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剧。”在前往客房的路上,德拉科突然出声说道,“我记得芬朵拉斯的小儿子才出生几年……她的大儿子大概也只有十来岁吧?”
“嗯……”幼年丧母,这两个孩子的遭遇让哈利想起了自己,纵然他们的父亲还在,但就哈利看来,这位摄政王并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尤其是对于不受宠爱的法拉墨来说,“芬朵拉斯去世前嘱托我照顾这两个孩子,尤其是法拉墨,他的父亲似乎一直将芬朵拉斯的病怪罪到他的身上。”
哈利的话让两个精灵有些诧异,无论如何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哈尔迪尔问道。
“我想过要把法拉墨带在自己身边,迪耐瑟对这个孩子存在着偏见,而法拉墨又只有三岁……至于波罗密……”哈利回忆起男孩看着自己的眼神,沉默片刻,直到德拉科和哈尔迪尔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巫师才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总之这件事情还是要先去征求迪耐瑟的同意,然后再去问问孩子们愿不愿意。”
“那如果孩子们和迪耐瑟都愿意的话,你要带着他们去哪里呢?”德拉科知道哈利目前还经常处在随处漂泊不定的生活中。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法贡森林的小屋,罗斯洛立安外芬朵拉斯和伊姆拉希尔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有幽暗密林和河谷镇。”哈利罗列了一些可供选择的地点,“具体选择哪里我也还没有确定。”
“如果真的要选的话,我倾向于罗斯洛立安外的镇子。”德拉科笑了笑。
“嗯……那也是我的首选……”哈利本人也倾向于那里——比起幽暗密林,罗斯洛立安距离米纳斯提里斯并不算远,芬朵拉斯当年所住的小屋也能给她的孩子们带来一些归属感。而相对于法贡森林的闭塞孤立,人类居住的小镇可能也更加适合于孩子成长。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客房,哈利打开门,“抱歉,让你们两个匆忙赶来,却是来参加葬礼。我要去找波罗密和法拉墨,也不能陪着你们,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午餐的时候我会过来。”
“没关系,我和哈尔迪尔没有问题的。”德拉科看得出哈利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对于在自己到达之前芬朵拉斯就去世这件事,他也只有遗憾。
同德拉科和哈尔迪尔道别之后,哈利便立刻去了王宫另一边摄政王家族的寝宫,两位王子的卧室和芬朵拉斯的也只隔了一个小小的中庭。
当哈利到达那里的时候,便看见才三岁大的法拉墨一个人蹲在花园的石台边。看着那小小的,异常落寞的身影,哈利从心底泛起一丝怜惜。这个孩子或许还没有真的明白他的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年幼的孩子却已经敏感地从周遭人的情绪和反应,尤其是他那偏执而疯狂地的父王。
“法拉墨。”哈利走到法拉墨的跟前,低头看着蹲着身子不知道在研究草丛中什么东西的男孩。
“哈利?”男孩抬起头,浅褐色的大眼睛望向巫师。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哈利弯腰将男孩抱起,接着放在了石台上,让男孩可以与他的视线相平。
法拉墨眨了眨眼,说道,“父亲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叔叔和嬷嬷们都在忙,我只好自己一个人玩。”
“你哥哥呢?”
“他不理我……”小男孩一脸的委屈,“哈利,你能告诉我,妈妈到底去哪里了?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她不要法拉墨了吗?”
被法拉墨天真而又期冀的眼神注视着,哈利微微弯起嘴角,抬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卷发,“你妈妈当然不会不要你,法拉墨。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爱你,永远都不会停止爱你的,就是你的妈妈。”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我?父亲说都是因为我妈妈才离开的。”
说到这里,法拉墨泫然欲泣。而听到男孩说出这样的话的哈利则皱起了眉头——纵使伤心悲痛,迪耐瑟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法拉墨,你的母亲并不是因为你才离开的,她的身体是被东方魔多的黑暗所侵蚀,渐渐衰弱的。”
哈利向法拉墨解释道,但不到五岁的男孩显然还是迷惑着,那小小的眉头皱起,眼中充满着疑惑与不解。哈利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法拉墨,别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你的母亲一直爱着你,即使她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她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
法拉墨轻应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有,法拉墨,你能告诉我你的哥哥在哪里吗?”
“哥哥他在房间里……”小男孩说着,一把拉住哈利的衣襟,用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睛渴望地看着巫师,“哈利,你能带我去找哥哥吗?”
面对着法拉墨这样的表情,哈利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而且他也不太放心把孩子独自留在这里。于是他伸出手,将男孩抱进怀里。接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法拉墨勾住自己的脖颈,单手将男孩托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到了波罗密的房间,男孩却不在房里。哈利又掉转头,在路过芬朵拉斯卧室的时候,发现房门开着,他向里望去,看见波罗密正坐在他母亲已经空了的床边——芬朵拉斯的遗体已经被移走,等待傍晚时分举行葬礼移入摄政王家族的墓地。
“波罗密。”哈利轻轻敲了敲们,站在门口呼唤男孩的名字。
听到哈利的喊声,波罗密抬起头,看见哈利之后慌乱地抬手在脸上抹了抹。哈利这才发现男孩原来正在独自哭泣——十岁的波罗密已经能够明白什么事死亡,他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回来。
“波罗密!”站在哈利身边的法拉墨看见自己哥哥哭泣的样子,放开了拉着哈利的手,蹬着小腿跑到床边,“别哭,波罗密,你为什么要哭?”
年幼的孩子皱着眉头,抬手抹去哥哥脸上的泪痕。
看了看自己依旧年幼无知的弟弟,波罗密弯身将法拉墨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接着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哈利。
望着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哈利弯了弯嘴角,抬步走到床边,法拉墨和波罗密的跟前,而两个男孩也在此刻下了床。
“你在这里做什么?”迪耐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哈利转过头,看见摄政王愤怒的眼光——芬朵拉斯不治身亡之后,这位大人就没有给过哈利一个好脸色。
“迪耐瑟大人,我正想找您。”哈利装作没有听见迪耐瑟态度恶劣的质问,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正好波罗密和法拉墨都在,我想将这两个孩子带在身边教导。”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迪耐瑟在哈利说完话的那一刹那就大吼了起来,他失去理智般地冲哈利喊道,“波罗密和法拉墨是我的孩子!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们从我身边带走!”
说完,他便朝哈利冲了过来,想要将站在巫师身后的法拉墨拽过去,但年幼的男孩看见父亲如此疯狂地样子,下意识地像哈利身后躲了躲,换来他父亲难以置信的瞪视。
“法拉墨?!”迪耐瑟狠狠看着瑟缩在哈利身后的小儿子。
“迪耐瑟,我想我们还是单独谈谈比较好。”哈利朝早就听到房里动静,闻声而来的嬷嬷招了招手,让她进屋将法拉墨和波罗密都带了出去。
迪耐瑟的视线追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直到房门被关上,才转回至哈利的身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等待着哈利先开口说话。
“迪耐瑟,芬朵拉斯走之前拜托过我,让我照顾波罗密和法拉墨,我答应了她,他们就已经是我的责任。”哈利尽量放平了自己的语气,希望能够好好地同迪耐瑟对话。
而听到哈利的话,迪耐瑟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起来,“责任?你凭什么说他们是你的责任?”
“我把芬朵拉斯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哈利理直气壮地回答。
“妹妹?”迪耐瑟不屑地出了一口气,“你把她当做妹妹?却可以那么久不来看她,直到她病重?”
摄政王的话让哈利一噎,但巫师随即反应过来,“这么久没有来看芬朵拉斯或许是我的过错,但是,在芬朵拉斯刚刚生病时,你为什么不写信通知我呢?迪耐瑟,如果你早一个月,甚至早十天放出信使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拖着芬朵拉斯的病,迟迟不来找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哈利的质问的迪耐瑟抽搐着他的嘴角,他喃喃着,然后一下转身冲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柜子。他将抽屉一个个拉开,最终,在靠下的一个抽屉中抓出一刀画纸。
“这就是为什么!”
他转身将手里的纸张扔向哈利,略略泛黄的纸片在空中翻飞,接着慢慢飘落。
哈利低头看着一张张静静躺在地上的画作——法贡森林外的小镇,芬朵拉斯的母亲,伊姆拉希尔,湖畔的小屋,布莱克,而更多的,则是他的肖像……
弯□,哈利捡起飘至他脚边的一张画纸。那上面画着少年时的他,作者很善于把握人物的特点,又或者说,她很了解画中的人物——那样的眼神和表情,是需要反复琢磨的。而只有倾注了更加深刻感情,才能够将这一切表达地如此淋漓尽致。而在画作的右下角,哈利看见了作者的签名——艾丽娅。
看着手中的画,哈利感到胸中一阵酸涩,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没有想到过,芬朵拉斯会对他有着这样的感情,女孩将心思藏得太好以至于他从未曾察觉。
“我不会让你把波罗密和法拉墨带走的。”一阵疯狂之后,迪耐瑟似乎也平静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哈利的眼睛说道,“他们是芬朵拉斯唯一留给我的……”
同样注视着迪耐瑟的双眼,哈利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睛看透这位几近疯狂地摄政王的想法,片刻之后,哈利开口,“迪耐瑟大人,我或许没有更大的立场来将您的儿子从你的身边带走,但是,如果您再在孩子们的面前像刚才那样大吼,或者将那些不应该怪罪在孩子身上的错误加诸于他们的话,我保证我会亲自过来将他们带走的。”
说完,哈利向摄政王微微欠身,拿着那张画有他年轻时肖像的画纸转身离开了房间。进入走廊,哈利看见伊姆拉希尔正站在底端的窗前。似乎是听到哈利的脚步声,伊姆拉希尔转过身,亲王殿下即刻便注意到哈利手中的画纸。
“你知道了……”伊姆拉希尔轻叹一口气。
“嗯……”哈利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伊姆拉希尔。
“别想太多了,哈利。”伊姆拉希尔走到哈利的面前,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好友的肩上,“这都是芬朵拉斯自己的选择。”
握住画纸的手紧了紧,哈利低头沉默着,不置一词。
告别伊姆拉希尔,哈利又去看了两个孩子,看着波罗密拉着法拉墨一起躺在卧房的床上读者一本故事书,哈利欣慰地笑了。这两个孩子,或许再他离开之后,就只有互相可以依靠了。
静静地离开,哈利没有打扰两人,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在芬朵拉斯的葬礼之前。
——
爱就是永远不必说对不起。——《爱情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嗯,改动了一下,终于把一颗重磅炸弹扔出来了~BL文里的所有女配注定着一个结局——那就是杯具啊!!!芬朵拉斯,你太伟大了!!!嗯,啥时候来篇这姑娘的番外……ORZ,我欠了多少番外了……PS:谢谢吟游诗人C的手榴弹和yao13136188332的地雷,抱住狠狠蹭……
Special IX Taildlan
Special IX Taidlan
The burden of this world is too great for one man to bear; and the world's sorrow too heavy for one heart to suffer。 ——Wilde
【泰德兰,为什么会要有战争呢?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呢?】
最最开始,菲特里安达只是一个才刚成年的梵雅小精灵。提里安白色城墙下,年幼而天真的他如是问着。
而我已经犯下了深深的罪孽,又怎能够带着你,让你走上一条对精灵来说都可能有去无回的路呢?孩子,你应该再那片受到诸神祝福的土地上编织最美丽的歌,即使那舞动的剑尖也应是为了竞技与欢愉。
【泰德兰,你还没有知道我的决心吗?不论父神因为这场亲族的血战降下如何的惩罚,我都要跟你一起!】
被亲族抛弃背叛的愤怒与绝望之中,我看见小精灵狼狈地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窜出,黑灰的污渍遮不去他的光辉,灿烂如双树一般的金发为刚刚遭受曼督斯诅咒的我们带来了希望的光。
【泰德兰,我不要紧。】
【我还能坚持下去,泰德兰。】
生长在蒙福之地,从未遭受过困难苦楚的孩子,冬红了鼻尖和那尖尖的耳朵,金发被风雪吹乱迷了双眼,而在看到我担忧的眼神时,却总是无所谓地笑着。
【亲爱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菲特里安达窜进了在中土刚刚建好的屋子,理直气壮地宣布了他主人的身份。看着那孩子接下来的恳求的眼神,我也只能板着脸,点头同意。
【亲爱的,能在出发前为我打造一把长弓吗?以前的那一把太旧了。】
一场又一场战役,对抗魔苟斯的战争像是没有尽头,而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精灵也已经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精灵战士。纵然在他出征的日子里心中惶惶,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做好一切的准备。
【泰德兰,我的泰德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纵然天地被黑暗笼罩,有你在的地方我的心就是明亮的,而如若你不在我的身边,那即便是灿烂的双圣树之下,我的世界也会是暗淡无光。】
魔苟斯终于被打败,但是,消却这一切愤怒的代价却是惨痛的。已经逝去的伙伴无法再唤回,面对梵拉的宽恕,和吉尔加拉德和凯兰崔尔一样,我内心的骄傲和曾经过往弥留的伤痛让我宁可远离那蒙福之地,选择留在在这大海的东岸。而菲特里安达誓言的不离不弃,犹如于天空闪耀的埃兰迪尔一般,为我因这战争而灰暗迷茫的心指引了方向
我最亲爱的菲特里安达,我不善于言辞,亦不苟言笑;我没有梵雅精灵那惊世的容貌,也没有帖勒瑞族优美的声线。但是,诺多精灵们善于铸造,你射出的每一根箭矢,都将承载我的祝福与期许。而在这诸多岁月之中,抛去那背叛与诅咒,我感谢梵拉将你带到我的身边,让我们成为灵魂的伴侣。
这世界不可能没有黑暗,纵然魔苟斯被伟大的伊露维塔拖出阿尔达宇宙,但邪恶的势力却依旧存在于中土世界。
索伦铸造魔戒,妄图用它来统领中土,为了保卫吾等共同的家园,人类和精灵们又一次结盟。而这一次,我作为后勤武器的负责人,也将随着大军一同出发。
出发前的那一晚,我们向从前任何一次一样,疯狂地做 爱,用最原始的律动来倾诉心中的爱与惶恐。我清晰记得你那双漂亮的,像是雨后天晴般蔚蓝的眼中除了欲望之外,填上了更多的担心。我一如既往地放任了你的毫无节制,为了让你发泄对这一切的不安。但我唯一不愿退让的,就是和你一同战斗——就像你在愤怒之战前离开我身边所说的,我们为了所爱的人战斗,为了我们挚爱的家人和亲族。
【泰德兰,我知道你向往那蔚蓝的大海,钟爱枝叶繁茂的森林,更加热爱为一把又一把的长弓雕上美丽的花纹,细细打磨至臻完美。所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