已经燃尽的样子。做完这一切,他才起身用自己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拭着双手。这一切都已经习惯了,因为每一天晚上都会发生。
虽然查过,这香只是茶道时常用的熏染气氛时用的,但是顾佐并不习惯,他原本睡得就极浅,香的存在总是让他睡不着。自从学会了操纵之线,顾佐每一夜都是骗过刘然后将香灭掉再睡。
没有香的存在,这一夜顾佐睡得还不错。
第二天,索玛和阿古尼又是一早上就出门了,说是要寻找一个人。赛巴斯不意外的看到了伊丽莎白,她总是像女人的月例一样每月几次地降临在凡多姆宅,然而今天他是早有准备的欢迎伊丽莎白。
“赛巴斯~”给赛巴斯带上了一个少女系列的白色帽子之后,伊丽莎白尖叫着,“你这样子好好看哦~不要摘了!”
赛巴斯知道多说无用,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伊丽莎白小姐,主人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
慢悠悠的走上楼梯,眼睛瞄了瞄跟在后面四处打量的伊丽莎白,赛巴斯装作不经意的提到,“伊丽莎白小姐,你既然对服装这么喜爱,那你应该对服装都很了解吧?”
伊丽莎白没有想到赛巴斯会忽然问到这个,一愣,溜圆的大眼睛眨了眨,“可以这么说吧……”
赛巴斯脸上的笑意更深,“不知道,伊丽莎白小姐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身边也有一个好的模特。”
伊丽莎白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想起了什么大,“啊!你说佐佐啊~?”,随即她有些烦恼的叹气,“佐佐总是不愿意穿可爱系的…”
不知为何,顾佐在衣着上面很坚持,总是穿得普普通通,不论换什么衣服,令人感觉到温和如风,甚至像是不想引人注目一样。偏偏伊丽莎白喜欢那种闪耀系的,但又不愿强迫佐佐。
赛巴斯不留痕迹地点拨着伊丽莎白,“顾佐桑来自大清,可是到了我们这里之后就一直是在穿西装,也不知道他穿大清的服装是什么样子呢,大清服饰多变……”,赛巴斯意味深长的看了伊丽莎白一眼,她果然不负赛巴斯所望地那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对哦。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穿旗袍呢,如果是旗袍的话……”已经陷入幻想的样伊丽莎白身边冒起了一个一个的粉红色泡泡。
赛巴斯对着这样的结果满意地勾起唇角,单单旗袍怎么能够补偿他被格雷尔折磨的痛苦,“身为执事,我愿意帮伊丽莎白小姐你拿到大清的特色旗袍。”当然,而且,会十分‘特、色’!
看着伊丽莎白走进了夏尔的书房,赛巴斯以超越了任何语言形容的速度出现在了随刘一起住在府邸的蓝猫身边, “蓝猫小姐,伊丽莎白小姐想向您借一套旗袍。”
蓝猫依旧冷着精致的脸,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她从未穿过的白色旗袍,递了过去,“如果尺寸不合,可以找专门人事修改。”
赛巴斯含笑接过,这种颜色这种款式似乎还太过朴素,不过没关系……赛巴斯走前还不忘谢过蓝猫,顺势通知等一会有舞会。
蓝猫微微颔首,等赛巴斯转身后向刘传达舞会通知。
虽然说伊丽莎白是个舞会癖,这一次的舞会却不是她起的兴致,更何况昨天她刚刚参加了一场舞会。
“啊呀~糟糕,我都没有准备礼服”,伊丽莎白听到赛巴斯的舞会通知时,最初的高兴很快变成了苦恼,她想可不要这样出席,好不容易夏尔才举行一次舞会,不隆重一点怎么行。
赛巴斯微微一笑,“无妨,少爷不会介意的,伊丽莎白小姐不管穿什么都很美~”,不管是扯谎说少爷举办舞会还是违心的称赞伊丽莎白美,赛巴斯都将谎言说的如真实一般。
伊丽莎白已经被赛巴斯赞得飘飘然了,心中对礼服的执着稍微淡了一些。
“伊丽莎白小姐也可以再邀请一些人”,赛巴斯离去前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人…总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在之后舞会上将会发生的事,想着想着,赛巴斯愉悦了起来,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隐隐透着妖艳的气息,而窗外的呼啸而过的风也像是被赛巴斯的笑意虏获一般,呼呼吹得更甚了。
“邀请的人…”,伊丽莎白在自己的房间里转着,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虽然同时上流社会,伊丽莎白平时很少和他接触,因为他喜欢的无一不是倾城倾国,举世无双的美人,伊丽莎白还嫩得很,但是两个人却意外的合拍,一个对着可爱华丽系的衣物有着无比的执着,一个对着美貌有个性的女子有着无与伦比的赞美欲望。
邀请他好了~~伊丽莎白这么想着,让女仆芙拉拿过了电话拨了一连串的数字。
舞会不久之后就拉开了序幕,被赛巴斯带来的夏尔明显面带不快,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实在没有心思开舞会。
赛巴斯轻声的说,“少爷,难得伊丽莎白小姐正在兴头上,好好配合相信少爷你很快就能脱身的。”
夏尔想想有道理,也就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伊丽莎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了舞会发起人的帽子;一个劲地游说顾佐换旗袍。
顾佐推卸,甚至还不留痕迹地向刘靠了靠,而伊丽莎白依然锲而不舍地磨着顾佐,“佐佐好不好?就一件,真的只有一件,就换旗袍了嘛~我只是想看看顾佐穿旗袍是什么样子啊~佐佐好不好~”
顾佐是见识过伊丽莎白功力的,他将视线转向了刘,寻求解救。
这一次刘却没有帮顾佐,反而赞同伊丽莎白的做法,“我也很久没有看小佐穿旗袍了呢……”
再加上伊丽莎白一直在请求,顾佐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一阵欢呼,赛巴斯抢在伊丽莎白的前面说,“顾佐桑,伊丽莎白小姐准备的衣服在我这里,如果顾佐桑不介意,就由我带顾佐桑去更衣室吧?”
当然要去更衣室了啦!顾佐可没有爱好让别人观赏这种事情,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顾佐不易察觉地轻轻皱眉,然后点了点头,觉得哪里有一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能随着赛巴斯去了更衣间。
“这边请”,赛巴斯打来了房门,带着顾佐进去,“顾佐桑需要我来服侍更衣吗?”
这种事情怎么会要人服侍?顾佐立刻摇了摇头,看见了挂在衣架上准备换的衣物,黑丝边高领,葱白线镶滚,喇叭形的宽袖在底下渲染着淡淡的墨色,由深到浅,上身以素色锦缎为主,在腰部以下的地方是以中国水墨画为主,浅色的织锦缎在白色绸缎上若隐若现,意外的没有矛盾的感觉,墨色的画和白色的锦缎。
真想不出伊丽莎白竟然会准备这样的衣服,顾佐愣了一下,转过头看见赛巴斯站在门口。
“顾佐桑,我就在门外,需要帮忙的话请叫我,不用客气”,赛巴斯躬了一下身,唇角弯着,起身的时候又隐去了笑意,将门带上。
顾佐最不喜欢被别人看着换衣服,更别提服侍什么了,此时赛巴斯的举动让顾佐安心了许多,之前脑中一闪而过的疑虑尽消,开始换起了衣服。
赛巴斯真的守在门外?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看向窗外,府邸前刚好停了一辆马车,看样子是伊丽莎白小姐邀请的客人到了。
迎接客人是赛巴斯的使命,他从没有这般对自己的使命感到开心。赛巴斯已经站在了府邸门口,迎接来人。
来人转着一声白色的西服,赛巴斯认得这是今天最流行的阿玛尼的款型。金色的流丝点缀在肩颈处,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气竟然也让人觉得有一些光芒万丈。比衣着更加闪烁的是来人一袭金灿灿的发,在一阵寒风中肆意的摇曳着,露出他姣好的面容。
面对着如此翩翩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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