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段幽静的小道,众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出现在龙凌和狐离面前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深处,是一座红瓦的凉亭。
远远地,龙凌便看见了玉鼎真人一身青衣独自一人住在凉亭内,面前摆了一个棋盘,手中捏着一个棋子,目光盯着棋盘,每天微蹙,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落子。
看着这一幕,龙凌只觉得心中一酸,眼睛也有些干涩。他朝前走去,狐离也收起了脸上轻佻懒散的神色,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进凉亭,玉鼎真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们。玉鼎真人的目光落在龙凌身上,他面色淡淡波澜不惊,微微启口,嗓音偏冷清淡,“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龙凌眼眶一红,心中触动无比,他平缓了一下起伏的情绪,语气故作淡然地说道:“嗯,弟子回来了,”
玉鼎真人目光看了他一眼,面色清淡情绪不显,然后转头看向他身旁站着的狐离,说道:“可是狐王?”
“正是,过去承蒙真人多加照顾,此次龙凌回玉泉山探望真人,我便随他一同前来登门拜访。”狐离说道,语气不失尊敬。
“狐王客气了。”玉鼎真人语气轻描淡写道,顿了下,又说道:“你叔叔可好?”
提到狐颜,狐离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龙凌看见他的脸色,默默扭头,想起了方才半路上两人的那番关于狐颜被九尾狐族的大长老狐祁做的下不了床的对话,此刻看见狐离那微妙的神色,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只觉得惨不忍睹,无法直视狐离和他叔了,包括那传说中可与龙阙并称的九尾狐族的大长老狐祁。
“叔叔他,好得很。”狐离说道,那好得很三字,却是咬字格外清楚,只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玉鼎真人不明所以,虽然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曾放在心上。
“叔叔他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说改日有空前来找你喝酒。”狐狸说道,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只怕是他永远都没空了。那个男人如今看他看得紧,去哪都要随身陪着,更别提放他一个人外出找野男人喝酒了,想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是,狐颜如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巫妖大战时,狐颜受伤颇重,最后被狐祁救回,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却是落下了病根。狐祁担心他,不肯放他一个人独自行动,每回都是陪在他身边。对此,狐离私底下没少嘲讽狐祁。当然最后的结局是以狐离被罚关小黑屋落幕,每当这时候狐离都是心中暗恨,乱用权利小心眼的男人!狐离这辈子,最讨厌跪宗庙了,没有之一!
对于狐颜和狐祁最后在一起了事情,狐离只是适当的,恰到好处的表示了一下他的惊讶,便很快的接受了。这两个人,一贯都是心中比谁都在乎对方,面上却是争锋相对,冷言冷语。狐离在一旁看他们折腾的,都不禁为他们喊累。当得知他们在一起之后,狐离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有种“啊!终于在一起了。”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玉鼎真人听到他这样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许久不曾见过你叔叔了,他若是前来,把酒言欢,也是一件美事。”
对此,狐离真不忍心告诉他,只怕到时候来的不止一个人,想要和狐颜把酒言欢……呵呵!除非狐颜和狐祁断情绝爱,抛弃了他。
龙凌见他们话说完了,及时出声说道:“师父,我陪你下棋吧!”
玉鼎真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淡,随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为师许久未曾与人下棋了。”
龙凌走过去坐下,狐离坐在他身旁。他执黑子,玉鼎真人执白子。他看着棋盘,一边思索该如何落子,一边顺口说道:“其他师叔呢?师父怎么不找他们下棋?”
“如今,谁有心思下棋。”玉鼎真人语气淡淡地说道。
龙凌闻言面色一顿,笑道:“师父,不正是如此?”
玉鼎真人落下一个白子,语气随意地说道:“龙帝城如今情况可好?”
龙凌闻言心中一凛,垂下眼眸,心中快速的思索该如何回答。
☆、118魔太子亲征
龙凌心中暗自思索;玉鼎真人问这番话的缘由。玉鼎真人一贯不问外事,他如今既然这般问到,便是话中有话。他心下划过百般个猜测,语气显得有些忧愁地说道:“龙帝城的情况不妙,魔军人数多且好战,频繁地征战;使得我军疲劳,苦于应战。。”
玉鼎真人闻言;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再支撑一段时间,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龙凌心下一惊;玉鼎真人此言……
他眼眸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心中有了主意,说道:“弟子多谢师父。”
玉鼎真人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说道:“你莫要怪你师祖,此次天地量劫,我阐教与截教一同应劫,事关我道门的道统传承,不可分心。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你师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弟子懂得。”龙凌说道。
玉鼎真人神色满意道:“如此甚好。”
一盘棋局终了,白子赢,黑子输。
“我输了。”龙凌说道。
玉鼎真人看着棋盘,说道:“你的棋艺有进步,长进不少。”
龙凌闻言顺杆子往上爬道:“那都是师父你教导有方。”
玉鼎真人看着他,语气慢悠悠地说道:“你休要唬我,为师可没有如此教你。”
身处龙帝城,长年的征战布局,使得龙凌的心思沉稳,善于谋划布局,棋风也染上一阵杀伐霸道之气。这和玉鼎真人一贯教导的清静无为的道义相悖,龙凌这般说话明显是故意奉承讨好玉鼎真人。
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戳穿谎话,龙凌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弟子可没说错,弟子是您一手带入门,弟子今日的所有成就才智,皆是源自师父您昔日的悉心教导。”
“这出去一趟,口才见长。”玉鼎说道。
“弟子说得是肺腑诚心之言。”龙凌一脸真诚地说道。
玉鼎闻言不语,摆弄着棋盘,语气淡淡道:“天色将晚,你们该离开了。”
龙凌闻言,故作不满地抱怨道:“师父,你这是赶弟子走吗?”
玉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事情终了,你便回来陪为师再下一盘。”
“好。”龙凌说道。
龙凌和狐离起身拜别了玉鼎真人,两人沿着来时之路往回走,走到竹林边的时候,龙凌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袭青衣的玉鼎真人,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目光低垂摆弄着一个棋盘,周身空无一人,只有竹林的沙沙声。
“师父,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些。”龙凌说道。
狐离闻言,说道:“修道之人,不都是如此?寿元无穷,与天地齐,却孑然一身,伴清风明月。清修多寂寥,这才有了那不甘寂寞,贪恋红尘妩媚的仙女。”
龙凌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话,你可别在我师弟面前说。”
“你说杨戬?”狐离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师弟指的是谁,随即叹道:“真没想到,杨戬那般一个仙风道骨、清冷如月华般的人物,竟然有如此曲折坎坷的过去。”
“你话真多。”对此,龙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然后不理会他,一个人转身走了。
狐离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尖,不知是哪惹到了他,见他一个人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回去了龙帝城,休整了三个月,魔界大军又一次来袭。这一次领兵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魔将,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魔界西方之君的幼子,魔太子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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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最高以魔祖罗睺为尊,罗睺幽居在魔宫不出,座下的四方之君统领魔界事务。此次前来取代魔将攻伐龙帝城的新将帅便是四方之君中的西方魔君的幼子,魔太子枭。
“真是让人头疼呢!现在可有一场苦战要打。”龙凌接到探子来报,这位新来的魔太子正在城外叫阵,头疼的扶额,一脸愁苦之色。
坐在一旁的狐离却是神色一脸轻松,不以为意地说道:“魔太子又如何?这不过是说明他出生好罢了,并不能因此便证明他实力强大。难道凭借你我二人之力,还打不过一个个区区魔太子吗?”
龙凌闻言嘴角一抽,语气无奈道:“你是从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狐离说道。
龙凌看着他一脸骄傲不可一世的神色,嘴角又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最后下令道:“吩咐下去,众将点兵,待命!”
“是。”来人领命下去。
龙凌和狐离率领龙帝城的军队,打开城门,出城迎战。
魔界大军黑压压的一片,早已候在城外许久。魔界军马最前面领军的是一位年轻男子,那便是魔太子枭。他骑着一头黑麒麟,头戴紫金明珠发冠,身披盔甲,手持一把长刀。他面容英俊,却眼神阴鸷,这使得他的面容看上去并不那么好看迷人,而是让人望而生畏,避而远之。
魔太子枭见龙帝城的城门打开,龙凌领军出战,嘴角露出一个嘲讽轻蔑的笑容,他眯着眼打量龙凌,说道:“你便是龙太子?也不过如此!”
龙凌客气而礼貌地说道:“我如何,可不是光看就看得出的,一会你可要好好的领教一下,我是如何打得你哭爹喊娘的!。”
魔太子枭闻言不怒反笑,目光阴鸷地盯着他,说道:“嘴皮子倒是厉害,一会就由本座来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战鼓敲响,鼓声如雷,战旗摇曳,呐喊声冲天。战局开始,两方军马互相厮杀,冲锋陷阵。
龙凌骑着白虎,魔太子骑着黑麒麟,一人持一柄长枪,一人持一把长刀,缠斗在一起,龙凌久经沙场,枪法练的出神入化,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魔界生存残酷,以实力说话,魔太子出于魔界,长期与人血斗,实战经验丰富。两人对上,实力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一时陷入了苦战。
长枪与长刀激烈打斗,碰撞,发出铿铿铿的清脆响声,可见火花溅起。龙凌挥舞着长枪,对战魔太子枭,面上神情肃穆凝重,心中却在暗思。这魔太子有几分本事,单打独斗他胜算不大,但……此战他必须赢!魔太子枭的亲临领军,使得魔界大军士气大振。与之相反的则是龙帝城的气氛凝重,人人自危。此刻,龙帝城需要首战告捷,以此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龙凌心思一转,想出了一个坑爹的主意。他一甩长枪,打开了魔太子的长刀,一声冷笑,长枪往下,朝魔太子的裤裆刺去,嘴里大喊着:“断你子孙!”
“……”
魔太子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为了保护小伙伴,魔太子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他手握长刀,当空劈下,截住了龙凌朝他裤裆刺去的长枪。
龙凌见状冷笑,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丢下长枪,弃之不顾,凌空跃起,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金砖,下手狠毒辣地朝魔太子的脑袋拍去。
“啊!”一声惨叫。
正奋勇杀敌的狐离闻言,转头朝这边看去,顿时乐了。魔太子被砸的脑袋开花,脑瓜子门上鲜血横流,而龙凌则是一脸淡定的将凶器金砖揣回怀里。
金砖,杀人旅游必备之良品,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出品,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龙凌的那一板砖,为这场战局,做出了决定性关键性的一击,胜负已定。因为龙凌的战胜和魔太子的落败,这场战局最终以龙帝城的胜利告终。
龙凌目光怜悯地看着捂着开花的脑门疼的皱眉苦脸的魔太子枭,语气悲天悯人地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气的魔太子两眼发白,就差没晕过去了。
战局终了,得胜的龙凌和狐离这两好基友勾肩搭背的率师回城了。
“兄弟,你那招真狠啊!”狐离语气无比崇拜地说道,“真阴损啊!”
“嘿嘿!”龙凌得意地阴笑了两声。
“啧啧……这回落败,只怕那魔太子终生难忘啊!心中滋味……妙不可言!”狐离满脸地幸灾乐祸。
“嘿嘿!”
“话说,兄弟!你是如何想出这招的?太……太聪明了!”
“嘿嘿!”
“……你除了这两字能说点别的吗?”狐离语气郁闷道。
“男人的弱点。”龙凌依言说了别的。
狐离一秒钟懂了这话中的意思,立马满脸崇敬,看向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狠!你真狠!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这可是专门挑男人的弱点下手的主,手挥刀落,断子绝孙。
“承蒙夸赞!不敢当,不敢当。”龙凌假惺惺地客气道。
狐理也假惺惺地说道:“应当的,应当的。”
两人相视,奸笑出声。狼与狈,半斤八两,互相为奸。
魔太子年轻气盛,亲赴战场,攻伐龙帝城,便是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建功立业,博得其父西方魔君的夸赞。如今首战落败,还是因为这种缘由落败,心中暗恨,怒发冲冠。恨极了龙凌,视其为平生大敌,誓要手刃仇敌。接下来的时间,便是频繁出师,攻打龙帝城。更是当着魔界众将的面,夸下海口,“一个月内,必将攻下龙帝城,用龙太子的头颅祭我军旗!”
一个月后,龙帝城建在,龙凌也安好。
魔太子恨得不知摔坏了多少器具,更是加紧了攻打龙帝城的步伐。
☆、119龙阙的下落
魔太子是铁了心要攻打下龙帝城;每隔三五日便叫一次城,频繁地出战。连番的应战,使得龙帝城的军队守卫精神疲惫不堪,士气低迷。再反观魔界大军,由于魔太子的身份特殊,特权阶级;来自魔界的援军源源不断。相比之下,龙帝城的处境就显得不妙极了。
龙凌为此是愁白了头;长期以往下去,只怕龙帝城的处境堪忧啊!是他低估了魔太子;以为他不过是个骄傲自负的人,却想不到他耐心意外的好。看此情形,魔太子是打的持久战的主意。频繁出战攻打龙帝城;以此消耗龙帝城的军队力量,扰乱军心。而此时,龙帝城最怕的便是持久战。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龙帝城消耗不起持久战。
在外临大敌的危机时候,龙帝城中的情况也并不如人意。魔太子的来袭,战局的危急,使得龙帝城内住民人心惶惶。不少人在城内散播谣言,说龙帝下落不明只怕是身死道消了,龙太子年少能力有限,恐担不起重任,魔界大军来袭,龙帝城危矣!
龙凌乍一下听到如此谣言,怒气冲冠,愤怒拍案,下命令道:“加紧城中巡逻,凡是有散播谣言者,杀无赦!”
几番清洗下来,龙帝城内染上鲜血的阴影,不少人因此丧命。所幸的是谣言被遏制住了,城内原本蠢蠢欲动的那些人,也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暗中的活动。
这是龙帝第一次清洗龙帝城中的事务,手段意外的强硬,这让那些暗中观察他的人暗暗吃惊,那些隐藏在暗中不动的势力心下有了计较。
外忧而内患,处境堪忧。龙凌坐于案几前,眉头紧锁,神色沉思。良久之后,他派人叫来了丞相碧玺。
碧玺站在殿内,目光看了坐于前方上位的龙凌一眼,立马低下了头。不知何时,这位年轻稚嫩的龙太子脸上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青涩,五官变得锐利而鲜明,气质威严沉稳,像极了其叔龙帝,却又有些不同。龙帝城至高无上的帝王龙阙,威严而霸道,唯我独尊,随性而狂妄。龙凌,这位被玉泉山的玉鼎真人抚养教导长大的龙太子,性子初看软绵,实则意志坚定,冷情狠心,行事手段雷厉风行。他的威严较之龙帝,多了一份沉稳,凡事算计的圆滑。如果说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