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了,连洞都没有一个。
难道爬墙出去吗?没见过大着肚子还能爬墙的。
奥利想来想去,就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他随即问道,“皇妃殿下,您指明要在这个地方汇合,难道说这座神殿有什么暗道。”
“没有!”阿尔缇妮斯当头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哎?”奥利傻了眼。
卡布斯也愣了一把,“那……那……”
阿尔缇妮斯打断卡布斯的断断续续的话,晶亮的眸子又闪出他们既熟悉,又睽违了很久的光彩。
“没有门,我们就自己来造一个。”她说。
造门!?
怎么造?
用手挖吗?
见他们一脸迷茫,阿尔缇妮斯也没多说什么,拉着他们走出神殿,忽然问道:“就你们两个人?”
“不,还有十几名一起混入埃勃拉的士兵,来得时候我们都化装成了商人,所以很容易就混了进来,不过出于谨慎,怕人多容易招人怀疑,所以将他们留在了城中的驿站,就我和卡布斯来这里。”
“里应外合?”两国交战时派兵潜入,无非就是这个目的。
三人来到了之前马夫从车上搬下的木桶旁。
“是,不过陛下最在乎的还是是您的安危,现在好了,您安然无恙。”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感谢赫梯众神。
“他们留下不要紧吧?”
“您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样最好。”等她回到萨鲁身边,这场仗就不会再持续了,到时埃勃拉城门解禁,那些士兵只要伪装成商人就可以安全出城。
“皇妃,您到底打算怎么做?还有,这些是什么?”卡布斯看着身边的木桶,足有半个人高,看起来很普通。
阿尔缇妮斯拍了拍木桶。“这是造门的必要工具。”
卡布斯打开木桶盖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里面的东西出乎意料之外,和工具这个词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这是……水?”满满一桶都是水。
“是啊,就是水!”
卡布斯和奥利已经开始糊涂了。
“呆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说着,她让卡布斯和奥利将水桶搬到最北面的城墙跟前。
这堵墙足有三四十米高,墙体坚硬而且厚实,宛如铜墙铁壁,试想如果用锤子去砸的话,,估计也得砸个三天五天才可能砸得穿,而眼下,除了两人手里的铁剑外,再没有其他工具了。
如果用铁剑铲个洞出来,或许能会快一点,但是再快也要一天,瞬间完成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些水……
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水到底有何用?
“别急,答案马上揭晓。你们照我的话去做行。”
两人点头,按照她的指示将木桶里的水倒出,浇洒在墙体上,厚实的墙体像是有生命似的,迅速地吸收着源源不断地水份,每次浇上去,它都‘喝’得一干二净,不留一点痕迹。
等到水都浇完了,墙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大大湿印子。
奥利和卡布斯有点急了,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阿尔缇妮斯。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用手敲敲那滩水印子,看上去相当满意。
“你们知道埃勃拉城的城墙都是用什么建造的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让奥利和卡布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泥土,而且是丝毫没有水分的泥土。”阿尔缇妮斯自答道。
“假如让这这些没有水分的泥土喝饱了水会怎么样?”她又问,并看向奥利,“你的铁剑给我。”
奥利立刻奉上。
接过后,她用剑头轻戳了一下墙壁上有水印的地方,并再次自答道:“它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话说得同时,她已然将剑轻轻松松地插入的墙壁内,稍微翻转和拨弄,原本坚硬的泥土因为水的滋润而异常的松软,没几下,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小洞眼。
她放下剑,再轻踹了几下,那些泥土便开始坍塌,瞬间出现了一个可供成人穿越的大洞,可以望见洞外是一往无际地沙漠。
“大功告成!!”她宣布,却没听到卡布斯和奥利的回应,她疑惑地回头看向他们。
呃……他们看起来已经彻底当机了。
好半晌,他们才醒过来。
与其说兴奋,不如说他们表露的表情是一种崇拜。
这种方法,任谁也不会想到。
那么简单,又那么地让人意想不到。
正如阿尔缇妮斯所说,在公元前14世纪时,埃勃拉城的城墙和普通住房都是以泥土建造而成的,别小看这些泥土,因为在沙漠,水是极度缺乏的,泥土因为缺水而慢慢干硬,等到泥土里的水份被蒸发得一干二净时,它便成为了极其坚硬的泥块,将这些坚硬的泥块经过不断加厚加大,就成了建筑材料,其坚硬程度绝不比岩石差。
对于少山少水的沙漠国家来说,比起岩石,泥土更容易获得,在建造技术上也简便很多,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和财力,完全可以算是浑然天成。即便是下雨,也因为沙漠地带炎热的气候,很快就能将水分蒸发掉,而不用担心它会松软倒塌。
于是,用泥土建造房屋,成了沙漠国家的一种特色,不过像皇宫,神殿,陵墓这类高级场所,还是会用到岩石,或看上去比较美观的青石。
而阿尔缇妮斯所做得不过是还原泥土的本质罢了。
就这样,不需要任何武力,一扇离开的门就打开了。
这时的阿尔缇妮斯心里是雀跃的,一切都如她所想,成功地实施了,现在只要越过这扇门,她就可以回到萨鲁身边了。
她没有任何迟疑,率先跨出脚步。
她想回去,回到萨鲁身边。
回去……
“这真是一个让人大开眼见的绝妙之法。”蓦然间,比死亡还阴冷的声音向她袭来,将她眼前到美梦击得粉碎。
她惊骇得倒吸一口气,然后颤然地回头,阴暗的角落里正走来一个人,还未见到那个人的面目,光是那轻微的脚步声,就让她感到恐惧。
月,悄然露脸,照射在夏尔曼魔魅的脸上。
随着他的接近,阿尔缇妮斯下意识地倒退。
“什么人?”奥利似乎察觉到她的惊慌,挺身护在她身前。
夏尔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双阴鸷地眸里倒映出阿尔缇妮斯惨白的面容。
“看来我的出现吓到你了。”
的确是被吓到了。她从未想过他会出现。
“也对!”夏尔曼嘴角噙着笑,黑色的眼眸里却涌动着一丝血气,“你的计划完美的找不出任何破绽。”
阿尔缇妮斯知道不该在此时害怕,不能流露出怯意,但她管不住自己,手下意识地抓紧奥利背上的衣服。
“皇妃?”奥利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意,从来没有过的颤意,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
“奥利,你和皇妃殿下先走。”面对杀出的程咬金,卡布斯挺身挡在两人身前。
他虽然擅长的是医术,其实剑术也相当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手里是一把铁剑。
在这个还是青铜器的时代,铁剑代表了胜利。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应该很容易解决,他和卡奥利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却错了。
尽管卡布斯剑术已称得上高手,但夏尔曼更胜一筹,来回交战不过数下,他就败北了,右肩还被刺了一剑。
“卡布斯!!”阿尔缇妮斯惊叫。
“你们以为铁剑就只有你们才有吗?”像是瞬间移动般,眨眼间夏尔曼就出现在阿尔缇妮斯跟前,
奥利惊慌之余,手中的剑也刺了过去。
夏尔曼像是早早就料到般,在袭来之前就攫获住他的手。
奥利冷汗潺潺,暗忖:这个男人的动作好快!而且他竟然也拥有铁剑--这种只有贵族才有能力购买的高价品。看来他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奥利想要反制,却是徒劳,紧接着,夏尔曼率先展开攻势,只过了三四招,奥利也受了伤。
“奥利,你怎么样?”阿尔缇妮斯扶住他,他手臂汩汩冒出的血,很快沾湿了她的衣衫。
“皇妃,他是谁?”奥利耐不住地询问。
“亚述皇帝!”阿尔缇妮斯回答。
“什么!?”奥利和卡布斯震惊不已。
那么说,埃勃拉和赫梯激战时出现得神秘军队便是亚述军队了!
阿尔缇妮斯艰涩地点点头,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杀出这么一个这么难对付的人来。
她撕下裙摆想为奥利止血,手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被夏尔曼抓住了。
“放开我!!”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乱踢又乱打。
“放开皇妃!”卡布斯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背后急速攻击他,夏尔曼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化解了他所有的进攻,进而展开反击。
卡布斯唯恐伤到他手里的阿尔缇妮斯,在进攻上难免畏首畏尾。
夏尔曼可不一样,他招招都是致命攻击。
渐渐地,卡布斯就出现不敌趋势。
阿尔缇妮斯眼见自己成为负累,什么都没想就往夏尔曼的肩膀上狠狠一咬。
夏尔曼仅是皱了一下眉,挥剑将卡布斯撂倒后,才转而对付她,没有丝毫地怜香惜玉,扯住阿尔缇妮斯的头发,往后拉扯她的头,迫使她松开牙。
头皮传来的疼痛,让阿尔缇妮斯哀叫出声。
这种行为让卡布斯和奥利彻底暴走,提起剑就向他冲去。
如果是两个人同时进攻,他未必能赢。
夏尔曼噙着笑,转瞬间,在他身前就出现若干个黑衣打扮的士兵
没想到还有伏兵,奥利和卡布斯阵脚大乱,但好歹奥利也是赫梯的高级军官,很快掌握了步调,和卡布斯默契地配合进攻。
夏尔曼有些欣赏地看着两人,他的人似乎开始不敌了。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夏尔曼的剑抵在阿尔缇妮斯的脖子上,非常有效地阻止了卡布斯和奥利的新一轮的进攻。
有她作为人质,卡布斯和奥利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就擒。
他们被强行压跪在地上,心中焦急地看着被夏尔曼挟持的阿尔缇妮斯。
她被带到了神庙的阶梯上。
“你想怎么样?”阿尔缇妮斯强忍心中的惧意。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到吗?”夏尔曼背着月光的脸惊悚犹如魔鬼,看她的眼神却消弭了杀气,看她看得很仔细,就像她是一件极为珍贵的东西,
突兀地,他的手抚上她的脸。
她瑟抖了一下,看见他眼底深处有一抹奇怪地光辉。
“从你在议事殿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警告,提醒,摊牌,看来是一石三鸟,可是我知道你在这背后还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秘密,如今看来我是猜对了,那些不过是表面作用,其实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这场逃离精心的布得局。”
他仿佛洞悉了一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第一,你故意让埃勃拉皇帝发现你利用了他的感情,进而感到愤怒,但是他愤怒归愤怒,却仍是不忍心伤你,于是,为了害怕自己会在盛怒之下伤到你,他对你避而不见,而就是这个避而不见,让你钻了空子,轻松地躲过他的眼皮来筹备你的计划。”
他就像野兽,对于捕获地猎物不着急吞食,反而无情的玩弄。
“第二,你让辛克斯?;摩纳在殿外听到我们三人的对话,好让他了解到埃勃拉皇帝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包括和我的合作。而后如你所想,辛克斯?;摩纳为了埃勃拉势必会答应帮你。而对于我,你利用了,也防范了,但是在赫梯一战,亚述的军队受到重创,你大概以为我正为此头疼不已吧,根本不会注意到你的行动,从而忽略了。”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阿尔缇妮斯正是如此想的。
“可惜你错估了,这种失败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说得毫不在乎,就像生命对他而言比尘土还不如,狠绝地令人发指。
“所以,你一直在暗处观察我?”
“没错!而你没有让我失望。”
阿尔缇妮斯强忍心中的惧意,逼迫自己勇敢地面对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尔曼听了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深奥,开始沉思,开始思考,但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阿尔缇妮斯就是知道。
“这个世界,不该有你这样的女人……不该的。”他突然低沉地呢喃。
什么意思?
阿尔缇妮斯不明白。
他抚弄她脸颊的手没有停,极为的温柔。
猛地,他低下头,狂烈的辗吻着她的唇,像是在吞食她,恣意侵略,如疾风暴雨般深吻着她,狂野得令人消受不了,
阿尔缇妮斯先是被吓到了,而后才开始挣扎,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只能再次用牙齿抵御,她咬破了他的唇,他却依然没有放开她,混着血,他比先前更狂野地吻她,她尝到了血的咸腥味。
他吻得很有力,仿佛这是他这辈子做过得最专心的事情,倾注了所有。
奥利和卡布斯眼见,拼命的想起身救她,但被人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
一吻过后,夏尔曼眯起双眼,抚触她因为红肿而艳红如血的双唇,眼神开始迷离,眼眸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一种很深的复杂,“曾经,我想过要囚禁你,但像你这样的女人,即使囚禁是也无用的。”
她用手背擦拭被他强吻过的唇,看起来很憎恶他的碰触。
他倏地睁目,冷冽的寒风在眼里骤起,“真可惜……”冷凝中似有一种感叹在他唇齿间徘徊。
阿尔缇妮斯察觉到他的语气开始改变,如果之前是寒风,那么现在就是飓风。
“美丽的女人有很多,聪明的女人也很多,但是既聪明又美丽的女人却可遇不可求,如果真遇到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得到她,但如果遇到了,却发现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那就是一种致命危险,我和埃勃拉皇帝不同,我绝不会让这种危险继续存在下去,甚至是被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他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看向他。
他的表情森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你不属于我,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会。”
话落,她已被放开,可她却没有感到安心。
他手里的剑在月光下闪出道道寒光。
她惊惧地退后。
因为那把剑直直地抵向她。
这是很浓的杀意!
“杀了你,是最好的办法。”
“皇妃!!”卡布斯和奥利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不是开玩笑,他真的是想杀了她。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无法向赫梯交待。”
“你是死在埃勃拉。”夏尔曼提醒她。
阿尔缇妮斯一颤,明了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她在这里被杀,没人会知道是他所为,她死在埃勃拉,就是埃勃拉的责任。和亚述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自然也会杀了卡布斯和奥利,如此赫梯就不会知道亚述和埃勃拉合作的关系。
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埃勃拉。
到时候,亚述就渔翁得利了。
不!!她在心里疾呼。
她不能死,不能,绝不能!!
这时,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迅速转